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强龙-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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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三兄,把食物分为五份,每两人为一组埋伏,我在丘老前辈伉俪这一组。”
丘小姑娘自然而然地,与王二爷成了一组。
耐心与智慧的竞赛,这是一场以性命作赌注的竞赛。
一整天,毫无动静,整个地区除了飞禽走兽活动之外,渺无人踪。苍茫死寂,耽久了人真会发疯。
丘小姑娘下半夜睡得很沉,她负责上半夜的警戒。两人潜伏在灌木丛中,夜间则推进至可监视小径的草丛内,透过草梢的空隙,监视区的动静一目了然。
她睡在王二爷身旁,坐在草中监视的王二爷,随时都对以轻易地拍醒她。
四更将尽,她突然从梦中惊醒。
王二爷的手,正按在她的脸颊上,她感到这双手本来应该是坚强、温暖、稳定的。但现在,却显得冰冷。颤抖、乏力。
所以,她是被这双手惊醒的,警觉地抓住塞在身畔的剑,悄然挺身坐起。
蓦地,她倒抽了一口凉气,感到冷流自背脊上升,打一冷战,浑身毛发森立,骇然抱住了身躯也在颤抖的王二爷,几乎忍不住喊叫出声。
三十步外的小径中,三个白袍拖地,浑身布满绿焰,被散着头发,形如僵尸的鬼物,鱼贯向南跳跃而进,跳的规律整齐一致,传出拂动草梢的轻微声息,但却没有跳落时的着地足音。
后面十步左右,是一个连一个,不知到底有多少数目的五丈高狰狞可怖的金甲巨人,每个巨人牵了一头独角怪兽。巨人与庞大的怪兽,下半身掩在滚滚的绿色云雾里,所以看不见脚的走动,也听不到着地的声音。
视力可及半里外,而这些巨人怪兽一个连一个,不知到底有多少,反正视力所及处可看到三四十个之多。
绿芒满野,云雾勇腾。
一阵云雾飘过,鼻中嗅到一阵草霉味。
她魂飞天外,向前一仆,昏厥的前一刹那,她知道王二爷也跟着倒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悠然醒来,发现她在王二爷怀中。
“噤声。”王二爷紧抱住她低声说:“运动调息以恢复体力,目下你全身发软,要许久才能复元。”
“二爷,刚……刚才……”她余悸犹在。
“不是刚才,已经过去半个更次了。”王二爷在她耳畔低声说:“妖人们在弄鬼。很可能是驱使鬼魅开路,或使用纸人纸兽掩护。我来不及吞服辟毒丹,甚至来不及示警。便浑身失去活动能力,总算早一刹那屏住了呼吸,最后在昏倒前勉强取丹药吞下,因为药力无法及时行开,昏迷了许久。”
“是……是妖术?”
“是的,但毒雾才是制人的利器。”
“现在……”
“已经五更正。我们无法赶上了。”
“你是说……”
“只有四弟才能克制得了妖术,希望全在他身上了。如果我所料不差,我们四组人恐怕无一幸免。”王二爷叹了一口气:“妖人们所倚仗的并非全是妖术,而是用毒物与超人的武功相辅相成,所以十分可伯。”
“四爷一个人,恐怕……”
“四弟鬼精灵,谅无大碍。快,我们赶快行动以恢复体力,或许还可以赶到前面去接应四弟。
破晓时分,南面十余里外的一座小山下。
这里,已经远离了十二沟,再往南走七八里,使可以看到稻田和村落了。
僵尸失了踪,巨人与怪兽也消失了,绿焰与云雾也消散无踪,三十六名男女散布在山坡的草丛中坐下歇息。
最南端围坐着三男两女,五个人皆显得有点疲劳,昨天走得匆忙,没带有食物,大概饿得有点受不了啦!
“大少主,弟子仍然耽心。”一个年近花甲的人说:“怎么沿途没发现任何动静?弟子耽心他们不在路旁埋伏,而是远离小径找地方睡觉了,等他们醒来,恐怕要加快追来呢!”
“你们放心。”人才一表的大少主信心十足地说:“我算定他们一定会在路旁埋伏,也一定会被神兵吓掉了魂。即使胆子大,也会被九幽雾薰得半死不活。天一亮,我们回去搜寻,把他们押回武昌,本教要利用他们昭告天下,重振本教的声威。耍论斗智,他们算得了什么?”
“就算他们不上当,也不见得会追来。”一位女的说:“如果他们不在小径附近埋伏,怎知道我们连夜走了?”
