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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大风歌 第一部-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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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淮深笑道:“我又是什么贵客了,公主也不是外人,五嫂要是不想怠慢客人的话还是快开饭填饱兄弟的肚子吧。”
  卢九娘笑了笑,向公主告了个罪,下厨房去了。
  不多时端来了四碗菜,果然是简陋的很,不过是豆腐萝卜之类,最好的也不过是碗炖蛋,除此更无荤腥,主食也只是黄米慥饭。
  公主顿时皱起了眉。平日里吃惯了山珍海味她又哪能将这些东西下咽,只是看见张淮深吃得津津有味,只好略微动了几箸,可实在是难以下咽,只吃了一口就推开了碗道吃饱了。
  三人知道是为何,于氏夫妇面露歉然之色。
  公主看着这粗劣的饭食心中很不高兴,语带讽刺地道:“山东氏族果是与众不同,清口茹素倒是颇能益寿延年,两位想必定会长命百岁。”
  于氏夫妇脸色一变,但只是苦笑不语。张淮深却
是勃然大怒,放下碗筷冷冷道:“我本以为‘何不食肉糜’是痴呆之人才会说的,不想有些聪明面孔的人也会有这种笨肚肠。”
  公主脸色大变,她哪受过如此奚落,更何况在外人的面前,当时就怒道:“你说什么?你竟敢骂我!”
  张淮深盯着公主的眼睛毫不示弱,说道:“你是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每日间钟鸣鼎食,自然以为这是有心慢待你,你又可知道这些饭食在民间已是很好的了。你以为他们不想食肉吗,你以为他们就想这样清淡度日吗?不是,不是他们不想,只是不能。他们辛辛苦苦一年只不过能混个温饱,要有个天灾人祸什么还得典田卖儿才能侥幸不饿死。能拿出这些招待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你居然还要讥讽他们,真真是全无心肝。”
  越说越激动,张淮深端起那碗炖蛋说道:“告诉你,就这碗蛋,要不是来了客人,要不是有你一起来,他们连这点东西都吃不上。那些王公大臣达官贵人们日日间笙歌宴舞,又怎会想到百姓的疾苦,又怎会想到老百姓天天在生死之间上打滚,今日不知明日之事。他们整天知道只是钩心斗角、党同伐异、争权夺势,中饱私囊,又哪会理会百姓的死活,又哪会以百姓的生计为己任。”
  放下手中的碗,张淮深叹息道:“当今皇帝想要灭佛却灭不尽,为何?若今生温饱无忧又哪会有人去信这来世,哪会去拜这泥塑的菩萨。如此治标不治本,又有何用。”
  张淮深激动不已,滔滔不绝,只把公主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认得这就是平日里温文有理冷静多谋的人。
  她愣住了。
  是的,打出生到现在从没有人敢对她这么无礼,她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直听到他对皇帝的批评这才回过神来,正打算一振皇家威严,却不愿发作。忽然又感到一阵委屈,看着昨日还温情脉脉的情郎竟如此的凶恶,再也忍不住夺眶的热泪,推开身前的几案,夺门而去。
  于武陵本已惊呆,这才醒悟过来,急推张淮深道:“你疯了吗,还不快把公主追回来。”
  张淮深余怒未消,道:“随她去。”
  此时马蹄声起,想来公主已经绝尘而去。
  于武陵急了,说道:“公主都走了,你还坐得下去啊?”
  张淮深索性不理,自顾自又拿起碗来吃了起来。
  于武陵只得自己赶到门外,但此时已经连公主的身影也见不到了,长叹一声,只得回到屋中。
  回到屋中,于武陵埋怨道:“这又是何必呢。她本是天潢贵裔,自然不知道民间疾苦,你何必苛求呢。”
  张淮深放下碗筷,叹道:“话不是这么说,虽然她不知道老百姓的苦处,但起码的脑子总该有吧,以她的身份谁敢怠慢他,饭菜粗劣自然是不得已,可她就是没去想,只以为别人对不住她。我以前还以为她和别的皇室子弟不同,很有仁爱之心,看来是我错了。”
  于武陵笑了,说道:“没那么严重吧,我看不过是一时小孩子脾气发作而已,何况你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她自然是受不了了。”
  张淮深摇头道:“不然,一个人要从他的细微处才能看出品性好坏。没有了善良之心,做什么都只会为自己私利打算,这种人我怎么能受得了。”
  于武陵失笑道:“不会吧,这么点小事你居然会把它想的那么严重。其实照我看来这不过是公主小孩子脾气发了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和人性更没有什么关系,你可别想当然而。”
  张淮深也许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于是默不作声。
  于武陵脸色一正,说道:“你五哥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张淮深见他很是郑重,不敢怠慢,说道:“还请五哥教训。”
  于武陵道:“你今天既然把公主带来给我们看那自然是打算娶她了。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心,那就该把自己的心胸放宽大些,不要为了这些小事闹的不开心,伤了你们之间的情爱。你们相识相知本来就是艰难得很,可别了被这些小节给毁了。”
  张淮深听得出于武陵的话中之话,忍不住问道:“五哥,难道你觉得公主和我之间并不合适么?”
