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钗香-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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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贝勒眉腾怒气道:“七婶儿,您有什么证据指凌燕飞闯内院犯您?”
福王福晋道:“哈铎就是人证,你问问他。”
安贝勒霍地转望哈铎道;“哈铎,你说,凌燕飞可是真闯内院要犯福晋?”
哈铎脸上掠过一丝怯意,旋即说道:“您可是要听实话。”
安贝勒道:“当然。”
哈铎道:“真的?”
安贝勒一怔,继而怒斥—声扬掌要劈。哈铎吓得连忙往后闪避。
凌燕飞抬手挡住了安贝勒道:“大哥。”
只听福王福晋道:“你想杀我的人证,那没用,我还有物证,那是件让他扯破了的衣裳,我胸前还有他的指甲印儿呢,你要不要看看?”
安贝勒怒笑说道:“七婶儿,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用心。可是你的厉害我算是领教了,现在我要找我七叔说话,七叔,您怎么说,我只听您一句!”
福亲王站在他那位年轻的福晋身后,搓着手,头低下去又抬了起来:“这,这叫我怎么说……”
“怎么说,”他那年轻的福晋道:“那还不容易么,你是要你自己的老婆,还是要你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只一句话就够了。”
福亲王他就是拿不定主意,搓着手道:“我,我……”
安贝勒冷笑一声道:“兄弟,咱们走,我倒要看看谁敢拿你当贼办!”
他拉着凌燕飞大步闯了出去。
只听福王福晋叫道:“没用的死人,你们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给我滚出去。”
哈铎带着几名戈什哈忙退了出去。福王福晋气得一拧身坐了椅子上。
福亲王畏畏缩缩地上前一步道:“玉娇,那个人真……”
福王福晋突然抬手解开了衣襟,胸往前一挺道:“是真是假你自己睁眼看看,不心疼自己的老婆还问真假,你,你怎么这么窝囊啊,委曲死我了!”
一掩胸,捂着脸失声痛哭。隔着珠帘,看不见她那酥胸上究竟有什么,反正福亲王是够心疼的,是够急的,手脚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想摸摸他这位年轻貌美的娇妻,安慰安慰她,可是她突然站起来拧身跑进去了。福亲王他傻在了那儿,又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
福王的福晋太年轻了,太厉害了。福亲王则太老了,太窝囊了。老夫少妻,白发红颜,有几对儿是貌合神合,同床同梦的?少得可怜!
第六章 另有隐情
福王福晋趴在她那香得醉人的牙床上正在哭,突然,有人在她香肩上轻轻拍了两下。
福王福晋一拧身道:“出去,你给我出去!”
一个低低话声传人耳中:“我的娇福晋,是奴才我!”
床边上站的是总管哈铎,挂着一脸邪笑。福王福晋霍地翻了个身,她长得的确美,杏眼桃腮,瑶鼻朱唇,不但美,还带着媚,尤其,高耸的酥胸,蛇一般的腰枝,她有一副极为动人的身材。如今,她的梨花般带雨,更动人。
只听她道:“怎么是你,你怎么不早说?”
哈铎带着笑在床沿儿上坐了下来,道:“现在说迟了么?”
伸手往福王福晋大腿上摸去。
福王福晋玉手一挥,“啪”地一声把哈铎的手打开了。叱道:“老东西在家,你又不是不知道!”
顿了顿接问道:“你来干什么?”
哈铎满脸堆邪笑地道:“奴才来禀报您件紧要大事儿。”
福王福晋道:“什么事儿?”
哈铎道:“那小子可是个惹事儿精,刚听说头一趟到咱们这儿来之前,就撞了个大漏子,惹了孟兰了。”
福王福晋道:“那个孟兰?”
哈铎道:“瞧你问的,我们这儿还有几个孟兰呀。”
福王福晋霍地坐了起来,一张娇靥就在哈铎眼前,衣襟也敞开了,露出鲜红的一角兜肚跟一片雪白的酥胸:“福康安的妹妹?”
哈铎两眼盯着她的酥胸,道:“可不?”
福王福晋道:“怎么样了?”
哈铎两眼好贪婪,眨也不眨一下道:“那小子搅了马蜂窝了,福康安派出戈什哈满城搜人。要不是安老三出了面,准有那小子好瞧的。”
福王福晋娇靥上掠过一丝喜色道:“快给我备轿去。”
哈铎两眼没移动一下道:“你要干什么?”
