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道之江湖人-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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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忌叹了口气,道:“如果你没有心事,咱们应该商量一点别的事。”
杜弃道:“你说。”
霍忌道:“关于杀人的事。”
杜弃道:“虽然我为杀人而来,可我从不跟人讨论杀人,因为杀人不是讨论的,而是做的。”
霍忌笑道:“可是这个人却非得讨论不可。”
杜弃没有说话。
霍忌靠着身后的垂柳,枝条轻舞,在他身上飘动。他看着远处的黑暗,道:“你一定记得宫本先生。”
杜弃道:“记得。”
霍忌道:“几乎没有人可以杀掉他。”
杜弃道:“可是他还是死了。”
霍忌苦涩地笑着,道:“其实杀他的人并不是我们,而是他那些手下,他的心腹,经常接触他的人。”
杜弃道:“那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事他已经死了。”
霍忌道:“道长他没有心腹,经常接触他的人也像他本人一样神出鬼没,我真不知道如何才能杀死他。”
杜弃道:“我也不知道。”
霍忌道:“所以我们得商量。”
杜弃摇头道:“我杀人不喜欢商量。”
霍忌摇着脑袋不再说话,因为他发现这个人依旧顽固的不得了。
他靠着树干,闭上了眼睛,似乎要睡觉。
杜弃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霍忌道:“你要走?”
杜弃道:“我走,你休息。”
杜弃就是这样一个干脆的人,他说走绝不会多停留一秒。
杜弃伫立在书房外,忽然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很响亮的声音。除了让他清醒外,还惊醒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好像早就在此处等他的人,十三郎。十三郎身边还有一个女人。看到那个女人杜弃心里忽然放心不少,因为十三郎既然带着一个女人,那肯定就是真的和琳儿商量什么事情,而不会发生什么别的事情。
十三郎阴森森地笑着道:“你回来了?”
杜弃不说话。
十三郎并不介意,继续道:“我在等你。”
杜弃看着他。
十三郎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杜弃道:“说。”
十三郎道:“其实你刚才不该走的。”
杜弃道:“为什么?”
十三郎忽然奇怪地笑了笑,道:“你走了,我和琳儿发生了一点事。”
杜弃道:“什么事?”
十三郎的手忽然抓在了那个女人高耸的胸膛,淫笑道:“男人和女人喜欢做的事情。”
杜弃握紧了手中的剑。
十三郎道:“你很生气。”
杜弃的剑握的更紧。
十三郎道:“为那样的女人其实不必生气,她本就是那样的人,她就像一只……”
十三郎没有说下去,因为一柄剑已经向他刺去。他似乎早就在等待杜弃这一剑,他的手本来抓着那个女人,可是现在那个女人忽然被他随手一丢,扔向了杜弃。杜弃的剑果然停了下来,他不会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的。
十三郎已经走远,可是他的笑声还是传来。他笑并不是因为他躲过杜弃的剑,而是他在佩服童四爷的计划,童四爷说没有错,杜弃不会杀女人,而且他还依童四爷的方法挑拨了杜弃跟琳儿的关系。
霍忌已在树上呆了三天,三天里他没有喝一口水,没有吃一粒米。三天内他也没有见到过一个人,杜弃没有说错,他不会在这里等着他想看的人。
霍忌暗自奇怪,按说道长不应该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
他跳下了树,决定先回去吃点东西,好好地睡一觉,再做打算,现在他觉得杜弃的打算才是正确的——等。等道长来,只有等待才能让自己养精蓄锐充满力量。
前面的炮台忽然出现了一道影子,他的速度很快,几乎只是在昏黄的灯光下一闪就消失了。
霍忌当然不会错过,因为他等了三天就是在等这个时刻。
他飞身窜过两个院落,前面还有一个院落,还没有走进去就能感觉到那种阴森森的感觉。
院子里有一间石屋,石屋外有一个灵堂,白幔低垂,灯火摇曳,黑色的棺材在白幔飘动之中不时露出一角。霍忌是慢慢走进来的,他静静地站着,静静地看着那些摆动不停的烛火,白色的蜡烛,黄色的灯盏,棺材上还放着那个纯金古佛灯。铜盆里已成灰烬的纸不住飘动。
霍忌走近棺材,盯着那盏棺材上的纯金古佛灯看了好久,他的手伸出去握住了灯盏,他的脸色也变得凝重。霍忌忽然低下头,对着棺材喃喃道:“棺材是死人安身的地方,活人若要去碰它,一定会给活人带来不幸。”
子夜。上弦月斜挂。
月色很暗,人走出来时常常会让人以为是鬼。一身缟素,一张白脸,一张红嘟嘟的嘴唇,长发飘飘。如果有人看到这样一个女人走出来,不被吓死,几乎没有可能。霍忌看着走出来的“女鬼”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浑身汗毛几乎倒立。
女鬼是从石楼里走出来的,走出来站在了霍忌对面,然后笑了笑。
笑虽然会让人感到亲切和蔼,可是她的笑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霍忌见过各种死法的死人,没有感到可怕,可是现在他忽然有恐惧的感觉。
女鬼不仅仅是笑,而且还开口说话了:“你不应该是一个害怕的人。”
听到声音霍忌忽然松了口气,很动听的声音,还有一点可爱的味道。
她的模样是日本歌伎的装扮,曾经在童山见过。曾经见过,他确实就不应该感到害怕。霍忌苦涩地笑了笑,因为恐惧竟会出现在自己的脸上。
霍忌道:“是你。”
那人低低笑了一声,道:“是我。”
霍忌道:“你来干什么?”
