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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天香飙-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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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功深厚的人,自闭气息,个把时辰之内,倒也不难支持,只是在石室中浓烟弥漫,无法张开眼睛,却令人感到不耐,而且那浓烟贴着脸面,又湿又热麻痒的感觉,极不好受,因而谷寒香虽知麦小明以掌击门,也不加以制止。

但听阴手一魔的声音道:“谷寒香,老夫从未对人如此礼让,今日和你一见投缘,这才对你容忍有加,如今放你出来,倘若你依然不识好歹,老夫拼着终生抱撼,也要辣手摧花,将你毁在掌下。”

谷寒香气得娇躯发抖,身形一晃,闪到麦小明身后,将宝剑交还给他,接着跑到钟一豪身前,将他移到靠壁之处,以免被人踩到。

她尚未站起,身后“轰隆”声响,两扇石门,业已霍然敞开。

麦小明久已按捺不住,石门一开,立即舞动宝剑护身,闪电般的冲了出去。谷寒香恐他有失,身形电掣,随后便往外纵。

黑暗中,只听麦小明狂叫一声,宝剑针筒同时坠地。

谷寒香凛然一惊,双眉微晃,倏地横飘丈余。

但听一声轻响,麦小明的身子倒了下去。

谷寒香再也按捺不住,秀目一睁,厉喝道:“阴手一魔,谷寒香人在此处,你还不赶快滚了出来!”

她这两句话凝气纵声而发,语声过后,室中回音震荡,缭绕不绝,足足有半盏茶工夫,方才停了下来。

一片寂然,了无人声,阴手一魔陡地一反常态,既不现身,亦不回话。

谷寒香一面留神戒备,一面思忖对敌之策,她虽胆识过人,但是处身这种阴恶的环境,一行六人倒了三个,两个下落不明,剩下自己一人,敌暗我明之下,怎不芳心惴惴,暗暗感到不安。

峙立了良久时光,漆黑之中,仍然是毫无动静,死一般的沉寂,形成了一种恐怖的紧张。

谷寒香终于忍不住这种使人窒息的沉闷,纵声大笑一阵,说道:“隐起身影,暗施诡计,岂是男子汉的行径,如果再不现出身来,可莫怪谷寒香要走路了!”

她声如鸣金击玉,字字以内功发出,震得满室都是回鸣之声。

倏地,谷寒香探手囊中,摸出火折子来,随手晃燃,直往麦小明身畔走去。

只见麦小明脸面朝天,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两颊之上红扑扑的,睡的又香又甜。

谷寒香暗暗忖道:“瞧他脸上的颜色,好似中了一种极为厉害的迷药,但不知是否须有解药,才能将他救醒?”思忖中俯下身来,手掌按在他的头顶“百汇”穴上,将一股绵绵内力,传入他的“督脉”之内。

麦小明和钟一豪,都是与她久共患难的人,彼此之间,业已产生一种亲切的情谊,她志切夫仇,平日间待人冷峻,言笑不苟,因而那份情谊深藏不露,此时一个重伤垂危,一个人事不省,于是一种自然流露的忧伤和关注之情,突地袭上了她的心头。

正当她救麦小明不醒,有点心烦意乱之际,身后两三尺处,倏地响起一声极具哂薄意味,冷得不能再冷的哼声。

谷寒香惊汗一乍,贴地一掠,闪电般飞出丈外,顺手一抄,将麦小明掉在地上的宝剑和针筒拾到了掌中,那火折子却被扔在地上,一闪而灭。

黑暗中,只听一个苍老沉重的声音,缓缓说道:“小丫头,你敢轻举妄动,老夫教你也躺在地上。”

谷寒香听那语音似曾相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是谁,当下针筒暗暗对住那人,冷然问道:“你是谁?”

但听那苍老沉重的声音道:“你看不清老夫,老夫却看得清你,你将那破铜烂铁指住老夫,是何用意?”

谷寒香毛发悚然,不知如何是好,怔了一忽,强自镇定道:“是酆秋?”

那苍老沉重的声音道:“呸!酆秋是什么东西,怎可与老夫相比!”碧焰一闪,地上现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人影。

碧焰光照之下,只见一个鬓须纠结,宽袍及膝的老者,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挟着四肢着地,软绵绵的阴手一魔。

谷寒香双眸神光如电,一眼之下,认出面前这个老者,即是数日前在“迷踪谷”外,向自己讨取“问心子”的那位无名老叟。

只听那无名老叟冰冷地道:“丫头,这买卖你做是不做?”