福王福晋道:“这是个好机会,福康安跟咱们一样,恨安老三不是一天了,安老三在一天,福康安一天食不甘味,咱们也一天施展不开,我要助福康安一臂之力,帮他除了安老三。”
哈铎一点头道;“好主意,你要是能除了安老三,可算是立了一桩天大的功劳,教主不知道会怎么赏你呢,只是……”
伸手往福王福晋酥胸摸去,道:“你总不能带着这几个指甲印儿去啊。”
福王福晋抬手拍开了哈铎的手,叱道:“少跟我来这一套,现在还轮不到你呢,还不快给我准备轿去。”
哈铎缩回手站了起来,一哈腰道:“是,福晋,奴才这就去。”
打个扦,满脸邪笑地退了出去。
福王福晋低低地骂了一声:“死鬼。”
她眼波一转,带着笑站起来走向了妆台。
口口口
一顶软轿到了一座大府邸前。
这就是福贝子府。
虽然是贝子府,其气派可不亚于几个亲王府。
轿子在门口停了一下,站门的一名戈什哈飞步进去通报去了。轿子跟在后头进了贝子府。
轿子在贝子府那美仑美奂、不亚天上神仙府的后院里停下,轿前已站着三个人,一前两后。
后头两个一色便服,看打扮像是护卫。
前头一个是个有着一付颀长身材的俊美年轻人,年纪约莫廿六七岁,穿一件深蓝色的缎子面长袍,袖口卷着,一条发辫拖在身后。
这年轻人不但俊美而且白净,细皮嫩肉,白里透红,一般姑娘家也比不上他,他俊美,也英武,尤其有一股子潇洒劲儿,唯一可惜的是他眉宇间洋溢着一股子骄狂色。
轿停下,轿帘掀起,年轻人躬下身去:“七婶儿。”
福王福晋娇媚地瞟了他一眼,含笑说道:“哟,几天不见,我们的福贝子越来越俊了,还不快扶我下来。”
她伸出了一只皓腕,福康安迟疑了一下,上前一步扶住了那只皓腕把她扶下了轿。
下了轿,轿夫抬着空轿退走了,福王福晋眼波’一转,道:“怎么,就你一人儿在家呀?”
福康安含笑应道:“是的,七婶儿。”
福王福晋道:“你媳妇儿跟孟兰呢?”
福康安道:“孟兰心情不好,闹脾气,玉佳陪她散心去了。”
福王福晋道:“我来得可真巧啊,这姑嫂俩上那儿散心去了?”
福康安道:“看她们又套车又备马的,许是上西山去了。”
福王福晋道:“哟,跑那么远,那得什么时候回来呀?”
福康安道:“不要紧,您坐会儿,我派人追她们去。”他转过身去要说话。
福王福晋忙道:“别了,姑嫂俩也难得出门儿,让她们去吧。我坐会儿就走,改天再来。”
福康安道:“那您那儿坐?”
福王福晋道:“就到你书房里坐坐去吧。”
说完了话,她拧身先走了。她那蛇一般的腰肢扭得厉害,惹的跟在后头的福康安直瞧。进了书房,落了座,护卫献上茶之后退了出去。
福王福晋瞟了福康安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挑逗:“话说在前头,我可是特意来告你的状的,听说你打廓尔喀甲尔古拉乐寨班师回朝的时候,两湖总督濮大年讨你的好,不知道从那儿弄来个叫宝珍的船娘侍候你,那姑娘长得美如天仙,你喜欢得不得了,有这回事儿么?”
福康安吓了—跳,忙道:“没有的事儿,您可千万别听他们的胡说!”
“胡说?不是吧。”福王福晋道:“听说你在扬州给那姑娘置了房子,留下了吃的用的,要不要派个人到扬州看看去呀。”
这下福康安涨红了脸,半天没说出话来。
“瞧你吓的,”福王福晋“噗哧”一声,笑得个花枝乱颤,媚意四溢,道:“告诉你吧,逗着你玩儿的,我才不干这缺德事儿呢。年轻人,那个不喜欢这调调儿呀,这也是人之常情,年轻时候不风流,到了老来想风流也风流不起来了,你说是不是呀。”
福康安一时没听出真假话,窘迫地笑了笑,没敢答话。
福王福晋目光—凝,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望着福康安,笑吟吟地道:“七婶儿不告你的状,不过你得跟七婶儿说实话,那个叫宝珍的姑娘今年多大了?”
福康安红着脸嗫嚅说道:“十九了。”
福王福晋道:“真的美得跟天仙似的,是不?”
