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天涯-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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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人生地不熟,在下是一番好意……”他不死心,笑意更浓继续努力想改变伤势。
少女另一手突然一挥,酒杯一闪,酒化为急雨,整杯酒拔在他脸上,手指第二次作出要他滚的示意。
上次他在柏亭阜食店,被禹秋田用菜看泼身;这次,他被少女用酒淋头,两次他都欲闪无力,太快了。
“小姐别生气。”他极有风度的保持原有笑容,甚至笑得更浓:“请别误会……”
“你那面飞鹰旗收好了吗?”中年美妇总算说话了,语气有点森森寒气流露。
显然两女知道他的底细,甚至知道他与高天赐打交道的经过。
他总算明白高天赐的确是一番好意;并没有存心唬他。
“小姐明鉴。”他不慌不忙,随机应变,反正挑逗对方理会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下一步必须好好利用:“那面旗确是本会弟兄的标志,决无亮出示威唬人的意思。在下知错,所以命一位弟兄收起了,以免引起两位小姐与江湖朋友的误会。两位小姐真是栖霞幽园的仙女了,请接受在下的道歉,幸会幸会!”
少女的手,捏住了菜碟。
“你再不走,那就很难看哦!”中年美妇急急伸手,按住了少女的手臂说:“你说过不生事的。”
他再笨也该明白了,少女根本就没将他这个英俊潇洒,没有女人能抗拒他的大众情人看在眼里,一切打算和希望落了空,再厚着脸皮缠下去,那碟菜很可能会没在他脸上啦!接二连三的耻辱怎受得了?
他聪明地退走,不愿再受这种毫无代价的侮辱。
爱与恨在男女间来说,是一体的两面,爱不到就是反面的恨,什么怪事都可能发生。
街对面是另一家不登大雅之堂的食店,千幻夜叉与北人屠,看到八表狂生咬牙切齿出了览淮楼的店门,脚下沉急,眼中有怨毒的火焰燃烧,大感惊讶。
“这混蛋一定吃错了药。”北人屠冲八表狂生愤怒而去的背影说。
“不,吃了炸药。”千幻夜叉说:“快要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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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表狂生与虹剑电梭,已经是公开的情人。在江湖朋友的心目中,并非大逆不道的事;在讲伦理的人心目中,却是不可原谅的姘头。
他们早就双宿双飞,众所周如的无名有实江湖情侣。
上房中,气氛不寻常。
“你一定要帮我用电梭毙了他们。”八表狂生羞怒不但末消,而且更旺:“五毒殃神公孙星主,已经在她们房中放入泄毒管。你在外廊守候,策应公孙星主。”
“人杰,公孙星主的五毒,十分灵光,他一个人就够了,用不着我呀!难道你对他没信心?”
“防备意外。有此必要。”八表狂生阴森森地说:“栖霞幽园的人,以炼丹修仙见称,体内的辟毒功能,必定比一般的人强。如果她们发觉有异,中毒不深冲出房外,就得靠你的电梭了。”
“我不去,人杰,不要逼我滥杀。”虹剑电梭总算有良心,拒绝用电梭杀人。
“你……”
“人杰,我与她们无冤无仇,而且……”虹剑电梭幽怨地注视着他:“而且,我知道并不是她们为了飞鹰旗的事,存心折辱你,而是……而是……”
“你说什么?”八表狂生扣桌而起,怒容满面。
“人杰,难道不是你有意去勾引她们?”虹剑电梭吓了一跳,可可怜怜地哀求:“不要招惹她们,求求你,如果失败,后果极为严重的,栖霞幽园夏家的人,武功道术宇内称尊……”
“你少给我说泄气话。”八表狂生粗暴地揪住她半掩的胸襟,温地一推,将她推至床口,几乎倒在床上:“我如果有意去勾引她们,为何不改用迷魂药物活擒?”
“人杰……”她珠泪流下双腮。
“飞琼,不要误会我,好吗?”八表狂生收起狰狞面目,走近坐在床口,温柔地挽抱住她并排坐,在她颊旁绵绵地亲吻:“这是有关本会声威的事,你我的荣辱是一致的,必须除去仇敌,保持本会的声威。何况你去策应,只是以防万一而己,公孙星主的成功率有八成以上,可能根本用不着你出手。听我的话去做,我知道可以信赖你,别让我失望,好吗?”
