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苗神剑-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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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彤道:“当时,少林寺中群情大讳,纷纷要令师自戕谢罪。”
柳南江忽然接口道:“这是什么话?应该去追缉那胡不孤才对。”
公孙彤道:“所谓家丑不外扬,少林寺为武林中一大门户,自然不便侦骑四出,为缉拿逃僧而自伤颜面了。幸而那主持方丈甚有见地……”
他说到此处突地顿任,深深地吁了一口长气。
秦羽烈接道:“当时赐给令师寒星宝剑一把,命他追缉胡不孤,索回那两件镇山遗宝。”
公孙彤道:“令师也曾许下愿,此生必定将那二件遗宝追回,归还少林寺。想不到此事一拖又是十多年而没有下文。”
柳南江暗暗思忖,如此那冷月宝剑已有了下落,只待年过开春,冰雪解冻……
一念及此,他心中不禁又疑窦丛生。
子午谷洞中的死者是谁?
师父要他熟读庄周南华秋水之篇,分明已预知冷月宝剑的下落是记载于那篇经文之上,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还有,那方玉佩又因何到肖云达的手里?
公孙彤又何以对此事知道得如此详尽?
越想越疑,越疑则脑海中的问题越来越多。
在思忖中,只听秦羽烈说道:“相分可相信公孙总管之说?”
柳南江回过神来,以模棱两可的语气答道:“尚待求证。”
秦羽烈道:“这且不言。秦某人今日邀相公来此,是有要事相商。盼相公暂将杂念丢开,心平气和地与秦某人一谈才好。”
柳南江道:“在下聆教。”
秦羽烈道:“秦某早知所谓铁剑上记载归真剑法最为凌厉的一招,完全是欺人之说。”
柳南江道:“堡主既知是欺人之说,又何必热衷得如此?”
秦羽烈道:“秦某倒不想妄自占有,纵然得之,也休想安宁。令师不追,别人也不会轻易放过。”
柳南江冷笑道:“以来倒颇有理,只怕不是堡主的肺腑之言。”
秦羽烈冷笑道:“秦某早已料定,相公绝不会相信秦某的话。”
语气一沉,接道:“观诸目前情势,似乎有许多高手都与那铁剑玉佩涉有恩怨,因而秦某打算激流勇退,置身事外。”
柳南江道:“原来堡主相邀,只是要向在下表明一下态度。”
秦羽烈道:“相公猜错了。秦某人想与相公完成一件交易。”
柳南江道:“在下虽然少有江湖历练,也不至于干出与虎谋皮的傻事。”
秦羽烈并未动容,依然笑道:“秦某方才就已说过,务请相公心平气和才好。否则,不拘对你,对我,都是有害无利。”
柳南江道:“堡主要在下心平气和,而堡主却又说出了威胁之辞。”
秦羽烈道:“相公会错意了。”
语气一顿,接道:“相公以前曾经说过,此番前来长安,是奉令师之命,寻回两件遗宝,不问可知,想必是那铁剑和玉佩。”
柳南江觉得已无隐瞒之必要,因而点头答道:“堡主说得不错。”
秦羽烈双目一张,道:“那么?多月追寻,可有着落?”
柳南江道:“对于那把铁剑现在何处,在下已略获眉目。”
目光向秦羽烈锐利一扫,接道:“至于那方玉佩,还得先查出是谁杀害‘关中一龙’凌震霄之人。”
秦羽烈摇摇头,道:“秦某以为相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秦某不是杀害‘关中一龙’之元凶,然而那方玉佩却在秦某的手中。”
柳南江振声道:“玉佩在堡主手中?”
秦羽烈含笑道:“这是千真万确之事。如果秦某据为己有,或者投之于深山大泽,或黄河长江,令师当年许下的宏愿此生就无法完成了。”
柳南江道:“那么堡主的意思是——”
秦羽烈接道:“秦某打算交与相公,虽然只是二件遗宝的其中之一,秦某也算是为无尘大师了却一半宏愿。”
柳南江抱拳一揖,道:“堡主若是诚心诚意,非但在下感激不尽,家师也必感谢不尽。”
公孙彤从旁插口道:“不过,秦堡主目下也有求助于柳相公之处。”
柳南江不禁微微一愕,寒笑了一声,道:“原来是有条件的。”
秦羽烈冷然说道:“天下事,无不劳而获者,相公不妨三思。”
公孙彤也从旁插口道:“倘若秦堡主不同相公说明那方玉佩在堡主手中,相公踏破铁鞋,也无寻觅之处啊。”
柳南江暂捺怒气,冷声道:“不必唠叨,有何条件,请明说吧!”
