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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豪门游龙-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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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一双妙目向羹尧一扫,转面又看了雍王一眼道:“所以我想请您两位把我免了比较合适。”

羹尧这才恍然大悟,不由笑道:“原来女侠又记起这个碴儿来。不过那是彼—时也,此一时也,而且为了这一句失言,我早向女侠谢过了,您为什么记性这么好呢?”

正说着,云霄已经携了中燕中鹄两人进来,笑向雍王和觏道:“适才燕儿已经把王爷和年爷的策划全告诉我了。老朽一家多蒙王爷恩遇,但有差遣,无不如命,虽然老朽年事已非,有些事恐怕虽欲竭力以尽犬马之劳已不可得,但如一旦真有缓急,即老朽所以报答王爷之时,还请不必顾惜,有事即便下委才好。”

雍王闻言看了他一眼,哈哈大笑道:“老山主你错了,方才我命令郎相邀,虽有借重之意,但只在请老山主襄助指教而已,焉有行装甫卸,即以这等事见屈之理?”

说着一面肃客入座,一面又笑道:“适才我已说过,今晚本拟奉邀老山主父子兄妹年二哥做一竟夕之欢,只因适有恶客来扰,以致几乎中止。现在的宵夜小饮,只是仍照预计而行,并非专为此事,纵有计议,也不过为此席谈助而已。老山主还请不必过于重视,否则反不能尽欢了。”

羹尧也笑道:“适才的事,我虽久在筹划之中,实因适诛姜勇郝四两人才想起来。将来诸位少山主与女侠自然必在共事之列。至于老山主至多邀请参赞而已。羹尧虽然年少无知,焉有妄引前辈为伺侪,率尔以队员相加之理?”

云霄听罢,不禁瞪了中燕一眼,向雍王和羹尧笑道:“王爷和年爷都言重了。云霄既受王爷知遇于前,便当图报于万一,适才所言,纯系惟恐年迈力衰,或不免有遗误之处,所以才把话先向王爷和年爷说明,决无他意。您两位这样一说,倒令老朽太惭愧了。”

说着,侍役已将酒肴送上,在火盆里重又添上了一盆通红的兽炭,虽在寒夜,登时室暖如春。雍王正在邀云家父子入席,中凤看了羹尧一眼笑道:“年爷,依我看,您适才和王爷商量的那个什么队,迟早要成的,不如这个时候,先把它弄好,然后再为吃酒也还不迟。要不然,我这二哥也许连酒都吃不下去呢。”

中燕闻言,脸上不禁有点讪讪的道:“妹妹你为什么老是放我不过?这个什么队与我无关,可是人家年爷想起来,您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咧!”

中凤嗔道:“我还能冤枉不成?要不是您一高兴,能立刻把爸爸撮弄来吗?”

中燕正待说什么,云霄又瞪了他一眼,笑向雍王道:“这都是老朽管教不严,所以小儿女竟在王爷面前斗起口来。不过王爷和年爷既有这个打算,事不宜迟,还以从速为是,何妨就趁这个时候先谈一谈呢?”

雍王闻言向羹尧道:“既是老山主和云小姐,全主张先商量此事,二哥何不就在此时,把这腹案对大家说一说,然后大家边吃边谈不也好吗?”

羹尧道:“其实这事,除器械和人选而外也没有什么可谈的。不过我因为目前布置和投效的人太多,为了保持威信才有这个打算。我的初意是现在这九城之中,已经成了九队人,每队数十百人不等,打算选拔出九个人来,分任各队的领队,专司奖惩监督之责,再由这九人另成一队,设一总领队以主其事,这样似乎纲举目张,办起事来要好得多。”

云霄点头道:“年爷对这已有的九队人,想必已用兵法部勒了,那原来各队有无领队呢?”

羹尧道:“原来本是有领队的,但是因为这些领队全由各队选拔出来的,目前这些人只能做到能和各队队员的联络,却无法真的统率各队员,所以才有这个打算。”

中凤听见从旁插言道:“那么,您是因为这些旧有的领队不行,所以才有这新的打算了,不过将来新的任事了,您又置这批旧人于何地呢?”

