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索缚龙-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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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情理,这些潜伏的人,必定是柏家派出的英雄好汉,大概已算定他要从这一面侵人柏家,派人潜伏以便阻止他长驱直人。
拒敌于宅外,这是上上之策。
柏家的南房,屋顶出现了黑影。
南房,也就是院门内的一排房舍,是仆从或地位低的晚辈住处,与正屋相对,中间隔着大院子。
这人飞越前院,登上了院墙头。
“姜步虚,我等你。”这人大叫。
是四海游龙,声如洪钟怪神气的。
“哈哈!是你这条蹩龙。”姜步虚大笑:“你这家伙简直没出息,为了出风头争着打头阵,每次都由你先摇旗呐喊,难道那些侠义道高手名宿真的不中用,任由你这刚加入的小辈耀武扬威?时辰末到,你等吧!三更正还有片刻,你又何必急着找晦气?”
“大爷等不及了。”
“那你就过来呀!四丈宽的街,又不是鸿沟天堑,一下一上而已,小心,不要跳断腿哭爷叫娘……”
“混蛋!”四海游龙受不了激,跃下院墙飞步过街。
“别踏破别人的屋瓦……”姜步虚怪叫。
四海游龙的轻功已臻化境,从下面跳登高不足丈六的瓦面,怎么可能踏破坚实的大青瓦?
可是,怪事出现了。
直升两丈高,轻如鸿毛向瓦面飘落,右足一沾瓦面,劈劈两声怪响,有二四块大青瓦四分五裂,响声清晰入耳。
“你这混蛋弄鬼!”四海游龙愤怒地大吼,身形再起,向屋脊飞跃。
姜步虚站在屋脊的中段,必须向左或向右飘落,占住高度相等的地位,屋脊的脊瓦也坚牢,可增马步的坚实。
暴怒的人,最容易上当。
刚向右面飘落,右足沾上了屋脊,距姜步虚所立处足有一丈距离,姜步虚如果出手攻击,必须移位近身。
四海游龙只留意姜步虚的身形是否移动,却忽略了脚下有物贴瓦伸来。
刚站脊瓦的脚一震,足踩便被蛟筋索缠住了,来不及有何反应,无穷大的力道已经爆发及体。
“龙飞了……”传出姜步虚兴高采烈的怪叫。
四海游龙骤不及防,飞翻而起,幸而所穿的快靴是半统的,靴统可以保护足踩,不至于被蛟筋索勒伤,但可怕的力道却来不及抗拒。
远飞出两丈外,在升至顶点时,才能恢复控制身躯的活动,转正身躯向下疾落,落向右邻的室顶,反应已经是十分惊人了,已臻化不可能为可能境界。
这瞬间,三面室顶人影暴起。
姜步虚目力超人,夜暗中可以明察秋毫,眼角瞥见左方邻室现身射来的最快黑影,赫然是打了他一记疑似天雷掌的风云会客卿。
“来得好!”他大叫,向射来的客卿迎去,一闪即至,劈面碰上了。
“你死吧!”客卿也大叫,双掌齐推,来一记凶猛的推山填海,有冲力助势,掌劲可增一倍。
姜步虚这次不再上当,也用上了克制天雷掌的绝学,哼了一声,右掌一翻、一抄、一吐。
奇异的气流呼啸声,在天雷掌的狂震声中,依然隐约可闻,很像是罡风透入某种窄小缝隙的声浪,天雷掌的狂烈气爆声,压不下这种怪异的声浪。
同一瞬间,另一处屋顶,在白杨坡被四海游龙击败的客卿,(奇)与另一名(书)魔道高手(网),同时到了四海游龙翻落的地方、四掌齐下,乘机捡便宜猝然下毒手。
两人都以为四海游龙是被摔飞的,摔落时那有能力自保?因此志在必得,机会太好了。
四掌齐下,风雷乍起。
“去你娘的!”四海游龙怒吼,双掌一分,不等身形稳下,毫无顾忌地分接两人的合击,所表现的豪勇迹近狂妄,一比二硬接硬拼,目无余子。
隐雷声直撼脑门,比两个魔头所发的风雷声浪要小得多,但直撼脑门的威力,却又大得多。
两种声音不同,内撼的威力也强弱迥异。
两方面几乎是同时发动以绝学相决,中间相距两座屋顶,两方面同时传出风雷狂震声,以及惊人的屋顶塌裂声。
似乎,两面的人都在使用天雷掌行雷霆一击。
姜步虚这一面是一比一,公平相搏。
四海游龙这一面是二比一,出掌的声势也最浑雄猛烈。
天雷狂震声中,两面两座屋顶,在同一瞬间崩塌,声势惊人。
其他晚到一步的黑影,纷纷四散走避。
尘埃滚滚中,四海游龙飞射而出。
“姜小子,你卑鄙地派党羽埋伏,你……”四海游龙站在另一座屋顶上怒吼。
“你混蛋!”姜步虚出现在另一座屋顶:“这些狗东西是风云会的人,要把你我两人一起埋葬掉,乘机渔人得利,你鬼叫什么?”
