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门圣女-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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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姑娘观察农庄外的形势,留意四周的景物状况,手挽手像一双游山玩水的爱侣.沿洗耳河的西堤向北面信步浏览。
晚霞满灭,倦鸟归林。城门将闭,进出城的人匆匆忙忙,他俩却是最悠闲的人。
河尔岸的河堤要高些,而且是石堤,叫护城石堰,连着城很,河也就成为护城河。
西岸是土堤,一排粗如牛腰的大柳树,柳丝轻拂水面,仍然炎热的微风掠过,气温逐渐下降。
“这条河为何叫做洗耳河?”姑娘第一次行脚汝州,对河名颇感新鲜。
姑娘们即使有些开明的父母,允许她们读书,但所读的书种类少得可怜,通常很少涉及典籍史集。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活该倒帽。
“我也不清楚。”王若愚信口说:“好像是远古远古的故事。三皇五帝你知道吧?”
“这倒是听说过,通常以天地人三皇,也以伏蓑神农女蜗为三皇,还有多种说法。五帝的说法也有多种,一是太吴、神农、黄帝、少吴、撷项……”
“该指载于史册的五帝。”
“黄帝、濒坝、帝窖、尧、舜……”
“对,据说是尧帝时代的事。当然,这些上古神话可信度。见仁见智,信不信由你。那时,这里有一位高士叫许由。尧帝听说这位许老先生足高贤,要把帝位计给他,他不识抬举,夸夸大言,说尧帝的话,污他的耳,跑到这条河来洗耳朵。这故事的寓意太高,我笨得很,无法领悟,至少,我认为听进耳朵的话,是洗不出来的。如果我认为是钓乞沾誉,自命清高,你不会怪我吧?”
“你少来。”姑娘一笑,亲呢地拍了他一掌:“我比你更笨,哪配议论古人?河水倒是清澈,最好能跳下去游几个来回。”
“哈哈!你会引起一场骚动,你以为这里是你家的龙宫湖?”他指指对岸的右堤,堤上有不少人走动:“那些人也许把你看成妖怪。”
“鬼话!我家乡的姑娘们,水性都很不错呢!”
“大概你最了不起。”哦!龙宫湖真有龙宫吗?”
“至少我没见过。陪我去找好不好?我爹娘是很好客的,你一定受到热烈欢迎。”
“他们会不会打破我这刀客的头?”他半真半假怪笑。
“你要是像这样笑得邪邪地,大概会的。”姑娘脸红耳赤:“这是满肚子坏水的笑,不过……”
“不过什么?”“我喜欢。”姑娘将脸藏在他的肩后:“如果你正经八百、古古板板,我不知该怎样和你说话。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我觉得……”
“觉得无拘无束,互相关切,意气相投。”他有力的手,紧抱住姑娘的肩膀:“卿云,我觉得这种感觉真奇妙,有你在身边,我几乎忘了找图寻凶的尘俗血腥事务,也宁可忘却。环绕四周的事物,皆以你力中心,其他已不复存在了。”
“若愚,你如果不完成这件事,会心中难安的,日后,这将是你心头抹不掉的阴影。”姑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也将是我挥不去的梦魇,我觉得这是为了我而加在你心上的负担。”
“卿云……”
“难怪你不积极进行。若愚,夜长梦多,不能再拖,让我们并肩携手完成它,再携手游黄山,放舟龙宫湖,过完全属于我们的生活天地。”
“我已经在积极进行了,不是吗?我相信他们也等不及了,各方都会全力以赴。”他突然挽了姑娘转身:“再往前走,黄昏下树丛后,很可能飞出致命的武器,我们不需冒险。你走前面。”
“哦!他们……”
“不要回头看,让他们扑上来。”他将姑娘推出:“他们已失去耐性了。”
“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要来,在这里等候?”姑娘不相信有人要扑上来,但仍然举步缓行。
“是早先潜伏在这里的人,临视我们所住农庄的动静。送上门的买卖,他们怎肯放弃?这几个人士都很自负,认为我们落了单,可抓住机会了。”
“有几个人?”
“三个,柳树上……左闪右旋!”
