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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玉连环-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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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童连连点头着:“此图系由于寿臣亲笔绘制,理应没有错处…

曹克武脸色复又一沉,冷冷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这是不许用揣度之词来支吾搪塞的!”

陈童一连碰了几个钉子,只得垂于答道:“弟于碍于情势,无法前往天寿宫亲自对照,但纪浪乃是奉命相助于寿臣的人,又任职北宫,师父何不命他将图形核对一遍,若无错处,便可动手。”

曹克武听了,果然将那份地形图掷了下来,道:“仔细核对,我要坐等回答。”

陈童答应着,双手抬起图纸,回头对纪浪道:“纪护法,你在天寿宫甚久,必然熟悉宫中情势,请仔细核对这份图形,看看有错处的地方吗?”

纪浪躬身道:‘属下遵命。”伸手接了过来。

当他一看那图形位置,心里却暗吃一惊,原来图上所示,正是于寿臣在天寿宫中埋置火雷炸药的详图。

纪浪不禁满手冷汗,暗想:“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桑庄主和四燕正愁找不到炸药枢纽所在,有了这份详图,岂不是天助北宫免此劫数?我得设法把这份图形带回去,至少,也要把炸药枢位置牢牢记住,回去以后立即加以破坏想到这里,不期惊喜交集,连忙摒去杂念,全神贯注展目细看。

但闻陈童又道:“图中红线表示的位置,便是咱们埋藏炸药所布引线,这一块方形图记,就是引发炸药的枢纽,你千万细心核对,以免天明发动时弄错了位置,或是寻不到引发枢纽,坏了大事。”

纪浪闻言一惊,忍不住问道:“宫主的意思是说,引发炸药进攻天寿宫,就在今夜发动?”

陈童应道:“不错,所以你得特别仔细才行。”

纪浪心念电转,故作凝神审视,暗中却在苦思拖延之计,久久没有出声。

陈童又问道:“怎么样?图中位置与大寿宫相符不相符?”

纪浪故作迟疑缓缓答道:“依属下核对,位置是大体不差,只是——”有意一顿,却没有按说下去。

陈童急道:“只是什么?你说!

纪浪将图双手递还给陈童,俯首道:“这话属下本不当说,但此图既然关系着今夜大局,属卜不敢隐私,只有向宫主坦陈了

陈童尚未开口,曹克武已抢着道:“有话你尽管照实说出来,从有关连,本座一定替你作主。”

纪浪拱手躬身道:“属下受主大恩,除了尽忠宫主,别的都不在意中,据属下看图上可疑之处很多……”

陈童骤然道:“难道于寿臣竟虚情谎报?

曹克武断喝道:“你先别岔口,听他说下去。”

纪浪定了定神,恭敬地道:“属下奉命潜伏天寿宫_一向相助于护法行事,当初埋置炸药时,属下亦曾参与,这份图中关于天寿宫形势,人致并无差错,但据属于记忆所及,埋藏炸药的地方却有些不甚相符…”

曹克武一面命陈童将图展放桌上,一面吩咐道:“何处不符?你且举例说明。”

纪浪道:“譬如后宫四燕居住的绣楼,因大法潜入后园下手,当时并未将炸药埋人楼下,仅在园门口屯少许助燃散粉,这一点,属下记得十分清楚,与图中却注明围绕全楼都埋有炸药,显然与事实不符。”

曹克武勃然变色,目注陈童连声冷笑不止。

陈童满头冷汗,恨恨道:“那匹夫连这么重要的地方都疏忽了,真正该杀!该杀!……”

曹克武冷冷道:“疏忽?哼!他分明已有叛离之心,只是碍于有人监视,才避重就轻敷衍了事,到时候,咱们费尽心机,却只毁了天寿宫几片砖瓦,嘿嘿!这就是你用的好手下。”

陈童怒无可泄,回头厉声喝道:“纪浪,你既知于寿臣所为不实,当时怎不呈报分宫?”

纪浪垂手答道:“埋药之事,由于护法全权处理,属下只受命协助,并不知道他是如何呈报分宫的。”

曹克武冷叱道:“你自己用人不当,何能责怪纪护法,今夜幸亏于某不在,否则连为师也被你坑了。”

说着,将图怒掷于地,喝道:“炸药布置,限明夜之前补埋完毕,这张图交给纪护法重新订正,明夜丑正呈到,寅时二刻发动,违令者立斩不赦!”

陈童低声道:“弟子愿亲入北宫督促…”

曹克武道:“不必,你只给我把十寿臣那匹夫活捉回来,不然,就准备替他受罪吧!