“唔!不错,的确是那些混蛋。”四海游龙嘴上不肯认错:“你没投人他们那一秋?”
“你放屁!”姜步虚粗鲁地大叫:“我不像你那么没出息,投入快剑那些杂碎堆里做鹰犬,喂!你碰上一些什么人?”
“不知道。”
“我好像听到雷声霹雷,难道你也碰上会用天雷掌绝学的人?”
“他们配用天雷掌?什么东西!现在,该轮到你我全力一拼了,有种的话就不要使奸,来硬的……”
街口,传来三更正的更拆声。
“时辰到了,咱们到柏家去拼,走啊l”
“走……”
姜步虚已经往下跳,一闪不见。
四海游龙疾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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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家各处灯火辉煌,甚至还有火焰熊熊的火把。
到处都是人,等候姜步虚现身。
啸声从正屋的瓦面传出,姜步虚神不知鬼不觉地深入,竟然出现在屋顶,发出震耳的长啸。
大院里出现十余位首脑人物,僧道俗俱全,老相好只有两个尚义门主移山倒海许正衡,与孟世家的幻剑功曹孟守仁。
所有的房舍屋顶都不见有人现身,这些英雄们大概知道在屋顶交手,大人快剑柏鸿翔,明天就得请大批工人修屋顶了,所以不希望在屋顶上打交道。
“姜步虚,下来谈谈。”幻剑功曹在广阔的院子大声叫,人多气壮,说的话也就不怎么客气了。
“在下和你们这些混蛋,没有什么好谈的。”姜步虚也大声说:“你们如果不上来公平相搏,妄想在下面倩众群殴,在下一定踏破所有的屋顶,进出内院到处放火。
我是鬼神愁无根无底,什么古怪的事都可以做得出来,包括在城内街坊放火,因为你们所做的卑鄙事,比公然放火更可恶。”
“你到底想干什么?”
“要公道。”
一声怒叫,邻屋的瓦面出现追来的四海游龙。
“我正要向你讨公道。”四海游龙怒叫,登上正屋的瓦面。
“你给我站在一边去,等我和这些混蛋们先讨公道。”姜步虚沉声说:“这些人中,你这家伙总算很有几分气概,逗你玩玩消遣怪有趣的,真要把你打个半死我还真于心不忍呢!”
“混蛋!你……”
“你不要个服气,死鸭子得张嘴硬,哼!你以为这些日子你所闹的笑话,真的与武功高低有关吗?”
“你小子每次都使奸,敢和我堂堂正正,凭真本事硬功夫,来一次公平决斗吗?”四海游龙怒道。
“我会给你公平决斗的机会,但不是现在。”
“在下……”
“你给我闭嘴!站到一边凉快去。”姜步虚声如沉雷,威风八面:“你只是一个摇旗呐喊的小辈,下面正主儿全是位高辈尊的高手名宿,那轮得到你强出头?目无尊长,你把他们都看成你的爪牙鹰犬?”
他这一发威,四海游龙竟然有点心惊胆虚。
他这番话,也让下面的高手名宿脸上挂不住。
“蔡老弟,请忍耐。”下面的许门主不得不出面:“下来吧!不要让他有毁屋放火的藉口,魔道中人,什么残毒的事都可能做得出来的。”
有些人在自己人多势众,气焰高张时,喜欢得意妄形乱开黄腔,不理会所说的话,给予对方的伤害有多深,逞一时口舌快意,铸下了无可弥补的大错。
“许门主,你给我牢牢地记住,记住你今晚所说的这番昧良心的话。”姜步虚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厉声说:“我鬼神愁就算是魔道中人吧!至少迄今为止,我在你们多方迫害之下,自信还没有做出任何可以称为残毒的事。
至少,我还没有不择手段掳人要挟,你们掳我、酷待我,我承受得了,所以能够容忍你们的残毒。
目下,你们暗算了小魔女丘姑娘,掳走了天涯怪乞师徒,他们三个人与我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你们身为侠义门人,竟然用暗算的卑鄙手段掳走他们,到底是谁残毒?连风云会的人也不会用这种可耻心的手段对付不相干的人,好,我会让你们后悔八辈子……”
“且慢!”四海游龙大叫。
“你怎么啦?”姜步虚冷笑。
“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哼!难道没有你一份?”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你何不问问他们?”