紧接的抚慰行动,皆在表明,八表狂生是花丛老手。从亲粉颊移至小嘴,从粉颈吻到香肩。
“哦!我可爱的小飞琼……”情意绵绵的呢喃,手也更动得热烈,拉开了衣襟,吻上了晶莹如玉的胸怀,手贪婪地抚弄裸露的两座银山。
一声嘤咛,虹剑电梭倒在锦衾上,脸上的激情可爱极了,半裸的胴体,热烈地回报情人的激情爱抚,娇喘吁吁,裸露的玉臂像蛇一样,缠住了压在她身上狂热的身体,情欲之潮已升至顶点。
“我……去……”她如醉如痴的呢喃。
灯突然熄灭,传出令人血脉贲的声浪。
内间的小窗外,千幻夜叉缩小得像一头猫,用耳贴在窗缝上,倾听房内的声息。
窗已密闭,无法看到房内的情景。里面两男女都是拔尖的高手,她怎敢撬窗窥伺。
她感到全身起了异样变化,心跳如小鹿乱撞,一咬银牙没有勇气再听,悄然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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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三更,中年美妇这才挽了少女的手,莲步轻移踏入院子,绕过走廊。
客店仍在忙碌,灯火通明,有些晚到的旅客,还在忙着洗漱或要店伙送膳食。上房区的照明灯笼迎风摇曳,不时有店伙走功,有女眷的旅客们,大多数都安歇了。
走廊的后端,壁角突然移出两个人影。
美妇与少女毫无戒心,向自己的房间走。少女从腰带问取出房门钥匙,准备开启房门的小长型套锁。
“喂!你说。”千幻夜叉的男人嗓音学得并不像:“如果你房中有人放了致命的毒,你怎么办?”
“换房间呀,真笨。”北人屠也用变嗓回答:“不过,你说的是废话。”
“怎么是废话?”
“我又不是沉鱼落雁天仙化人的美女,那一个神经病会花工夫在房里放毒计算我?”
少女刚抓住锁,放手游目四顾。
院子对面的走廊,有一间客房虚掩的门,本来推开一条缝的,这日十完全关上了。
在对面的人,不可能看到门缝的闭合。
但美妇却像未卜先知的神仙,身形一闪,便越过三丈余宽的院子,现身在走廊上。
左掌虚空按出,房门似被巨锤撞击,猛然急启。狂风一涌而入。
这间上房住了一双中年夫妇,直挺挺和衣死在床上,是被击中天灵盖,震裂了颅骨杀死的,已经死了将近半个时辰了。
后窗已毁,人是从破窗逃掉的。
阴谋败露,怎敢不逃?
千幻夜叉与北人屠,也向暗影中一窜,绕出一条队火巷,登上屋瓦如飞而去。
“店伙,换房间。”两人窜走时,清晰的听到少女愤怒的叫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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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表狂生失了踪,这是一个不敢承担责任的人。
店中出了两条人命,店东的麻烦大了。
旅客的流水簿上,中年美妇留下的姓名是梅贞姑,与甥女夏冰,从南京来。
两女不走了,钉牢了十辆大车的主人,徐州与隆栈的东主周兴邦,毫不客气提出警告:八表狂生如果不出面了断,后果自负。
周东主怎敢动身一走了之?死赖在店中等候变化。
第三天一早,十辆大车加雇了当地廿余名泼皮,护送大车随着大群旅客,慌慌张张驶向凤阳,结队而行,不怕有人公然行凶打劫。
两女的车并没有动身北上,车和行李皆寄放在店中,人却飘然远游,蚌埠集的人不曾看到她们的踪影。
天刚黑,集南的荒野中,三个黑影俏然急行,时走时停小心翼翼。
大道两旁都是田,人不能把毫无规则的田埂当路走,只有这一带有些荒野,是仅有的夜间秘密离开的通路,越野而走利闲草木掩身,应该是安全的。
远出两里地,右面是结穗累累稻田,荒野的范围缩小,必须沿左面的小段荒地通过。
集南的大道通向卢州,要前往凤阳南京,必须走集东的官道。但那条路一出集便是田野,无所遁形。
领先的人隐身在一丛茂草旁,向前面用目光搜索可疑征候。
下弦月即将西沉,星光朗朗,田野中蛙鸣震耳,荒野里虫声唧唧,大地黑沉沉的,视线有限。
“过了前面荒野,便可绕向东北。”这人向跟来的八表狂生两个人低声说:“六七里便可岔出至凤阳的官道了,但愿不要发生意外。”
“不可能有意外。”八表狂生信心十足,伸手拉近跟在身后的虹剑电梭:“飞琼,你也走在前面,发现可疑的人,务必用电梭杀死他。”
“也好,我和公孙星主走在前面。”虹剑电梭乖顺的说,举步向前。
“禁声!”走在前面的五毒殃神公孙浩低喝,身形尽量挫低:“左前方的卅步,有物移动,小心!”
