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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四海鹰扬-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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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不妙,张龙、李虎两个人,正口吐鲜血向前栽倒,显然背部受到致命的重击。

两个老农腰不弯了,背不驼了,正双手箕张,跃过尚未完全倒下的捕快上空,向他猛扑而来。

本能的反应不由他的神意主宰、他大喝一声,左闪、出手,迅捷地扣住扑来的一名老农抓来的大手,一沉一振一掀。

砰一声大震,老农被他摔翻在地,右臂有骨折声传出摔了个手脚朝天。

另一名老农冲过了头,还来不太止势转身。

他飞跃而起,一脚踹在那老农的右琵琶骨上。要不是他及时转念,定会踹中脊心。

几乎在刹那间,两个老农全倒了。

他急走两步,拉起张龙的上身。

“糟!颈骨断了。”他抽口凉气惊叫。

两个老农狼狈地爬起,晕头转向。

“哎……我的右……手……”右臂骨折的老农狂叫,右手肩关节与上臂废定了。

琵琶骨被踹中的人仅受轻伤,咬牙切齿拔出衣内暗藏的匕首。

“好小子!原来你是个行家。”这人用中气十足,决不是老农的大嗓门厉叫:“大爷非毙了你不可。”

他放下快断气的张龙、一跃而起。

“你两个混帐贼王八!为何谋杀这两位公人?”他拉开马步怒叫:“我要拆散你的骨头,再押你进城让你上法场。”

“咦!你……你不是公人?”挺匕首逼进的人似感意外。

“在下是随他们进城去见李捕头的。”

“这……呸!大爷以为你也是捕快呢。”

“你们为何……

“大爷与捕房的人誓不两立,咱们落了案,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活。”

“你们该死!”他怒吼,进步伸手便抓。

匕首光芒一闪,猛削他伸来的手。’

他的手可虚可实,而脚却是制敌的主攻,噗一声响,他疾逾电闪的一脚扫中那人据匕首的右肘,匕首突然飞抛出三丈外。

“且慢动手!”那人疾退丈外急叫。

叫慢了、他已经近身,两记短冲掌及腹,那人仰面便倒,痛得叫不出声音来。

“住手!”断了臂骨的人在旁狂叫:“你把我们送入衙门,咱们俩对一,一口咬定张龙、李虎是你杀的,你百口难辩,上法场的一定是你。”

他吃了一惊,心中一凉。举目四顾,附近鬼影俱无。

没有证人,对方如果咬定了他,那……上法场的可能真的是他。

“放咱们一条活路,你也逃、这是咱们彼此的唯一生路。”这家伙继续放火:“权衡利害吧!阁下。”

那人继续晓以利害:“俗语说:贼咬人,入骨三分;被杀人犯咬一口,保证要肉裂骨碎。好吧!咱们陪你到衙门打官司。”

他心中叫苦,这种情势恶劣得绝非正常的人所能应付,何况他只是一个身心都不曾成熟的年轻人,对方的话极具威协,他真感到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感到无措,十里亭本来鬼影俱无,这时突然出现三个青袍人,其中两个居然佩了剑。

亭相距约有百步,但见人影冉冉而来,宛若星跳丸掷,片刻间便出现在身旁了。

“这里出了命案。”那位没佩剑像貌威猛的中年人沉声说。

“凶手定是这三个人,”佩了剑留了大八字胡的人接口:“先捆住他们再说。”

“是他们两个,从背后偷袭,杀了两名公人。”允中急急分辩:“我是被传到衙门问话的人。”’

“恶人先告状,他才是凶手。”那入冷笑着说:“我们两个都被他打伤了,他要杀我们灭口呢。”

“哦!你们两个都受了伤?”没佩剑的人问:“他杀了两个公人,还能打伤你们、这是说,他是个武艺高强的武功高手,一比四依然占上风。”

“是的,一定是可怕的江洋大盗。”

“哦!”没佩剑的人阴阴一笑,突然举手一挥。

剑光连闪,两声惨号传出,两个佩剑人的剑几乎在同一刹那出鞘,同一刹那贯入两个伤者的胸口。行动之快。委实骇人听闻心肠之硬、也骇听闻。

“咦!你们……”允中骇然惊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几乎跳起来。

“我们在远处目击这里的事发生。”没佩剑的人笑笑说,再次向同伴挥手示意:“你们的谈话、也听了个大概。小兄弟,你知道你的处境吗?”

