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歼情记-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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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虹由于和星宿追问了一阵,追入北面林中,早巳不见师父和穷酸的踪影。两个女人的靴痕,进入密林之中,向北又向北,按方向,是与官道并行,官进在右方,但距离有多远却无法判定了。
除了两个女人的靴印之外,还有两种浅浅的脚印,一是芒靴,一是爬山虎快靴,前者是睡道人的,后者是穷酸所留下。两种脚印,几乎难以分辨,若有若无,不留心的人是不易看出的。
他循脚印狂追,快若星飞电射,不久,脚印向西北斜折进入巳被冰封的古森林,场势下降,脚印愈来愈模糊不清了。
他相当沉着,深信师父修为已臻化境,不会被妖妇的妖术所制,邪不侵正。任何邪术对定力超人的高手,决不会有多大的作用。
真糟!前面突然出现一座二十来丈宽的河流,河两侧的小湾浅水结了薄冰,但中流仍然水势奔腾,四个人的脚印,在河岸附近消失不见了。
他心中焦急,左右急搜,一无所获,他想:“难道他们都过了河不成?没有舟船,怎能飞渡?”
他的注意力全在追赶的人是否过河,却没留意北面下游两里处,两艘小舟相距约有半里之远,正沿河下放,追逐如飞,等他开始留意河的上下时,两小舟巳消失在河流转向的山嘴后了。
“过河?还是沿河往北找?”他在心中自问,拿不定主意。
河岸是被冲封了的树林,视野有限,他已搜至下游半里地,仍然难以决定何去何从。在他决定用啸音一试的瞬间,突然听到北面不远处密林之中,有冰雪震落的声音,心中一动立即循声搜去。
搜了三五丈,前面人影出现。
“我的天!她们在这儿,师父和穷酸呢?”他抽口凉气,心中暗叫,同时心中一冷。
已不由他多想,立即向前扑近。
果然这两个女人,是桂兰英主婢,桂兰英后面,侍女挽着昏沉沉的葛春帆。她们小心地向前走,地下竟未留下脚印。
“主母,可否歇歇脚?”侍女突然扭头问。
桂兰英将狐裘往树下一摊,坐下说:“真该歇会,用踏雪无痕的轻功赶长路真是累死。追来的两个死囚可笑极了,愚笨已极,竟拦截一艘小舟去追香溪鬼叟曲东阳的船,即便追上了,还不是白白送死?”
侍女将春帆放下,在对面坐下说:“真巧!东老为何来得这般巧?”
“他赶来为老爷效力,不喜走陆路,宁可绕道走远些坐船而行,免得他那副尊容惊世骇俗,坐船去信阳州并不足怪,幸而他恰好经过这儿,引走追来的人,不然准被他们追上,凶多吉少,救醒这个姓葛的娃娃,让我先问问。
侍女回诺一声,取药灌入春帆的口中。桂兰英并未闲着,她拉脱了春帆的手脚关节,一面玩着湛庐剑,等待着春帆醒来。
春虹已接近至十丈内,这一带树影稀疏,视野可远及三五十丈外。两女相向而坐,每人皆可视圆周的一半, 想在皑皑的白雪地中秘密接近,太不容易。他伏在一珠巨松后,凝神倾听她们的谈话,恍然大悟,原来师父和穷酸错以为妖妞上了香溪鬼叟的小舟,拦住另一只小船追下去了,难怪脚印在河边消失。
香溪鬼叟曲东阳,他并不陌生,正是巫山双奇的师父,巫山双奇是厉魄古洋,和鬼爪霍天奇,正是追魂镖的主人,而厉魄古洋的无常锥,更是可怕,上次找到疯丐时,疯丐说出追魂镖的出处,他就决定到香溪找曲东阳算帐,找九幽魔域,想不到他不克成行,香溪鬼叟竟巳到了河南地境。
他心中略宽,算定香溪鬼叟无法接得下他师父的无上绝学一击,定下心神,全心全意计意如何向两妖妇下手。
穷酸说他大哥巳被妖妇擒走,他心中不无疑问,难以相信他大哥仍在人间,他想起勾魂手的话,说有一个相貌与他相同,但脸色青灰的青年人,与宇内三奇妖走在一块儿,和九幽天魔作对的事。
“哦!也许穷酸把勾魂手所说的青灰脸色青年人,看成我大哥了。”他心中自语着。
不管是不是他的大哥,穷酸既然说鬼女人叫桂兰英,是九幽天魔的妻子这就够了,他必需将鬼女人擒住,从鬼女人的口中找出九幽堡的确实处所来。
他一面思索着,一面留神前面的动静,等机会现身擒人,同时也留神她们的一言一行。
春帆被灌下解药,渐渐清醒,当清楚地看到两个鬼女人时便知大事不妙,想将身挺起,谁知念头刚动,手脖关节剧痛彻骨,“哎呀!”他吃惊地叫。
桂兰英格格笑道:“年轻人,你最好安静些,你真是广信府葛家的葛春帆!”