  于武陵坦然道:“确是如此。假使你对公主用情还不深的话,我一定劝你挥剑斩情丝。不过既然现在你已经情根深种,那我也不会再拆人姻缘。”
  张淮深连忙问道:“那五哥为什么会这么想?”
  于武陵道:“说到底还不就是为了门第这两个字么。”
  张淮深松了口气道:“我道是什么,原来是为了这啊。那五哥倒是不必担心,为了能配上公主,小弟这次在比武中拼了命把神策军的都虞候豆卢著给挑下了马,必能换个一官半职的,皇帝也答应过这次只要能胜我就可以迎娶公主,所以门第不成问题。”
  于武陵不知道此事连忙问道,张淮深就把这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一下,于武陵听完了后笑了笑,说道:“这可要恭喜七郎你了。想来展翅腾飞指日可待。不过话说回来,我说的门第并不是仅仅是这些表象。”
  “那又是什么?”张淮深问道。
  “你们从出生到长成就在不同的天地之中,周遭的所有之间的差异可以说有天壤之别,各自的脾气爱好品性乃至待人处物的方法习惯都是南辕北辙毫无类似之处。像你家向来没有奴仆,你对下人都是客气有礼。可是公主就不同,那些内侍宫女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些奴才,连他们的性命也不会放在心上。你们要是在一起,你会看不惯她的气指颐使,她也瞧不起你的谦仁,彼此自然格格不入。还有,她是公主,自小就是锦衣玉食,奢侈浮华定是免不了的,而你却是一直简朴的很,对奢华很是反感,你们要是住在一起,公主会笑你满身寒酸气,你也会鄙夷她的挥霍,彼此又哪能合得拢。再说像公主这种人想必是喜欢热闹怕寂寞又爱玩的人,而你是有自己的事业的,也不能整天个陪着他,今后难免会口角争论,说不准会成为怨偶。你也知道这些都不是天生就是这样的,还不是后天的教养所成,既已成形要改就很难了。除非你今后能把公主的性子变过来,或者是把自己收敛自己的脾气尽量顺着她,不然恐怕是难谐鸳盟了。”
  张淮深听得此言就像被一盆冰水当头泼下,不止是一颗心就连整个人都凉了半截,呆呆地说不出话来,反复思量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于武陵见他这样心中不忍,说道:“七郎,你也别太灰心,话虽如此,却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张淮深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问道:“那该如何?”