姑娘与他几已达到神意相通的境界,声出姑娘身形已动,浑如一体。
……第二十四章 铲除异己
他们原来是往北行的,河在右面。转身之后向南行,河便在左面。
人往左闪,很可能失足掉下河去,因此袭击的人,必定以为非向右闪不可。
她向左闪,右旋身正好能以最快的速度反击。
巨大的柳树上藏匿容易,但扑下却不可能不发出声响,穿越茂密的又长又浓柳枝,柳枝必定剧烈摇摆。
人毕竟不是燕子,燕子穿柳枝的技巧奇妙极了。
首先是飞镖破空,锲入姑娘先前的位置右侧三步左右。
是三枚三寸六分的标准型钢镖,用连珠镖手法弹出的,比用正反掌扔甩的速度更快一倍,是飞镖高手的得意绝技。
大拇指弹发的劲道骇人听闻,贯入地中仅有一半镖穗露出地面。
通常,大拇指的弹力最弱,只有高手中的高手,才能用大姆指弹发钢镖。
攻击王若愚的暗器,是歹毒的双锋三棱刺,头重尾轻,不用定向穗。也可像柳叶刀一样旋转飞行,两端都可伤人。
飞行时由于没有定向穗。因此目力难及,速度强劲便不易看到形影。
三个人,以惊人的速度下扑,穿越浓密的柳枝,半空中先用暗器偷袭。
镖与三棱刺都是小型暗器,击中要害才会致命,显然对方准备将人射伤,擒住才有希望获得藏宝图。
偷袭,应该万无一失。
三个凶手猛然扑,信心十足以为必可得手。
所以下扑时刀剑还在鞘中,并无应变的准备,跳下来擒受伤的人,不需用刀剑。
发觉暗器落空,已来不及有何反应了。
人快速纵落,脚一点地人已近身,打击似雷霆,拳着肉掌及体,挨一下就够了。
砰然大震中,第一个人倒了。
第二个人接着大翻腾,重重地摔落。
姑娘对付第三个人,轻松愉快,扭身轻轻一脚,扫在那人的左胁软弱部位,一脚就够了,几乎把对方的腰脊扫断,幸好她用的不是靴尖。
“哎……”
那人斜摔出丈外,几乎滚落堤下。
拖死狗似的把三个拖放在一起,不理会对方叫号求饶。王若愚折了一段柳枝,在空中拂得呼呼怪响。
“咱们来问口供。”玉若愚拂着柳枝怪笑:“抽不烂你们一身皮肉,算我王若愚大笨蛋栽了。你。”
他踢了第一个中年人一脚,柳枝在对方的鼻尖拨动。
“贵姓大名?请教。”他开始问口供。
“在……在下史……史龙……”那人手脚摊开浑身抽搐,像快断气的羊:“放……放我一……一马……”
“好,就算你是史龙,活的龙落在我手上,同样会变成死龙。你的镖很厉害,用来偷袭暗算歹毒加倍。饶你不得,先抽一顿……”
“不要……”史龙狂叫:“咱们知……知道你们非常了不起,不……不得不偷袭暗算……”
“唔!似乎理由充分。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我要知道,你们奉谁之命来计算我的。”
“我们是自己来的。”史龙乖乖表白来意:“准备晚上偷偷溜进你的住处,找你要藏宝图。”
“鬼话,你们只是跑腿的眼线,我一定要知道你们的主子是谁。”
“老天爷可以做见证……不,飞龙剑客可以做见证,我们共有六个人,是跟在飞龙剑客后面赶到崤山的,本来准备和他在虎口中争食。我们六个人,由我作主事,我……”
“好,我带你去找飞龙剑客作证。”
“他们好像还没赶到州城。”
“废话,他和电剑公子走在一起,走在我们前面,该比我们早到。”
“他们沿途锄诛异己,偷偷摸摸大杀黑龙和九幽门的人,沿途耽搁,而且抄小径而走,怎能早到?”
王若愚一怔,电剑公子居然有胆量大杀黑龙和九幽门的人?
