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御风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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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客气……”祖菁茫然站起身,望着秦水瑶消失的方向,怅然若失。
就在秦水瑶刚刚离开凤凰客栈不久,风洛阳和唐斗一人黑着一张脸并肩走进了凤凰客栈。看到这两位举足轻重的人物终于出现,唐冰和四周招呼客人的唐门子弟呼啦一下子围拢上前,纷纷打听二人前去润州乘风会分舵收买消息的结果。
风洛阳满脸郁闷,不欲和任何人交谈,朝着唐斗使了一个眼色,勉强和唐门中人打了个招呼,就悻悻然地找了一张空桌坐下,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苦茶,闷声不响地喝着。
唐斗一把抓过唐冰的衣领,厉声问道:“乘风会的彩翎风媒是不是都来了?”
“正是。她们似乎比我们早了好几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整个十三道的头脸人物都到齐了。”唐冰连忙应道。
“真该死。这个柳青原肯定早就在等着老风和孟王八的比武,暗自精心准备,想要和胜者一决雌雄。乘风会的人早有这条消息,却帮他隐瞒……”唐斗牙齿咬得咯吱吱乱响,“唐冰,把客栈中所有乘风会的彩翎风媒都给我赶出去。”
“啊?大少!这……乘风会的人,不能得罪啊。”听到唐斗的话,唐冰吓了一跳,连忙颤声提醒道。
本来要跑到风洛阳身边打听情况的祖菁,远远听到唐斗这句话,心中也是一惊,连忙转过身来,踮起脚尖,高声问道:“阿斗,为什么要为难乘风会的人?她们不是阿韶姐的朋友吗?”
“什么朋友,嘿。这就是一帮重色轻友的女太岁。乘风会已经和唐门撕破脸,拒售所有关于柳青原的消息,还把老风的消息免费赠予越女宫。她们已经选择了柳青原这一边,这里是唐门,是我唐斗和老风的地盘,所有柳青原的走狗都要给我滚蛋!”唐斗说到这里,已经声色俱厉。
“是!”看到门主发火,唐冰哪敢怠慢,立刻一挥手,带着十数个唐门好手,冲上二楼,一间一间地开始清空上房。
看到整个局势变化得如此之快,祖菁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得脱口而出:“乘风会不是我们的朋友吗?怎么会变成了敌人?我刚才还和秦水瑶秦姑娘聊天呢?”
“什么?!”听到他的话,唐斗双目圆睁,大声问道。连低头喝茶的风洛阳也猛然抬起头来,朝祖菁投来关切而紧张的目光。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看到整个屋子中的人都在望着自己,祖菁只感到浑身一阵紧张,皮肤仿佛针扎一样难受,不由得问道。
“这要看你和她聊了什么。”唐斗抿着嘴唇,神色紧张地说。祖菁注意到他脸部的肌肉开始不由自主地抽搐,连话语都有着掩饰不住的颤音,完全没有几天前初见他时那种潇洒豪放的风采。
看着唐斗这幅神情,祖菁愈发感到心慌意乱,支吾了一下,终于老老实实地说:“我和她聊了聊小师叔,还有他上山练剑的经历。”
“唉……,我早该猜到这帮风媒会朝你下手,现在老风的底儿都被探了出来,一切都晚了。”听到祖菁的话,唐斗双腿一软,轰地一声坐倒在身边的一张黄木椅上,以手抚额,不停地摇着头。
“不,还有一线生机。”风洛阳忽然猛地一拍桌子,沉声道,“虽然柳青原的超海剑法无招可破,但是我三分不舍剑中段有八招剑法几乎可以和他平分秋色。当年我的先祖就是靠这八招完胜越女剑法。我相信,江湖上还没有我这八招剑法的消息,只要在决战之时,突然使将出来,至少有五分胜算。”
“五分胜算……”唐斗沉沉叹了一口气,“总比一分没有强些。这次比剑,你没有任何关于柳青原的消息,这八招剑法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救命稻草。想不到我唐门刚在江南风光了数日,就又要到风口浪尖上走一圈。”
