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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血帖亡魂令-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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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恨恨地道:“可卑,该杀!”

“青衣剑客”目中已闪现泪光,语音变得无比沉痛地道:“出海两日,船身突然爆炸,全船连水手有二十八人之众,无一幸免,我负伤未死,抓住了一根飘浮的船木,可巧,这下手炸船的人,也负了重伤,抓上同一根浮木,他料不到炸药引线极短,使他来不及逃生,显然设谋者企图灭口,他愤而说出主谋人是西门嵩……”

“哼!”

“为了要复仇,我和命运作殊死地挣扎,遇难的第三天,我飘浮到一个无人荒岛之上,无意获得扶桑‘无双流’派的一本剑笈,所以才有今日。天可怜见,你世妹竟得庆生还,十几年岁月,改变了我,也改变了她,父女竟渎面不相识……”

“世叔,侄儿家门血案,依您看是否会是西门嵩这老匹夫所为?”

“以他的功夫,根本办不到!”

“有否可能呢?”

“有!”

“请世叔暂缓索仇,侄儿已与‘天绝门’长者商好了行动步骤,希望能揭开这个谜底。

目前,他被武林道尊为盟主,此事必对武林有所交待,以免引起可怕的后果。”

“好,我答应!”

“还有一件事请教!”

“什么事?”

“家母当初为什么与先父仳离?”

“青衣剑客”陡地离座而起,激动的道:“你母亲没有罹难?”

“没有,家母离家是在血案发生之前!”

“你说与你们仳离?”

“难道世叔……”

“我不知道这事,你母亲现在何处?”

“她……忽然又失踪了!”

“你没有问过她原因?”

甘棠痛苦地摇了摇头,悲声道:“她说自己也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呢?”

“侄儿听说……”

“听说什么?”

“家母她……她……”

甘棠似有物在喉,说不出话来。

“青衣剑客”困惑地道:“她怎么样?”

“她不贞!”

“青衣剑客”暴睁双目,栗声道:“谁说的?”

“先是出自‘魔母’之口,后来西门嵩与陆秀贞也如是说,而且还说侄儿并非‘武圣’的亲骨肉……”

“青衣剑客”啪的一击桌道:“胡说,决无此事!”

甘棠垂下了头,枪声道:“那该作何解释?”

“有人恶意中伤,以图达到某种企图!”

“什么企图呢?破坏别人家庭,对造谣者有什么好处呢?”

“也许,这其中有一个可怕的阴谋!”

“但已时过了十多年了?”

“这……”

蓦在此刻——

窗外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道:“这事内情我知道!”

甘棠与“青衣剑客”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全跨院戒备森严不说,单以两人的功力而论,被人窥视而不发觉,这未免太可怕了。

“青衣剑客”养气功业已炉火纯青,甘棠自在“叠石峰”彻悟之后,也今非昔比,两人心虽骇震,但表面上却十分从容,并未照一般规矩熄灯应便,互望一眼之后,甘棠冷冷地发话道:“何方高人光临?”

第二十三章亲耶仇耶

窗外人道:“老身可不是什么高人,过路而已!”

甘棠向青衣剑客颔首示意了一下,从容起身启户而出。

窗外,站着一个徐娘半老的黑衣妇人。

这一应答,惊动了负责戒备的东海武士,纷纷现身扑来。

孙琼瑶与司徒霜也现身而出。此际天色微明,已可辨人面目,在高手眼中,当然不殊白昼。

甘棠一拱手道:“尊驾不速而至,请示名号?”

黑衣妇人冷冷地朝四下一扫,道:“要他们退下去,我只和你与司徒望谈话!”

甘棠心念一转,道:“我们到城外去谈?”

黑衣妇人道:“最好不过。东门外,我先走了!”

说完弹身飞逝,身法之奇快,令人咋舌。

孙琼瑶秀眉一蹙道:“她是谁?”

甘棠摇了摇头,道:“从未谋面!”

“看来她身手不凡?”

“是的!”

“她有什么企图呢?”

甘棠自然不好主出这黑衣妇人知道他的家事,苦苦一笑道:“无法推测!”

“为什么不在这里谈?”

“她指名要在下和司徒世叔,必有隐衷,所以在下认为城外谈较为适当!”

“我觉得对方行迹可疑……”

“这倒不足为奇。噢!孙姑娘,在下有件事奉告!”

“什么事?”

