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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古剑歼情记-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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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毫发无伤,两枚无常锥擦树而过,全部落空。接着,黑影一闪,到了恶煞身旁。

恶熬扑倒在地,火速拔剑侧滚。

晚了,黑影一脚踢出。“噗”一声剑飞走了,手腕挨了一击,接着,黑影第二脚又到。

恶煞果然了得,反往回滚,但没有灰影快,只逃过致命一击。原踢向肋下的脚尖,踢在他的后背左琵琶骨上,凶猛沉重的力道,将他踢得飞滚八尺外,“砰”一声暴响,脑袋撞在一株树干上,昏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灰影大概认为满意了,扭头便走。

春虹的惊叫声,令姑娘心胆俱裂,急问道:“哥,怎样了?”

春虹抓一把药掩上创口,苦笑道:“这家伙的暗器可怕极了,他也挨了我一记,我不要紧,皮毛之伤而已。”

他的旋形怪镖钉在恶煞的右臂侧,伤肉而未伤骨。一还一镖。

灰影冉冉远去,却飘来他的声音:“要想找九幽天魔,到青城九顶域找贫道青城丹士。这人我带走,他身上有九幽天魔域的入堡秘图。小伙子,向南脱困,狂儒皇甫小辈在那儿接应,好自为之。”

春虹吃了一惊,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向不问武林是非,已臻至登峰造极之境的青城丹士,九顶仙域的主人,会突然在江西龙虎山附近出现。

“晚辈将专程前行叩请老神仙道安。”他回声道,青城丹士却早巳不见了。

他心中一动,大踏步向恶煞走去。恶煞已经昏厥,躺在那儿像条死狗。

他拔出绝尘慧剑,左手擦亮火摺子。

“大哥,你干什么?”姑娘问。

春虹呵呵一笑,道:“小妹,别误会,我不会杀半条性命的。鬼谷坪只有这个凶魔,不会影响到旁人,此地决不会来恶贼,如果附近有人,早就该来了。”

“那么,你干什么?”

“为了救龙虎山的老道,我要将青城丹士前辈的话留在这儿,借恶煞的口传信给二堡主,岂不甚好?”

他在恶煞昏倒的树干上,用剑刻出一行字:“唇亡能袖手?青城丹士。”

刻到最后一笔,“嚓”一声轻响,一段松枝插入那行字的上方,微风凛然。松枝上,吊着一个小纸包,奇香扑鼻。接着,熟悉的声音入耳:“小伙子,你很坏。杀了那狗东西,不然后患无穷,将会突围前功尽弃,日后进九幽魔域难比登天,切不可存妇人之仁。贫道跟踪送信人较长时间,知他确是真心,眼下不得不带走,图送给你反而坏事。给你两颗金丹做见礼,你将受用不浅,小小内外伤更见成效。好自为之。”声音渐传渐小,显然青城丹士一面走一面说,最后几字,可能已远出半里外了。

春虹收剑熄了火摺子,向青城丹士的去向拜了两拜,将纸包中的金丹纳入怀中。

他面对昏厥的恶煞朱东海,心中为难。他能向毫无抵抗力的人下手?

“大哥,不可自误。”姑娘低叫。

“我……我……”

“留这个恶贼活命,不知会牵连多少人,一路哭不如一次哭,杀一个可以多救几个呀!”

春虹一咬牙,力贯指尖,在恶煞的眉心上点了一指,吁出一口长气,扭头便走。

到了鬼谷坪南面石碑附近,仍不见有人出面阻拦,不住嗅到呕人的血腥,可能龙虎山的老道在这儿断送了多人。

天色不早,东方天色已泛出淡淡朝霞的光芒。空中,还不时可听到隐隐的暗号。

绕过第三座山腰,往西看,五六里的丘陵星罗棋布,合抱的大松树散落其间。

他心中渐定,心说:“先找一处市镇安顿,看掌伤有何变化。”

他向山脚走去,降下了座楠竹林。竹林的每株竹皆粗愈海碗,参天直上,微风吹过吱嘎响,人走其中不碍事。走了一半,后面突然传来竹哨。这种啸声他不陌生,吃了一惊,

心说:“他们追来了,光天化日,不易逃脱,我得快走!”