谷寒香暗暗忖道:原来他跟到此处,目的仍然在“问心子”上,那东西是大哥唯一的遗物,我怎可送给别人?她对胡柏龄情深爱浓,虽是些许微物,在她的目中,即是情爱的表徵,有莫大的价值。

无名老叟双眉一剔,两道冷电,紧逼在谷寒香脸上,怒声道:“如果你认为奇货可居,任意为难老夫,惹得老夫火起,这黑风峡之内,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谷寒香曾经与他交手,知道他的武功,确已到了飞花摘叶伤人的境界,因而虽听他口出大言,也找不出适当的言语驳斥于他。

无名老叟见她沉呤不语,顿时面色一弛,和颜悦色地道:“今夜若非老夫暗中维护,你早就落到这魔崽子的手中了,如今我已将他擒住,并且点倒了他的那批手下,只要你将‘问心子’交还老夫,你就可以将‘向心露’灌入他的腹中,做这黑风峡的主人。”

他似乎生平从未对人讲过好话,说完之后,胸前起伏如浪,激动不已。

谷寒香原本是个心肠极软的女子,自从胡柏龄惨死之后,她伤至痛深,心肠转趋刚硬,此时被无名老叟以惠相挟,以利相诱,心头不觉动摇起来。

无名老叟见她仍不开口,重又说道:“实对你讲,阴手一魔狡猾绝伦,她给你的那颗丹丸,乃是一重奇淫绝毒的药物,那两瓶‘向心露’也是西贝货,真的现在老夫身畔,只要你答应这笔交易,老夫将药物和人一并给你,否则的话,老夫也只得将他放掉,让你们拼个死活了。”

谷寒香突然莞尔一笑,说道:“我有几点疑问,老前辈须得据实相告,否则交易不必谈了。”

无名老叟双眉一蹙,道:“老夫无名无姓,也不知‘问心子’有何用途,除此之外,你尽管问吧。”

这两点正是谷寒香急欲知道的,不料他先将谷寒香的嘴巴堵住。

谷寒香轻声一笑,问道:“老前辈的武功,胜过谷寒香许多,何不明抢硬要,却想出这个公平交易的法子?”

无名老叟双目怒睁,厉声道:“你以为老夫不敢明抢硬要吗?”

谷寒香淡然一笑,说道:“老前辈当然敢,正因为如此,晚辈才百思不解,想不出老人家因何顾忌迟迟不肯下手?”

她愈讲愈客气,无名老叟却越听越气,终于左臂一松,扔下阴手一魔,一步一步地逼了过来。

谷寒香见他逼近身前,立即横剑护身,毒针喷筒一指,纵声道:“老前辈站住,再进一步,休怨晚辈无礼!”

无名老叟怒不可抑,厉喝道:“你太不知道进退!”

喝声中,举手一掌,劈出一阵排空暗劲,直向谷寒香撞击过去。

他右手提着那个碧绿灯笼,仅凭一只左掌对敌,出手之际,神情傲慢,看起来漫不经意,但那强猛的掌风,却划起了呼啸之声,威势慑人。

谷寒香看那掌力来势,如江河下泻,猛不可当,情知毒针毒水攻不进去,匆迫之际,心中闪电般地转念道:“是福是祸,就看这一剑的结果!”

转念中,但见她翻身上步,右臂疾舒,倏地一剑刺出!

这一剑凝重如山,快捷无伦,剑出未半,陡然剑上寒芒暴涨,那剑恍忽长了数尺,直往掌力中心投去。

但听无名老叟厉声喝道:“亡命之徒,老夫教你识得历害!”左掌划了半个圆圈,欺身上步,霍地向谷寒香左腕攫去。

谷寒香将全身功力化作一股剑势,由剑尖上逼了过去,借着宝刃威力,猛刺无名老叟的掌心,无名老叟若不撤掌收招,势必与谷寒香两败俱伤。

这种打法有点近于无赖,不过无名老叟见她能将一身功力化作剑势伤人,虽然火候尚浅,却也暗暗敬佩。

谷寒香一剑刺出,眼看无名老叟撤掌变势,转攫自己左腕,顿时莲足一挫,施展“摘星步”法,猛地朝后疾闪。

但听无名老叟冷笑一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话声中,五指一撮,业已抓住了毒针喷筒的前端。

谷寒香娇躯才动,陡感左手一震,骇然之下,右手剑倏地划个半弧,竖剑上撩,猛向无名老叟刺去。

这一剑又狠又快,凌厉之至,长剑才动,风涛之声霍然而起。

无名老叟却未料她在不能出剑的方位,突然刺来一剑,不觉双眉一蹙,左手一松,飘然闪出了丈余。

谷寒香也不追击,剑势一收,莞尔道:“老前辈,你老人家与亡夫可有渊源?”

无名老叟两眼精芒电射,恨声道:“丫头,你笑里藏刀……”话未讲完,突然转面朝着通往内洞处厉声喝道:“什么人!赶快滚进来!”