第四十九章 鬼险行狡计

陈童不敢分辩,俯首应命不迭。

曹克武又对纪浪道:“本座特将发动之期延后一日,等候你的回报,期前务必如命完成,事后定有重赏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纪浪暗喜,急忙俯身抬起地形图,恭应道:“谨遵宫主令谕,属下告退。”

躬身一礼,正待退出,不料室外突然报道:“第三分宫首席护法夏玉珍求见!”

陈童大喜道:“夏护法赶到,或许有于寿臣的消息,求师父赐允晋见。”

曹克武点点头道:“叫他进来!”

陈童应声而去,纪浪刚走到门口,却迟疑着停了下来,人妖此时赶到,也可能带来桑琼的消息,他当然不想错过这难求的机会。

不片刻,果见人妖夏玉珍跟着陈童疾步而至。

夏玉珍一眼看见纪浪,似乎微微一怔,失声道:“纪护法也在这儿,是不是天寿宫已经出事了?”

纪浪被问得如堕五里雾中,忙摇头道:“没有啊!在下是奉宫主密令召见而来的。”

夏玉珍诧道:‘北官四燕还没有发觉你们的身份么?”

纪浪茫然道:“首座何出此言?如果被她们发觉,在下怎能到这儿来。”

夏玉珍目光闪动,满面惊疑地道:“这就奇怪了,纪兄略候片刻,等我先晋见宫主,尚有大事相告。”

说着,低头人室,依下属之礼参见曹克武。

曹克武对人妖颇有鄙薄之意,冷冷颔首,问道:“夏护法身居第二分宫首席,未见在分官服劝,此时求见本应,有何事故?”

夏玉珍乃是聪明人,自然觉得出这话中的责怪含意,忙拱手回答道:“属下侦得一桩极惊人的消息,特来报呈宫主。”

曹克武冷晒道:“难得夏护法如此忠劝,你且说说看,是什么惊人重大消息?”

夏玉珍道:“属下侦知东庄桑琼已秘密抵达天寿宫,于护法身份已被揭破,北宫四燕可能彻底清除宫内潜伏高手……”

曹克武不禁脸色骤变,目光迅速扫了纪浪一瞥,却故作淡漠地笑道:“这消息听来果然十分惊人,但不知消息从何而来是不是可靠?”

夏玉珍急道:“此事千真万确,属下业已与桑琼正面遭遇,并且获知桑琼另有绝世高人暗中相助,宫主如谓不信,于护法随后就到,可以再询问于护法。”

纪浪猛听此言,骇然吃了一惊,登时心里慌乱了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十寿臣赶到,言势将当面拆穿,自己哪还能脱得了身?

他不禁悔恨刚才没有乘机先走,如今再想走,却失去机会了。

幸亏曹克武业已对于寿臣有了成见,闻言并无深信之意,只冷冷挑了挑双眉,道:“你且把遭遇经过详细说来。”

夏玉珍便从下手何冲开始,如何计诱桑琼未成,被风尘三奇中的盲青竹翁救去………等等经过,细诉一遍。

曹克武听完,再也掩不住惊诧,忙问道:“风尘三奇僧、丐、酒,风闻久已隐世不出,你怎能确定那老头儿真是青竹翁?”

夏玉珍道:“属下本未认出是那老怪物,及闻他所作歌同,才有些惊疑后来又从信礼中看见老怪物留字,才证实果然是他从中作祟。”

曹克武道:“把那老怪物的留字呈上来。”

夏玉珍从贴身处取得原笺,双手奉上,曹克武凝目细看,脸上神色渐渐变得一片铁青。

良久,才仰面冷然一笑,哺哺道:“天下中,何其凑巧,二臾刚下山,三奇也出世了,看来这场恶战,迟早难免……””

语声微顿,小心翼翼将纸笺收人彻中,又道:“此事姑且存疑,如能确证那老怪物果是青丐青竹翁,本应自当当记你首功……刚才你说于寿臣曾在沧州与你同战桑琼,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夏玉珍答道:“他尚须料理伤亡,因此属下先行上路,想必他随后就快到了。”

曹克武冷笑一声,向陈童道:“他若回来,立即扣押解来见我!”

夏玉珍惊讶地道:“于护法他——”

曹克武怫然挥手道:“你先退下去,不得远离,随时听候本座呼唤。”

夏玉珍不敢再问,只好怀着满肚子讶诧,施礼而退。

纪浪正欲跟随退出,忽听曹克武冷冷道:“纪护法国.慢退去,本座还有吩咐。”

纪浪一震.无奈硬头皮留了下来,心里忐忑不已,猜不透老魔有何用意?

