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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缘灭长安-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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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把抓住赵长安的手臂,微微喘息着,痴痴地望着他的眼睛,急道:“世子要是愿意留下来,本后马上就遣散这殿里的所有人!”

上百少年的眼睛又明亮了,他们盯着赵长安,渴盼他的应允。

赵长安又啜饮了一口酒,道:“你把他们弄到这儿来,也没少费气力,现在就这么轻易放走了,难道……”又瞟了她一眼,又是微微一笑,“不觉着可惜?”

没藏氏实在抵受不住了,呻吟一声,腿一软,便往前倾。赵长安急忙伸手,一把捞住那细得要断的腰肢。她就势趴在他胸前,仰望他,更痴了:“如今,我已有殿下,还要那些假货做什么?”她对一名少年一抬手,那少年忙拉动榻角的一根金丝绳,然后铁门开启,妙花躬身进来,问没藏氏有何吩咐。

没藏氏的目光一刻也未从赵长安含笑的双眼上移开过:“传旨,这殿里的男人都放了,去处自便,侍卫、门禁不得阻拦。”妙花大吃一惊,却不敢违拗,于是喏喏连声地退出门外,自去传旨。众少年全呆了,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看到的一切,竟会是真的!

又过片刻,一名少年猛然冲到赵长安面前,“扑通”跪倒:“臣汉南郡柳随风,今蒙世子殿下鼎力相救,得脱魔窟,大恩不敢言谢。现暂且别过,日后世子殿下有何差遣,只须支应一声,臣定会舍命相从,不敢推辞!”说完“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然后起身,疾步出门而去。

赵长安一怔:浣花郎柳随风?汉南郡守柳处山在武林中名头极盛,膝下只一独子,据传也是后辈中的佼佼者,不想今天却在这里得见。

这时众少年均已回过神来,悲喜交集:自己陷落魔窟,日日被淫辱折磨,只道此生休矣!不料,今夜竟能逃出生天!突然,一名少年放声大哭,扯落金冠,撕烂白袍,冲到赵长安跟前,磕了三个响头,因用力过猛,头破血流,也不擦拭,转身飞奔出去。一时殿内悲声大作,金冠白衫摔了满地。

没藏氏恍若未闻,一双碧眼只凝注赵长安。赵长安皱眉,催促仍在磕头的众少年:“快走!快走!莫再多说。”众少年狼奔豕突地夺门而逃,眨眼间就跑了个精光。方才还喧哗热闹、花团锦簇的大殿,此刻已空旷冷清、遍地狼藉。

良久,赵长安轻轻吁了口气,道:“太后可否先起身站一站?”

“嗯?”没藏氏媚眼如丝。赵长安无奈道:“我的手都酸了。”没藏氏不依:“我喜欢这样,莫非……你倒不喜欢?”

赵长安笑了:“我怎会不喜欢?只不过……太后这个样子,我却是想再做点别的什么,也做不了了。”

一听他还要再“做点别的什么”,她全身酥软,越发站不起来了。但他却一放金盏,忽地起身,顺势将她放在椅中:“坐得太久了,我要起来舒活舒活筋骨!”

没藏氏轻咬下唇,腻声道:“那……咱们不如到那边去。”瞟向巨榻,“在那上面舒活筋骨,岂非不是要……更加的……嗯?”

赵长安被这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弄得心旌摇动,忙踱开几步,看看满地的白袍金冠,苦笑道:“这些家伙,跑得倒快。”

没藏氏嗲声嗲气地道:“小冤家,我为了你,尽心搜罗的这么多人都放走了,你个小没良心的,还等什么?”

赵长安却越踱越远:“呃……嗯……我不过……在想,我在我朝的诸亲王世子中,排行并不是第六。”

没藏氏不懂了,问道:“不是第六?好人,你什么意思?”赵长安眨了眨眼睛,嘻嘻笑了:“所以呀,我做不了莲花六郎!”

没藏氏笑了,她明白,他是在暗示,他不愿效仿唐女皇武则天的男宠张昌宗!原来,他这样矜持做作,是要争一个名分!唉!天底下的男人全都这般精明会算计,就连在颠鸾倒凤前,都还要一丝不苟地讨价还价!

“心肝儿肉,你本就尊贵,我又怎能轻慢了你?”没藏氏去拉他的手,“小冤家,明几个一早,咱们就回城,到时候你颁旨下去,令臣工们马上挑个好日子,大赦天下,咱们举行完婚大典!”

