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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无间道之江湖人-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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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儿忽然娇声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酒井愣住,沉默半晌道:“不喜欢。”

琳儿吃吃笑道:“不喜欢就好了,如果喜欢可真是残忍。”说着身躯扭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去触碰酒井的胸部。

酒井脸色一红,推开琳儿,女人最敏感的地方实在容易揭露女人的心事。琳儿笑着,向她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童四爷已经等了她很久。

无声的大地,天空偶而划过一道闪电,成为夜色中唯一的光芒。

汽车的大灯在这泼墨般的夜里似乎没有光芒,都被夜色吞并。十辆汽车呈“金字塔”状在宽敞的路面行驶。霍忌坐的那辆坐在最中间。

狂风大作,不知何时起风。气候就像是女人的脸,什么时候发生变化谁也说不上来。每个人都谨慎地握紧手中的枪,只有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刻把车中的霍忌狙杀。

一声惊雷,大雨瞬息而落,打在了包裹车身的油布上,发着劈哩啪啦的声音。泥泞的路上顷刻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泥水坑。

黑暗中向远处望去,什么也看不到。即便远处有人也不会看到汽车的灯光,在大自然面前什么竟然也显得微弱。

尽管这种气候绝不会有人来拦这些车,可是每个人还是没有放松警惕,放松是对敌人的仁慈。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那些黑油油的枪管毫不含糊地顶在霍忌的脊背上。

霍忌忽然笑了,他想起了上次去南京路上的事情。知道这次不会那么幸运地遇上像道长那么“好心”的人。这些日本人就像是猪一样,又给他安了没有新颖的一个罪名——抗日。既然有了这个罪名,那么他以后的一切就得被人当作可怕人物对待。

明明是在前未走的路,可是却似乎在重复走过的路。虽有一丝无奈,却是无可奈何。

春天的第一声雷惊醒了还活在冬天中的人,雷声响起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温暖的春天。

春天的第一场雨淋在了硝烟弥漫的大地,也让那些鲜艳的花朵倔强的小草可以很有生命力地活下去。也许只有人是麻木的,雨水可能不会淋醒他们奇怪的大脑。

车的最前端坐着日本人特意找来的向导——一个中国人,是童四爷找来的。

霍忌想着童四爷,心里忽然说不清什么滋味。

风似乎很大,沙粒吹打着车窗,似乎就是连沙这种没有生命没有感情的东西也恨透了日本人,挣扎着要撞开车窗进来将他们碎尸万断。

狂风怒吼,树枝刮断不少。坐在车里的人都听得出,有胆小者已经浑身发抖。

南京城外的小镇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雨水的狂落没有掩饰掉残忍的痕迹,曾经的不知什么时候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在雨水的冲洗下反而把当时发生的事都明明白白地摆在了眼前。没有门窗的小店,依旧冒着轻烟的房舍。杯盘狼藉如同一桌刚吃完的酒席,到处有无法辨认的尸体,到处有可怖的断肢。

车里忽然有人哇哇地吐将起来,看到这些这些日本人想到的是吐,而霍忌的心里却是恨。

远远地看到了哨所,看到了关卡,巡逻士兵来回走动着,守卫极为严密,似乎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汽车左右有趴在战壕带着铜盔的士兵,他们的衣服虽已湿透,可是依然一动不动。

所有你能看得见的地方都有重兵把守,你看不到的地方也隐藏着身手敏捷的武士。

如果说第一监狱是地狱,那么这里便是地狱的最底层,你能想象到的酷刑这里都有,你想象不到的酷刑这里也有。

霍忌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便享受到了以为已经从这世上绝种的酷刑——刖刑,一种砍掉脚的刑罚。当然他的脚没有被砍掉,而是他亲眼目睹了别人的脚被砍。

这是一种无声的威胁,没有人跟他说话,可是却似乎又说了许多话,表示如果霍忌不配合,就会像这个人一样。

霍忌淡然笑笑,他心里没有惊惧之意,只有恨。

这里的人确实把霍忌当作了抗日的重要人物,每天都会给他看一些残酷的场面。霍忌还看了一场比赛,两个手挥日本军刀的日本人杀人的比赛。

半个月后,霍忌被人从监牢里拖了出来。

一个黑呼呼的房间,到处悬挂着从顶落下的铁链,到处可以看到火焰旺盛的火炉。

“里面的铬铁不是用来铬布的,而是用来对付人的。”

