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狼君 典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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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蒜头的动作顿了一下。「那那是小少爷。」
「小少爷?」
「寨主的弟弟。」
弟弟?霍鹰连对自个儿亲人,也是那副冰冷无情的模样吗?
问儿点点头,回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怎麽平常都没看见他?他不跟寨主住吗?」
此话一出,厨房内一阵批哩啪啦,不少人震惊过度,把手里的碗盘给砸了。
她诧异的回头,只看见那些人全缩著头,蹲在地上捡碎片。
方大娘神色一僵。「他……呃,小少爷和他娘住後山。」
「怎不住在一起?」问儿理所当然的问道。亲人不都该住在一块儿的吗?
那双剥蒜头的手,正在剧烈颤抖著,方大娘面如死灰,不知该怎麽回答,不断懊悔替这小姑娘取了个坏名字。
「唔,那是那是寨主的意思。」她含糊的说道,一面挥手赶人,声音有些不自在。「好了、好了,别杵在这儿说话,快把碗筷送去,别让寨主久等。」
「好的。」问儿拿著碗筷,轻轻点头,转身走出厨房。
可等她穿过枫树林,回到大树下,却发现那一大一小,既没说话也没对谈,只是如同她离开时,坐在那儿不动如山。两双有些神似的黑眸,甚至不曾看向对方,从头到尾视若无睹。
怎麽回事?
疑问在她心里打转,却没勇气脱口。她将另一副碗筷递给男孩,清澈的大眼眨动著,轮流瞧著两人。
只见这一大一小,同时端起碗筷,绷著同样没有表情的脸,一板一眼的动手,沈默的吃著饭菜。
气氛僵得很!霍鹰的黑眸,比以往更加阴骛,问儿受不了这诡谲的沈默,盘算了许久,才怯生生的开口。
「呃,天气好像挺不错的。」她想了好久,决定挑了天气作话题。
沈默。
没人应声,这两人很不给面子,不但没有回话,甚至懒得抬头看她一眼。
问儿不死心,再接再厉。「大娘昨儿个和我说,中秋快到了呢!」清澈的眼儿偷瞄两人,观察反应。
仍是沈默。
没人甩她,他们由H 顾山日的吃著饭,快速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像吃进嘴里的不是稀饭,而是稀世珍肴。
问儿忍不住倾身靠过去,对著男孩微笑。「好吃吗?」瞧他的模样,像是已经饿坏了。
男孩这回总算不再埋头苦吃,抬起了头,不过却是为了瞪她。
问儿以手支著粉颊,毫不介意的回以一笑。
小鬼轻哼了一声,那张嘴无声的动了动,不知在暗骂些什麽。他不再搭理她,继续低头吃饭,想快些把食物扫下肚,好离开霍鹰身边。
问儿讨了个没趣,暗暗叹了口气。她转过脸儿,看向霍鹰。
只见他一如往常,专心的吃著饭菜,仿佛身旁的两人不在场一般。
今日他束著发,但那狂野不羁的气势,仍辐射而出,让人震慑。从侧面看去,只能瞧见他的一眉一眼,日光加强了他的轮廓,让她看得有些呆了。
她从未见过,比他更俊朗的男人,狂野生猛的魄力,总转变为难以抵御的吸引,让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追逐他他嘴角沾了粒白饭,有损於他的慑人。问儿看著那碍眼的白米饭,莫名有股冲动,想伸手拿掉它。
「啊!」手腕突然被强大的力道扣住,她才猛地回过神,察觉自个儿真的伸出手了。
「做什麽?」他粗声喝问,黝黑冷凝的双眸瞪著她。
问儿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小脸羞红、心跳加快,尴尬得想逃开,偏偏手儿被他擒住,根本动弹不得。
「呃,你、你的嘴角」她小声说道,羞得瑟瑟颤抖。
霍鹰面无表情,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松开手,幽暗的双眸中,闪过璀亮的火簇。
问儿紧急缩回手,端坐石椅上,低首垂眼,不敢再乱来。被他握过的手腕,有些疼、有些一烫,像是还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山风吹拂而过,带来枫林的清香,一片火红的枫叶翻飞而来,落到她膝上。
问儿拾起那片枫叶,握在柔嫩的掌心把玩,脸儿仍是嫣红的。一旁两人仍在用餐,除了餐具及咀嚼的声响外,她只听得见自己抨抨的心跳。
艳红的枫叶转啊转,清澈的眼儿悄悄抬起,她忍不住又偷瞄著。
其实,兄弟两人长得挺像的,只是相较於霍鹰的阴冷,弟弟显得稚气未脱,圆润了一点,皮肤较白,要是他别老学霍鹰,总是冷著一张脸,看起来还真的挺可爱的呢!