福康安的一张玉面更红了,道:“长得是不错,可是没像您说的那样儿。”
福王福晋长长的两排睫毛略一眨动,笑问道:“比你七婶儿怎么样?”
福康安忙道:“她不过是个出身微贱的民家女子,怎么能跟七婶儿您比。”
福王福晋瞟了他一眼道:“美丑可不分贵贱的啊!”
福康安道:“怎么不分,一般民家女子就算有几分姿色,总难脱小家子气,怎么能跟七婶儿雍容高贵,国色天香比。”
福王福晋香喷喷的手绢儿一扬,轻轻地在福康安身上拍了一下,娇媚无比地道:“你呀,你这张嘴儿可真会说话。怪不得那么多女人迷你迷得死死的,连七婶儿我听了心里都怦怦的乱跳……”
突然叹了一口气,脸色马上阴了下来,道:“说什么国色天香,说什么雍容高贵,我却觉得那位宝珍姑娘比我福气好。女人家就跟花儿一样,十八九正是花开好时候,人家宝珍姑娘碰上了你这么一个年轻轻的俊郎君,像你七婶儿我呢,你七叔年纪那么大,话都说不到一块儿去,别的就不用提了!”
福康安没说话,本来是,这话叫他怎么接么,他能说什么?
福王福晋勉强一笑道:“这是命,既然这样儿,还有什么好说的,不提了。说真格的,我是来看孟兰的,听说她今儿个让那个不长眼的惹了……”
福康安目光一凝道:“您是听谁说的?”
“哈铎啊。”福王福晋道:“听他说你派出了戈什哈满街搜人,为的就是这回事儿。”
福康安双眉微扬,道:“就是为这,回来好闹了一阵,我因为看她心里烦,所以让玉佳陪她出去散散心。”
福王福晋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是那个不长眼的,人逮着了么?”
福康安的脸色白了一白,道:“没有,听说是安蒙的人……”
“怎么说,”福王福晋道:“是安蒙的人,安蒙的人也不能这样儿呀,不提安蒙我还不生气,提起来我恨不得咬他两口!”
福康安微愕说道:“怎么了,七婶儿,难不成安蒙惹了您了?”
福王福晋道:“岂止惹了我了,他差一点儿没害了我,说起来话可长了。你不是外人,我也用不着瞒你……”
她把福王格格在江南认识了个人,后来怀了孕,怕家里的人知道,诈死私奔,她只以为福王的格格死得离奇,命顺天府找人暗中侦查的经过告诉了福康安,接着她道:“这个人倒是个能人,他看出你那个不懂事的妹妹没死,我知道了内情后,为了你七叔的面子,也就没再追究,赏了他些东西就打发他走了。我原以为这么一来这件事儿就了了,谁知道他今儿个又来了。指着名儿要见我,我只当他有什么要紧事儿呢,于是就见了他,那知他不知道从那儿借来的胆,见着我就拿这件事儿要挟我,你猜他想干什么?他想要我的人……”
福康安一怔道:“您怎么说,他想……”
福王福晋道:“你听我说啊,气人的还在后头呢,我当时都气傻了。也许他怕我叫人,扑过来就要用强,正在这时候哈铎进来了,这一来才救了我,他吓得冲出去跑了……”
福康安霍地站了起来,震声说道:“这还得了!”
福王福晋道:“可不是么,我马上就派人把你七叔找了回来。你七叔回来之后正嚷嚷着抓人呢,那知这时候安蒙来了,而且他也把那个人带了来,我只当安蒙把他逮住了,心里正这儿夸他呢,你猜怎么着,他说那个人是他的什么兄弟,让我看他的面子算了,你说这叫什么话,你说我生气不生气……”
福康安叫道:“有这等事儿,安蒙他……”
“安蒙啊。”福王福晋冷笑一声道:“安蒙他这是仗势欺人,他自以为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儿,内城里这些人,他眼里放得进那一个?什么事儿我都能忍,都能受,可是这是什么事儿?怎么说我是安蒙他的七婶儿啊,他把我当成什么样儿的人了,居然让我看他的面子算了,我能就这样算了么?偏偏你七叔怕他,一见着他,站在一边儿一声也不吭了。你说他窝囊不,连这种气都能受,想想……唉!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说着说着也居然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了起来。
福康安他怔在了那儿,道:“七婶儿,安蒙他真敢这个样儿。”
“我还会骗你不成!”福王福晋眼泪汪汪地抬起了头,扬起了脸而且抬手解开衣襟,露出了那一角鲜红的兜肚,雪白的酥胸:“你看看我身上还有指甲印儿呢,你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