引他的那个头上绑着白色布条的日本人狞笑着介绍,似乎怕霍忌不知道铬铁的用处。

霍忌的手铐肢镣被人卸去,然后像剥皮的猪一样挂在了虚空。面目狰狞的日本人盯了霍忌好久,然后从火炉里取出通红的铬铁,很“温柔”地放在了霍忌的胸膛之上。霍忌咬紧牙关,听着自己皮肤一点点融化的声音,看着正常的皮肤一点点萎缩、干枯,然后变成焦黑。

霍忌没有晕过去,只是垂下了头,没有人在此真实而又强烈的灭绝人寰的手段下能保持谈笑风生的面貌。

一桶水浇在了身上,霍忌抬起头,很想说一句:“爷爷没有晕过去。”可是身上似乎没有支撑他说话的丝毫力气。

“打。”

很简短的一个字,然后便有人挥动浸泡在水中的牛皮鞭使出浑身的力气向霍忌挥去。

霍忌想骂几句,他已经好久没有骂人了。可是骂人的话也好像没有力气出来。

那个负责对付霍忌的人没有开口问霍忌什么,只是先用最简单的刑法一翻招待。然后命人把霍忌抬了下去。

霍忌躺在阴冷潮湿的牢房,那双明亮的眼睛似乎没有光芒,即便有,好像也是涣散不齐,不像是活人所能散发出来的。

牢房外面传来一个人低低的笑声,十三郎感兴趣地看着霍忌,叹气道:“只要你同意为大日本帝国效力我保证明天你就会衣着鲜艳地站在这里,并给今天对付你的那个人两个耳光,而且还可以跟我回去找酒井小姐。”

霍忌抬头,嘴角挤出一抹笑容。

十三郎道:“只要你说出你跟酒井小姐有一腿,我也可以让你顺利地趴出去。”

霍忌摇晃着身子站起来。

十三郎道:“如果我是你一定希望酒井这娘们儿生不如死,如果不是她给你安了一个抗日份子的罪名,可能现在你已经死了。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受这么多的苦呢?”

霍忌靠着墙,他不想在这个人面前倒下。

十三郎笑道:“跟你说句实话,其实你本该是一个没有用处的人。我们也知道你并不是抗日份子,我们抓你只是想让酒井就范。这娘们儿自宫本死后就没有做什么对帝国有利的事情,上面觉得有问题。特意派荒木来协助我调查。你知道调查的结果会如何么?结果就是她随意由我们……嘿嘿……我肯定是舍不得她死的,我舍不得她那张清秀的脸,她的身体我还没有看过。只要一有把柄,嘿嘿,她就会成为我胯下之人。”

霍忌忽然语声沙哑道:“我是抗日人士。”

十三郎忍不住“咦”了一声,喃喃道:“没有想到你还能说出话来,看来今天没有招待好你。明天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接着他抬头笑了,道:“看来你和那个娘们儿确实有特殊关系,要不你也不会胡乱给自己安一个罪名。其实你是什么人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只想让酒井这娘们儿能乖乖地听我的话。唉,我是真的思念她那具披在军装下的白嫩肉体……”

霍忌忍不住骂道:“操你妈……”

十三郎哈哈笑着,盯着霍忌,道:“我总会想办法把你们揭穿的。”

第六十一章 越狱

 “浊酒虽浊却也是酒,喝酒总比喝脚下的污水好多了。”狄杀摇晃着一只破瓷碗,碗虽破,可是里面却是盛着他一直没有断过的酒。

昨天还是萧萧春雨,今天却像是已经到了夏天,闪电、雷声过后,大风狂作,雨飘泼。石屋确实比草屋好多了,至少不会有雨水从屋顶淋进来。虽然潮湿的依旧厉害,可和草屋相比,这里倒像是高级的客房。

“夜已深,人难寐,把你的酒拿来。”拒绝喝酒的李铁终于开口向狄杀要酒。

酒后失言,李铁怕自己喝了酒在日本鬼子面前失言。

狄杀没有把手中的瓷碗递过去,而是把地上的酒坛扔了过去。

李铁哈哈大笑,举起酒坛一阵狂饮,然后挥手擦去拉碴胡子上的酒水。

那扇刺槐木门开着,石桥上几盏控照灯也开着,将死气沉沉的湖面照的更加死气沉沉,恍如白昼中的奇怪景象,到处传来毛骨悚然的呻吟。雨幕抖动斜挂,像是连接天地轻摇的珠帘。游荡屋外的狂风,有时会把雨帘刮得遥无踪迹,有时也会把抖动的雨帘揉成一团丢进饮酒两人的身上。

刺骨严寒的雨水迎头扑面浇上来,身体虽然很冷,可是两人却有说不尽的舒服。李铁抹了一把头上的水,准备哈哈大笑,看到外面刺目的“阳光”神情忽然变得低落,喃喃道:“即来之,则安之。”

风声狂吼如同古代猛兽,雨水不息如同洪流。

狄杀盯着晃的明亮的湖泊,忽然问道:“这里真的没有死过人么?”