「你今年几岁?」问儿耐不住安静无声的气氛,忍不住又开口。
男孩睨她一眼,不屑理会她,迳自拿著长长的筷子,在红萝卜玉米粥里翻弄,将红萝卜丁全挑出来,仔细的堆在小碟子上。
那些红萝卜丁,很快的积成了一座小山。
「不可以这样,挑食是不好的。」问儿蹙起柳眉,」脸的不赞同。「要把红萝卜吃掉才会长高啊,你看你哥」她伸手指著霍鹰,想拿他做例子。
桌子的另一角,不知何时也堆了一座红萝卜小山。
问儿语音一顿,伸在半空中的手,因为尴尬而僵住,搁在那儿,不知该不该收回来。
霍鹰挑眉,冰冷的目光从她微张的红唇,挪移到眼前的纤纤玉指,眼中火焰跳跃。
他看著她的纤指,缓慢的咬了一口碗里的嫩葱,细细咀嚼。
某种诡异的酸麻,从他所盯著的那处传来,问儿窘迫的缩回手指,脸儿再度染上晕色。
「呃当我没说好了」她轻声说道,心头慌乱极了。他纵然没有开口,只是那双黑眸,就已让她心跳加速。
他看著她的模样,彷佛比起那些饭菜,她反倒是更可口的佳肴,而他很想很想吞了她一旁的弟弟终於扫完饭菜,放下碗筷,大声的吁了口气。
为了冲淡尴尬的气氛,问儿转过头去,再次尝试引他开口。
「你叫什麽名字?」她发问。
男孩满脸不爽,瞪著她瞧,没回答的意思。
「你可以叫我问儿。」粉脸上有著友善的微笑。
那张不爽的小脸仍是瞪著她。
问儿不服输,再接再厉,压根儿不管对方的脸色愈来愈不耐烦。
「其实,问儿不是我真的名字,可是我摔下山崖,撞伤了头,想不起来自个儿的名字,问儿是方大娘替我取的名。」她羞怯的微笑,又凑近了些许。「对了,大娘说,你和你娘住在後」
话还没说完,男孩猛地跳起来,愤怒的扫开桌上碗盘。哗啦一声,碗盘全摔成了碎片,两堆红萝卜丁小山,也全被扫下了地。
摔碗盘出气还不够,男孩还伸手,用力推开问儿,随即转身跑开,逃离犯罪现场。
问儿毫无防备,整个人被推倒在地,显得格外狼狈。
「怎麽回事?」她问道,跌得头晕眼花。怎麽了?她说错什麽了?
背後传来低沈的嗓音。「他恨我。」
「啊?」问儿猛地回头,惊愕的眨著双眸,看著那终於开了金口的霍鹰。
他面无表情,俯视著她。
「为什麽?」她想也没想,反射性的问道。
「因为我杀了他爹。」他一脸漠然,口吻平淡。
「喔。」
原来如此。
问儿应了一声,站起身来,挥著小手,拍去衣裙上的灰尘,拍了几下才反应过来。
「你杀了他爹?可、可是他爹,不就是你……爹?」她一脸骇然,眼儿瞪得好大。
霍鹰没有回答,沈默的看著她,深幽的黑眸里没有愧疚、没有悲伤,有的只是无止尽的冰冷。
他弑父吗?
问儿小手轻抚著心口,心中交织著惊愕与慌乱,喉咙有些发乾O [你……你骗我。」她低语著,不愿相信。
他杀了由自个儿的父亲?他做了这麽逆天悖伦的事?
「没有。」高大的身躯离开石椅,缓缓朝她走来,每走一步,威胁感就加重一分。
「是误会……」不知为什麽,她不断替他找寻籍口。
「不是。」霍鹰打断她的话,口吻与眼神,都在宣告著他的无情。
只是,他救过她啊!
