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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情天炼狱 (铁胆兰心)-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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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少堡主怎肯放手,大吼一声,衔尾狂追。

但紫云山庄的人,都是了不起的脚色,退时断后的人皆以暗器断路,追得最快的三名高手,皆被暗器所击中,天色将黑,暮色朦胧,不易闪避暗器,倒了三个人,谁还敢放胆追?

纪少堡主追过屋后,知道追不了,赶忙止步叫道:“不必追了,回去上船。”

声落,转身举步,突然怔住停顿了,喝道:“你想怎样?”

柏青山站在他身后,一转身便双方照面。

柏青山手中有一把短刀,刀尖恰好顶在他的咽喉下,冷冰冰的刀尖,令他感到头皮发麻,四肢发僵。

原来一庄一堡的人相见,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追逐之下,竟忘了柏青山与小剑,谁也没留意纪少堡主身后盯上的人是谁。

柏青山嘿嘿笑道:“阁下,叫你的人退出三丈外。”

四周共有三十余把刀剑遥指着他,但投鼠忌器谁也不敢上前。

纪少堡主哼了一声,顽强地道:“纪某从不在暴力下低头,你少打如意算盘。”

“真的?”柏青山冷笑着问。

“当然……哎……”

柏青山的刀尖,已刺破了喉皮,入肌分余力道渐增,纪少堡主的脑袋不敢再往上抬,死的恐怖神色涌现脸上,急叫道:“且慢!你不……不顾念费姑娘的生……生死吗?”

“你这条命换她的命,柏某并无损失。呵呵,再上升一寸,你就站不住了,站不住只好忍受刀尖贯喉的痛苦了,你要死了,一切也都完了……”

“住手……”

“噗噗!”柏青山两记劈掌,劈在他的双肩上,捷逾电闪,劈得他浑身麻木,痛彻心脾。

柏青山已智珠在握,人到手大事定矣!两劈掌将他劈软,飞快地将他反抱住,刀横在他的咽喉下,大笑道:“阁下,已轮不到你耀武扬威发令了。走!到屋前谈谈。”

海贼们的船刚靠岸,柏青山也恰好将纪少堡主押至广场中心,纪家堡的高手们将他围在中央谁也不敢接近。

小剑站在柏青山身后,背对背监视着后方。

“怎么回事?”首先奔到的海贼大声问。

一名大汉上前,叫道:“诸位暂时退远些,千万不可上前碍事。”

面对百余名恶贼,柏青山毫无所惧,向纪少堡主笑道:“阁下,最好叫你的人管束那些海贼,如果有些风吹草动,死的可是你阁下。”

“叫……叫他们退……”纪少堡主悚然地叫。

这群人并非真的海贼,而是由六七名海贼率领的一群嘉兴歹徒恶棍,如果真是腾蛟先锋队,海贼们便用不着忍痛请纪家堡主的人出面劫贡船啦!

一名大汉走向赶来的汤桂与两名海贼,沉声道:“汤兄,叫你的人上船,候命进退。”

“这里的事……”

“不要你们操心,咱们应付得了。”

“是,咱们回船候命。”汤桂欠身恭敬地答,举手一挥,众贼像潮水般退去,纷纷登船候命静观其变。

柏青山冷笑一声道:“阁下总算是明白人,不愿冒险的。”

“你逃不掉的。”纪少堡主咬牙说。

“哈哈!你倒关心我呢!免了吧,关心你自己好了。”

“你……你想怎样?”

“我不急,你倒急得很呢?”

“你……”

“首先,叫你的人将费姑娘主婢放过来。”

“你休……休想……”

“其次,雷琴当然得完壁归赵。”

“你……哎……”纪少堡主狂叫。

柏青山的刀一紧一轻,又道:“其三,你得送咱们四个人安全离开。”

纪少堡主一咬牙,道:“办不到,你……哎……住手!你……”

柏青山这次不松刀,冷笑道:“办不到,你先死,你要计算费姑娘,还不是为了逞你自己的兽欲?你如果死了,一切成空,我不信你肯甘心。”

“你……”

“你给我少废话,你以为在下为了费姑娘便甘心受你摆布,甘心将性命交在你的手中吗?少做你的清秋大梦,费姑娘与在下无亲无故,在下不会傻得把自己的老命也给赔上。即使她与在下是夫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何况彼此是朋友?”