那人忽然长叹了口气,幽幽道:“想见见你。”
霍忌看看石楼,道:“刚才我追一个人追到这里,然后他就不见了。”
酒井惠子道:“你觉得他在石楼里?”
霍忌没有说话。
酒井惠子道:“你可以进去看看。”
霍忌摇头道:“我追他并不是为了看他,而是想确定他到底在长山客栈的什么地方。”
酒井惠子向霍忌走近,道:“现在你确定了么?”
霍忌叹了口气,道:“应该确定了。”
酒井惠子道:“确定了有什么打算?”
霍忌道:“没有打算。”他忽然背过了身,背对酒井。
酒井凄然道:“你不想看我?”
霍忌道:“不是不想看你,而是只想看你漂亮的时候。”
酒井笑了,道:“我现在不漂亮么?”
霍忌道:“有点吓人。”
酒井的手伸了过来,霍忌忽然躲开了那只白嫩的手,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宫本先生死了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酒井小姐愣住,她的手也停了下来,扑在脸上的水粉也因泪水的滑落而从脸上掉了下来。
霍忌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一直奇怪,你知道奇怪什么吗?”
酒井似乎在忽然之间变成了哑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咬紧嘴唇。
霍忌淡淡道:“奇怪你竟然不杀我,而且不杀平——琳儿,不杀十三郎,不杀杜弃,不杀那天所有对宫本不利的人。”霍忌顿了一顿,又道:“我一直在怀疑,一直不愿相信,可是我觉得许多不愿相信的、许多不愿面对的往往是真实。”
酒井忽然有些发抖,似乎她知道霍忌想要说什么。
霍忌看看那口黑暗中的棺材,阴森森的感觉,烛火摇曳着,显得更为恐怖。霍忌缓声道:“其实真正杀害宫本先生的人并不是平田善武的计划,也不是十三郎的计划,而是你的计划。而且恰好在那时我来到这里想要杀他,许多人来到这里将这里搞的混乱。没有人会想到你,甚至我也想不到是你,可是我思来想去,也想不到比你更更适合的人。”
酒井惠子哽咽着,只是低低地哭泣。
霍忌道:“我见过很多毒辣的人,可像你这样毒辣的我却是第一个。”
酒井惠子忽然尖声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霍忌道:“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想知道,因为知道也不可能把把你的蛇蝎心肠变得像你的脸一样,让人觉得清纯可爱。”
酒井的哭声更大了,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说,更不解释。
良久良久,酒井忽然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杀的宫本?”
霍忌道:“你的表情,你的表情虽然满是痛苦,可是我却看出那并不是失去亲人的痛苦,而是别的。于是我问你会不会杀掉琳儿,你说不会。我就觉得宫本的死有些奇怪。”
酒井道:“就这么一个原因?”
