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美人刀-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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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申君吟道:“目前能住得下咱们这四拨人马的地方,已经不容易找了,如果再要把四庄的人全搬到一起来,哪有那么大的地方,能容纳得下咱们四庄的人?”
只听青松道人含笑走入,接口道:“陈庄主这问题容易解决,贫道刚才禀明掌门人,敝观弟子,在端午大会之前,决定暂时留下来,不回白云观去,敝观房屋不就空出来了么?而且敝观又是四庄的中间,春华山庄在东,罗汉庄在北,弓箭塘在西,跃龙庄在东南,岂不正是最适中的地点么?”
春申君道:“贵观地方够大,地点也适中,只是咱们四庄人都搬了去,岂不太打扰了?”
青松道人大笑道:“敝观能请到陈庄主几位去住,不但蓬毕生辉,而且还是对抗黑衣教的主力,将来留下一段武林掌故,说不定会吸引成千上万的游客,去瞻仰白云观,敝观不是可以名闻四海了?”
这话昕得大家都不禁大笑起来。
事情就这样决定,由春申君为首的四庄庄丁,统归邱荣指挥,集中住到岳麓山白云观去,四庄的老弱妇孺,也暂时搬到白云观去,以免遭黑衣教的毒手。
当天,大家就和青云道长作别。
春申君想起祁连双凶,差幸被邋遢和尚翻着筋斗带走了,否则这两个大魔头,只怕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呢!
这就和游龙沈仝等人商量,顺道去祝融寺拜访邋遢和尚。沈仝等人因庄丁有邱荣统率,不用自己操心,就有空余的时间,大家都赞成去拜访这位游戏风尘的高人。
当下一行人由春申君为首,来至祝融庙,刚跨进大门,一名知客僧看到春申君,慌忙趋了上来,合十道:“陈庄主几位请到里面奉茶。”
春申君道:“在下几人,特地来看能通大师父的,想请师父替在下等人引路……”
那知客僧道:“能通大师父,敝庙……没有这个人。”
春申君含笑道:“能通大师父就是邋遢和尚。”
“哦!哦!”知客僧连连合十道:“陈庄主原来要见小老师父,这个……”
他脸有为难神色,陪笑着说道:“陈庄主原谅,你们要见方丈,小僧可以进去通报,只有这位小老师父,方丈有谕,严禁外人访问……”
春申君道:“那么在下等人要如何才能看得着他呢?”
那知客僧人道:“除非方丈答应了,小僧建议几位,不如先去见见方丈再说。”
春申君点点头道:“也好。”
那知客僧欣然道:“陈庄主几位请随小僧来。”
春申君等人随着他直入后进方丈室,知客僧走近阶前,躬身道:“启禀方丈,春华山庄陈庄主等前来拜会方丈。”
无尘口中啊了一声,慌忙迎了出来,双手合十道:“陈庄主几位光临,贫僧有失远迎快请里面坐。”
春申君等人进入方丈室,分宾主落坐,一名小沙弥送上香茗。
无尘含笑道:“贫衲听说诸位庄主昨晚协助衡山派,击退来犯黑衣教,使衡山得免于难,诸位庄主见义勇为,真是功德无量。”
春申君拱拱手道:“老师父好说,在下等人不过是身受其害,同心协力抗拒邪恶,昨晚若是没有贵庙能通大师赐助,只怕全军尽墨的该是咱们了,陈某等人是特地拜访能通大师父来的,借以鸣谢赐助之德。”
无尘合十道:“陈庄主言重,敝师叔昨晚出去,至今未回,诸位只怕空劳往返了。”
春申君一怔,失声道:“能通大师尚未回来?他昨晚是和祁连双凶……”
无尘看他神色着急,不觉含笑道:“陈庄主只管放心,敝师叔精通佛法,决无凶险。”
春申君点头:“如此就好,在下等人原是专程向能通大师致谢来的,他既然不在,在下等人那就不打扰方丈清修了。”
无尘连连合十道:“陈庄主几位难得远来,怎不多坐一会。”
春申君等人已经站起身就向无尘告辞。
无尘一直送到大门口,才合掌道:“陈庄主几位好走,恕贫僧不送了。”
一行人出了祝融庙,走没多远,只见迎面有一个老者策杖行来,朝春申君等人打量了一眼,忽然脚下一停,拱拱手道:“老汉借问一声,诸位之中,可有一位陈庄主吗?”
这老者老态龙钟,双目神光散漫,看去已有七十开外,不像是会武之人。春申君走在前面,就拱手答礼道:“咱们一行人中,有两个姓陈的,不知老丈要找的是那一个?”
那老道:“这个老汉也弄不大清楚,那位姑娘也没说。”
春申君道:“不知老丈找姓陈的有什么事?”