“我不……不信你……你会眼看她死……”

“哼!在下先要你死。”

“哎……慢……”

“你如果真不怕死,何不下令杀费姑娘?她死在你前面,你该心满意足了吧!下令,我给你下令的机会。”柏青山厉声说。

“我……”

“下令呀?怕死鬼。”

“你……”

“那么,你先死好了……”

“我……我答应放……放她。”纪少堡主狂叫,终于崩溃了。

“我这时得考虑了,放了人将是纵虎归山……”

“你不能食言。”

“混帐!柏某食什么言?”

“你说过以她交换——换我的命……”

“呸!我说过了吗?”

“你……你说过了的。”纪少堡主硬着头皮说谎。

柏青山在了了庵,已看出这家伙贪生怕死,为了活命,肯将自己的心腹爪牙置之于死地,这种人怎会为一个女人而送命?

“你这畜生倒会诬赖哩。”他恨恨地说,心中却感到可笑已极。

“我……我把费姑娘还……还给你。”

“你这猪!你丢尽了纪家堡的声誉。”他再次咒骂。

小剑听得心中发抖,抽口凉气道:“柏爷,不要迫他了,狗急也跳墙……”

“哼!”他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他呀!他连钻粪坑也做得出来的,只要饶了他的狗命,他连祖宗的坟墓也会去掘的。”

“阁下不……不可欺……欺人太甚。”纪少堡主羞愤地叫。

“欺人太甚?你欺负费姑娘是否过分?”

“我……”

“我要割断你的喉咙……”

“哎……住手!住……”

“快将人放过来,雷琴也送上,饶你一命。”柏青山不再羞辱这家伙了。

纪少堡主喉下皮破,血已染红了胸颈,这时方神魂入窍,向爪牙们叫道:“快……快依他将人放……放过来。”

爪牙们不敢不遵,乖乖地将心兰主婢解了穴道松绑,不久,雷琴也从船上取来了,四人重聚恍如隔世。

柏青山沉得住气,不露喜色地道:“费姑娘,调弦。”

费心兰长叹一声,柔声道:“青山哥,不必了,饶他们吧。”

“他门人多势众,会追来的。”

“我想,他们不敢追赶的。琴音太霸道,这些人有些修为不够,恐怕……”

“好,饶了他们,走,纪少堡主,叫你的人全部退至湖滨,上船。”

所有的人皆依言到了湖边,一一登船。

柏青山将纪少堡主一推,冷笑道:“滚你的蛋,下次犯在我手,在下要卸了你的一双爪子,让你在人间活现世。你记牢了,柏某已经警告过你啦!滚!”

纪少堡主连滚带爬向湖边窜,狂叫道:“快上啊!宰了他们这些狗男女,宰了他们……”

暮色苍茫,柏青山四人已经走了,追不上啦!

在返回心园途中,费心兰长叹一声道:“去年我与他在江东邂逅,还认为他人才出众,对他甚有好感,错认他是虎父虎子定是英雄豪杰。他好色,男人的本性无可厚非,但贪生怕死丧心病狂,便无可救药了,想不到他竟然是这种人,大概是纪家堡主八方风雨纪人杰造孽太多,天道往还,生出这种犬子奴才来,良可慨叹。”

柏青山不愿批评纪少堡主,转过话锋道:“心兰,你是怎么落在他手中的?老天爷,这两天简直要把我和小剑迫疯哩!”

心兰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道:“悔不该不听你的劝告,几乎把命送掉。”

“心园并无打斗的遗痕……”

“一切都是江怀忠那畜生……”

“江怀忠?”

“他用苦肉计陷害我们……”心兰将被擒的经过一一说了,恨声不绝。

柏青山叹口气,苦笑道:“一个利欲薰心的浪子,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的,我真替心芝姐难过。”

“我要找到他的。”小琴咬牙切齿地道。

心兰经过多次磨难,心肠已比往昔软得多,黯然叹息道:“小琴,不必去找他了,这种人已堕落得无可救药,他活不长久的。”

柏青山却不以为然,感慨万端地道:“好人不长寿,小人祸千年,这种人活得最长久,他死不了的。像纪少堡主这种人便是活榜样,只要他有一分骨气,岂不早就死了?”

小剑忍不住叫道:“柏爷,那时你真想杀纪少堡主吗?”

他笑笑,扭头问:“你以为如何?”

