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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大风歌 第一部-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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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恩红着眼吼道:“米暨是这宁朔之主,抚恤给他吞了,我一个小小的校尉也没法子,我能做的,也就是回去收拾那些死去兄弟的遗物,想法子给送回他们的家乡,但在替他们收拾遗物的时候发现除了些破烂衣物外,他们竟然没有遗下什么财物,那时候刚关饷不过两三日,断不可能就花费光的,我本以为他们已将那些饷钱托人带回家,不想问了一些兄弟才知道,他们的军饷一直就拖欠着不曾发下,我想虽然人死了,但该给的饷钱也不能赖掉,就再去仓曹参军那里想替他们领回来,想不到仓曹参军竟然告诉我,上个月发放的饷钱中并没有这些死去弟兄的名字,所以不能补上。我想不通,照说关饷的时候那些弟兄还在,不可能没有他们的份,仓曹参军却不再理会我,只是说名册上没名字,就将我赶了出来。我气愤不过,回来后和一些弟兄说起,不想有个弟兄告诉我,别的营里也出过类似的事情。我不禁起了疑心,独自去了那些弟兄遇害的地方查探,回来后又找到出过同样事情的其他营里询问,终于让我知道了……。”
  说到这里,李恩停了下来,环顾四周,见众人都在侧耳倾听,厉声道:“大家恐怕想不到吧,那些弟兄的死,竟然是这丧心病狂的米暨设下的圈套。是他为了侵吞军饷的虚额,故意将那些弟兄送上死路。只可惜他贪婪得太过了,既然打算将那些弟兄害死,就连他们未死之前的军饷也要侵吞,才留下了这破绽,给我查出了真相。”
  此言一出,城上城下立时沸腾了起来,军士们手中的刀枪垂了下来,弓箭也悄然下弦,人人惊疑地相互交换眼神,脸上露出骇然的神色,旋即上千道愤怒的目光投向了城下那些米暨的部属将校们。
  见军心动摇,这些将校吓得魂不附体,惶恐地左看右看,最后眼神落在了朱叔明的身上,因为他乃是军中的押衙,此刻在这群人中地位最高,众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朱叔明看着群情激愤的守军,心中打鼓,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李恩,你可知诬陷长官可是大罪,没有真凭实据,此处容不得你造谣生事。”
  转头望着城上的守军,他叫道:“弟兄们不要受人挑拨离间,依我看来,这些都是李恩的造谣,他定是犯了什么事,生怕米将军责罚,所以弃职潜逃,又不忿米将军的管带,所以到处诬陷,意图报复。”
  李恩一旁只是冷笑,道:“我是弃职而逃,但不是犯了什么事,而是我一心打探此事的底细,被米暨察觉了,为了保命才不得不逃走。我知道米暨守卫宁朔,职位重要,很难告倒他,所以隐忍至今,直到神策军马元贽大人来此才前去告发,幸得马大人刚正,才有这机会将此贼捉拿。要说真凭实据,只要查一下每年朝廷拨给的粮饷员额,再点点宁朔守军实数,那就一切自明了。”
  朱叔明一窒,下意识地道:“你算什么东西,哪有这资格盘查我宁朔边军。”
  李恩冷笑一声道:“我是没这资格,但马大人可有吧,他可是朝廷的钦差,代天巡狩,他要是没资格谁还能有。”
  朱叔明心一横,厉声道:“马大人这钦差是出关宣旨的,管不到我们宁朔城。”
  李恩哈哈大笑,旋即沉声道:“朱叔明,你这么百般阻挠,是不是此事也有你一份啊?”
  朱叔明脸涨得通红,怒喝道:“胡说八道。弟兄们,宁朔扼守关内道的大门,是何等重要,我们不能凭着李恩一番无凭无据的话就让他们把米将军抓走,否则的话岂不是把我宁朔数千弟兄视作无物吗?不管怎么样,米将军还是这里的守将,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也要朝廷派人前来宣旨才行。弟兄们,不管了,上,一定要把米将军给夺回来。”
  他这番话却也说动了不少人,李恩所说本就骇人听闻,城上城下的守军也是半信半疑之间,朱叔明之话并非没有道理,所以有不少人闻言后再度举起了兵刃。
  李恩不慌不乱,抬手做了个手势,城中守军不解其意,正盘算间,被围着的禁军中护顶的盾牌林忽而开了一道口子,顿时,一股浓浓的黑烟冲天而去。
  “狼烟?”朱叔明一愣,立刻明白李恩正在向外面求援,心里一紧,知道时间紧迫,立刻道:“弟兄们,放箭。”
  仓促之间,那些弓箭手没能瞄准,也没能齐发齐射,不过稀稀落落十来支箭射来,都被禁军紧密的盾牌阵给挡住了。
  李恩闪过几支箭,又是一声大吼:“弟兄们,你们敢向钦差放箭?”