“天杀的!你们杀了他们,死无对证,我可就惨了。”他双目似喷出火来:“你们既然目击经过,就该帮我捉住他们解官法办,替我作证……”

“呵呵?小兄弟,就算我们能替你作证,但没有多少用处,他们死咬你不放、官府能轻易放过你吗?

何况我们是外地人,你认为官府肯相信我们的证词?说不定这两个该死的混帐把我们也咬一口,你说结果会怎样?”

“这……”他又楞住了。

这时。两个佩剑人已分别将四具尸体拖至路西,那一带恰好有一条流入运河的小溪,溪两旁是十余丈宽的泥淖地带,长满了芦荻,尸体往深处一丢,很快地便沉入深深的泥淖下。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没佩剑的人淡淡一笑:“你如果做事拖泥带水畏首畏尾,这辈子做定了别人的砧上肉。”

“可是,在下如何向李捕头说明经过……”

“海阔天空,你不会远走高飞?”

“你开玩笑,我有家有业……”

“命没有了,家业能保得住吗?咱们己替你毁尸灭迹,你只要往天涯海角一走,你的失踪只能成为疑案,至少可以保全你的家业,对不对?”

“这……这不可能……”

“可能的。而且,我会保证你的安全。”没佩剑的人不住阴笑,笑得允中脊梁生寒:“如果你肯听我的话,你的罪嫌很快就会洗脱。”

“阁下的意思……”

“首先,你看看我的身份。”没佩剑的人从腰间的华丽荷包内、掏出一块银牌亮了亮,立即收起:“我姓倪,你可以叫我倪大叔。”

他什么都没看清楚,那块银牌长不过三寸,上面到了一些细纹,纹路似圆非圆,似字非字,一瞥之下,哪能看得清楚.

“你那块银牌,代表什么?”他惑然问。

“中军都督府。京外内务府审刑司的符牌。”姓倪的笑笑:

“你该明白我不能出面的原因了吧?你这种小案子,我涉入其事会影响我的声誉与地位。”

他更是糊涂。根本弄不清京外内务府审刑司是啥玩意,但总算知道中军都督府是军区,南京、河南里该府的防区汛地。

总之,他知道这位姓倪的来头不小。至于对方是什么官。什么身份,他就弄不清猜不透了。

“我想知道,我的罪嫌怎样才能很快的洗脱。”他只好说出心中所想的问题。

“听我的话。”姓倪的说得简单扼要。

“请教。”

“目前我带了一批人。”姓倪的又在阴笑了:“要到湖广秘密缉拿一群叛逆要犯,你只跟着我,这里的事日后我会替你设法解决。”

“这……”

“我不勉强、你自作决定。”

他低头沉思,委决不下。

“如果你愿意,那就立即动身。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姓倪的及时提醒他:“不然,你自己去打这场绝望的官司吧。我公务在身,不能留下来替你洗脱。”

“这……我想先返家一行……”

“决不可以。”姓倪的说得斩钉截铁:“只要有人看到你,连我都有所不便。”

“这……”

“我的船,就在亭西不远处的运河旁。你不走,我可要动身了。”

“好吧!我跟你走。”他咬牙说。

他不能不走,反正他已经打算过了五月节,闹过龙舟之后,即离家外出闯荡江湖见见世面、就算是提前离家吧!情势迫人,不走岂不只有等死?

就这样,他毫无准备地一脚踏入莽莽江湖。

水怪许先是一个小船行的东主。对外,他是许二爷许天德;对内,他是许老大许先。城内城外发生了些什么事,先找他淮错不了,因为他的名就叫先。

那天晚上血手灵官带了一个姓朱的人来找他、要他派人帮助调查彭允中的行动。他是地头蛇,可惹了不起名震天下过江来的强龙,不敢不遵。

可是,当天晚上,本城真正的老大蓝六爷出了大灾祸,被人弄断了手脚,成了个废人。

在他来说,震惊是可想而知的,但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件事与血手灵官有关连。

在蓝六爷的姘妇口中,总算知道凶手是一个蒙面人,可能叫什么神鹰。可惜吓慌的女人所知有限,语焉不详。凶手到底是何来路,蓝家的人无法查出。

严重的是:蓝六爷次日午后不久,在子女尚未返家之前,便已因失血过多而见阎王去了,留下一串难解的谜,给关心他的人去求解。

更巧的是,当天城南运河码头,一艘北上的客船发生劫案,有两位旅客被杀,所带的行囊被劫掠一空。

这两件事,似乎风马牛不相及。捕房的李捕头,忙了个焦头烂额。

这天夜晚,水怪许二爷刚从外面返家,己经是二更初,宅中沉寂,内堂中反常地灯火明亮,遣走了婢仆,与三位得力弟兄,秘密商讨眼前的情势。

“他们到底走了没有?”水怪脸上有不安的表情:“魏兄弟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应该有个谱吧?”