羹尧道:“这一点,我早想到了,那就是各队领队一仍其旧,在每领队之上,再加一个提调的名目,让这批新人去担任,其职权是对下指挥监督各队领队,对上又是总队队员,这样一来便更加运用灵活,指挥如意了。同时,各队领队,只许探报消息,决不许对外有所动作,而提调则秉承总队之命,可以断然处置,也就不患机密外泄了。”

云霄笑道:“这样一来立法可谓至善,不过这总队人员,非功夫极好,机智绝伦,人又极靠得住才行,却不可滥竽充数,否则一人失当,全队俱败,那就难说了。”

羹尧笑道:“武功机智自所必备,至于靠得住与否,那就看总队的运用如何了。老实说,各队提调固可以监视领队和那一队的队员,那领队和队员也未尝不可监视提调,只要有我们这几个人做骨干,还怕他飞上天去?”

中凤不禁看了各人一眼,目光向羹尧一扫笑道:“依我看来,既如此说,这总领队一职最好由王爷亲自担任,其余各人分任总队队员,兼领一队提调比较适合,要不然可不大好。”

雍王笑道:“这又是什么道理?我早说过了,这总领队是由年二哥担任,难道云小姐还不服吗?”

中凤脸上微红道:“王爷又取笑了,我是因为这总领队职权太重了,年二爷虽然才华盖代,名震江湖,总不如王爷的神武睿智,为求与事有益起见,所以才这样说,焉有对年爷不服之理!”

羹尧也似有所悟,立刻站起身来,躬身道:“女侠这话实在言之有理,而所见更为远大。如有总队之设,这总领队一席非王爷自兼不可,否则此刻无妨,将来一经扩展,便非羹尧所能统率了。还是请王爷自任总领队为是。”

雍王半晌不语,忽然看着中凤笑道:“云小姐你真聪明绝顶,看得便更远更大。不过,可惜只看错了一点。我固非忌刻—流人物,便年爷对我也赤忱相处,彼此又是至亲至戚,难道你还怕我将来对年二爷有什么猜疑吗?这也关心太过咧。”

中凤不觉满面通红,微嗔道:“我是就事论事,王爷为什么又开起玩笑来?您自己想想看,不说别的,只凭威望身份,您不比年二爷要高得多吗?您两位便和一个人一样,我为什么要关心谁咧。”

雍王哈哈大笑道:“适才我原是取笑的话,云小姐不必介意。不过云小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总领队—职,我之所以必须要请年二哥担任的,除了因他特具将才决非我所能及而外,还有一项苦衷,那就是我这昆季之间,对我疑忌最甚,如果由我自任领队,一旦泄漏便不可收拾。由他任领队,即使外间稍有所闻,我还可以代为粉饰一二,这实在是一个实情,并非云小姐所见不到,也非我有意卸责,再过些时你就明白了。”

说罢又向羹尧道:“现在诸事均已计划妥当,二哥决不可再行推诿了。这总领队一席,还是由你勉为其难,再烦云老山主兼任总参赞以备随时咨询,其余九队提调,除烦二哥兼任第一队提调而外,可由三位少山主、云小姐,马天雄、张杰、李飞龙、张桂香各领队一队,便人都全咧。”

云霄连忙谦逊道:“这是王爷的恩遇,老朽决不敢推辞,不过一队总共只有十人,老朽一门倒占了五人,再连那张杰算上,几乎足半数以上了,这样一来恐非所宜。还望王爷在这府中选拔几位,把中凤、燕儿、张杰三人替下来才好。要不然老朽初来,便蒙特沛殊恩,岂不有遭外间物议!”

雍王笑道:“我意已决,老山主不必再为客气。如论人才,此数人中实以李飞龙最弱,将来只有等有人接替再为更调,至于三位少山主和张杰都是一时之选,岂可更动?再说到云小姐,那更是本队将来的一员大将,如要将她换了那还找谁去?”

中凤不由一笑道:“照王爷这样一说,大概将来这总领队一职,也许要由我担任咧?”

雍王笑道:“将来二爷如果另有要职,不能兼顾时,还愁不来请教云小姐吗?只是到了彼时,却不许推辞呢。”

羹尧也笑道:“女侠如果有意俯就,我便就奉让如何?”

中凤白了他一眼道:“王爷取笑罢了,怎么年爷也说起笑话来?我如能当上总领队,将来还做个女元帅呢。”

雍王见羹尧碰了一鼻子灰,不由笑道:“这事我们且不说它,不过这个队伍一天一天扩大起来,虽然是暗中进行的,也要有个名目才好,至少也要有一个暗号,要不然岂不成了无名氏咧?到底用什么隐语暗号才合乎实际呢?”

云霄笑道:“王爷龙飞九五指日可待,何不就叫飞龙二字?”