  这句话提醒了不少人,那些弓箭手手中的弓不禁垂了下来,朱叔明大怒,厉声道:
  “放箭,快放箭,只要把这些人全都射死了,任是天王老子也查不到。”
  此言一出,李恩放声大笑道:“朱叔明,话不要说得太满,只要我们退进城门洞,你们就休想一时半刻将我们杀害。”
  朱叔明此时已是满脸杀气,狞笑道:“就算一时半刻不行,二时一刻总够了吧,你们逃不了的,就算是附众顽抗,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李恩大喝一声道:“你得意得太早了,只要一时半刻杀不了我们,你们就永远别想杀了我们,若是还执迷不悟,再过上半个时辰,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朱叔明一震,强自道:“临死还嘴硬。”
  哈哈一笑,李恩道:“你以为这狼烟是白放的吗?告诉你们,马大人早就料到你们会官官相护,沆瀣一气,已经安排下了夏州鹰扬军在我们后面接应,而且这回可是大名鼎鼎的张淮深中郎将亲自领兵,等他们来了之后,你们这些犯上作乱之徒个个都死无葬身之地。”
  城中顿时一阵大乱,鹰扬军自成军以来战功显赫,百战百胜,威名早就传遍边塞各镇,中郎将张淮深更被视为继张仲武之后的又一员不败的名将,尤其是在这宁朔,每次鹰扬军大捷之后,献俘、旌表都要从此处经过,鹰扬军不败的威名和张淮深常胜的赞誉早就深入人心,得知被围禁军的援军竟然是鹰扬军,还是张淮深亲自前来,城上城下的守军只觉心中浮起一阵寒意,一时间竟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举起的兵刃不知不觉间垂了下来,上了弦的箭也无力地下了弓,此时人人都斗志全消,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朱叔明也是如此,虽然心里后悔不已,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了,只有硬着头皮叫道:
  “鹰扬军算什么,大家何必这么怕他们,杀了这些人,然后关闭城门,谅张淮深也不敢公然攻城。”
  话音方落,李恩立刻接口道:“弟兄们三思,侵吞军饷、谋害士卒,再怎么也是那些官老爷的事情,大伙都不会牵涉其中,但要是杀害钦差,那就是公然造反了,鹰扬军断不会客气的。弟兄们只要不乱动,我李恩保你们平安无事。”
  守军们更是犹豫了,朱叔明再度催促,却是功效不大,只有三两只箭零星射来,早被轻易挡开,见此情况,朱叔明等宁朔守将部属也不敢贸然冲上,两军就在这城门口僵持了起来。
  不过一炷香的光景,忽然城上负责眺望的一名军士大叫起来:“不好了,鹰扬军来了,鹰扬军来了。”
  众人都是一惊,被围的禁军大声欢呼,而那些守军不由得更加沮丧,惶惶然不知所措。
  又过了短短的一会儿,众人只觉得脚下大地微微发颤,旋即耳边响起雷鸣般的马蹄之声,马蹄声越来越响,大地也是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直至人人心中都震得发抖,显见鹰扬军离宁朔城已是越来越近了。
  忽然间,只听得号角之声大作,一片杀声震天动地,直如就在耳边一般,李恩心知接应的大军立时可到,大喜之下,高呼道:“快开城门迎接。”
  然后再度向着城上城下的守军喝道:“鹰扬军转眼就至,弟兄们还不把兵器收起来,米暨侵吞军饷、残害部属,和弟兄们并无关系,大伙不要平白为他殉葬。”
  转头又向朱叔明道:“朱押衙,米暨犯事,罪只在其一人,若是诸位不曾参与此事,只要不再顽抗,李恩以性命相保,保你们平安无事。”
  朱叔明等人一阵踌躇,却听得城外马嘶人声已然清晰可闻,朱叔明只觉得一颗心直往下沉,不由得惨笑一声,第一个扔下手中的兵刃,既然有人带头,只听得刀剑落地之声不绝于耳,城门口上千守军一个个都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待接下来不知会变得如何的命运。
  待得张淮深率领四千前来接应的马军进入宁朔城时,城中大事已定,所有守军都放下了兵器,下了城墙,上至副将下至小卒,尽皆在李恩的带领下列队恭候在城门口。