秦羽烈道:“风闻相公几月来武功精进,不但御剑之术已达炉火纯青之境,即使一套罗汉伏虎掌也是气势非凡,难有匹敌之人,真是可喜可贺!”
柳南江道:“堡主夸奖。”
秦羽烈接道:“因而秦堡主想劳驾相公代为除去一大劲敌。”
柳南江早已料定对方会提出这种要求,并未过分感到惊异,语气平静地问道:“不知那人是谁?”
秦羽烈缓缓说道:“棋圣欧阳白云,和那来历不明的黄衫客。”
柳南江心头大惊,而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秦堡主以为在下能除去那二位武功不弱的高手吗?”
秦羽烈道:“如果相公全力施为,那应该是轻而易举之事。”
柳南江心中怒念一瞬间打了千百转,口中说道:“为了不负家师厚望,在下也只有全力一试了,不过,那方玉佩……”
公孙彤接道:“如堡主先交出玉佩,只怕相公到时失信,若教相公先履行条件,似又欠公,以老朽看来,只要二者其一,坚主就可交还玉佩,至于所剩下的另一劲敌,那就但凭相公有无信义二字了。”
柳南江道:“总管的意思是说,只要在下先除去其中一人,堡主就可交出玉佩,是如此吗?”
公孙彤点点头道:“不错。”
柳南江冷笑了一声,道:“其实,这些都是小节,最主要的,那方玉佩是否真在秦堡主手中。”
秦堡主道:“这是绝对假不了的。”
柳南江道:“在下想过目一番。”
秦羽烈和公孙彤二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心中似有犹疑。
柳南江冷声道:“祥云堡门禁森严,如铜墙铁壁,在下纵有斗胆,也不敢在老虎嘴边探须,秦堡主可以大放宽心。”
秦羽烈哈哈笑道:“柳相公这是说哪里话,无尘大师乃一代高僧,绝不会调教出一个暗生掠夺之心的徒儿,秦某人信你得过。”
说着,向公孙彤一摆手。
公孙彤会意,走到大厅门口处向外打了一个手势,然后掩上厅门。
柳南江冷眼旁观,情知彼等在作森严之戒备,而他却昂然而立,一丝也不去理会,不过心中早就打定主意了。
公孙彤掩上厅门之后,缓步走回,在柳南江的身后站定,与秦羽烈成夹击之势。
秦羽烈这才自怀中摸出一个锦盒,缓缓揭开了盒盖,顿见一块晶莹透澈,呈琥珀色泽的玉佩置放于一方锦缎之中。
秦羽烈道:“就是这块玉佩。”
柳南江道:“堡主曾说这不过是一块副佩,是家师给堡主的样品。”
秦羽烈道:“那是另外一块,目下这一块的确是当年少林寺中的镇山之宝。”
柳南江道:“玉佩与副佩有何不同之处?”
秦羽烈道:“想必令师已经告诉过相公,如何鉴别真伪了,相公请看吧!”
说着,上前几步,将手中锦盒向柳南江面前递过去,似乎毫未存下戒备之心。
柳南江接在手中,自盒中取出玉佩,光映向门亮处,果然不透日光,心中不禁狂喜,冷月宝剑的下落已知,再加上这方玉佩,可说二件遗宝已全部寻获,师命也就是完成了。
心中狂喜,口中却平静地说道:“可否容在下拔剑一试?”
秦羽烈一摆手,道:“请自便。”
柳南江缓缓拔出长剑,将那玉佩自剑身套进,只见剑身炫出一片金黄光泽。
其实,柳南江早已看出玉佩是真,拔剑一试,不过是一个幌子。一面缓缓将玉佩自剑身除下,一面说道:“堡主对在下信得过吗?”
秦羽烈道:“若是信不过,秦某人怎会将玉佩过手?”
柳南江道:“在下对秦堡主却信不过。”
秦羽烈一愣,道:“此话怎讲?”