  于武陵看了妻子一眼笑道:“你五哥和你不也是一样,那时我和你五嫂的门第差异之大也不过如此,但还不是这样过来了。要想夫妻之间能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你一定要记住,凡事不要太认真,水至清则无鱼,所以在刚开始的时候不要挑剔,有些事能迁就就迁就,不要彼此不开心弄得心存芥蒂,要有耐心,慢慢地去感化她,要是你常顺着她,那她也不好意思不顺着你,时候一长,习惯成了自然,那自然而然就行了。所以说你要大度,退一步海阔天空么。还有,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所以你在这些小节的地方就顺着公主的意思算了,反正你家大业大不会在乎这些费用。”
  张淮深将这些话仔细听到心中,出神地想了一阵,然后叹道:“事到如今我实在是难以割舍,只好听五哥的话了,我会耐下性子来想法子改改她的脾气的,但愿能如五哥所说。”
  于武陵拍拍张淮深的肩膀道:“这才是么。能找个称心的人也不容易,可别在这些小事上伤了和气。你饭也吃好了,快去追公主吧。这荒郊野外的,可不是一个大姑娘可以单身行走的。”
  张淮深点点头,向于氏夫妇告辞,然后出门上了马沿着来时之路赶了过去。
  虽然因为要找寻公主所以马行并不很快,但在走了十几里路后,张淮深还是望见了公主。远远瞧去公主正低着头策马而行,只是走的极慢,不时地还回头张望一番。
  张淮深见此心头之气不免全消,只是有心再挫挫她的锐气,虽然拍马赶上了公主并在她马后十来步的地方不离不既地跟着以安她的心,但却一直不和她答话,有意冷落她一番。
  忽然见到张淮深赶来,公主面上不禁露出欣喜之色,但见他不理不睬,心中有气,虽然知道这只是张淮深等自己低头,但觉得自己并没做错什么,加之素来娇生惯养带来的高傲,也不想先开口示弱,别过头也是不理张淮深。
  于是两人在这缄默中一前一后回到了骊山公主的别墅。
  回去后,张淮深收拾了一下,向别墅的管家打了声招呼,让他向公主转达辞意就走了。公主正在气头也没挽留也没有和他一起走。
  傍晚时分,张淮深独自一人回到了长安。
  远望长安城楼,想起前些日子和公主并肩出城,今日却是孤单一人而归,又回想起这些日子两人在一起的甜蜜,今日的斗气,心中茫然若失一阵阵揪心疼痛传来,忍不住就想回头再上骊山,可是想起为了今后的打算,又只能暂时割舍眼前的牵挂了。
  回到家中,得知消息的宅中一干人等都来向张淮深道贺。好容易都一一回礼后,众人散去,只留下芊芊向他禀告他不在这些天的一些事情。
  “其实这些天也没什么是要事。不过大前天进士科发榜了,辛家老四辛浩铭中了进士,他特地来想告诉七郎哥,只是七郎哥正好不在。”芊芊最后道。
  张淮深本魂不守舍,听到这里脸色忽然开朗,笑道:“太好了,上个月辛老四去春试,我那时正在神龙寺练武没能去送他,实在有些对不住他,这次我得好好给他庆祝一下不可。对了,芊芊,你贺礼有没有送去?”
  芊芊道:“昨天我已经派人送了一份贺礼去了,礼单在这里。我和辛老四说了,这些天七郎哥不在,等回来会亲自去道贺的。”
  张淮深赞许道:“芊芊你做得很好啊。有了你我真是很省心。”
  芊芊笑而不语。
  第二天一大早,张淮深就去位于宣阳坊的辛家给辛浩铭道贺。
  辛浩铭的父亲辛知康职掌都水监,在他任上曾有过为了将江南赋税顺利运到长安而大修运河的工程,虽然辛知康并不是贪欲之人但仍积下了不少外快。所以辛家虽不是富丽堂皇,但也很有些底气。
  张淮深是辛家的常客,所以门上一边通报一边就将他迎了进去。此时天色仍是颇早,辛知康已经去官署了,只有辛浩铭睡眼惺松地出来会客。
  刚见面还没等张淮深道贺,辛浩铭已埋怨了起来:“我说小七啊,你来得也太早了吧,打搅别人的好梦可是很罪过的。”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张淮深笑道:“我昨天回来知道你中了进士,高兴的睡不着。这不,刚开了坊门就来给你道贺,你小子居然这么不欢迎我。真真是个恶主人。”
  辛浩铭也不禁笑了,说道:“这些天到处应酬,未免缺睡。说到道贺,我还没给你恭喜呢,听说你很快就要做官了,呵呵,公主府的典军,看来不仅要恭喜你入仕还要恭喜你赢得美人归了。”
  张淮深勉强一笑:“这以后再说了,这次春试你高中,我准备在樊川我的庄子里邀几个知心的朋友给你开个贺宴,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辛浩铭精神来了,笑道:“自从上次去灞上回来,我们也有一个多月没碰头了,倒是该聚一聚了,只是这些天我还要去拜座师,去赴曲江宴,到亲戚处回拜,总得七八天后才有空吧。”
  “曲江宴?不是先帝朝时就禁止了吗?”张淮深讶然道。
  说到曲江宴,辛浩铭的精神来了,兴奋地道:“这事确实很奇怪,本来先帝为了禁奢扬简加上当今李相厌恶科举,曲江宴已经给禁绝了,但这次不知为何今上居然网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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