  张淮深一进入城中,李恩就赶上前几步恭迎了上去,一边行礼一边低声将眼下的状况简略地说了几句。虽然在这匆忙之间并没有把前因后果弄明白,也不清楚为什么李恩会改变了原先的计划,但张淮深还是立刻掌握住了眼前局势的关键,不露声色地点点头,就好似这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一样,等李恩退了下去,立刻用和缓却不失威严的口气安慰了那些忐忑不安的士卒几句,向他们保证此事决不会牵累到众人,然后又对着数十名裨将校尉说道,只要他们没有参与米暨之事,就保他们无事,即便有,也只会送他们去京城,断不会就地惩治,这几句话一说,守军将士们顿时安心了不少,那些士卒军将不可能参与侵吞抚恤军饷,自然不怕,即便是那些曾经也或多或少做过类似事情的武将,想到不会被立刻锁拿而是会被送去京师,那就有破财消灾的机会,也都松了口气,城中原先那紧张不安的气氛很快就缓和了下来。
  轻轻几句就将隐患除于无形,冷眼看着那些守军惊惶神色的消失,张淮深心中也定了不少,这才从容不迫地开始发号施令,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后,鹰扬军的将士将整个城防都接管了过来,原先的那些守军则遵照号令,在自己长官的带领下依次回到军营,只不过这些人离开之时,都是赤手空拳,这也只是为了防止回去后在有人挑唆下发生反抗而已。
  这些必须做的事情都处理好之后,张淮深表面上恭敬地来到马元贽身旁,向他告了罪,然后护着他前往米暨所住的府邸。这倒霉的人,自然成为了阶下之囚,同样是自己的府邸,这次进入却成为了一个重要的犯人。
  入了守将府邸,亲兵们迅速清除了那些不可靠的闲杂人等,将大宅团团护卫住,张淮深在将马元贽送入某处厅堂休息后,带着李恩来到了米暨平素办公的签押房。
  入内后,挥手遣去所有人,屋内只留下张淮深和李恩。
  既已无人,张淮深摘下头盔,很随意地坐了下来,并招呼李恩道:“不用拘礼了,坐下说话。”
  李恩谨慎地浅浅坐了下来,身子绷紧,做好随时站起回话的准备。
  张淮深看他这样,一笑道:“以前你我也没单独相处的机会,你也许不知道,我并不是讲究什么阶级之法、尊卑之礼的人,只要不是公事的场合,彼此尽可随意些。”
  亲切的微笑令李恩心情松弛了不少,他也笑了笑,应道:“是。”
  张淮深见他还有些拘谨,知道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改变的,也就不多理会了,问道:
  “刚入城之时,人多耳杂,不方便说,现下没人了,你可将今日夺城之事详细说来。”
  “是。”李恩站了起来,躬身行了一礼,说道:“小将奉大帅之命……”
  话说了一半,张淮深就打断道:“不要拘礼了,坐下再说。”
  李恩一笑,坐了下来继续道:“小将奉大帅之命伪作护送神策军中护军马元贽大人回京,开始时一切顺利,入城之后本是打算按照原先的计划等米暨落单之后将之悄悄捉拿,然后假传军令,开城迎接大军,或者入夜之后砍开城门的,但不想入城之时却出了意外。”
  张淮深镇定自若,问道:“什么意外?”
  “米暨认出了索勋都押衙了。”说完这话,李恩凝视着张淮深,止语不言。
  沉吟了一下,张淮深点头道:“是我疏忽了,竟然忘了米暨是认得索勋的。”
  李恩欲言又止,看了张淮深一眼,继续道:“那时小将就知道事情不妙,眼看米暨就要叫出声来,只得上前封住他的嘴,并下令将他擒住……”
  接下来,李恩将入城前后经过一一道来,张淮深听得仔细,不时插话相问,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放过,两人整整说了一个时辰方将这事前因后果探讨明白。
  长吁一口气,张淮深赞许道:“李恩你应变果断,实有大将之风,以前在我军中只作个校尉实在屈才了,这次拿下宁朔之事你是头功、大功,必有重赏。”
  李恩再度站起,躬身称谢。张淮深也随之站起,扶他直身,说道:“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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