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何弃疗?-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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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老祖甚至跳出来大赞了一句:“侄孙所言不错!此女心狠手辣,杀人害命不忘毁尸灭迹,想来那等毁灭证据之举也不过顺手拈来!”
这是仅凭猜测便将她定罪了?夙云汐忍不住再次冷笑:“即便如此,那又如何?不过是几句猜测,便当是证据了么?我倒不知,刑堂已经堕落如斯,审判定罪只凭只字片语……”
她咬着牙,不顾仍压在身上的威压,一点点地缓慢地站了起来:“再说那影像,呵,修仙界通晓幻形术之人不知凡几,即便那影像中的凶手与我一模一样,也不见得就是我!”
“你……”
浮罗道君想不到夙云汐在他的威压之下仍能站起来,尽管他此番只施压了五分力度,但这威力已非寻常筑基修士可抵挡。
此女果然不得不除,他面色一沉,又道:“那你隐瞒修为,藏匿于练气弟子之间又该如何解释?”
“呵……弟子不过方筑基,未曾来得及上报师门罢了!”夙云汐说道。
在场之人想不到夙云汐这般巧言能辨,的确,夙云汐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同样,此时他们手中的证据亦无法完全证明夙云汐便是凶手,一时间,刑堂之中鸦雀无声。
只是,静默不代表他们束手无策,长辈们不好出面,还有小辈献计。
莘乐得了莘家老祖的暗示,盈盈上前一立,此刻,她倒不再惋惜白奕泽因闭关而无法成为处决夙云汐的执刑者,本来,邀请白奕泽只是因她的一己私欲,长辈们赞同也不过想拉一个不相干的人作旁证,如今这般状况,白奕泽不在,反叫他们的行动更为有利。
她拱手向浮罗道君道:“弟子有一事相求,恳请长老应允。”
“说吧。”浮罗道君点头道。
莘乐瞥了一眼夙云汐,徐徐开口:“遇害的几名练气弟子乃弟子的同族后辈,往日与弟子感情笃深,如今他们遇害,弟子伤痛不已。弟子虽不愿相信夙师姐乃凶手,只是如今这般状况……也只能叫夙师姐稍作委屈,恳请长老允许对夙师姐施行搜魂术,还我那几名后辈一个公道,倘若此事当真无关夙师姐,也好还师姐一个清白。”
话倒是说得合情合理,殿中的几个元婴老祖纷纷面露喜色。
只是,搜魂术?这些人倒是打着一个好主意,一番搜魂下来,只怕她不死也变得痴傻不堪了。
夙云汐瞪着莘乐,恨不得即刻冲上去将她撕成碎片,就是莘乐,这个女人是她痛苦与劫难的来源,她与这个女人无冤无仇,可这个女人却三番四次地陷害她,暗杀她,甚至杀害她身边之人……
滔天的恨意一拥而上,夙云汐的双目变得赤红,两名刑堂弟子上前抓住了她的双臂,她挣扎着,却始终无法挣脱束缚。莘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面上虽不显,但心底却笑得疯狂,她就知道,夙云汐也有着这么丑陋狰狞的一面。
“既然如此,便按莘乐所言,对夙云汐施行搜魂术。”浮罗道君并未多虑,当即便下令。
施行者自然是莘乐,她噙着微笑,缓步走到夙云汐跟前,掌心凝聚灵力,一击打下夙云汐的发顶。
“夙云汐,这便是与我作对的代价!”她传音道。
霸道肆掠的灵力侵袭着夙云汐的灵魂,她咬牙支撑着,身后两名刑堂弟子擒着她,叫她单膝跪地动弹不得。
恨!
不想认输!
她盯着前方,满眼尽是仇恨之光,许是愤怒到了极点,假丹田内的灵力竟突破了锁灵铁链的限制,飞快地转动了起来,尽管无法外放,但于体内运转却是无碍。
与其这般被他们羞辱至死,倒不如自爆丹田,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筑基修士自爆丹田的威力虽比不上金丹或元婴,上不了殿上的高阶修士,但炸死几个筑基修士却不成问题,比如她眼前的莘乐与她身后的这两名刑堂弟子。
“呵……我夙云汐不会轻易认命的,就算是死也要与你同归于尽!”她抬起手,紧紧地抓住了莘乐的腰带,声音冰冷,如来自地狱深渊的修罗。
“你……”莘乐料不到她在这般状况下竟然还能反抗吗,不由暗暗吃惊,使劲加快了搜魂的速度。
而殿中其余之人,包括几位元婴修士在内,谁也没想到夙云汐的丹田竟异于常人,可突破锁灵之链的束缚,不过冷漠地看着,静待结果。
莘乐的搜魂术即将触到夙云汐的灵魂深处之时,夙云汐假丹田中的灵力也运转至极点,她勾起一抹冷笑,紧捉莘乐的腰带的手蓦然一拉,前身倾向了莘乐。
“受死吧,莘乐!”她说道,声音不大,但森然幽冷。
莘乐见她这般状态,但觉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扑面袭来,她惊慌地想拉开距离,怎奈腰带被扯着,竟半分也挣脱不得。
“轰!”
