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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女帝奇英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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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行者亮出戒刀,叫道:“对这老贼,何必慈悲?师妹,你给我掠阵,让我一刀将 
他斫掉便是!”一声大喝,戒刀疾起,搂头便斫,长孙均量一个“盘龙绕步”,长剑抖 
处,剑光闪烁,刷的便是反手一剑,这一剑连闪带攻,步法和方位都恰到好处,正是长 
孙均量的乎生绝学,按说恶行者戒刀定然斫空,而他那一剑恶行者非中不可,哪料恶行 
者手臂一伸,骨骼格格作响,蓦然问他的手臂好像突然长了几寸,刀锋一转,竟然劈到 
长孙均量的胸前。高手比斗,只争毫黍,恶行者这一绝招,大出长孙均量意外。幸而他 
的剑学精湛,长剑一披,但听得“当”的一声,火星飞溅。长孙均量虎口疼痛,那恶行 
者也踉踉跄跄的倒退几步。 
  毒观音娇笑道:“师兄个可轻敌!长孙先生是太宗皇帝赏识的人,昔非武功超绝, 
怎做得到殿前检点?”恶行者一声怒吼,又再扑上,刀光闪闪,刀风呼呼,他那路天罡 
刀法乃是汲刚猛的刀法,片刻之间,就把长孙均量笼罩在刀光之下!上官婉儿在门缝里 
偷瞧,直吓得手心淌汗,看长孙兄蛛时,虽然也在紧张的偷看,们却不怎样惊惴。长孙 
壁低声说道:“这恶行者还未知道我爹爹的厉害,我爹爹的剑法专能以静制动,以逸待 
劳。” 
  再过片刻,但见恶行者连声怒叫,一刀紧过一刀,有如巨浪狂飙,连番卷到。但看 
长孙均量,却是气定神闲,在刀光笼罩之下,兀立如山,任他浪骤风狂,丝毫不为所动, 
一柄青钢剑,夭矫如龙,在如山的刀影之中,直透出来,不疾不徐,有如流水行云,极 
得轩灵翔动之妙,斗了约半个时辰,兀自不分胜负。陡然间,忽听得长孙均量一声长笑, 
一道剑光,冲破千层刀影,反罩下来,顿时间,剑花朵朵,又如黑夜繁星,千点万点, 
飞洒下来。恶行者一声厉叫,但听得一片铮铮声响,原米他已发出了碎骨钱镖! 
  但见长孙均量身回势转,两枚碎骨钱镖贴着肋旁,倏然穿过;接着一样利剑,将奔 
向太阳穴的一枚钱镖磕开,立即脚尖一点,施展轻功提纵术“一鹤冲天”的绝技,将品 
字形飞来、奔向下盘的三枚碎骨钱镖也一并让过了! 
  屋内的长孙兄妹看得惊心动魄,只听得毒观音高卢喝采,赞道:“长孙先生,闪避 
暗器的功夫,要推你独步武林了!”长孙均量“哼”了一声,目光注定恶行者的手臂,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他微一抖手,怪声摇曳,又是三枚钱镖,联翩打至。毒观音的说话,是故意想 
引长孙均量分心,长孙均量可不上当,凝神应敌,辟清钱镖米势,一个“镫里藏身”闪 
过第一钱镖,反剑一荡,迎向第二枚钱镖,霎然间,“铮”一声,第三枚钱镖竟是后发 
先至,与第二枚一擦,立即改了方向,闪电般的斜飞劲射,袭向长孙均量颈后的“中注 
穴!”长孙均量霍地一个“凤点头”,但觉凉风掠顶而过,无暇审视,剑把倒翻,将第 
二枚钱镖打落。 
  只听得毒观音哈哈大笑,这时长孙均量才发觉自己的头发。 
  已被锋利的饯镖削去一缕,长孙均量勃然大怒,喝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往 
暗器囊中一探,一扬手也飞出了三柄匕首,同时身形疾起,一招“天河倒挂”,长剑凌 
空击下,几乎与那几柄匕首,同时到达! 
  恶行者料不到长孙均量米得如此之快,他一招“八方风雨”,刚刚将那三柄匕首击 
落,长孙均量的长剑已刺到胸前。但听得又是“当”的一声,火花四溅,长孙均量趁着 
他那招“八方风雨”招数己老,如同强弩之未之际,猛的凌空下击,一剑震开他的戒刀, 
抖手之间,剑尖疾点他身上的三处大穴! 
  恶行者连连吼叫,有如狼曝,伏在地卜滚翻,翻出三丈多远,一个“鲤鱼打挺”跃 
了起米,居然又是一把钱镖打出。原来恶行者和毒观音部有“移宫换穴”的功大,大穴 
虽被刺中,却只不过受了外伤,并未能制他死命! 