“呃……”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祖菁双颊通红,满脸发烧,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一辈子不再出来。她的嘴唇一阵阵地发颤,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菁儿,你怎么了?”风洛阳看到祖菁的异状,忍不住问道。
“噢……,难道你也……,真是倒霉,又一个。”唐斗看了祖菁一眼,顿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老风,小祖也被柳青原那个妖人给迷住了。”
“胡说什么?!”风洛阳皱眉道,“菁儿根本没见过他。”
“所以说这家伙是个妖人。”唐斗用力一拍桌子,仿佛能找个机会骂柳青原让他感到非常解气。
“菁儿,你是不是看到柳青原的画像了?”风洛阳转头问道,“要知道他本人不一定像画上一样俊俏。”
“对,对,他更不可能成为你心仪的对象。”唐斗连忙附和。
听到二人越说越离谱,祖菁又羞又急,终于忍不住站直了身子,双手一拍面前的桌面,大声吼道:“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才不会中意柳青原。只是……我把小师叔的八招剑法都告诉秦水瑶了。”
第一部 第十章 疯洛阳
“把天字一号,二号,三号房给我都空出来!”唐斗惊天动地的号令响彻了凤凰客栈。一批唐门弟子排成整齐的长队,在天字三房之中鱼贯出入,不断将房中的桌椅,床榻,装潢,挂饰搬运出来,直到三间上房空无一物,只有大大小小的油灯用来照明。
唐斗接着一挥手,又一批唐门子弟一人扛着一匹涂着黑漆的粗布鱼贯走入天字三房,首先将这些黑布挂在三间房有窗的墙壁上,并在三个房间共同享有的一段走廊前也挂上了一重厚厚的黑布,顿时将三间上房化为一间无门的大屋。
风洛阳双手捧着一箱高高摞起的纸张,掀开黑布,步履艰难地走入了这间黑布蒙成的大屋。在他的身后,十数名唐门子弟捧着同样沉重硕大的箱子,鱼贯走进黑布大屋。
一直站在唐斗身边观看唐门弟子行事的祖菁完全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她等到风洛阳带领着唐门弟子走进屋中,终于忍不住转头问道:“阿斗,小师叔要做什么?”
唐斗抬手指了指唐门弟子正在搬运的箱子:“看见了没有,这些都是曾经和老风比过剑的越女宫剑客所用的剑法。大部分是外阁子弟。既然无法找到柳青原惯用的剑法消息,现在老风只能研究这些越女剑客的剑法,希望能够找出破解超海剑法的诀窍。”
“这么多剑法,小师叔怎么看得过来?”祖菁大吃一惊。
“谁叫乘风会不肯卖给咱们消息呢!”唐斗无奈地摇了摇头,“嘿,这还不是最糟的。最糟糕的是老风的看家本领都在柳青原的掌握之中,老风现在等于一个瞎子对上个明眼人。”
“剑客的消息原来这么重要,我真笨。”祖菁喃喃地说道,忍不住自责地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这不怪你,都怪那贱人秦水瑶。”唐斗恶狠狠地说,“不但害了老风,还骗了你,若她落到我手里,我定让她求生不得,求……”
“阿斗,”祖菁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打断了他的话头,“为什么要用那么多的黑布呢?”
“我带你进去看看。”唐斗微微一笑,让祖菁扶住自己的臂膀,掀起黑布,带她进入了被厚厚遮蔽的三间上房。
刚一进屋的祖菁迎面被一片黄灿灿的颜色闪了眼睛,令她双眼一热,视线被刺激出来的泪水所模糊。她揉了揉眼睛,睁开眼再仔细观看,顿时目瞪口呆。此刻,三间上房的墙壁和门窗都被黑布遮蔽,每张黑布上都密密麻麻地贴满了一张张千奇百怪,各式各样的剑谱残章。
有的残章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出招要领,用力法门,行功路线,有的残章上只用墨笔画着一副孤零零的剑客出招示意图,有的残章更加匪夷所思,只画着十几道似是而非的黑线,不知是经络图,还是剑式图,看上去让人头大如斗。
三间上房,十余面墙壁全部贴满了这样的残章断谱,连地上都摊着一本又一本封页翻飞的剑式草稿。风洛阳盘膝坐在三间上房共用的走廊之中,望着满墙的剑谱,正在双眼发直地沉思。只见他旁若无人地喃喃吟诵着天山剑诀,手指不停地在空中划拉,目光从一页剑谱换到另一页,摇头晃脑,有如中魔。
大屋之中,阳光被黑布断绝,昏黄的油灯光照打在满墙剑谱之上,令本来就已经泛黄发暗的纸张更加难以看清。