不是有物在动,而是人在谈话。
“那鹰扬会的狂小辈,以为小姐只有两人,所以一定先躲一些时日,再悄悄溜之大吉。”一个洪亮的嗓音清晰的传来:“这一带分配给咱们几个负责撒网,很可能等到几条小鱼。不过,我估计他们还得躲几天,这儿晚咱们用不着太辛苦。”
“那可不一定哦!”另一人说:“那个什么周东主已经走了四五天,狂小辈一定十分着急,很可能冒险逃命溜之大吉,如果让他逃掉,咱们栖霞幽园的人,脸往那儿放?诸位千万不可大意哦!”
八表狂生三人心中一凉,暗暗叫苦。
对方说撒网,必定人手充足,伏在暗处等鱼儿入网。对付必须走动的人,先用暗器击倒再捉人,十拿九稳,显然前面埋伏的人相当多,想偷越封锁线危险极了。
“糟了,栖霞幽园果然有众多人手,暗中保护两个鬼女人。”八表狂生沮丧地说:“幸好咱们这是逐段潜行的,几乎一头栽进他们的网里了。”
“怎办?还闯?”虹剑电核心虚的说:“如果不能一举快速歼灭这几个人,那就……”
“那是不可能的,改暗我明。”五毒殃神更是心虚:“而且栖霞幽园出来的人,全是武功超绝,道术通玄的高手,来暗的更是威力倍增,谁受得了’?”
“那两个通风的混蛋真该死,我要把他们查出根底剥他们的皮。”八表狂生咬牙切齿怪责千幻夜叉与北人屠,可并不知道两人的身份:“天杀的鬼女人,我们总不能一直躲下去,先回集再说。”
他们一直在集内藏身,蚌埠集是水陆交通中枢,市况比凤阳更繁荣,人口上万,是凤阳附近最大的市集,在集内躲藏十分容易。
回集躲藏是唯一安全的办法。除非能扮爬虫,从稻田中爬行,否则休想安全通过封锁线。
要他们爬稻田,虹剑电梭怎能爬?
“如果我所料不差,集附近恐怕已有人撤网了。”五毒殃神反对折回集中躲藏。
“你有何打算?硬闯?”八表狂生问。
“他们封锁了东行的路。”
“那是一定的。”
“他们不可能久留。”
“应该和我们一样,急于离开。”
“咱们先往南走,出其不意必可成功。”
“往南?”
“走庐州暂避风头。”五毒殃神肯定地说。
“这……”
“庐州我有朋友,避一年半载毫无困难。”
“好吧!往南!”八表狂生当机立断:“到庐州绕至南京,多走三两百里路而已。”
说走便走,三人悄然后退。
13
郎秀英是最佳的导游,对庐州的名胜了如指掌,更是游玩的好伴侣,大方亲呢女性风情撩人情思,处处表现出大户人家千金的气质。有这种美丽、大方、有权势的千金做导游,愉快方便是意料中事。
禹秋田像挖到了一座金矿,尽量显露他京都贵家子弟的风采。
郎秀英带他到一度宏大的巨宅,会见了手帕交姐妹郑云英。
郑家的主人郑定远,与郎秀英的老爹即世贤,同是庐州的豪绅,两家交情深厚,通家往来号称府城二大家,子女们往来更是密切。
郑老太爷似乎也不怎么管子女的事,接见禹秋田颇为热诚,之后便有事外出应酬,由爱女伴同闺友,出城乘了自备的小船畅游逍遥津。
小船乘坐了五六个人,其中有郎姑娘的二哥郎德馨。这位郎家的宁馨儿,年已廿五六,已有了一妻一妄,仍在府城花天酒地,正是纨绔子弟的代表人物,平常带了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做保镖,招朋引类几近无恶不作,豪少作风使他拥有不少猪朋狗友做死党。
一上船,郎德馨便缠定了禹秋田。这位豪少读了几年书,每次考试均名列孙山后,从此不再念书,挽弓走马居然小有成就,由于人生得雄壮,在豪少之间打架,只赢不输,所以颇以膂力保人自豪。
小船上阴盛阳衰,小姐们各带了份女,只有两位男士坐在船头,显然郎二公子有意缠住禹秋田,保持距离阻止他们走得太近。
“秋兄在京都就读,但不知京都国子监的骑射功课,程度如何?”郎二公子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