  但见钱镖疾至,有如冰雹乱落,长孙均量料不到恶行者竟有这样的功夫,被他打得 
手忙脚乱。幸而长孙均量的内功、轻功和偿还法都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或用袖拂,或 
用剑劈,或以俊巧的身形避开,恶行者那一把钱镖,竟然无奈他何。可是长孙均量也已 
累得喘气了。 
  就在此时,毒观音忽地格格一笑,移步向前,说道:“长孙先生好本事,让我也来 
领教。我的透穴神针和他的碎骨钱镖大不相同,透穴神针细如牛毛,射出之时无声无息, 
甚不好挡。长孙先生,你可要多些小心才好!”说的话毒辣无比,但却语意殷殷,关怀 
备予。上官婉儿听得毛骨耸然,心道:“这女魔头貌美心狠,果然不愧毒观音的称号!” 
  毒观音那“小心”两宇刚刚出口,手腕倏翻,把剑一挥,其疾如电,刷的一招“龙 
女穿针”便奔长孙均量的“肩井穴”疾刺。这一招骤然发难的凌厉剑招,换是他人,非 
立即毙于剑下不可,幸而长孙均量早知道毒观音的鬼魅伎俩,见剑光一闪,立即肩头一 
耸,毒观音的长剑刺了个空,剑尖恰恰从离肩三寸之处守过。长孙均量刷地一剑戳下, 
这一剑老辣非常,拿捏时候。恰到好处,长孙壁在门内瞧得喜形于色,心中暗道:“这 
一剑准能把这女魔头的手臂切下!” 
  已知这两人的剑法都是神奇莫测,长孙壁心念方动,但见剑光连闪,毒观青一声娇 
笑:“好俊的身手,好俊的剑法!”剑光人影之中,长孙壁看也看不清楚,他们两人己 
交换了四五辣招,倏然间又由合而分,抱剑对立。 
  但听得毒观青纵声长笑:“长孙先生、这回你可当真要小心了!”长孙均量虎目圆 
睁,蓦地一声大喝,光发制人,长剑如风。 
  欺身疾进,“金鸡夺粟”“哪咤闹海”,一连两记杀手神招,上刺双目,下刺胸膛。 
毒观音一声娇笑,略一晃肩,轻飘飘的随着剑风直晃下去,倏地反手一剑,喝一声: 
“着!”剑光中杂了几枚透穴神针,同时射出! 
  长孙均量早料她有此一着,他那两招杀法虽然凌厉,实是攻中带守,严密非常,一 
见势头不对,三尺青锋,早就圈了回来,俨如涌起了一国护身的银虹,但听得嗤嗤声响, 
毒观音那几枚透穴神针,一人剑光圈里,已被绞成粉屑。长孙均量冷冷笑道:“透穴伸 
什,不过如斯!黔驴技尽,何余老夫!” 
  毒观音面色一沉,随即又娇笑道:“我不笑你井底之蛙,你反笑我黔驴技尽,我纵 
是一片慈悲,也不能不施展杀手了!”长剑纵横挥霍,疾如风雨,透穴禅针,也不断的 
杂在剑光之中发出。但见她手指连弹,有时声东打西,有时指南打北,嗤嗤之声,不绝 
于耳。长孙均量凝禅对付,仗着极精纯的听风辨器之术,听那极微细而又极混杂的嗤嗤 
声响,有时也弄不清她的方向,不禁心神渐乱。 
  长孙均量与恶行者恶斗之时,已耗了不少真力,这时为厂抵御那透穴神针,只有施 
展内家真力,将剑光尽量展布,变成护身的光纲,更是耗费精力。毒观音不但暗器厉害, 
剑法亦极凌厉。只攻不守,威力更强。斗了五十米招,已是抢了上风,迫得长孙均量连 
连后退。毒观音如影随形,步步紧迫,剑剑不离长孙均量要害,蓦然间一声笑道:“老 
头儿,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长孙均量与毒观音激战之时,恶行者已调匀呼吸,理好创伤,这时正拦着长孙均量 
的退路。毒观音那一卢长笑,正是给他的暗号,笑声一发,恶行者立即腾身飞起,铮铮 
铮,三枚碎骨钱镖先发,随即戒刀劈下;而与此同时,毒观音手掌一扬,把掌中的数十 
枚透穴神针,一齐射出,俨如一蓬银雨,当头罩下!这一来,长孙均量被两大魔头前后 
夹攻,纵有天大神通,也难活命! 
  就在这瞬息之间,忽听得一声狂笑,接着一声惨呼,一条黑影,疾如奔马,忽地扑 
在长孙均巨身上,替他挡了那一蓬透穴神针,反脚一勾,又把恶行者勾跌,这人正是镖 
师李元,他拼了性命,护友伤敌,两大魔头,也不禁大惊失色! 
