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医奇侠记-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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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相识于江湖,他是我的好朋友。”百里药抢先打断了卓君的话,惹来卓君有些不解又有些哀怨的眼光,百里药只作未见,继续向明玉说明:“他不叫阿忘,而是叫卓君,字修之,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客,因为一些原因失去了记忆,我正在想办法将他的记忆找回来。”
明玉狐疑地看着卓君,目光里充满质疑。不过总知道原来他的真名叫卓君,原来他果然是个了不起大侠,可是――他和百里药真的只是好朋友吗?卓君看着百里药的眼光分明不是一个朋友看另外一个朋友应该有的眼光,他似乎并不满意百里药对他的介绍,那么百里药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原来卓大侠竟是皇姐的旧识,那可更好了,皇姐,你说我在皇帝哥哥面前举荐他做个将军可好?”明玉轻笑着问道,以卓君的身手皇兄定然愿意留他在朝中效力,只是做个侍卫什么的未免太委屈了,不如举荐个将军,若是能挣下军功,那――
明玉想得很是长远,可她身旁的两个人对她的提议显然均无兴趣,都只看了她一眼没作声。
明玉看着二人有此呐呐地言道:“不好吗?”
卓君首先笑着拱手致谢,“多谢公主殿下抬爱,不过卓某只是一介江湖浪子,不知礼仪,这朝堂上的事情是断断做不来的,将来还是回归江湖比较自在。”说着他的眼睛又瞟向百里药,想看看她的反应。
百里药亦点头道:“是啊,卓公子的确更适合江湖,他曾带领武林同道灭‘同天教’毁‘红衣门’,为了武林正道出生入死,深得武林正道的推崇,只有江湖才是他伸展羽翼的地方,能当大侠却并不一定合适做将军。”
“百药皇姐倒是很了解卓大侠啊。”在卓君与百里药那令人不适的暧昧对视中,明玉酸酸地说了一句,神情难免悻悻。
“是啊,大概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就是她了。”卓君大概非常不满百里药方才对他的介绍,一定要强调一下他和她非比寻常的关系才行。
百里药无奈地看他一眼,着实不知该说什么。
明玉看着卓君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百里药,心中早已熊熊燃烧的妒火是再也压抑不住,眼珠一转,暗自咬了咬牙,突然语气一变,作出一副十分关心的模样,依近百里药低声说道:“啊,看来辽国有些人并不希望和亲一事顺利进行,那么皇姐下个月的辽国之行怕是不会平静,不如便让卓大侠前去送嫁,可好?他武功高强,一定可以保得皇姐平安去到辽境。”
只是她的声音压的虽低却又不轻不重地可以让卓君听得清晰明白,她一边说着一边暗自留意着卓君的反应,果然不出她所料,卓君的面上立时变了颜色。
他们果然并不是普通朋友啊,一股被骗的恼恨骤然升起于明玉心头,只是卓君和百里药都没有注意到她眼底的怒火,若是卓君知道明玉竟是一直将一厢情愿当作了两情相悦,非得在百里药面前疾呼三声冤枉不可。
听到百里药居然要和亲辽国,卓君虎目圆睁,若是目光能有实质,那么百里药必然已经烈火加身,“这是真的?”他猛然站起身,越过圆桌石台一把抓住百里药的香肩,“告诉我!”
“是的,不过,送到辽国的国书尚未回程,也许我愿嫁,耶律隆绪却未必愿意娶。”这话她从没在宫里说过,因为太后和皇帝似乎都很笃定辽国会接受这个改变,毕竟大多数时候两国之间只是要个和亲的事实,至于是谁出嫁从来不是问题,这种例子古往今来屡见不鲜。更何况她还是先皇亲定,皇家玉碟上记载分明,当今圣上亲手抚养,封位更在明玉之上的一品公主,总比普通的宗室女子强多了。不过她偶尔还是会猜测,以耶律隆绪那般高傲的性子未必就会同意她这样身份的养女代嫁,可惜这话却不能和二哥、太后说,不然二哥立时便会以此为借口阻止她和亲辽国,那么明玉的远嫁将变成不可更动的事实,而让辽主来反对,事情就有了很多的回旋余地。
哎,宫廷中待久了,她果然也变得心机深重了呢。
“我要去杀了他。”卓君却管不了那么多,一听此言,杀机顿起,额上青筋暴跳,他生怕自己一个用力伤了百里药,小心收回放在百里药肩上的手掌但又抑制不住怒意,收到半途突然变掌为拳,猛然击下,石桌顿时被砸成碎石。
“你疯了!”百里药急切他脉门,稳住他的气息,“都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可妄动内息,你想死吗?”