孙琼瑶向前靠近了两步,与甘棠仅三步之隔,吐气如兰,那处女特有体香,微微散发,甘棠下意识地心头一荡,定了定神,才道:“令姑祖母‘阴司公主’尚在人世!”

孙琼瑶杏目圆睁,再向前靠近了一步,颤声道:“真的?”

“一点不假,昨天傍晚,我亲眼看到她现身‘叠石峰’头,她本来双目失明,现在业已被‘奇门派’长老‘神医宇文松’治愈了……”

“啊!谢天谢地!”

“孙姑娘,令姑祖母造成武林空前血劫,而现在据她的语意,似乎仍不愿放过中原各门派,第二个‘死神’虐肆,是她一手造成,事实揭露之后,中原武林自不会放过她,在下忝为中原武林一分子,同时‘天绝门’也有血债……”

“甘少侠,她……她人呢?”

“不知道!”

“家父明天可到,会设法使她返回东海的!”

“青衣剑客”业已灭烛而出,与司徒霜在一旁喁喁细语。

甘棠略一沉思之后,以十分郑重的口吻道:“孙姑娘,在下坦诚相告,昨天在下以姑娘的缘故,未向令姑祖母下手,这点务望姑娘体谅在下的立场!”

孙琼瑶俯下螓首,以很低的声音道:“甘少侠,我尽力而为,使敝姑祖母离开中原道。”

甘棠不置可否,他不能因私而废公,孙琼瑶对他有恩有情是回事,“阴司公主”欠中原武林血债又是一回事,当下转口道:“在下告辞了!”

“何时回转?”

两道秋水似的眸光,含着深深的情意,期待地凝视着。

甘棠简直不敢正视对方,把目光微微一偏道:“在下还有事待办,姑娘盛意心领了!”

“你不准备再来了?”

“不会的。”

“也好,我后天离开这里,盼不久再见!”

“会的!”

孙琼瑶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一副欲言又止之态,醉人的眸光,却一直不曾从甘棠的面上移开过。

甘棠看得心跳面热,故意提高嗓音道:“世叔我们该起身了!”

“青衣剑客”应了声“好!”黯然对司徒霜道:“孩子,爹又要离开你了,你恨我吗?”

司徒箱凄声道:“不,爹怎么如此说!”

“那你暂时仍与公主一道,爹办完应办的事后,再……”

他说不下去了,单只向西门嵩索仇这一节,生死就无法预卜,也许,这一别也就是永诀,天下父母心,他不愿增加爱女精神上的负荷,只装得若无其事。

“爹,公主在中原一日,女儿就伴她一日!”

“好,我……与你世兄赴约去了!”

“爹自己保重!”

“爹这大年纪,这一点省得的。”

孙琼瑶仍依依不舍地望着甘棠,多少痴情、爱意、怅惘、幽怨,全在这无声的凝望之中。

甘棠并非不懂,也不是无情,大恩不报,情意难偿,使他感到莫大的痛苦,只是,表姐林云已占住了他整个心房,他不能见异思迁,做负心郎,可是当他想到孙琼瑶不避男女之嫌,危难亲扶,香闺疗伤,这种刻骨的情意,又怎能抛得下。司徒霜又曾透露过孙琼瑶已决意此生“除去巫山不是云”,如因此而误她一生幸福,岂非是一件终生憾事?

心念之中,不由有些英雄气短起来。

“青衣剑客”适时招呼道:“贤侄,我们走。”又转向孙琼瑶:“孙姑娘,叨扰了,对小女大德,老夫永铭肺腑!”

孙琼瑶忙道:“前辈言重了!”

甘棠乘机向司徒霜道:“世妹容后再见!”接着又向孙琼瑶作别,像逃避什么似的,匆匆转身。

为了不惊动店家和旅客,两人越屋而出,直奔东城。

城外,一道土阜之上,黑衣妇人业已伫候。

甘棠与“青衣剑客”径趋黑衣妇人身前,只见黑衣妇人面寒如冰,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目中隐泛杀机,这神情,使二人为之心头一震。

黑衣妇人冷冰冰地道:“司徒望,还记我是谁吗?”

“青衣剑客”熟视了对方片刻,突然欣然道:“你……你是如萍小妹?”

“亏你还记得!”

“自你远嫁关外之后,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你感到意外吗?”

“十分意外!”

“我找到你也是十分意外!”

“小妹找我?”

“嗯!找了十多年了!”