这一下把赵长安吓得不轻:“太后大婚?自有天地以来,从没听说过这种奇闻。”她“咯咯”娇笑着,往他身上靠去:“大婚后,你就是太上皇,上朝是皇上,回宫就是我的主子,我会好好儿地伺候你,就是神仙,也不会有你我快活。”

赵长安又走开两步,面上一本正经,似正考虑这个太上皇自己却是当与不当,心中却早已笑得肚痛。他走到榻,边,摘颗葡萄扔进嘴里,道:“陪太后聊了老半天,我真是开心极了。不过……我本是来办差的,时辰上耽搁不起,今天权且聊到这儿,等以后相聚再慢慢长叙,现就告辞了。”拔脚就往殿外走。

没藏氏一愕:“哎,你要去哪儿?”

赵长安头也不回:“找人,这人既不在这里,我自是要到别处去找!”没藏氏面色微变:“你,要走?你刚才不是才答允,要留下来跟我完婚?”

“我几时答应过要与你完婚?”

“什么?你……”没藏氏仔细一想,这才惊觉,刚才他确实没说过一句甘愿留下来的话,更别提成婚了。她面色开始发青:“可你说过你不做莲花六郎,这难道不是你在向本后要名分?”

“那不过是陪你多聊一会儿,好让那些人走远一些罢了,何况……”赵长安微笑摇头道,“你我年纪相差这么悬殊,我还从没想过,要找一个老妖婆来做世子妃!”

他一言既出,没藏氏的脸顿时成了铁锅底,身体成了筛糠的簸箕:“赵长安,你敢戏弄本后?”

赵长安面寒似铁,鄙夷地道:“你不守妇道,秽乱深宫,又残害那么多人的性命,若非你不会武功,又是个女子,我早为人间除害了!告辞之前,我还要奉劝你两句,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仗着权势随意玩弄、伤害比他低下、贫寒的人,就是贵为一国太后,也须善待他人,克制自己,否则的话,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终有玩火自焚的一天!”

没藏氏冷笑道:“玩火自焚?姓赵的,先顾顾你自己吧!你竟敢欺骗戏弄本后,现在,就要遭到报应的,是你!”

忽然,一阵轻风穿过大殿,上千朵烛花一齐跃动。赵长安身边的一支支蜡烛,全从烛台、烛架上凌空飞起,在半空中被一阵无形的大力震得爆开,粉末四散飞扬。漫空如雪的烛粉中,一道寒光直刺他的后心!

这一剑来势极快,却无一丝声息,剑尖尚未触及衣衫,凛冽的剑气已刺入他的脊骨,令他的全身不由得起了一层寒栗。他不可能避开这一剑!

没藏氏避在一旁,眼中现出报复的快意和未能驯服他的失意。她清楚,这是世上极快的一剑,只要出手,无人能避!

毫无声息而又锋利的剑尖,已刺透了赵长安的三重薄衣,但就在这刹那间,他却倏地动了,没藏氏只觉得烛火仿佛又晃了晃,然后便不见了他的身影。

几乎与此同时,“叮”的一声,半空中似划过一颗流星,那偷袭的杀手紧握的剑如被一阵疾风袭卷,脱手而飞,“夺”的一声钉在巨榻中央。然后,一顶已被削成两半的金冠掉在了地上。

赵长安凝目那柄犹在微微颤动的剑,叹息道:“一剑在手,天下一恸。没想到,已消失了十六年的一恸剑,今天又出现了。”他注视着一个正缓缓转过身来的灰衣老者,笑道,“灵目子灵老前辈,现在我才明白,何以那些少年会被囚禁于此,不得脱身,原来,是有灵老前辈和一恸剑主人在!可是,方才你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神飙剑呢?你已使了一辈子的重剑,却突然换了柄轻剑,出手之际,未免把握不住力道和准头,方才你使的若是神飙剑,说不定现在我已被刺了个透心凉了。”

灵目子面肌抽动不已,直到此刻,他仍不能相信,他这一剑竟会失手!他之所以弃重剑不用,而用轻得没有一点分量的一恸剑,为的就是在出剑之际不发出一丝声息,方能在赵长安毫无戒备之际袭杀了他。他做事只在乎结果,为了结果,可以不择手段。只要能杀了赵长安,无论什么方式、什么伎俩,他都愿一试。可他还是失手了。

“你躲得过我这一剑,可你不一定能胜得了这剑的主人!”灵目子狞笑,“世子殿下莫要高兴得太早了!”

赵长安凝视一恸剑,目光更加明亮了。他回头,在他身右,是欢乐宫的偏殿!一道金描彩绘的红漆雕花桐木门,门上的两只衔环兽狰狞威武。这就是欢乐宫偏殿的门,门内,就是章鹰志宁可死也不肯进去的地方!