春帆怒目圆睁,他知道完了,已经被妖妇用邪术擒住了。后悔也来不及啦。
“大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何用多问?”他怒声答。
“怪事!葛春帆是个英俊的年青人。你,脸色青灰,像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自认是葛春帆,无人敢信。”桂兰英笑着,状极自得。
“你不信是你的事。”
“嘻嘻!如果你是葛春帆,未免太忘恩负义了。”
“可惜,我该活剥了她们。”春帆咬牙切齿地叫。
桂兰英又抽了他两耳光,凶狠地说:“由此便可以看出你心肠之黑。非丫头一念之慈,不忍见你家破人亡,在九幽堡甘愿冒风险,从二堡主手中硬将你从死神中救出,护送你到武昌府,交由分坛的人送你到九江,再请人送你到南昌熊家。为了这件事,韵丫头几乎和叔父反脸,为了你,不知枉死了本堡多少弟兄,而你,却毫无良心!”
“且慢!”春帆尖叫,稍顿激动地问:“你是谁?你说什么?”
桂兰英冷哼一声,冷冷地说:“我,九幽堡的女主人,九幽天魔是我的丈夫,你还不明白?哼!你装得很象,表情逼真,像是忘了呢?你可记得在九幽魔域地狱岭的往事?可记得那位半途相遇,穿水湖绿劲装的美丽小姑娘?她就是本夫人的女儿,但她是巳和堡主分居十年的妻子宇文长华所生。”
“呸!妖妇,你胡说八道。”
“姑奶奶我曾对你说过,你闯大祸,你还不承认?”
“承认什么?”
桂兰英将湛卢剑在他眼前幌了幌,冷笑道:“我以为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岂知是个恩将仇报的无耻匹夫,哼!假使不是要用你示众江湖,找就该用这把剑剁碎了你。”
春帆莫名其妙,怒叫道:“呸!妖妇,闭上你的臭嘴,葛某顶天立地!”
“啪啪啪啪!”桂兰英打了他四耳光,冷笑道:“不要脸!狗东西,你也配称顶天立地?你知道你所毁的第—暖轿中的人是谁吗?”
“是谁?”春帆愕然问。
“九幽堡的千金小姐和她的母亲宇文长华。”
春帆大叫道:“天哪!她果然是九幽天魔的人,难怪在后面暗算我。”
“呸!你是什么东西,值得的丫头暗算你?你昏了头。九幽堡任何一个人,也足以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用得着堡主的千金暗算你,你太看得起自己了,韵丫头在她父亲面前苦苦哀求,替你保命。她父亲勉强答允了,但二堡主坚决反对纵虎归山,便在半途亲自下手截杀,一剑击中你的腰脊将你打落奈何。要不是韵丫头与乃叔翻脸,拼死挡住二堡主,你能不死?总算二堡主不愿太伤侄女儿的心,同时也认为你必定有死无生,这才把人退走,韵丫头方能从容将你救出奈河,专程送你到武昌平安船行,为了你,二堡主派人火烧枫林村,韵丫头竟也赶去抢救,晚了一步,你却被宇内三奇妖所救,畜牲!你人面兽心,你不是人!”
“天哪!你的话是真是假?”春帆狂叫。
“哼!你已是将死的人,我用不着骗你。韵丫头为人善良,救你一不是为私情,二不是为己利,全出于不忍心见你家破人亡,她不该得到这种悲惨的结局。你,丧尽了天良,不但在落马坡重伤她的母亲,更用她给你的湛卢宝剑,杀她母女在暖轿之中?你,你算是人?我恨不得立即剜出你的心肝来,看看是什么颜色。”
伏在不远外的春虹,激动得几乎发疯,不消多想,他便知桂兰英口中所说的韵丫头是谁了。
春帆更是心痛如割,狂叫道:“不!不!希望不是真的,不!不……”
桂兰英凤目中杀气腾腾,厉声道:“你还敢故作不知道?韵丫头因为你在落马坡重伤了她的母亲,二堡主忍无可忍,她父亲也横了心迫她自尽,恰好碰上她母亲的师父巫山神姥出面索人,一怒之下,杀了巫山神姥,要我将她母女解回九幽堡处决示众。要不是她母亲被你伤的两剑还未复原,要不是我怕韵丫头逃走制了她的穴道,你怎能轻而易举地将她母女毁在暖轿中。”
春帆厉叫一声,昏厥了。
侍女不放松他,将他弄醒,春帆洒泪长号,凝然叫:“天哪?我……死不瞑目,我根本不知内情,我还以位那位姑娘在后面暗算我呢,我……”
桂兰英冷笑一声,冷厉地说:“不管你知情与否,事情我必须说出,大错已成,后悔不及。为了你,本堡死伤了无数弟子,你的兄弟葛春虹,更是本堡必欲得之而甘心的凶悍人物,早晚他难逃一死,你已经知道详情了,在九泉之下,你也会为了你自己铸下的大错,九泉难安,我要挑断你手足的筋络,带回九幽堡放在地狱暴尸岭示众。”
春帆强忍心头酸楚,哀伤地说:“在下并不怕死,多承夫人将内情见告,铭感于衷,生死难忘,夫人如果能将两事相告,在下九泉心安了。”
桂兰英略一沉吟,点头道:“你说吧,本夫人一定告诉你。”
“谢谢夫人。其一,韵姑娘母女真死了吗?”