李铁苦笑道:“如此血腥的地方那能不死几个人,只不过,一般不死,他们总是在把人快折磨死时就不再折磨了。也有不堪忍受酷刑自杀的,今天你也看到了,这里活着的人其实还有很多。可见无论再想死的人也不会轻易言死。生命,对很多人还是有吸引力的。”

狄杀微微沉吟,忽然笑了,道:“看来即来之的你,不可能安之了。”

李铁眼睛一亮,道:“你有办法逃出去?”

狄杀摇摇头,道:“没有。”李铁兴奋的脸立刻被愁苦替代。狄杀笑了笑,道:“不过,这场雨停掉可能是一个机会。”

李铁不明白什么意思。狄杀喝了一口酒,解释道:“既然日本人不希望这里的人死,那么这场雨停掉后湖面肯定会涨,既然涨日本人就一定会把人全部提出来。只要提出来,就是我们离开这里的机会。”

李铁猛地迎空一拳,狠声道:“我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狄杀忽然想起霍忌此刻可能已经去了南京城,已是一个自身难保的人,那她还好么?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喉咙一甜,他用手捂住口,一滩湿润的东西吐在了掌心。他走到门前,借着灯光看清,一手鲜红的血液。

狄杀深深吸了一口湖面上凉爽的空气,虽然有点冷,可是比屋里的空气却清鲜艳了许多。他仰起视角,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李铁奇怪地看着狄杀,问道:“怎么了?”

狄杀回过头,微微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位故人。”

狄杀不想说出自己身上其实已经因为道长长期的药物和长期的饮酒而染上了不治之症,他现在也学会霍忌那一招,绝不会把自己的不快让别人知道,可是欢乐却是一定要别人知道的。

狄杀静静地站了好久,忽然道:“其实今晚才是真正能逃跑的好时机。无星无月,大雨瓢泼,适合杀人,也适合逃跑,而且绝没有任何人察觉。”

李铁面有忧色,道:“那三盏他妈的鬼子灯……”

狄杀摆着手打断了李铁的话,道:“那个千斤闸能不能从下面过去。“

李铁摇头道:“铁栏落下会和水下的钢筋水泥及巨石合为一体,只靠你我的人力是打不开的,除了上面他们用杠杆的机械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打开。”

狄杀道:“那有什么办法会让他们打开呢?”

李铁怔着,皱着眉头思索,好久,道:“每天他们会让这里的一个人去放风,只有这时那铁栏会打开一次。”

狄杀点着头,忽然用力扑向墙壁。李铁被吓了一跳,急忙抓住狄杀的胳膊,关切道:“兄弟就算出不去你也不必像以前那些人自杀,活着总是有希望的,死掉就没有一点希望了。”

狄杀没有说话,牙关紧咬,头上不知是雨水还是刚才出来的汗水。

李铁有些心慌,不明白这个经常喝酒的人为何会莫名奇妙地向一堵墙撞去。狄杀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强笑道:“你的手……”

“我的手怎么了?”李铁奇怪地察看自己的手。

狄杀道:“我的胳膊现在还是残废,你的手……”

李铁忽然明白刚才是自己卤莽的一抱,伤着了狄杀的胳膊,倒有些不好意思,讷讷笑着,把手缩了回去,然后奇怪道:“你干么向这堵墙撞啊?”

狄杀舒口气,道:“荒木把我的胳膊错开了位,我想凭借外力让胳膊回到它原来的位置。”

李铁愣了一阵,因为他没有听说过这样奇怪的事情,半晌,他问道:“刚才你说荒木,他是什么人啊?”

狄杀慢腾腾站起,道:“一个来到这里却永远离不开这里的人——一个终究会死在这里的人。”

狄杀又猛地向墙撞去,这次李铁虽然明白狄杀在干什么,可还是有点紧张,照狄杀这种不要命地撞下去,可能撞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撞死。

撞了三次,狄杀不再做徒劳的举动。他明白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他皱着眉头思考着,身体忽然成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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