明玉被卓君的暴怒骇得疾步后跳,远远退避,她可从没见过杀气这般重的“阿忘”,太可怕了。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将自己的未婚妻拱手让人,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行!”卓君觉得自己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你先坐下来,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而且――”百里药听到这话反倒平静下来,拉拉卓君的袖子示意他坐下,眼睛又瞟了惊骇无语的明玉一眼,她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似乎都说了,这下不知道她是不是该满意了。
“而且什么?”卓君一把甩开百里药的手,看着百里药沉静如水的表情满肚子的疑问与怒火。
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平静?他几乎急怒攻心想立时就去杀了那个叫什么耶律隆绪的辽国皇帝,可是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安静地坐在那里,还能心平气和的告诉他“说来话长”,她对他的伤势远比他的心情关心的更多,她对他到底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他跟她是真的有婚约还是假的有婚约,此时此刻的她如此镇定地面对他的怒火是依恃了什么,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卓君感觉自己的头一阵阵剧痛,像要裂开一般,可是他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他一定要听听看她究竟要说什么?
“而且你已经失去了记忆,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你又何必如此介意?”百里药口里说着绝情的话,心里却阵阵剧痛,她不想,她真的不想和他成为陌生人啊。
“你是这么想的?”从没像此刻一样,卓君那么恨令他失去记忆的人,这种无力感让他心情极度恶劣,他甚至……他甚至不知道他和她之间的任何过往,就算是想留下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何曾是陌生人,虽然我没有了记忆,可是从见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我们必定相识,而且你的声音,你的气味,你手上的温度都一直在告诉我,我们相识,所以即使在我快死掉,沉入最无力的梦中时,我还是能听见你的声音,可以无条件的相信你,我想以前的我一定很爱你。你知道当我知道自己就是卓君,而你是百里药,我的未婚妻时我是什么心情吗?我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即使没有记忆也不要紧,因为有你在,你会成为我的妻子,可以和我携手一生,所以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担心,因为有你在――”卓君的声音渐低,就在百里药和明玉都已经他已经说完的时候,他突然猛地抬头盯向百里药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说道:“也许我失去了记忆,忘记了你,忘记了我们过往的一切,可是在我重伤后张开眼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再一次爱上你了。”
百里药怔怔地看着卓君,眼泪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流满了双颊,直到口中尝到的咸涩滋味时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
“卓君――”百里药不能言语,只能站起身向卓君伸出手,可是就这刹那――“卓君!”百里药惊呼一声眼看着卓君在自己面前直直倒下,骇得她三魂飞了七魄,急抢一步,将卓君接下,却见他双眸紧闭,嘴唇泛白,分明是已经昏厥过去。
百里药用力地掐向卓君的仁中,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发抖,她已经没办法给他把脉,“卓君――卓君――”她只能一遍遍地呼喊他的名字,任脆弱恐惧的那个她现于人前。
过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卓君才慢慢醒来,张开眼,看见眼前双眼红肿,一脸惊惧的百里药,他突然开口道:“药,不等八月十五了,好吗?”
百里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慢慢醒转过来听懂他所说的话后,才惊喜万分又生怕是错觉般小心翼翼地问道:“卓君,等八月十五要做什么?”