“小师叔怎么可能看得完这么多剑谱!”祖菁冲口而出。唐斗看了一眼风洛阳的表情,连忙一把捂住祖菁的嘴,连拖带拉,将她拉出了屋子:“嘘嘘,不要吵着老风。他已经进入神游之境,不可打扰。”
“噢。”祖菁捂着自己的嘴,用力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和唐斗退开了七八步。
“来人!加强戒备,决不能让乘风会的风媒在此窥探,若有可疑人等,格杀勿论。”唐斗抬手一挥,沉声道。
“是!”随着他的话音响起,一队唐门子弟排着错落有致的队形,严守通往上房的各个要路,另一队唐门子弟散成开花阵,在凤凰客栈门外布防,最后一队唐门子弟翻窗攀墙而上,爬上了凤凰客栈的楼顶,在顶层列阵。
几息之内,整个凤凰客栈都被唐门子弟布下了天罗地网,满耳都是唐门弟子拉动弩匣,摩挲暗器的声音,本来祥和温暖的凤凰客栈顿时变得山雨欲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柳青原模糊的影像在风洛阳的眼前时隐时现,无论如何也看不真切。风洛阳抬起自己手中的剑,静静等待着他的攻势。
越女宫外阁第一公子柳青原比他还要年轻两岁,但是在江湖上窜起的势头比{文!}他只强不弱。六年时间{人!}领悟剑道,贯通任{书!}督二脉,七年修成{屋!}先天真气,练武不到八年已经成为越女宫外阁第一高手。此人不但剑法高绝,无与伦比,而且琴棋书画,奇门遁甲,八卦星相样样精通,乃是江湖上罕见的天赋奇才。传闻他以书画入剑,开拓出一种别具一格的运剑法门。也正因为这种开创性的运剑心法令他顿悟了越女宫第一神剑超海剑法,隐隐成为江湖剑客中的无冕之王。
当年江湖上传出柳青原领悟超海剑法的消息之时,人们都以为柳青原即将赶赴梧桐岭,和风洛阳一较高下,将天下第一剑的头衔收入囊中。谁知道他的父亲却在这个时候,驾鹤西去。他不得不遵从母命,回家守孝。很多江湖风媒甚至猜疑是风洛阳暗中害死了柳青原的父亲,以求保得自己的天下第一之位,令风洛阳不得不花重金求鱼韶查出柳父死亡的真相,昭告天下,才平息了这股风波。当他知道剑魔孟断魂击败了柳青原,还斩断了他的一条右臂,他心中还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因为柳青原带给他的压力,远远大于剑魔孟断魂。
虽然此时的柳青原没有了右臂,但是谁又知道他的左手剑法会不会更强?毕竟,他是江湖之中独一无二的超海公子。每当风洛阳的脑海中浮现出柳青原的身影,超海公子这块金字招牌就会化为一片巍峨的群山,沉重压在他的心头,令他喘不过气来。
“他会用什么招式展开攻势?彩翼剑法?不,很多外阁剑客都用过,他不会从俗。穿花剑法?太秀气。回风舞柳剑?柳家人的看家本领,他不会使,他知道我会猜出来。七十二劫?照影剑?八阵图?他绝不可能一开头就用超海剑法,没人能够这么做!”风洛阳茫然地挥动着手指,想象自己面对着虚构出来的柳青原拔剑出鞘。
眼前的柳青原化成了成百上千个越女宫剑客,每个人都在施展着精妙绝伦的剑法,数百道剑光划着靓丽的弧线,朝着风洛阳围杀过来。
“来吧!”风洛阳咬紧牙关,转动着手指,勇敢地面对满天剑光,展开攻势。
大屋之内,风洛阳指风破空之音从一开始微弱的沙沙作响,渐渐变得凄厉尖锐,宛如破锦裂帛,仿佛屋中真的有数位剑客剑光闪烁,舍命互搏。
“难啊,难。”唐斗闭目听着风洛阳的指风,摇头晃脑地说。
“什么难?”祖菁关切地问道。
“嘿,不知道对手的招式,他只能把所有能够记住的越女宫剑法全想一遍,再猜测柳青原会使哪一招。这还不算完,他还不得不强自克制,决不能使最拿手的看家剑法。”唐斗说到这里,一脸沮丧,“哎,这可怎么赢?”
“小师叔,对不起……”祖菁急得直跳脚,恨不得自己代替风洛阳去大黑屋里受折磨。
就在这时,一阵惊天动地的风声忽然在大黑屋中响起,似乎风洛阳催动了一招得意之作。
“啊!哎呀!”祖菁听到风声,脸上露出惊喜交集的神情,三步两步跑到遮蔽三间上房的黑布之前,将脸贴到黑布上,仔细地听着。
“什么啊?”唐斗好奇地凑到她身边,小声问道。
“我已经有十年没有听过了,真是想念,这是小师叔施展相思焚做灰如雪的剑风。”祖菁闭上眼睛,轻柔地说。
“光听剑风你就能听出来!?”唐斗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道。就在这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