雍王摇头道:“这个不妥,一则易为人知,二则传出去也大触时忌,最好能隐晦一点,使外人就听了也莫名其妙才行。”

中凤笑道:“如须隐晦而又使人不易知道,最好莫如就用血滴子三字,岂不既合实际,又令人莫名其妙。”

雍王不禁拍手叫绝。羹尧也道:“这个名字,再适合不过了,以后我们不妨就以此为暗号。至于方才云老山主的话,也未尝无理,江湖上,各处著名人物行事不全有个令子吗?我们今后也须有个信物,过去我虽用一颗铁莲子或铁蒺藜来传令,究竟不太大方。我想再请王爷按天地人铸上三块金牌,上图潜龙待跃之状,题名就叫潜龙令,也可以说是一件饰物。再说,潜龙二字,用之于现在也比较得当,王爷以为如何?”

雍王点头称善,于是便这样决定下来,并由雍王本人提笔将所商记录下来,为了庆贺血滴子的成立,真个做了一个长夜之饮,从此血滴子三字,便成了雍王争储夺嫡一项极有利的工具,也成了羹尧功名事业的开始。

第二天,羹尧因席散已是天色黎明,本待就在雍邸小睡一回,再行回去,谁知一夜兴奋之余,再也睡不着,只觉得四肢有点发酸,心想如能到后园稍吸清晨清新之气,再练上一趟拳也许会好些,便索性不睡,信步向后园而来,拣一个花树丛中,先面对东方,吸了几口清气,用五字诀当中的呼哈两字功夫略一清理脏腑便练起拳来,才将一套长拳练完,忽听有人在身后悄声道:“师哥,您已风云际会快是飞黄腾达的人,每天早上还忘不了练功夫吗?”

再回头一看,中凤正扶着一株花树亭亭玉立的含笑站在身后,不由收拳先向四面看了一下然后笑道:“师妹,你也未曾入睡吗?自从您到这北京城内以来,直到现在尚未能详细一谈,还望见恕才好。”

中凤抿嘴一笑道:“奇怪,这一次我到北京城里来,您为什么分外客气起来?前天在祟文门初遇还有一说,今天再这样说就嫌过份了。”

羹尧也笑道:“古人常说礼多人不怪。何况本来是我应该向师妹谢过的呢?”

中凤闻言,一双澄如秋水的妙目一转,那目光在羹尧脸上一扫,微笑道:“师哥,您先别向我谢过,我还得先向您贺喜呢!”

羹尧道:“我有何事可喜,也值得师妹向我道贺吗?”

中凤把头一摇:连声娇笑道:“要问这个,那可多着呢。第一您风云际会已经做了王府的上宾,富贵指日可期。第二您已经内结椒房之宠,和王爷成了郎舅至亲。第三您现在已经是我们的总领队……”说着回头略一瞻顾,又娇笑着一伸四个指头道:“万一这个主儿做了皇上,您还不是出将入相,封王封侯全是意中事,岂止肘后金印如斗而已。这还不值得一贺吗?”

说罢笑容微敛,睁大了一双妙目看着羹尧,羹尧闻言不禁面红耳赤,脸上有点热热的,正色道:“师妹,怎么您也说起这话来?难道您也不知道我的心迹吗?”

说着也向四周看了一看道:“您所说的,虽然件件皆是实情,但除婚姻一事,事前事后我均不知情而外,其余二事实因师妹赠图而起,否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实说,上次在贵堡密谈之后,我已下了决心,要做出一番掀天的事业来,不然不但对不过我那恩师的一再嘱咐,更对不过师妹这位巾帼英雄红粉知已。”

说着又笑道:“师妹!您以为王侯将相,肘后得悬金印如斗便是大丈夫得意的事吗?须知我却志不在此呢!”

中凤不禁大惊失色皱起双蛾悄声拦着道:“您这人怎么是好?这是什么地方,能许您这样狂言无忌吗?”

说着又一抬头,看着四周,轻轻埋怨道:“师哥,您这人什么全好,就是这点叫人太不放心咧,老实说,您昨晚杀那姜勇,和毫不推却的任这血滴子的总领队,乃至一切布置,全有点嫌做得过份。您难道忘了善战者无赫赫之名,权威震主者族那两句话了吗?”

说罢,又走一步,并肩小语道:“如今您既以华夏匡复之机自任,更须善刀而藏才对,休着这个主儿对您无微不至,便至亲骨肉也不过如此,须知淮阴候的杀机早种于筑坛拜大将之时,商君的祸根也伏于刑太子师傅。万一事未成而先罹惨祸,这不但不是顾师伯和诸遗老义士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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