“二爷,不是小弟没尽力,办事无能,实在是他们十分机警,行动隐秘,船根本不许旁人接近。”魏兄弟无奈地苦笑:“到底有几艘船,有多少人?委实无从着手追查。可以断言的是,血手灵官与那位姓宋的人,决不是主脑人物,只是供跑腿的小角色。

他那艘船决不少于十二个人,曾经出船走动露面的先后只有五个人。连船夫也不会登岸活动,只能看到雪手灵官与姓朱的两个人来去匆匆。船确是向南走了,是末牌左右离开的,向南航。到何处就无从得悉了。

“老天爷!”水怪倒抽了一口凉气:“血手灵官已经是江湖上可怕的杀神,黑道的风云人物,却只是供跑腿的小角色,他们的主脑人物。岂不是更可怕、更凶残的黑道妖魔鬼怪?”

“那是一定的。老大。”魏兄弟悚然说:“好在这些瘟神已经离境,真得谢谢老天爷帮忙。”

“这件事我觉得十分奇怪。”水怪眉心紧锁:“攀良镇那姓彭的小渔夫,是个本本份份,毫不起眼的年轻小伙子,没见过世面人。

血手灵官这汇湖名宿,为何要降尊纤贵,不厌其烦地仔细调查他?真是令人百思莫解、其中到底牵涉到什么阴谋?”

“二爷,咱们最好把这件事忘了。”另一位大汉苦笑:“即使听到了些什么风声,也最好装聋作哑。

血手灵官那杀神已经警告过你,要你守口如瓶,你却把这件事不但告诉了我们,还要我们暗中留意他们的动静,万一……二爷,这可不是好玩的呢!”

“哼!我总不能糊糊涂涂的等候灾祸降临,我有权保护自己的。”水怪恨恨地说:“咱们惹不起这些大名鼎鼎的妖魔鬼怪、并不等于咱们真的怕他们,只是……唔!有点不对。”

他听到了不寻常的声息、用手指试试门旁的大窗,急急离座抄起挂在壁间的分水刺。

魏兄弟两人也反应甚快,一个抢至门旁,一个掩在窗侧,凝神倾听外在的声息。

“笃笃笃!”叩门声三响。

三人脸色一变,注意力全被叩门声所吸引。

“开门呀!等什么?”室中传出陌生的女性语音。

三人大吃一惊、这才发现室中多了一个人,通向后堂的门帘犹在轻轻晃动,想必是从里面出来的。

是个女人,穿一身黑劲装,黑巾蒙面,身材被劲装衬出玲珑的曲线,十分抢眼。空间里,流动着淡淡的幽香。那双露在外面的星眸,放射出阵阵冷电寒芒,具有慑人心魄的威力。

剑插在腰带上,剑饰华丽。

“你是……”水妖大惊失色,分水刺送指着陌生女郎,语气不稳定。

“不必问我的底细。”陌生女郎冷冷地说:“门外有我的人,开不开门无所谓。重要的是,你们休想逃出去以免枉送性命。”

口气大得很,像是吃定他们了。

“三更半夜侵入内室,你是何用意?”水妖壮着胆问。

“来向你讨消息。”女郎用权威性的口吻说。

“岂有此理!你凭什么?”

“凭我比你强。”

水妖钢牙一咬,大喝一声,出其不意抢进,一刺点出,刺上用了全力,迅捷凶猛志在必得。

“大胆!”女郎沉叱,扣指疾弹。

刺尖距女郎尚有两尺,水妖的身躯相距至少也在五尺外,但女郎抬手扣指弹出,一缕劲风破空锐啸,从刺旁排空直入,想避已无能为力,指风击中了水妖胁下的章门穴,力道恰到好处。

水妖如中电殛,浑身一震,收不住马步,挺刺仍向前冲,但手已失去活动能力。

与其说是冲,不如说是倒来得恰当些。

女郎向侧挪了一步,右手一抄,扣住了水妖的肩膀,将倒势止住了。

“你给我站好听清了。”女郎打落分水刺,顺手拍活了水妖的穴道:“再妄想撒野,本姑娘一定先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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