待陈童和夏玉珍都出室去了,曹克武双目密光陡射,冷冷投向纪浪脸上,好半晌,不言不动,只是目不转瞬盯着他盼视。

纪浪惴惴不安,连忙垂首躬身道:“属下敬聆宫主训示!

曹克武嘴角一掀,泛起一抹阴森的冷笑,缓缓道:“纪护法,你的胆量倒不小!”

纪浪骇然一震,却力持镇定,拱手道:“属下愚昧,不解宫主圣意何指?倘有疏忽之处,求宫主明示。”

曹克武又阴笑了两声,道:“本座生平最恶虚语,我且问你,你当真不知道那夜人天寿宫的人就是桑琼?”

纪浪急忙屈膝跪倒,俯首道:“属下天胆也不敢欺瞒宫主,的确不知他便是桑琼。”

曹克武冷笑道:“就算他人宫时曾经易容改扮,你负责警戒练功秘室,难道他离开大寿宫也不知道?”

纪浪道:“属下确实个知此事,那两个深夜入宫住在练功密室的人,据说负伤甚重,每日由四燕轮流为其疗伤,决没有离开过练功室,或许他们之中没有桑琼在内,只是故布疑阵,以转移属下等的注意也未可知……”

曹克武断喝道:“但于寿臣分明亲眼看见其中一人便是桑琼,你竟敢强词推诿?”

纪浪索性反咬于寿臣一口,道:“于护法离宫之时,并未告诉属下,也未告诉其他任何同门,宫主不信,可以另传其他同门前来讯问,便知孰真孰假了。”

曹克武双眉一挑,惊然动容道:“你的意思是说,此事都是于寿臣在故弄玄虚?”

纪浪道:“属下不敢妄论,但以事论事,于护法既知桑琼假托受伤人天寿宫,就算不屑于告诉属下和其他同门,至少不应该连分宫也瞒住,却远赴崂山去告诉夏总护法,这道理深令属下困惑不解。”

曹克武听了,暗暗一惊,竞默然未再出声,眉峰忽聚忽耸,眼中杀机暴露。

纪浪又在火上浇了一勺油,双手将那份炸药分布地图呈上,诚惶诚恐地道:“属下与于护法无仇无怨,同为宫主效力,但愿掬尽忠心,是故,属下请求暂时留下来,等于护法抵达,彼此当面对质,将桑琼之事和图中疑问一并解释明白,属下若有半句虚言,甘领重罚!”

曹克武精眸一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挥手道:“起来!起来!本座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其实,谁忠谁奸?本座岂有看不出来的,忠诚在心,何须剖白?”你只管安心回去,照本应的令谕行事,功成之后,定有升赏,或许本座会破格提拔你接掌第二分宫呢厂纪浪忙道:“属下但求效忠宫主,何敢奢望名位……”

曹克武笑道:“这算得什么奢望?本座一向赏罚不论亲疏,分官宫主并不一定非圣宫九俊才能担任,你只要努力干,扫灭天寿宫之后,本座决不食言,定要破格提升你。”

纪浪素知老魔性好猜忌,不敢娇情推辞,拱手道:“敬谢宫主浩恩,属不愿粉身碎骨,用报万一。”

曹克武敞声大笑道:“天色不早了,你赶快回去吧!记住明夜回报,天寿宫内接应的事,本座就交付给你了!”

纪浪唯唯应诺,躬身告辞,待退出方丈室,背上衣衫几乎被冷汗浸透。

这时候,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趁早脱身,以免和于寿臣对了面,拆穿了谎言,但,戒坛寺中戒备重重,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又势非装得镇定沉着不可,神色不能流露惊慌,举步更不能太急,由方丈室转出前殿,短短一重殿宇,竟似千里般遥远。

欲语说:越是怕鬼越碰上鬼!这话真有些道理,纪浪恨不得早早离开,谁知刚走到正殿,却迎面撞见夏玉珍。

人妖和火灵官陈童站在殿内低声谈话,一见纪浪,连忙招手道:“纪护法,请过来一下,我有话想问问你。”

纪浪暗自一皱眉头,只得堆笑上前见礼,道:“首座何事下问?”

人妖夏玉珍却没回答,先扭头对陈童道:“你已去方丈室侍候,我稍等就来,也许宫主会呼唤咱们!”

陈童点点头,颇含深意地望了纪浪一眼,转身自去。

夏玉珍将纪浪领到殿角,然后色低问道:“有件事,我始终想不明白,桑琼既对于护法起了疑心,北宫四燕怎么仍然对你信任如故‘!这儿大来,难道她们连一点举动也没有?宁非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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