刑堂大殿中发出了一声巨响,伴随着滚滚烟尘,似乎有什么支离破碎。
“何人擅闯刑堂大殿?”大殿中央的浮罗道君豁然站起怒喝一句,警惕地看着刑堂那扇已破碎的大门。
夙云汐终究没能自爆丹田,方才那一刹,她已运转灵力至假丹田濒临崩溃,不料贸然被殿外之人中断,尽管保住了一条性命,但也气血翻涌,奄奄一息。她无声地望了殿外一眼,终究没能撑住,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唔,最近更新都有点慢,惭愧QAQ~
☆、第56章 替他人作嫁衣
刑堂大殿中的空气仿佛被凝固了一般,顿时鸦雀无声;所有尚清醒的人都紧盯大门;等待着来人现身。
数息过后,只见两名身负长剑的修士一前一后昂首阔步而入;前者年纪稍大;面上线条绷直,下巴上留着些许青髭;周身带着一种如剑锋般凌厉的气势;后者的气势与前者相似,虽不及前者,但是面容冷峻,目光深寒,同样不容他人忽视。
凌剑锋峰主破空道君及其座下大弟子白奕泽;殿中众人一下子便认出了两人的身份,面露惊疑与警惕。
只是破空道君却不将这些人放在眼内,瞥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夙云汐道:“这名弟子,我凌剑锋收下了!”说罢便以灵力拽起了夙云汐,将她仍至身后,白奕泽顺势接住她,小心地抱在怀中。
浮罗道君与莘家、顾家两位老祖恨得牙痒痒,明明已经计划好一切,不想竟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生生地坏了他们的好事。
要说如今在青梧门,他们这一派的势力可算是最大的,唯一顾忌的只有掌门一脉以及凌剑锋那群剑修。掌门一脉因掌门大限将至而后继无人之故,如今已呈衰败之势,只要明面上不被抓住把柄,那么这一脉在大多数时候都奈何不了他们,绕一个大圈设计陷害夙云汐也是因此故。凌剑锋那群剑修倒是强悍,寻常招惹不得,但是这群剑修大多是嗜剑如命的疯子,鲜少理会门中各种事务,碍不了他们的路更不会主动与他们作对,因而他们平素行事只需顾及着些,尽所能不打扰到那些剑修修炼即可。可谁想到,今日这俩剑修不好好地留在凌剑锋修炼,竟跑到刑堂管起了旁人的闲事来。
“破空道君此话是何意?夙云汐待罪之身,正在刑堂受审,道君若强行将她带走,这是要将门规置于何处?”浮罗道君高高地站在殿堂之上沉声说道,他心思倒是慎密,既不敢彻底惹恼破空道君,又顾及着自己的面子,只能拿门规来说理。
“门规?实力便是门规!我破空想要的人,谁若敢抢,便是与我的焚天剑作对!”破空道君不屑地咧嘴一笑,拔出了身后的长剑,一举插|入殿堂中间,剑身锋利无比,入地三分,随之而发出的剑气向外扩散,震得殿中修为不堪的筑基修士们经脉混乱,纷纷吐起了血,就连三位元婴修士的身形都禁不住颤了一下。
破空道君此人虽不爱管闲事,但性子却霸道蛮横地紧,他决定下之事,谁若敢加以阻拦或忤逆,多半不会落得好下场。单论实力,破空道君在门中只怕无人能及,元婴后期,除了闭关中掌门,门中修士就数他的修为最高,更何况他还是剑修,战力非同小可,即便是元婴大圆满的掌门也不敢保证一定能胜他。
浮罗道君三人都只是元婴初期,三人加起来胜算恐怕也只有一半,实力悬殊,他们自是不敢贸然出手,可是若就这么放任破空道君带走夙云汐,他们又不甘心,因而一时间都沉默不语,看着殿中那柄仍散发着凛然剑气的长剑暗自思量。
虚伪的莘家老祖自然不愿在此时当出头鸟,他坐在一旁,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地观望着事态发展,浮罗道君也有着自己考虑,皱着眉,一言不发,最后是顾家老祖最先沉不住气,拍案而起。
“破空!夙云汐残害同门,证据确凿,而你竟枉顾门规,包庇罪人,本君虽实力不如你,但捍卫门规,便是殊死一搏,亦不言辞!”他吆喝道,目光瞥了一眼莘家老祖与浮罗道君,他以为,三人既为盟友,理当相携相助,三人合力,破空道君未必不会忌惮。
只可惜,他却错估了自己的盟友与敌人。