“那么,我们回去搜寻,岂不碰上了。”年近花甲的人,显然不同意大少主回去冒险的打算:“他们几个人,不但杀了我们三分之二以上的人,而且屠光了水妖凌寨主的两三百名弟兄,我们现在……”
“依你之见,又待如何?”大少主不悦地问。
“弟子认为,火速离开为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回去之后,派专使往汉中,请教主召集各地精英……”
“你是愈来愈胆小了。”大少主恼火地说。
“弟子……”
“我意已决,天亮回去搜寻。”
“遵命……”
北面的草丛中,两道白虹突然飞旋暴起,从八名弟子围坐歇息的草丛飞凉而过,然后象白虹惊天,远出十丈外倏然隐没。
“啊……”惨叫声传到,接着顺风飘来一阵血腥味。
同一刹间,东、西两面也刀光似电,剑气飞腾,三方面在在同一刹那发起快速猛烈的猝然攻击,也同一沾即走,似乎知道妖人们妖法厉害、不能逗留。
三个快速的黑影,突破南面四名妖人的最前面警戒网,却不肯撤走,随即猛扑大少主这一面的五男女。
变化虽快,而且天色仍黑,但大少主这一面的五男女,反应超人,大少主首先一蹦而起。
“孽障大胆!”大少主沉叱,大袖一挥,左手已拔剑在手。
狂风乍起,蓦地里天昏地黑,鬼哭神号,一股黑气与一道青虹夹风雪而起,向扑来的三黑影迎去。
一声震天长啸起自侧方,一道白虹飞旋而至。
一声霹雳,电光耀目生花、无数火星飞溅、风雷徐敛。但黑云依然汹涌;对面不见人。
三黑影被震飞三丈外,仆伏在草丛中失去知觉。
大少主五男女有三个失了踪,两个男妖人死在原处,是被碎了刀身击毙的,每人身上最少也有五段小铁刀直透内腑。
从此,真武轮边刀在世间消失了。
天终于亮了,现场血腥触鼻。
张大爷、丘老太爷夫妇,三个人浑身脱力,气色甚差,象是大病了一场。他三人太贪心,击毙了四名妖人,发现大少主五个相距不远,便不顾后果挥到猛扑,却被妖术所制,几乎死在妖剑下。要不是负责总策应的赵四爷临危飞刀行雷霆一击,三人难逃大劫。
轮迥刀也在妖剑一袭击下,刀身碎裂而毁。
这次破晓四面突袭,获得空前绝后的全胜,清点的结果,留下三十具尸体。
仅逃走了六个人,大少主不在尸堆内。
赵四爷以五岳朝天式坐在草丛中行功调息,他脸色仍然苍白。耿姑娘守在他身侧护法,严防妖人返回袭击。
十一个人有四个人在短期间难以恢复精力。假使逃脱的六个妖人卷土重来,王二爷七个人委实难以支撑。
日出东山,赵四爷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
“好累。”他呼出一口长气缓缓站起伸展手脚。
“四哥,怎样了?”耿姑娘如释重负关切地问。
“还好。”他苦笑:“事急以元神驭刀行雷霆一击,我自己也元气大伤,这位大少主果然厉害,他竟然能震撼我的元神,碎裂了无坚不摧的真武轮迥刀,日后碰上他,还不知鹿死谁手。看来,我过于狂妄,轻此教训,我得重下苦功以防不测。”
“你是说……”
“我以为我可以对付得了李教主,以为这个转世弥勒龙虎大天师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岂知连他的儿子大少主李仁,道力与武功也不比我逊色。由此可知,我比李教主的修为差了两三分,当是持平之论。所以在我苦修有成之前,这期间我们必须避免与弥勒教严重冲突。”
“四弟,这次突袭成功,我也认为是侥天之幸。”王二爷走近犹有余悸地说:“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打死我我也不相信昨晚所见的事是真的……”
王二爷接着将昨晚看到鬼魅、巨神、腾云驾雾的经过一一说了。
“幸好你和丘姑娘不会冒失地现身。”赵四爷不多加解释:“不然后果可怕。当初设伏时,我就知道凶险,所以只要求埋伏的人发讯而不拦截.我们替他们找地方埋葬吧!人死入士为安。等大哥和丘老太爷两老恢复元气,我们再动身返回安乡口村善后。”
“那逃掉的六个妖人……”
“二哥,如果我说他们可能已远达出百里外了,你相信吗?尤其是那位大少主,练成神行术并不足奇。”
“这……”
“我说他已化虹遁走了,你也不信?”