“不错。”
春帆略一回想回剑入暖轿的光景,说:“在下并未毁了轿中的人,只递出一剑而已。其二,贱内萧明瑾,目下近况如何?”
桂兰英冷冷一笑。恶意地说:“很好,你到了九幽堡也许可以看到她的。”
“她……她投降了贵堡?”
“哼!说对了一半?”
“为何只说对了一半?”
“她投降本堡的原因,你想知道?”
“尚望夫人见告。”
“她为了救你,甘愿投降本堡,以交换你的性命。”
“真的?”
“本夫人字字不假,为了她,堡主才答应韵丫头放你一条生路。”
春帆绝能地长叹一声,闭上了虎目,泪珠滚滚而下,哀伤地说:“我错怪她了,九泉难以瞑目。”
桂兰英拿起神光似电的湛庐剑,冷冷地说:“一切都太晚了,我要挑断你的手脚。”
蓦地,震耳的语声如雷:“且慢!”
桂兰英主婢闻声知警,飞跃而起。
三丈外,春虹高大英俊,雄壮如狮的身影,站立在桂兰英主仆面前,神色肃穆,跃然欲动。
桂兰英吃了一惊,讶然问:“你……你是谁?”
春虹拍拍腰带上的绝尘慧剑,徐徐走近说:“李夫人,你该认识这一把绝尘慧剑?”
桂兰英神情一懈,心中暗喜问:“你就是在贵溪鬼谷坪逃得性命的葛春虹?”
春虹已迫近至丈二左右,点头道:“不错,贵堡的人无奈我何,包少堡主的梅神弩,也要不了我的命。”
“你来得好。”桂兰英说,脸有喜色。
“当然来得好。”
“擒住令兄之后,你也刚好现身送死,当然好。”
“李夫人,先不要高兴,在下不想立即撕破脸面动手动脚,承蒙夫人说了许多外人无从得知的秘密,在下感激不尽,所以特向夫人致谢,然后再谈正事。”
桂兰英徐徐举剑,冷笑道:“没有正事可谈,目下你唯一可做的事,便是俯首就擒,有事以后再说。”
春虹呵呵笑,若无其事地说:“李夫人,你如果认为我葛春虹是纸糊的人,那就大错了,鬼谷坪贵堡出动无数高手,葛某依然来去自如,目下你主婢二人竟妄想擒葛某,岂非笑话?如果你认为倚仗手中的湛庐剑便可吓例在下,未免太可笑啦!”
桂兰英脸色一变,凤目一转,美丽的脸蛋上,突然绽起了笑容,剑尖徐徐下垂,媚笑道:“年轻人,血气方刚,戒之在斗,你似乎自命不凡哩!”
她的笑容如花,她的语言温柔,她的媚目焕发出奇异的光彩,凝注着,吸引春虹的眼神。
地下的春帆,突然大叫道:“二弟,小心她的邪术!”
春虹哈哈大笑,朗声说:“大哥,我敢打赌,她的邪术毫无用处,目下她在向我施用迷魂魔眼哩!比色魔左丘光火候相差无几,高不了多少。咦!来了,邪法来了,是什么玩艺?”
桂兰英被春虹—口便叫出她的伎俩,心中暗惊,手立即放在衣袋中,左手一指,低喝一声,一朵刺目红云倏然飞出向春虹涌去,渐来渐近,也愈涨愈大,同时,天宇间似乎响起一声殷雷,狂风大作。
春虹信手拉开衣襟,露出项下所挂的辟邪佩,左手疾伸,一把将飞来的红巾抄在手中,大笑道:“是障眼法,唔!纸中藏牛毛细针,虚中有实,果然厉害。”
他左掌一伸,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