山脚下,有一条古道,从西北婉蜒而来,折向西南。西北至饶州府管辖的安仁县,西南至积翠岩。积翠岩也就是望姑山,距龙虎山有六十里,是安仁贵溪两地古径会合之处。

古径中,一个穿了破棉袄包了头巾的老村妇,点着一根小竹杖,和一名中年村姑走在一块了。村姑是棉裤棉袄,花巾包头,手中挽了一个长包裹,一手挽着老太婆,来到山脚下。

啸声传到,老太婆站住了,眼中神光一闪,道:“啸声凌厉,上面可能有人动手。”

春虹机警万分,啸声一起,他撒腿狂奔,向山下如飞而去。他必须找到村镇藏身,通都天邑更好,谅九幽天魔的恶贼爪牙,也不敢在人烟密处横行霸道。

竹啸的响声此起彼落,愈来愈急,危机来了!他一面展开轻功急赶,一面问:“小妹,伤口和骨内有何感觉?”

姑娘长叹一声,苦笑道:“伤口仅麻麻的,骨内已无异状,只是浑身软绵绵的,力道全无,可能我已失去苦练有成的先天真气。”

春虹拍拍她的手,道:“好现象,少林武当的圣药果然名不虚传,你得救了。浑身酸软,这是骨内经过寒冷和高烧之后元气损伤,只须调养十天半月便可复原,不必担心。”

“但愿如此。大哥,我不知怎样感谢你才好。”

“小妹,你我之间,用得着谢吗?”

说着赶着,他已到了山下竹林边沿。竹林外,是一座杉树林。昨晚狂风大作,天空中有云层,按理地上便会有霜。但山下其实并未刮风,竹林边缘已可看到霜影,掠入杉林,看到杉叶上结了白白的一层浓霜,脚踏到树叶上,“克嚓嚓”,响声震耳。

天色大明,第一道朝霞洒下了金黄的色彩,照在霞影上,反映出色彩光华。

钻出杉林,沐浴在朝阳中,到了一处丘陵起伏、杉树苗高仅尺余的新林区。

左侧樟木林中,人影又现,灰绿色外袍,是一双似乎森森眨动的怪眼,是外面绕了布的拐杖蛇魔卫心照。老家伙大踏步往外走,道:“上次你小子不怕蛇,老夫确实被你搞糊涂了。这次试试,我老人家不信邪。冬天了,这地方召不到蛇,蛇都睡了觉,我老人家这两条金角蛇却不会睡觉的。哈哈,小子别来无恙?”

右面最先出现的家伙,正是干猴似的九疑老人,火眼金睛精光四射,不住狞笑,也走出林外,接口道:“玩蛇的,你他XX的别再献世。”

“怎么?九疑老鬼。”蛇魔怪叫。

“哈哈!瞧,这小辈浑身是血,昨晚大概是闯过高谷,碰了黑僵尸的硬钉子,已经十条命了,你我堂堂一代老名宿,打落水狗已不够光彩,你难道还不敢用真本事硬功夫取胜,还用得着蛇?未免太小看自己了,日后贻笑武林,丢人现眼。”

“我不会上当的,那啸声不是他所发!”

蓦地,山上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破空而出。

“有人遭殃了。”村姑摇头叹息。

老太婆突然离开了地面,道:“小秋,上去瞧瞧,不听招呼不许动。”

村姑将包裹打开,问:“主母用凤剑?”

“你带着,走!”

说完便走,两人似电光一闪,便隐入路侧林中不见,好俊的轻功?好美妙的身法,怎像是土老太婆村姑?

春虹仰天长啸后,不理睬九疑老人的话,突然大踏步向山下走去,步履沉着坚定,旁若无人。他料定两个老鬼必定会阻拦,谁拦他谁便是第一个死对头。

两个老鬼一打眼色,两面一分,绕旁侧越过,劈面挡住了,蛇魔怪叫:“小子,你不能走。”

春虹站住了,冷冷地道:“诸位,咱们无冤无仇,你们虽一再来找在下的麻烦,在下并不在意计较。告诉你们,在下与九幽天魔势不两立,不想和其他江湖朋友为敌。你们,假如是九幽天魔的走狗,可以动手了。如果不是,请让在下走路。”

说完,从容举步。

两老魔你看我,我看你,没做声,春虹已大踏步走了。

“站住!”九疑老人神色肃穆地叫。

春虹在八尺外止步,一字一吐地问:“你们是九幽天魔的走狗?”

“你是不是广信葛家的人?”九疑老人反问。

“在下是广信葛家的老二。”

“葛春帆是……?”

“是在下的大哥。”

九疑老人哼了一声道:“那就对了。”

“广信葛家与你们有仇有怨?”春虹厉声问。

“无仇,无怨。”九疑老人直率地答。

“那么,为何找我?”