“你又装糊涂,咱们不是约定好八月十五回洛阳完婚吗?”卓君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他想起来了,过去的一切突然之间如洪水决堤般全部冲进他的脑中,在一片白雾过后,过去的一切,清晰如昨地重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终于记起了一切。
“卓君!”百里药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他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他真的想起来了!她用力将卓君抱紧,与他紧紧相拥,她失去他已经太久太久了,他终于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
卓君清楚地感觉到肩背上有炽热的液体不断落下,浸透他的衣衫,将他的皮肤他的心都炙烫得生疼生疼。
第74章 一晌贪欢
重逢的喜悦,重生的喜悦,令他们根本无暇顾及明玉的黯然离去。激动过后,百里药擦干眼泪与卓君携手回房,二人对坐没有说任何话语,此时此刻已经不需要再有任何多余的声音,他们只是从彼此眼中的惊喜与泪意就足以知道对方此时此刻的心情。他们都不是肯随便将自己脆弱易伤那一面表现出来的人,可是此刻,他们都分明感觉到对方心中惊喜中掺杂着的深深恐惧。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卓君轻轻拥住百里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浓缩成淡淡一句歉语。
百里药缓缓摇头,终于露出一个久已无法展露的笑容,“回来就好。”
二人相视一笑,这数月来的悲苦竟是一笑而散,留下的只有满室的温馨与旖旎,不知道是由谁先靠近,也不知道是由谁先开始,只知道他们急切地需要用彼此的温暖确定死别之苦已经过去,他们终是重逢,而之后的种种,他们共同选择了忽略,这样的时刻,不该去想,也不愿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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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阳光透过西窗斜斜射了进来,百里药虽然记起今天是上元正日,按着宫里的规矩她不该出宫,她应该回去参加皇上的家宴,可是――
此刻她只想陪在卓君身边,只想做百里药,卓君的未婚妻,那个浪迹天涯,无所顾忌自由自在的百里药。至于百药公主,等明天吧,就让她在今天这样一年中最美的节日里放纵自己一回,她不希望不要有任何人来打扰她和卓君这极短暂的美好时光。
房间里绣账低垂,被中鸳鸯交颈,空气中还弥散着些许激情后迷乱的气息。
卓君拥着怀中的百里药,因为半年来粗重的工作而变得粗糙干涩的指掌在她温暖的肌肤上缓缓抚触,非是半天的抵死缠绵后仍不满足,只是贪恋她身上的那份温暖,这久违的温暖,直暖进他心底最深处,令他这数月来空空的心立时被填得满满的。略略收紧手臂,将百里药更深入地嵌进胸怀,感觉到她的柔软与顺从,油然而生的满足令他轻轻叹出一口气,忍不住再次密密地吻向百里药的发心、额头、热烫的脸颊还有……那红润欲滴的樱唇。
百里药虽然身体很累,困意极重,但心中始终没办法平静。她强迫自己不去思考,不去想任何事情,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窝在卓君的怀中,听着他稳稳的心跳,踏实,安稳,平静,久未有过的感觉,终于回来了。她贪恋地依偎在卓君的怀中,听着他轻细而又满足的叹息,不禁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窗外的阳光渐渐消沉得只剩下淡淡少许金晖,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勉力撑起身子,趴在卓君胸口有些不解地看向他,轻声问道:“为什么离魂术会突然解去?”
“不知道。”卓君也不明白,当时剧烈的头痛已经令他几乎失去理智,可是眼前一黑再醒过来,一切就都回来了。
百里药躺回卓君的臂弯,心里这个疑问始终无法释去,若是大哥下的离魂术,怎么会这么容易便解了,除非……卓君或者别人做了什么解去离魂术的必为之举,那又是什么呢?
卓君低头看着百里药,在这夕阳落下后几乎黑暗的斗室中,百里药的眼睛却出奇的明亮,那光芒直照进他心底。“不想睡会儿?”他的手臂再次紧了紧。
百里药轻轻摇头,“不,不想睡,我怕醒过来发现是梦。”
“傻瓜。”卓君心疼地轻笑,拉起百里药的手,“捏我一下。”
百里药抬头看看他,调皮地笑了一下后,真的用力在他腰上狠捏了一把。
“啊――你也不用这么用力吧,谋杀亲夫啊?”卓君痛呼,不过那呼痛声中却明显得带着撒娇的意味,然后,紧紧抱住百里药,“真的很痛,相信我,你没做梦。”他将额头抵上她的,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温暖气息在两人间流动,“睡会儿吧,我知道,这些日子,你比谁都辛苦。”
百里药没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