霍忌叹气道:“有时候原因并不需要太多,一个就已经足够。”
霍忌已经不想再说,确实无论谁也不能面对这样一个杀掉自己父亲的人。霍忌的脚步又停了下来,他还有话没有说完。他回头,盯着棺材,忽然道:“棺材是空的。”
酒井抬头,梨花带雨的脸上,我见犹怜的表情。
霍忌自己替自己回答:“你一定很奇怪我怎么知道棺材是空的。因为我没有闻到臭味,如果里面真的摆着死人,那么无论保护如何妥当,都会有异味出来。可是我来到这里没有闻到任何味道。”
霍忌走了,酒井惠子身子一软,几乎要跌倒在地上,眼中滴出晶莹的泪水。她抬起头,盯着棺材,喃喃道:“他根本不是我的父亲,这世上那有父亲对女儿做那种事情的。”
霍忌没有听到她的话,她也不想让霍忌听到。因为霍忌知道这件事她会更痛苦。她宁愿被霍忌误解她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第四十九章 情伤
丑时,起风。春风,刺骨凛冽。
丑时,落雨。春雨,连绵不决。
清晨,珠帘轻响,泪珠悄流。
有人在低低地哭泣,眼睛虽已模糊,可还是能看清被泪水浸湿的薄薄诗集。潮湿的眼睛盯着,然后轻轻地吟了出来:“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这首词是南宋婉妁派女词人李清照的一首《如梦令》。
春天是一个怀春的季节,也是一个伤春的季节。
桌上有酒,残酒。不是好酒,却是烈酒。
这样的酒常常能让人更能感知生活、命运的不幸。
劣酒、烈酒本来就是苦涩的,喝着苦涩的酒想着自己的生活。最容易让人流泪,流下苦涩又无奈的泪水。
李清照的词本来就是幽怨的,现在从一个身着缟素的女子嘴里低低吟出来,更显其幽怨的情怀。
珠帘还在摆动。
酒井惠子抬头,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看到身着和服的侍女,然后放声哭了起来。侍女呆了,她从没有见过酒井哭泣。这个比男人都坚强的女人,竟然在此刻脆弱的像个孩子,更像一个失去依靠弱不禁风的女人。
侍女不知所措,愣了好久,才慌张地向跑出去去找十三郎。因为十三郎是长山客栈的“老大”。许多人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总喜欢去找“老大”,她们认为老大可以解决一切事情。确实,老大确实可以解决很多事情,可是情感上的事情是任何老大都无法解决的。
十三郎走的很快,因为他不相信酒井小姐会放声大哭。
珠帘轻摆,十三郎已经跨了进来,窗户旁站着一个笔直的身影,负手而立,一身白衣,没有一丝哭过的迹象。她的站姿,她的气势都不像是一个轻易流出泪水的人。
酒井的声音很冰冷,道:“无论进什么地方,你都应该敲一下门。”
十三郎愣在那里,倒有些尴尬,讷讷道:“我听,我听……”
酒井哼道:“许多事情并不应该听,道听途说的事情很多,难道你都相信么?”
十三郎更加尴尬,忍不住回头瞪那个侍女。侍女的眼睛瞪的老大,似乎不明白那个流泪的女人在转眼之间变得这般刚强。
十三郎讷讷笑着,道:“既然酒井小姐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酒井慢慢地转过身,她的表情楚楚可怜,她的眼睛已经红肿。他看了一眼侍女,本想责怪,话到嘴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下去吧!”
侍女一阵困惑,然后低头退出了房间。
桌上还有酒,还未喝完,酒井举起了酒杯,低低地哭了起来。
霍忌坐在桌旁,桌上有酒,劣酒,也是烈酒。
这几天,他忽然发现他竟然像那个酒鬼一样迷恋上了喝酒。想起那个酒鬼他无奈地叹息一声。
人生有许多无奈的事,他希望这些无奈的事总有解决的时候,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他不希望自己无奈,更不希望朋友无奈。
霍忌喝酒是因为他终于把那个不想说的秘密说了出来,有时候说出隐藏在心里不想说出去的话并不会给自己带来欢乐。相反,他倒更显得郁郁寡欢。所以他要喝酒,并且想要喝醉。
喝醉不是解决的方法,可是喝醉可以暂时不去解决。
又一杯酒下肚,门忽然被人轻轻地推开了。门开的瞬间,霍忌一头栽到了那张摆满酒坛的桌子上,似乎他真的喝醉了,真的可以不面对眼前的问题。
陆云徵月这次连门都没有敲,就直接伸进来一只美丽的手。她的脚没有穿鞋,没有穿鞋除了能让男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