柳南江道:“在下要先得玉佩,才愿杀人,这块玉佩在下收下了。”
说着,就要纳入怀中。
秦羽烈冷笑了一声,面上倏现狞色!同时右臂一扬,闪电般向前一抓。
秦羽烈以困龙八抓扬名江湖,自是快得出奇,一出手,就已到了柳南江的面前。
然而柳南江却早有防范,身形一闪,射影掠光的身法比秦羽烈的困龙八抓更快,以致使秦羽烈的一抓扑空。
公孙彤原就站在柳南江的身后,此刻发出一声低叱,呼地拍出一掌。
柳南江虽未看清对方出掌的招式,却感到对方的掌力异常雄厚,心中不禁一动,身形飞旋,寒星剑如灵蛇吐信般向公孙彤的项间撩去,原来他打算逼迫公孙彤动手。秦羽烈扬声吼道:“相公且慢动手。”
吼声一出,公孙彤飘身而退。
柳南江也收剑贴身,问道:“秦堡主有何话说?”
秦羽烈道:“相公既知祥云堡如铜墙铁壁,动手掠夺,太以愚昧,还是趁早放手,免得血溅五步,大家都不好看。”
柳南江道:“秦堡主此话说得太晚了。”
公孙彤从旁接道:“只要相公放下玉佩,为时不晚,不然……”
柳南江道:“寒星剑出,溅血方收,此乃师训,二位若不想溅血,不妨退让一步。”
秦羽烈冷笑道:“所谓拔剑一试,不过是掩饰,原来早就存下了掠夺之心,既然如此,休怪秦某手下无情。”
话声一落,右手扬起,五指箕张如钩,作势就要抓出。
柳南江沉叱道:“且慢!二位是要联手吗?”
秦羽烈道:“秦某愿以五指一攫寒星之锋。”
柳南江接道:“如不联手,就该由身为总管者先上。”
公孙彤沉声道:“堡主,这娃儿留不得了。”
话声未落,就呼地拍出一掌。
柳南江十分留意公孙彤的出手,然而这一掌却平淡无奇,毫无可观之处。
玉佩早已纳入怀中,柳南江双手皆可御敌,右手寒星剑幻成万朵剑花,招走“天际闪电”
指向公孙彤的左臂,施展出凌厉的一击,同时左掌含七分内力,打出一掌。
右剑左掌双开,同现佛门两大绝学,显然存心要置公孙彤于死地。
秦羽烈冷眼旁观,看得真切,疾声大叫道:“总管小心!”
公孙彤身如阵中,如何能视如无睹?不过,他没有想到柳南江会递出煞招。
他虽然已是六十多岁之人,身形倒还十分矫健,猛地扑身而起,凌空五尺,使得柳南江的一剑一掌,双双走空落虚。
人在空中尚未落实,已厉叱道:“娃儿是自投死路!”
呼呼连拍两掌。
声如霹雳,掌如狂飚,大厅内家具砰碰乱飞,真是天动地摇。
柳南江将射影掠光身法施展到极限,才堪堪避过那二股凌厉已极的掌风。
二人一东,一西,相对站定,四目交观!光如冷电,凭谁也不会动一下。
那秦羽烈也是满面凝重之色。
半晌,柳南江方才缓缓说道:“狂飚投林,此乃风林十八掌最凌厉的一招,尊驾终于自露狐尾了,竺道台!有此等深厚掌力,又何必销声匿迹,躲躲藏藏!早该亮亮相了。”
公孙彤果然是终南三君子之一的竺道台吗?看他那招狂飚投林的威势,非别人所能摸拟,敢情他真是竺道台了。
然而,那祝永岚不是也会施展风林十八掌吗?而且,火候也不太弱哩!
公孙彤并未承认他就是竺道台,却也未加否认,只是冷哼一台,道:“平心而论,秦堡主并不愿得罪无尘大师,想不到你这娃儿如此目中无人,仗剑逞勇,今天老夫就要好生教训你这娃儿一顿。”
柳南江冷笑了一声,手中长剑一顺,笔直地刺了出去。
这一招他用出了“朗日焦雷”,虽非雷音八剑之中的煞招,却也凌厉非凡。
公孙彤活了一大把年纪,自然是识货的行家,看在眼里,凛在心头,双掌选择,一连拍出数掌,柳南江更是剑掌并用,双方杀做一团。
这是柳南江出道以来最激烈的一斗,稍一不慎,也许是他此生最后一斗,因此分外留神。
一时之间虽未占得上风,却也未曾落败。
眨眼之间,二人已纠斗二十余招。
蓦地此时,一圈黑影掠到眼前。
柳南江猜想必是秦羽烈从旁插手,因而回剑贴身,以求自保。
公孙彤竟未趁虚蹈隙跟进,反而飘身后退,贴壁站立,未再进攻。
只见秦羽烈手托锦盒,高声笑道:“柳相公!玉佩已经到了秦某人的手上!这一场无谓之争,似乎该停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