莘家老祖与浮罗道君久未有动作,破空道君倒先动起手来。
焚天剑被拔起,裹着雷霆万钧般的气势穿刺而去,直击顾家老祖的心脏。这一招不可谓不狠,来不及筑起灵力防护罩的顾家老祖瞬间被击伤,整个人被推后了数十丈,刑堂大殿厚实的墙壁都被他砸了一个大窟窿,若非身上那身法袍的品质还不错,只怕身体也要多一个大窟窿。他跌坐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看着破空道君的眼中多了许多畏惧,挣扎了片刻,竟没能站起来。
见此状况,莘家老祖与浮罗道君愈加不敢发声了。
破空道君鼻腔中喷出一声冷哼:“证据确凿?本君方才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你们这些所谓证据根本子虚乌有,单凭三言两语便要行搜魂之刑,如此“门规”,真当本君是好糊弄的不成!”
他收回了焚天剑,眼角余光扫到了悬浮于浮罗道君身侧的作为夙云汐残害同门证据的影像石,长袖一挥,将之击得粉碎,然后示意白奕泽带夙云汐离去,至于夙云汐是何人,又是否真的残害同门,触犯了门规,这些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一个工具,替白奕泽破除心魔的工具。
白奕泽抱起夙云汐,默不作声地御剑而起,遁作一道白光。由始至终,他都只一言不发地拥着夙云汐,冷眼看着殿中的一切。
刑堂大殿这一翻变故可谓于某些人而言可谓惊心动魄,而事实上从破空道君与白奕泽出现到他们完全消失于天际,也不过片刻功夫。
莘乐站在大殿中央,方才被元婴修士的威压波及,她受了不轻的伤,但是她却无暇顾及,只怔愣地凝视着白奕泽那遁光消失之处,内心几近疯狂。
自白奕泽踏入刑堂大殿开始,她的目光便一直追随着他,然而他的目光却只徘徊在破空道君与夙云汐身上,从未在她身上作片刻停留。她想不明白,为何白奕泽会出现,为何他会救夙云汐,明明她都算计好了,白奕泽不来当执刑者也就罢了,可为何偏偏是他破坏她的计划,叫她先前的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
愤怒、困惑、不甘接踵而至,心中疯狂的纠结叫莘乐原本已混乱的气血越加躁动不安,在她的经脉间横冲直撞,鲜血涌上她的喉头,喷薄而出。
***
凌剑锋的介入叫夙云汐残害同门一事不了了之,数日之后,门中传出了一件大事,凌剑锋的大弟子白泽真人将在两日后举办双修大典,而即将与白泽真人结为双修道侣之人,竟是近日在门中备受争议的夙云汐。
得知这个消息,最坐不住的人自然是莘乐,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做了这么多,功亏一篑也就罢了,竟然还为他人作了嫁衣裳,成全了夙云汐。夙云汐要与白奕泽结为双修道侣,那她算什么?
她顾不得自己身上的内伤尚未痊愈,焦虑慌张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向了凌剑峰,想要向白奕泽讨一个说法。
莘家老祖自然乐见其成,破空道君介入,他们这些长辈便不好再出手,若是小辈能成事,那是再好不过。
莘乐不顾其它弟子的阻拦,闯到了白奕泽面前。
白奕泽此时正在站在一处悬崖之前,任崖上的清风吹拂着他的长发与衣摆,他的面容仍如往常一般冰冷,但是周身的凛冽却似减了几分,叫接近他的人有一种感觉,他此时的心情似乎不错。
可是这样的感觉于莘乐而言却是一种催生愤怒与嫉恨的毒药。
他为何心情不错?因为即将能与夙云汐结为双修道侣么?
“白师兄……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夙云汐?我莘乐哪一点比不上她?”莘乐走到他身后,揪着胸前的衣衫不甘地问道,病容满面的她看起来楚楚可怜,只是她的眼底深处的暗影却出卖了她。
白奕泽转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