“你在说谎了,电剑公子那些人,数量虽然不少,但决不敢向两条龙和九幽门挑衅……”
“但浑水摸鱼乘人之危,谁不会?他们就是专家……”
史龙将目击电剑公子一群,突然袭击久斗力竭的十一名高手的事说了。
原来他们就是在里外岭脊藏身,目击电剑公子五个人下毒手的江湖群豪。
目击的六个人中,史龙认识飞龙剑客,也认识电剑公子。
“唔!我相信你的话。”王若愚消失痛惩这三位仁兄的念头,这些贪心鬼不是他要找的目标,踢了史龙一脚,丢掉柳枝:“你们可以服疗内伤的药了,赶快滚!今后别让我碰上你们,碰上了一定拆散你们一身贱骨头。”
拉了姑娘的手走了,不再理会史龙三个人的死活。
其实他和姑娘动手反击时,便已打定主意要活口,下手有分寸,三人的伤并不严重。
电剑公子杀黑龙和九幽门的人,他并没感到太意外,只是感到诧异,电剑公子的实力有限得很。
在仰天寨,那些黑衣杀手,定然是黑龙的人,几乎要了电剑公子的命。这位大剑客不是善男信女,乘机报复并非奇事,但公然报复,决难禁受黑龙和九幽门的雷霆攻击。
他疑心史龙这几位仁兄,可能是两条龙或九幽门的人,岂知仍然料错了。他不屑和其他的江湖龙蛇计较,这些人实力有限,对他没构成威胁。
白等了一夜,毫无动静,没有人敢进入农庄,在外面窥探的人也不多。
也许,想来的人知道实力仍感不足,不敢前来冒险袭击,以免枉送性命。
让这些人准备充分些,王若愚不走了。
不走,也表示心怯,在州城逗留暂避风头,让那些人放心大胆积极准备。
巳牌时分,王若愚出现在西湖的醉翁居。
州城有两座可称名胜区的湖,是游客消闲的好去处。太史湖在城内,西湖在城西郊七八里。西湖东岸有一座小村,也就形成游人歇息的小市街。游玩与吃喝通常不分家,有你就有我。
那时西湖面积相当大,灌溉附近将近两千顷良田,曲曲折折绕湖游一圈,真有二十里以上,正好在小市街大吃大喝。
醉翁居所供应真正的宝丰酒,绝不渗水,香醇浓烈,后劲足,有口皆碑。
在棚屋式的外座,一面喝酒一面欣赏湖景,菡香阁、迎风亭、翠岚轩、致雨台……一一隐约罗列眼底,还真有点江南风貌。
盛夏烈日炎炎,湖畔柳丝依依,醉翁居四周花木扶疏,微风徐来,暑气不再蒸人。
张卿云改穿了一袭月白小翠花连身衣裙,披上珠串流苏小坎肩,梳的三丫髻,套上珠环钗,清丽俏巧淑女的青春气息引人激赏。
王若愚也青衫飘飘,像个公子少爷,毫无武夫气概,洵洵温文,和蔼可亲,没有人相信他是一个玩刀的镖客。
用布卷了两把剑,但只有行家才知道是剑。
光顾醉翁居当然醉翁之意在酒,姑娘不喝他喝,叫来了一壶酒,八味下酒小菜。
姑娘以茶代酒,两人喜孜孜一面吃一面观赏湖景。
四周的酒座都有游湖的食客,当然有意不在游湖的人。
“汝州山青水秀。”姑娘银铃似的嗓音,足以让四周的食客听得一清二楚:“水,指两湖。山指两山,据说指风穴山和鹿台山。若愚,明天我们出北门去游山好不好?”
“你这娇滴滴的千金小姐,能去游山?二十里路不怕苦了腿?你这一张扬,明天可就有灾有祸。”王若愚的嗓门也大,有意给有心人听的。
“怎么说?”
“就会有比今天多一倍的强盗,在路上或在山上拦路打劫强抢。”
“嘻嘻……”姑娘娇笑:“汝州可是有王法的地方,哪有强盗在城附近打劫?南面百里外的伏牛山才有强盗,你别吓唬我好不好?你说有比今天多一倍的强盗,有何用意呀?”
“因为这附近已经有不少强盗,准备用刀剑指向我们了。”
“哎呀!真的呀?”
“半点不假。”
“是他?他?他?”
姑娘半真半假,娇笑如花,信手一一指向附近食座的食客。
“别傻啦!小丫头,在他们没动手打抢之前,你怎知哪一个是强盗,他们额上没刻上强盗或贼字,不能硬指某个人是强盗是贼,要等他们拔出刀剑行凶才算数。”
右首一座四位食客,四个人已喝了六壶酒,有些人脸发红,有些人脸发青。
“你两位放心。”那位脸色发青,生了一双吊客三角眼的中年人,嗓门也够大:“只要两位识相上道,没有强盗小贼敢伤害你们,我保证。”
“两位一定可以安全离去,我保证。”不远处一位獐头鼠目的大汉,也不甘寂寞起哄,拍拍胸膛颇为神气。
“呵呵呵……”王若愚大笑,“这年头,拍胸膛保证的人怎么这样多?”
“你看见几个?”三角眼中年人阴笑。
“两个月前,我在京都。”王若愚声震棚屋:“碰上一个最可恶的人拍胸膛保证,结果几乎送了命。那家伙人模人样,却害人不浅。”
“他保证什么?”有人大声问。
“那家伙原来是个下五门小贼。”王若愚的话有了江湖味,不再是公子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