“小婢……真怕你迫杀了他,但愿你不想。”

他不好说明,笑道:“那你去猜好了。”

“为了小姐,你当然……”

“小剑,不许胡说。”心兰急急叱止。

柏青山不作答复,催促道:“快走吧,心园没有人照顾呢,我们已中了那些畜生的调虎离山与苦肉计了,一次上当一次乖,小心些赶路吧,说不定他们再来一次绝户计,出动海贼倾巢来犯心园,甚至把三塔寺村一举扫平呢!”

“青山哥,真有那么严重吗?”心兰惊问。

“目下他们有足以屠尽一村的力量,但他们不敢浪费工夫,也怕暴露行藏,自然不敢妄动,但不可不防,这是心园的心腹大患,我得设法将这大患消弭。”

“你的意思是……”

“紫云庄主恨小畜生入骨,正好用驱虎吞狼妙计,给他们来一次总结算。呵呵!紫云庄主有权找纪少堡主算帐,对不对?”

“恐怕双方的实力太过悬殊……”

“有我加入,双方不是扯平了吗?”

“你……”

“我必须助他们一臂之力,成全他们,同时,我有极重要的事要找那些海贼。”

“你要找那些海贼?”心兰讶然问。

“是的,找那些海贼,哦!到家了,我不进去啦!”

“你……你马上就走?”

“对,事不宜迟,我已和紫云庄主约好了。”

“我们一起去。”

柏青山坚决地摇头,说:“不行,这件事连我自己也不宜公然出面,必须暗中出手相助,以免日后恩怨索缠无止无休,你们一加入,便不可收拾了。今晚也许我不能回来,你们早些歇息不必等我,再见。”

他说走便走,三两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白龙潭的西南,运河两岸树林密布,右岸的密林前,八名黑衣人席地而坐。已经是三更初时分,皓月当空,万里无云,可看出人的轮廓与脸型。上首坐的是紫云庄主,以及一位花甲老人,与一名年约半百的高大汉子,另五人是紫云庄的爪牙,全是可派用场的高手。

紫云庄主轻咳了两声,说:“雷兄,依兄弟之见,目下咱们人手不够,还是放过那小畜生,等他离开嘉兴,没有海盗助他,再杀他并未为晚。”

花甲老人雷兄安坐不动,不置可否地道:“兄弟尊重范兄的意见,去否悉从尊便,反正以咱们的交情来说,只要范兄招呼一声,水里火里,兄弟走上一遭,小事一件。”

中年汉子却哼了一声,道:“范兄,你请咱们前来助拳,却临事打退堂鼓,未免令人气短。”

“鲁老弟,不是兄弟打退堂鼓,而是敌势过强,不得不慎重其事。”紫云庄主无可奈何地说,叹口气又道:“那姓柏的说好要前来助拳,恐怕加上他也无法稳操胜算。风险太大,何况他与兄弟有过节,是否肯前来仍在未定之天。”

鲁老弟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我知道,范兄年事已高,已没有当年的英风豪气,深思熟虑畏首畏尾,确是不能怪你,上了年纪的人,大多是这样的,那些海盗只是些乌合之众,纪少堡主一个纨绔子弟贪生怕死,范兄竟然被他们吓住,岂不可怪?算了吧,既然范兄不愿冒险,兄弟该回去了。”

“鲁老弟先别生气,既来之则安之,咱们从长计议。”紫云庄主陪笑道。

鲁老弟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范兄,这件事没有什么可计议的,要动手,就杀他个落花流水,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不动手那就散伙。”

一名爪牙也道:“庄主明鉴,那小畜生胆敢乘庄主受伤而落井下石,无故追杀不舍,杀了咱们六位弟兄,此仇不报,岂不令弟兄们泄气?”

打铁趁热,鲁老弟立即接口道:“范兄,这件事已足令贵庄的弟兄气愤难平,再加上江家你老兄不战而走,这些事日后传出江湖,紫云庄岂不声誉扫地吗?”

这把火烧得够旺,紫云庄主果然愤火中烧,武林朋友对名之一字,看得比利更重三分,有关声誉威信的事,是不甘马虎了事的,紫云庄主一掌拍在大腿上,沉声道:“那就走。”

“等一等,姓柏的该来了。”

黑影突从北面的草丛中升起,柏青山的语音传到:“范庄主,纪少堡主的船队,不会在今晚经过此地了。”

众人一惊,八名高手坐在此地,竟然被人接近至三丈内毫无所觉,怎能不惊?紫云庄主挺身站起,问道:“是柏兄吗?请过来坐。”

“不必了,纪少堡主已派人另请高手,因此船可能在明早巳牌左右方能经过此地,大白天不易拦截他们啦!”

“他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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