  门内的长孙兄妹与上官婉儿亦是大惊失色,长孙泰“砰”的一拳,打开大门,再也 
顾不得老父的吩咐,冲了出来,但听得毒观音一声厉笑,拖了恶行有跳撒那横过山谷的 
架空栈道,疾奔而下,转瞬之间,不见踪影。李元躺在地上,身体插满银针,死状极惨! 
父亲面色惨白,不知有否受伤? 
  长孙均量招了招丁,把一双儿女唤到跟前,说道:“你们把这位义士埋了,记着以 
后年年今日,给他上坟””回过头来,对上官婉儿说道:“婉儿,你和我到屋子里么说 
话。”神情沉重之极,看来是有极重大的事情吩咐。 
  上官婉儿心中六上八落,和长孙均量回到家中,长孙均量先看那躺在床上的郑温, 
郑温微竹喘息,仍然未醒。长孙均量凄怆说道:“老朋友,我顾不得你了!”随即把大 
门紧闭,缓缓说道:“婉儿,这事情我本想再过两年,待你成年,再告诉你,现在是等 
不及了。”上官婉儿惊道:“怎么?”长孙均量道:“我已中了两枚透穴神计,纵是不 
死,亦成残废,而且非有十年之力,不能恢复武功。这还是义士李元,替我挡了一挡, 
才能侥幸逃生。”上官婉几“啊”了一声,惊得呆了。长孙均量续道:“为了防备那女 
魔头冉来,明日我便搬家,我与你只有今日相聚了。”上官婉儿道:”伯伯搬到哪里, 
侄女自当随去侍奉。”长孙均量道:“不,不是我不要你,你有更紧要的事情么办。” 
  上官婉儿心头狂跳,暗暗猜到这必定和她的身世有关,果然长孙均量说道:“婉儿, 
你知道你祖父和父亲是怎样死的?”上官婉儿道:“听王安说,是厉疫死的,”长孙均 
量叹口气道,“不错,那是一场厉疫,武则天便是播疫的女魔。这一场所疫害死唐室无 
数王孙贵族,义士忠臣,也害死了你的祖父、父亲!他们都是武则天杀掉的!” 
  七年来的疑团倏然挑破,端的有如晴天霹雳,震得上官婉儿几乎失了知觉,呆呆的 
望着长孙均量,竟自哭不出来。 
  七年来长孙均量在上官婉儿面前,反复的数说武则天的罪恶,已不知说了几千万遍, 
上官婉儿对武则天自无好感,但她自负是超越男儿的女中才子,故此对于一个能压倒天 
下男人,做到女皇帝的武则天却也禁不住在心底里暗暗佩服,然而料不到这个既令自己 
憎恨,义令自己佩服的女皇帝,竟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长孙均量抚着上官婉儿的头发,缓缓说道:“七年之前,你的祖父上官仪官拜西台 
恃郎,父亲上官庭芝是太子伴读,那时先太子李弘还在,看不过武则天欺压他的父皇, 
更恐惧母亲专权,行将篡夺李家的大下,因此宁愿冒不孝之名,暗中劝父皇废立母后, 
并和一班亲信的大臣商议,准备一举尽歼母后的党羽,高宗皇帝给太子说动,叫你祖父 
起草废立的诏书,那料事机不密,被武则天知道,深夜搜宫,当着高宗皇帝面前,在你 
祖父身上将诏书搜出,第二日你祖父、父亲就并遭诛戮,你母亲也被没入宫中为奴,你 
本来也将不免,幸得王安早知消息,才带你逃出来!”(据唐史所载,上官仪父子被杀 
后,上官婉儿也被没入宫中为奴,至十四岁时,始被武则大发现其才,命为记室,十分 
重用。但上官婉儿天才横隘,幼负诗名,武则天何以至她十四岁时始发现?治史者亦有 
人怀疑。我写上官婉儿这七年中避难长孙均量之家,当然是“小说家言”,不能作为信 
史,但也是根据这个怀疑出发的。) 
  上官婉儿道:“我的母亲……”长孙均量道:“王安说你母亲也在厉疾中死去,那 
是免你伤心。”上官婉儿想起祖父、父亲惨遭杀戮,母亲入宫为奴,更是死不如生,心 
如刀割,拼命咬着嘴唇,不使滴下泪来,向长孙均量叩了三个响头,悲声说道: 
  “大恩不言报,大痛不徒悲。伯伯的大恩大德,我个生是无法报答的了,但愿能手 
刃这个祸害天下的女魔王……”长孙均量展眉笑道:“若能如此,我和天下的忠臣义士, 
都要感谢于你,也不枉我这几年来的心血了。”上官婉儿凄然说道:“如今我才知道伯 
伯的苦心,可惜我一向不听你的教诲,没有学到你的武功。”长孙均量道:“干这等大 
事,最要沉着坚毅,也不是徒恃武功的。壁儿、泰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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