“我还能不信?”王二爷摇头苦笑:“在千军万马厮杀中李教主依然能来去自如,这是事实,这些白莲社妖孽,真的不可思议。”
众人开始将尸体收集在一处。由丘隆昌寻找可掩埋大批尸体的坑沟洞穴。
赵四爷到了两个被碎剑击毙的妖人旁,正想将人拖走,蓦地虎目生光,目光落在两丈外的草丛上方。
在一丈方圆的草悄上,可看到无数已变成黑褐色的斑点。他走近察看片刻,然后抬头向前张望。
联姑娘一直就追随在他身边,起初并未留意他的举动。
“四哥,你怎么啦?”她颇感意外地放下所抱的一具尸体,远远地向他大声问。
他回身便走,回到尸体旁,突然摘下尸体的剑,连鞘插在腰带上,再取过尸体的乾坤袋挂上肩。
“云卿,你们好好善后,辛苦些。”他向耿姑娘说。“我要四处走走。”
“四哥,你……”耿姑娘奔近,紧盯住他的眼神:“我知道你心中有事、你……”
“除恶务尽。”他郑重地说:“我宁可在这时放手一拚,不希望他们盯在我们身后,也伺机来一次突袭。”
李三爷恰好走近,一把抓住了他。
“四弟,我要知道实情。”李三爷沉声说。
“大少主受了伤。”他指指两丈外草梢上的斑点:“吐血甚多,可能是被真武轮迥刀崩碎时,刀靶击中了他胸腹的某处要害,那么,他遁走便会加重伤势,不可能远走,我一定要找到他。”
“我们都去。”王二爷大踏步走近说。
“你们如果也跟去,很可能全部葬送掉,我不能照顾你们。”他沉声说:“妖法一施。你们连天地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
“让四弟一个人去。”坐在不远处调息的张大爷厉声说:“谁要逞能,谁就对不起四弟,你们想缚住四弟的手脚,任人宰割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愣住了。
“四弟,你有多少成把握。”张大爷问:“没有五成把握,你最好不要去。”
“我一个人,胜算超过五成。”他语气十分坚定。
“好,你去,我们等你回来。”
“你一定要回来。”耿姑娘颤声说。
“我一定会回来,云卿。”他的大手,稳定有力地按位姑娘的肩膀,凝注姑娘片刻,转身大踏步走了。第二十四章
小山之阳古木参天,有如洪荒丛莽,在那十余株数千年古树围绕的坡地上,抬头不见天日,地上的野草长得孱弱稀疏,泥土潮湿散发出霉味。
赵四爷面对其中一株树干中空的巨大古树,从容地距树约三丈左右席地坐下,剑放置在最易出鞘的部位,打开了乾坤袋的袋口。片刻,他象是睡着了,虎目半张,呼吸似乎已静止,真象一具坐化了的遗蜕。
隐隐地,听到风透过缝隙的怪声。片刻,突然响起一阵初生婴儿的刺耳啼声。
这种高亢尖锐的啼声,令人一听就知道是所谓短命的婴儿的夭叫,听的人会感到毛骨谏然,脊凉发冷,心跳加速,外肌麻麻地很不好受。这种婴儿,绝大多数活不了几天,连端公(道士)巫婆也感到心寒,感到数由前定无法可施。
他的虎目完全张开了,象探幽古洞中亮起的两盏发着妖光的灯。
他在乾坤袋中,掏出一具柳木雕成的八寸长木偶,和一个领剪的小人。
纸人和木偶贴在一起一把握住,右手食姆两指,捏住了纸人木偶的脖子,举在眼前吹口气,两指徐徐发力。
似乎四周狂风大作,尖锐的啼声突然变的嘶哑瓮塞,变得更刺耳更可怕,象是被人捏住了咽喉。
他的右手掌心,似乎闪烁着火光。右手,也在冒出袅袅青烟。
雾影中响起连声霹雳,烁目的电光从两面破空射到。
他仰天呼出一口气,哼了一声。
电光在身外三尺倏然一顿,高速飞行的厉啸仍然在耳,光芒倏减,有物堕落草中。
是半面剪刀,身后落下的是另一半,在草中跳动了几下,最后寂然不动了。
狂风已息,但阴风更冷更浓。
哭声已止,代之而起的是纸人与木偶所发出的细微尖号挣扎声,纸人在挣扎,木人也在挣扎,似乎是活物,而不是纸人木偶。
两声鬼啸,阴风再起。
两个披头散发,浑身战栗,脸容扭曲恐怖,五官有血痕的妖女,出现在他面前八尺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