九疑老人语塞,正难以作答,左、右,中倏扬人影,接二连三出现。

左面,出现了安庆五义的四个人;再就是一群黑衣大汉,一身黑绸子轻装;右侧,有奇丑无比的鬼女人廖尊萍,阴阳怪气的青羊羽士、惨白无色的白吊客寇天凤,另一个使一根大狼棒凶猛狞恶的大个儿,一看便可猜出是五凶的老四天狼蔚良臣;再—名是女的,千娇百媚貌美如花,穿一身红色绸轻装,火辣辣的,手中握住一把红绸,有两只小剑尖伸出掌心,见兵刃如见其人,她是五凶的老五,俏狐狸文慧芬。她的绸带剑是活招牌,使用这种怪兵器的人,世间并不多见。五凶全来了,将有好戏上场。

更远些,潜翁司空平懒洋洋地倚树而立。一群锦衣大汉拥着屠龙客包秋山父子,拦住去向,虎视眈眈,包少堡主的眼中,冒出了怨毒的火花。

这些人中,只那一群黑绸子轻装的人最抢眼,一个个雄壮如狮,骠悍凶狠,共有八十名之多,并排而立,黑压压一片,令人望之心中发冷。

这些黑绸子衣衫春虹不陌生,昨晚见得太多了。

“九幽天魔的人到了,今天我大难临头。”春虹心中暗叫。

黑色的人群中,走出一个半百年纪的凶猛大汉,“唰”一声抖出一面黑色七星旗,高举过头顶大声道:“今天是十一月初一,本堡的英雄开始大举,今后不必隐藏身份。奉堡主金谕,着本堡弟子勇往直前,无畏无惧,众志成城,共谋富贵。七星高照,受命于天!”

所有的人除了五凶之外,全都举起了右手。

九疑老人和蛇魔略一迟疑,但仍不情愿地将手举了起来。

大汉将七星旗连挥三次,大吼道:“七星高照,受命于天!”

“七星高照,受命于天!”所有的人皆同声大吼。

一切都明白了。九疑老人,蛇魔,都是九幽堡主的走狗,连屠龙客也不例外。

鬼女发出一声怪笑,道:“我的天,看来,咱们这些天不管的人,过几天要活不下去了?”

“是的,有人要管咱们。”青羊羽士阴森森地发口。

“五凶大概不得不……。”白吊客也阴阴怪气地叫。

“怎么?你要投降?”鬼女问。

“咱们无法和他们论短长,谁不怕死?我怕,我只好上九幽天魔这条贼船。”白吊客答,扭头便走。

人太多,春虹心中暗叫苦,但他一咬牙,泰然举步从两老鬼让出的空隙中向山下走去。

“站住!”一名黑衣人大叫。

“站住!广信余蘖。”安庆五义之一也同声大叫。

春虹置之不理,仍泰然举步。

“呔!”黑衣人怒吼,冲上,拔剑,出招,“白虹贯日”砍向春虹的后脑骨。

人影—闪,剑虹飞射。春虹拔剑,转身,出招,伤人,再突然转正身形。“砰”一声,他掷剑入鞘,再从容举步,似乎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快!快得令人眼花,谁也未看出他是如何出招伤人的。

黑衣人向侧冲出两步,上身一仰,“噗”一声长剑落地,左眼成了一个大血洞,左手刚按上眼眶,惊天动地地惨叫,已从他口中发出,“砰”一声跌倒在地,手脚一阵抽搐,死了。

安庆五义中,老二大叫一声,拔出分水刀大吼道:“为大哥复仇,向这小狗索回血债,上!”

“上!”四人拔兵刃同声大吼。

“杀!”四个人狂呼,挥舞着兵刃向前了,像一群疯子,也像一群饿狼,呐喊着飞扑而上。

春虹横下心,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个看破了生死而不怕死的人,面临必死的危境,将是最可怕的人。所谓困兽之斗,这头兽必是最凶猛具危险性的兽,除非断了气,决不会昕由宰割的,他会不顾一切将对方置之于死地。

四个人同时冲来,呐喊声惊心动魄。但他似未见,仍大踏步向前走,虎目中寒光四射,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四个人冲近至身左丈五以内了,他眼中凶光更厉,但仍未转头,脚下沉重地举步,对即将近身的四个人似若未见,他走他的路。事实上,四个人所接近的方位,只可能出手的距离,他已经心中有数了。

“杀”!四人怒吼,扑上了。飞鱼刺、银镖、神箭等,一刹那出手齐向春虹集中攒射,四人不顾一切地疯狂上扑。

人影如电,疾升疾沉,他发动了,在暗器快近身时身形上升,暗器像一群蝗虫从他脚下飞过。后出手的两枚亮银镖,却钉在他的大腿外侧,他仍未能完全躲过成群暗器的袭击,原因是他要杀人,并不想完全躲避暗器,以最少的创伤,换最大的代价。

一升一沉,恰巧四个人已经冲到,兵刃齐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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