语音仍是那么冰冷,无情,“青衣剑客”面上的笑容消灾了,他直觉的感到气氛有些异样,窒了一窒之后,问甘棠道:“贤侄,这是你姑母如萍,她出嫁关外蒋家时,你还年幼,可能……”

甘棠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得一愕,随即行下礼去,激颤地道:“萍姑,我听爹提到过您!”

甘如萍面色耳地转变为无比怜爱之色,一拉甘棠道:“孩子,苦了你了,想不到甘氏还留得你这一条根!”

甘棠眼圈一红,悲声道:“萍姑,棠儿愧未能早日了断血仇。”

“孩子,慢慢来,仇家终有授首之日的。”

“萍姑,我的身世……”

“孩子,你是甘氏血裔没有错,但大嫂……”

甘棠一颗心登进提到了腔口,栗声道:“我母亲怎样?”

甘如萍咬了咬牙道:“大嫂不守妇道,也是实情!”

甘棠如被雷击,连退了三个大步,手足一阵发麻,全身像被浸在冰窖里,母亲失德,已成了不争的定论。这事实对一个作子女的来说,的确太残酷了。

“青衣剑客”沉声道:“如萍,你大嫂绝非这等人,你说话得有根据。”甘如萍面色又恢复了原先的冷漠,阴寒,目光罩定了“青衣剑客”道:“你为我大嫂辩护?”

“青衣剑客”面色一肃,道:“说是亦无不可!”

“哼!你知道十多年来,我为什么找你?”

“为什么?”

“我要杀你!”

“青衣剑客”骇然退了一个大步,栗声道:“你要杀我!”

甘如萍双目抖露出一片恐怖杀机,厉声道:“一点不错。我奉家兄之命,要杀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

“青衣剑客”激动得簌簌直抖,两眼瞪如铜铃,狂声道:“奉敬尧兄之命?”

“不错!”

“萍妹,你说这话是认真的?”

“十分认真!”

“那是为了什么?”

“你应该很清楚!”

“我一点也不明白!”

“一定要我说出来?”

“当然!”

“你坏我大嫂名节!”

“我?”

“青衣剑客”面色顿时紫酱,脸孔扭曲得变了形,口唇翕张,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灰白的长髯,猎猎拂动。

甘如萍恨恨地道:“难道你还想否认不成?”

“这……这……从何说起?”

“问你自己!”

“甘如萍,你敢胡说八道,别怪我……”

“哼,司徒望,别以为‘无双流’剑术了不起,我甘如萍不在乎。”

甘棠面色一变再变,内心起了阵阵撕裂的痛苦,他着着实实地体味了人心诡谲这四个字的含义。记得初临“玉牒堡”,西门嵩以父执身份,表现得大义凛然,结果不择手段地迫害自己。现在,司徒望又以世叔的身份出现,想不到……

当下,一咬牙,面对“青衣剑客”,俊面全是栗人的杀机。

“青衣剑客”痛苦地哼了一声,道:“贤侄……”

“住口,你不配如此称呼我!”

甘如萍一摆手道:“孩子,你且忍耐片刻,让我把话说完!”

“青衣剑客”仰目望了望天,深厚无比的养气工夫,使他在这种火辣辣的场面中冷静下来,凛然视着甘如萍,语音平静地道:“如萍小妹,我愿意听听这事的原委!”

甘如萍不屑地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是无中生有?”

“难道你有根据?”

“当然!”

“什么根据?”甘如萍自怀中取出一样东西,托在掌心,道:“你不会说不认识吧?”

那是一枚古钱,精光雪亮。

“青衣剑客”目光一直,骇呼道:“这是我的剑饰,我也不清楚何时失落的,怎会……”

“堂堂青衣剑客,怎会连缀在剑柄上的饰物失落了都不知道……”

“这是事实!”

“还有……”

甘如萍又取出一样东西,依然平置掌心中,那是一枚金钗,制作十分精巧,钗头是一只凤,栩栩如生。

“认识这个吗?”

“这是一枚金凤钗!”

“嗯,不错,不过看清楚了,这凤钗可非凡物,普通的凤钗多一个凤头,而这钗却是展翅欲飞的金凤,大嫂的名号,由此而得!”

“什么,是大嫂的独特标志?”

“对了,‘凤凰女’三个字的代表。”

“这有何关联呢?”

甘如萍冷笑一声,又伸手怀中,却取出一络头发,道:“司徒望,这古钱和凤钗用这青丝绾住,你认为是怎么回事?”

“青衣剑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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