“吱呀”一声,门自内开启,一个声音传出:“既然来了,又何必走呢?”声音如从地狱深处传出,令闻者无不胆寒。赵长安笑道:“不错,既要走,又何须来呢?”他不徐不疾、步履从容地向偏殿踱去。

第二十章 一恸莫相哭

大殿宽敞明亮,温暖如春,而偏殿却幽暗阴森,空旷凄凉。殿角一支素烛摇曳着清冷的光焰,最显眼的是几口巨缸,搁在青石铺就的地上,扑面一股呛鼻的强酸味,令闻者窒息。但赵长安仿佛没有看到巨缸,也没闻到气味,因为,他只看见了一个人。

他注视着这个人,慢慢走过去,步履安详而镇定。那人盘膝坐在蒲团上,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站定。赵长安问道:“万悲狂人,肖一恸肖大先生?”将一恸剑递过去,“一剑在手,天下一恸!”

肖一恸接过剑,开口道:“老夫等了一十六年,终于等来了世子殿下。”

赵长安皱眉:“一十六年?难道十六年前,肖大先生忽然销声匿迹,为的就是今天?”

“不错!”

赵长安疑惑了:“可……十六年前,我不过是一蒙童……”

“老夫等的,不是某个人,而是……”肖一恸仰首,望了望窗外那一弯萧瑟的残月,“天下无双的剑法!十六年前,当镜逸散人的额头被一恸剑洞穿后,老夫就明白,从今以后,值得老夫出手的人,已经没有了。”

赵长安说道:“不是还有净一法师和游凡凤吗?”

肖一恸神色黯淡地道:“净一不用剑,游凡凤找不着,那种没有对手的孤独和寂寞,真能叫老夫发狂。一十六年的孤独,一十六年的寂寞,老夫已等得太久,已经快要等不下去了,幸亏你来了。”在这瞬间,肖一恸黯淡的瞳仁忽然又恢复了光彩。

赵长安散淡地笑了:“大先生怕是等错人了,我那三脚猫剑法,怎敢妄称‘无上’?世上从来没有天下无敌的人,也没有天下无敌的剑法!”

肖一恸点头道:“老夫也是这样。可笑那些小崽子们,个个都贪生怕死。实际上,他们要一拥而上的话,老夫兴许能杀掉十多人,但剩下的人却仍能把老夫大卸八块。可他们都怕,都不想成为那丧命的十多人,结果,老夫一人就镇住了他们一百多号人。事实上,世子殿下你不该放他们走的。”见赵长安不解,他又冷笑道,“老夫只是想说,这些人在这儿,为了保命,已全然没了骨气、人性和自尊,这时的他们,已不再是人,而是一头兽,一头为了私利不择手段的人兽!你一下子把一百多头人兽放走,以后,中原武林恐怕要多生事端了。老夫知道你不相信老夫的话,因为,你的心好得过分了,在你看来,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好的,即便他们做了坏事、恶事、丑事,也尽有可以宽恕的理由,可……殿下的这种妇人之仁,终有一天,会贻害自身……”

赵长安呆了,肖一恸竟如此了解自己!肖一恸仿佛看到了他心底:“打从六年前五老教一役后,老夫就把殿下视为平生的劲敌!为了百战百胜,只有知己知彼,故对你的所有情形,老夫早已了解透彻了。”

赵长安吐了口气:“据我所知,死于你剑下的人,不超过十个,但这十人,不是人人该死!”

肖一恸不屑地道:“老夫出手,只看他们的剑法是否高妙,至于他们该不该死,跟老夫无关。”赵长安却摇头道:“可我不同,我出手之前,要看对方是否该死,还要看对方和我的实力是否相当,二者如若缺一,我就不出手!”

肖一恸一怔:“你的意思是?”

赵长安坦然道:“我的意思是,今夜,我不会出手。只因我没有出手的理由,大先生的剑法十六年前就独步武林,如今又经十六年的浸淫修练,定然更加出神入化,我不想成为您剑下的第十一个亡魂!”

肖一恸惊诧极了:“还没动手,你就认输?”赵长安坦然以应:“是!我输了,我不是您的对手!”

肖一恸怔住,审视他良久,倏然抬首狂笑道:“原来,那些传说都是真的!老夫曾听说,三年前,你迎战蒋名僧时,也是先弃剑认输,后又斩杀了他,当时老夫还蹊跷,现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老夫这辈子,狂傲的人见得也多了,但就数你最是了得,傲慢到不屑跟老夫、蒋名僧动手,而出之以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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