语音甫落,忽听有人咳嗽一声,只见一个三旬左右的中年人,大步走了进来,碧绿灯光之下,但见来人一身黯色长衫,看去十分文弱,双眼闪动,气度却很沉稳。

来人当门而立,目光环掠石室一周之后,突然双拳一抱,朝着谷寒香遥遥一礼。

谷寒香与他相隔两丈之遥,眼看他抱拳行礼,双目之内,却流露出一片淫邪之色,不禁怒气横生,冷冷哼了一声。

只听来人敞声一笑,道:“区区张敬安,这位姑娘可是新主‘迷踪谷’的谷寒香吗?”

语调浮滑,隐含轻悔之意。

谷寒香心中有气,冷声道:“我叫谷寒香,你有何话讲?”

那张敬安用手一整衣襟,笑声道:“适才听姑娘口称亡夫,但不知指的是已故天下绿林盟主胡柏龄,还是天台‘万花宫’的主人佟公常?”

突然间,谷寒香眉心之上,露出一道深深的紫纹,一双俊目杀机腾腾,令人不敢直视。

张敬安凛然一惊,强笑一声,道:“姑娘何必动怒,夫死从子,无子再嫁,这也是人情之常,区区问的,只是姑娘……”

话未说完,那无名老叟突然厉声道:“畜生!快躲到老夫背后来!”

谷寒香杀机大盛,暗暗运集功力,正待飞身一剑,将那张敬安毁于剑下,闻言之下,不禁目注无名老叟,怒声道:“此人是酆秋的弟子,老丈袒护于他,莫非和他有什么关连?”

无名老叟轻哼一声,夷然不屑地道:“老夫何人?谁与这种不知死活的畜生有甚关连!”

忽听张敬安扬声一笑,道:“原来姑娘识得区区的来历,当真是荣宠之至。”说着迈出数步,朝着无名老叟道:“你这老儿,刚才可是与我说话?”

无名老叟面孔一板,用手一指地上的阴手一魔和麦小明,道:“这两人都已伤在谷寒香掌下,她已启动杀机,要取你的性命,你快躲到老夫身后,以免遭了她的毒手。”

张敬安进门之后,早已看出地上躺着阴手一魔和麦小明二人,这两人他都相识,武功深浅,他也知道,这时耳听他两人都伤在谷寒香的掌下,不禁满面疑惑,转眼朝她望去。

他来此这前,业已听过有关谷寒香的传说,虽知谷寒香以色盗艺,已经练成了一身绝艺,但想时日有限,纵然得窥绝学,功力亦必有限,因而要说阴手一魔是谷寒香所伤,他实难以相信,麦小明怎会伤在谷寒香掌下,他更不知所以。

谷寒香暗暗忖道:“这老叟当真古怪,口口声声畜生,却教人躲到他的身后,不知他想弄什么玄虚?”

恩忖中,忽听那无名老叟厉喝道:“畜生!你到底过不过来?”

张敬安勃然大怒,道:“老狗!大爷岂是你呼来喝去的!”

但见无名老叟嘿嘿一笑,道:“你不过来,老夫只得动手了。”欺身直上,五指箕张,径向张敬安当胸抓去。

张敬安怒火倏烧,左手一扬,疾扣敌腕,右掌一挥,猛地劈了过去。

谷寒香卓立一旁,冷眼观战,看那张敬安左手化解敌招,右掌同时攻敌,攻守兼备,使得恰得好处,掌劲如潮,大有海啸山崩之势,不禁暗暗忖道:“其徒如此,其师可知,要杀酆秋,看来实非易事。”思忖中,不觉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无名老叟亦未料到张敬安的火候如此老辣,冷哼一声,左臂倏缩倏吐,大袖摆动之间,已将张敬安的掌势逼住,食中二指一骈,霍地向他咽喉上点去。

他右手提着灯笼,虽在对敌之际,那灯笼纹风不动,丝毫不见摇摆。

张敬安一掌击出,陡觉一缕尖风,直对喉间刺来,不禁冷汗一乍,惊魂欲出,百忙中双掌连劈,封闭敌势,猛提丹田真气,闪电般地朝后疾退。

无名老叟变指为掌,沉腕一挥,竟然未曾把他抓住,顿时飘身向前,虚空一掌按去,口中冷冷地道:“能够挡住老夫三招,你也可以称霸江湖了!”

谷寒香看这一掌虚幻空灵,玄奥难测,料那张敬安招架不住,于是娇叱一声,震腕出剑,突地向无名老叟刺去。

无名老叟怒哼一声,双肩微晃,陡然横飘半尺,两指一扣,蓦地往谷寒香剑尖上弹去。

这扣指一弹,当真是动如灵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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