问儿鼓起勇气,仰头望著他。
「不……我不信……」她倔强的说道,声音却在颤抖。
霍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嘲讽似的嗤笑两声。
「你不信?」他极轻极轻的问,呼吸吹拂过她的发。
「我我……」感受到霍鹰压抑的怒气,她胆怯的退了一步,几乎就想转身逃开。
电光石火问,他突然出手,几近粗暴的箝住她的下巴,猛地将她拉入怀里。
瞬间,两人间的距离化为零,她已经被他紧紧的箝制在怀里。
他坚实的胸膛,几乎撞疼了她,她低呼一声,慌乱的挣扎著,却只是增加了两人肌肤的摩擦。
问儿敏感的察觉,他全身烫热的肌肤,熨烫在她的身上。
他抱得太紧,她甚至难以呼吸,每一次喘息,就感觉他又逼近了一些。
「唔」她发出猫儿般的低呜,急得几乎要哭了。
霍鹰不让她退开,俯身贴近那张清丽的脸儿,眯起双眸,冷声狠绝的开口:「我杀了他,亲手拿刀,捅进他的胸口,一次又一次,直到他倒地气绝」他靠在她耳边,详细说著那些残酷的往事。
「可……可你救了我……」问儿眼中闪著泪光,因为害怕,也因为他捏疼了她。
紧贴著她的高大身躯,蓦地一僵,那双黑眸里,闪过波澜突然,前方天际传出刺耳的哨音。
霍鹰抬起头来,神色一凛,只见一支响箭划过蓝天,发出连绵哨声。随著那声哨音,整座山寨随之骚动起来,男人们的吼叫声不绝於耳。
狗仔七冲出树林,神色慌张,紧急奔来,一面还忙著大叫:「寨主,不好了,挽纱城攻来了!」
霍鹰脸色一寒,松开问儿,脚一点地,势如猎鹰,转身冲了出去。
她双腿发软,咚的一声,跌坐在地,像被抽去骨架的泥娃娃,无法移动,只能怔仲的看著他远去的高大背影。
第四章
问儿提著菜篮,茫茫然的回到长屋。
吼叫声不绝於耳,到处都是奔来跑去的人,喧嚣声无所不在。但那些看似混乱的人们,实则训练有素,所有行进都有其秩序。
不一会儿,寨门开了,木桥轰的一声被放下,男人们怒吼喊叫,翻身上马,动作俐落。
霍鹰的咆哮响彻云霄,他一手持剑,宽阔的肩上横著长弓,一身的黑衣,策马率先奔出,狂野的模样,恍若战神。
众家汉子群起策马,紧跟在霍鹰身後,奔腾出寨,扬起漫天尘沙。达达的马蹄声,震动大地,由脚心传至心口,教人莫名心慌。
大队人马离开得极为迅速,不消片刻,男人们已不见踪影,寨子里由嘈杂转趋安静。
女眷们站在原地,看著远去的人马,忧心涌上心头。
「大娘,他们不会有事吧?」张家的媳妇望著自家相公离去,不免有些担忧。
这几年来,山寨与挽纱城始终相安无事,怎麽这会儿竟突然派兵来攻呢?
「放心,没事的,你到这儿来,可曾见咱们输过?」方大娘拍拍小妇人的手,要她安心。
张家媳妇摇了摇头,眼里的忧虑却依然未褪。「但是,这回他们要面对的,可是黑衫军啊……」
王家妹子闻一言,脸色也转为惨白,双手揪著粗布裙。
「是呀,大娘,挽纱城的方舞衣嫁给了黑衫军的楚狂,那男人带领的黑衫军,在北方可也是所向无敌,未尝败绩啊!」
方大娘眼里闪过担忧,脸上还是强扯出笑容,努力安抚民心。
「担心什麽呢?寨主那' 山狼' 的称号可不是白叫的,若在平地上,或许黑衫军赢盘较大,但要是在九山十八涧里,没有人能嬴山狼的。」
问儿始终站在一旁,没凑上前去。她站在原地,神色有些怔仲,但四周的谈话,每一字每一句,全都灌入她耳中,在脑中不断回响。
挽纱城?
她脑海里冒出某些画面,是成堆的织锦、丝绸,还有一封书信,及十来只一去不复返的飞鸽。
黑衫军?
脑际一阵刺痛,她闭上双眸,揉著太阳穴,却又记起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