四海游龙往下跳,往群雄面前一站,剑眉一轩,虎目睁圆。
“许门主,姜小子的话是真是假?”四海游龙狠盯着许门主:“似乎只有我一个人,没听到丝毫风声。”
“这件事与……与姜步虚无关。”许门主有点失措:“十方行者圆觉大师,与九天飞魔有过节,意在逼老魔出面,解决……
“那么,是真的了?”四海游龙声色俱厉。
“这……”
“这……”
“小魔女与姜小子是朋友,那能与姜小子无关?”
“蔡老弟……”
四海游龙哼了一声,走向幻剑功曹。
“孟老伯,这里的事,小侄不管了。”四海游龙沉声说:“小侄觉得很丢脸,四海游龙仗侠义之剑,在江湖扬名立万,英雄一世,敢作敢当,可不想做一个下三滥的帮凶,日后我还要做人呢!
老伯如果也退出,小侄愿护送老伯南返桐柏山,风云会那些人如敢追来撒野,小侄将倾全力应付他们。”
“贤侄……”幻剑功曹大感为难。
“小侄在客院相候,明晨即至客店投宿。”四海游龙说完,大踏步走了。
“姜小子,你最好别到客院来。”远出卅步外,四海游龙回头向屋上沉声叫,再次转身举步。
“那可不一定哦!”姜步虚怪腔怪调地答:“喂!你知道吗?我对你这条蹩龙的好感,是愈来愈增加了。”
“姜小子,你最好知道,我要揍死你的心念,也是愈来愈殷切了。”四海游龙再次转身。语气凶狠:“咱们的帐,早晚会有结算的一天。”
最后瞥了一脸尴尬的幻剑功曹一眼,这才转身大踏步走了。
幻剑功曹进退两难,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有人打算上来吗?”屋顶上的姜步虚嗓门像打雷,声震屋瓦:“圆觉老秃驴,你怎么说?”
指名叫阵,是极为严重的挑战,稍具声望的武林朋友,也不会唾脸自甘退缩。
七仙九菩萨,并非指他们都是跳出三界外的方外高人,也不是四大皆空的慈悲高僧,只不过是七位道家法师,以及九位佛门弟子而已。
谁真能跳出三界外?
淮又能修至四大皆空境界?
十方行者圆觉,是九菩萨之一,在天下十方云游,是个眶毗必报,禅功超凡的老和尚。
论武功,十方行者的排名并不太出色,但刚愎暴躁敢斗敢拼却大大有名,江湖朋友真不敢招惹这位标榜除恶务尽的菩萨。
十方行者还来不及有所表示,右侧那位面目阴沉的青衫中年人却跃然欲动。
“这小辈不知死活,将是江湖一大祸害。”青衫中年人恨恨地说:“让我上去收拾他!”
不等其他的人有所表示,青衫中年人已一鹤冲霄扶摇、而上,轻功已臻化境,跃登瓦面无声无息。
“小辈,你狂够了。”中年人移至屋脊,手按上了剑柄:“江湖道上,容不下你这种狂人!”
“我狂是正常的事,因为我年轻,上了年纪的人狂,那就不是好现象,我不知道你凭什么容不下我,至少我认为你不配代表江湖道各方人士,你假藉任何名义动剑,都是卑劣怯懦的行为表现……”
一声怒极沉叱,中年人的剑倏然出鞘,声出剑及,火光照耀中,眩目的剑光似乎已贯穿了姜步虚的身躯,攻击的速度太快了,没有让人躲闪的余地。
“好……”下面有不少人兴奋地喝采。
可是,喝采声突然中断,似乎这些叫好的人,咽喉突然被人掐住了。
剑被姜步虚挟牢在左肋下,而非贯穿身躯,两人贴身面面相对。
“劈啪劈啪……”耳光声清脆骤急。
一声狂叫,中年人丢了剑,摔倒骨碌碌向下滚,瓦片碎裂声中,另传出清脆的啦啦小声响。
那是坚硬的牙齿,贴瓦滚动下落的声音。
下面有人手急眼快,接住滚下的中年人。
“老兄,你得满地找牙了。”上面的姜步虚,拂动着夺来的长剑说:“大概你的大嘴里,没有几颗牙留下了,这是最轻微的惩罚,但你的命保住了,赶快找牙,也许可以重新栽回口中呢!”
人影一跃而登,十方行者圆觉不得不时间来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