那老者道:“方才有一位姑娘家身患重病,托老汉在祝融庙外等一个陈庄主,只要我到陈庄主,她就有救了,她还说陈庄主一行,有六七个人,老汉看你们诸位有些相像,故而动问一声。”
“有一位姑娘身患重病?”春申君沉吟道:“这会是谁呢?”
陈康和问道:“老丈那位姑娘现在哪里呢?”
那老者道:“就在寒含之中,正由老伴照料着她。”
他不会武功,口中所说的重症,可能是负了重伤。
沈仝道:“那就请老丈带路,咱们去看看她。”
那老者望望众人,说道:“只不知诸位是不是那位姑娘要找的人?”春申君道:“咱们去看了就会知道,在下和这位都姓陈。”
那老者点点头,朝大家又打量一眼,才道:“你们一共有七个人,好像是不会错了,那么诸位就请随老汉来吧!”说完,策杖朝一条小径行去。
众人跟在他身后而行,但因对方是个不会武功的老人,策杖徐行,自然走得很慢,大家只好一步步的走着。
不多一会,已到了一处树林浓密的山坳间,林间有两间木屋,屋前有一片不很大的晒场,一望而知是一家山居农家。
那老者走近屋去,伸手指指木屋,说道:“这就是寒舍了,诸位请进来吧!”
第十章 宝剑赠侠士
春申君当先跨了进去,这是一间客堂,中间放一张木桌,上首有两张木椅,两旁放着两条板凳,一进门就闻到了一阵浓重的药味。
这时大家也相继走入,那老者走在最后,陪着笑道:“咱们这里,没有大夫,老汉只好照着土法子,摘些草药,煎汁给姑娘服下,先把病情稳住了再说。”
一面抬着手道:“寒舍简陋不过,诸位请坐。”
春申君问道:“这位姑娘姓什么,老丈知道吗?”
那老者微微摇头道:“那位姑娘没说,老汉也就不好动问了。”
春申君道:“那位姑娘住在哪里,咱们先去看看。”
那老者道:“就在左首房中,只是房内逼仄,诸位一起去只怕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何况那姑娘要找的是陈庄主,诸位之中既然有两位陈庄主,。coM电子书那就请两位陈庄主进去看看就可以了。”
春申君觉得他说得没错,点头道:“老丈说得是,沈兄诸位就在此地稍坐,康和兄和兄弟一起进去好了。”
陈康和道:“那么咱们就进去瞧瞧吧!”
那老汉慌忙走在前面,伸手掀起布帘,说道:“二位陈庄主请吧!”
春申君、陈康和一脚跨进去,那老者就随手放下了门帘。
过了一会,只见一个年岁和老者相仿的老婆婆手托木盘,掀帘走出,手中端出七盅茶来,放到桌上,说道:“诸位请用茶吧!”转身回了进去。
大家看那老婆子满头花白头发,也不像是会武的人,因此就端起茶盅,喝着茶。
这样又过了一阵,依然不见春申君和陈康和回出来。
谢公愚不禁心头泛疑,站起身道:“春华兄怎么还不出来?兄弟进去看看。”
任云秋道:“晚辈和谢大叔一起去。”
两人刚走近布帘,只见那老者正好掀帘走出,朝两人摇摇手道:“两位不可进去。”
谢公愚道:“为什么?”
那老者压低声音道:“老汉听陈庄主说,这位姑娘是负了重伤,现在正由陈庄主助她行什么气,叮嘱老汉,要诸位不可进去惊扰。”
他话刚说到这里,谢公愚只觉头脑一阵昏眩,口中“咦”了一声道:“不好,咱们中了诡计。”
上身摇了几摇,突然往地上倒去。
任云秋急忙伸手把他扶住,往后跃退。
那老者和老婆子及时双双抢出,这一瞬间,那老者龙钟之态业已收起,身子一挺,洪笑道:“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双掌一挫,闪身朝任云秋攻来。
任云秋左手扶着谢公愚,右手劈出一掌,划出一道掌风,把老者逼退了一步。
江翠烟吃惊的道:“大哥,沈庄主他们都不对了!”
老婆子叱道:“吃里扒外的小丫头,你嚷什么?”
欺身朝江翠烟扑去。
任云秋回头看去,沈仝、金赞廷,本来坐在板凳上的人,如今已经躺在地上了,想来进入房去的表叔和陈康和大概也中了暗算了,心头不觉大怒,右手一掌把老者逼退,右手随着朝老婆子一招,口中喝道:“妹子快过来。”
老婆子还没扑到,突觉背后有一股极大吸力,朝身上吸来,她久经大敌,急忙身形朝前扑落,一个懒驴打滚往左滚出,她身手极高,滚出去的人,足跟微一用力,立刻站了起来哼道:“小伙子,看不出你还有一手!”
话未说完,己从粗布衣衫下摸出一卷东西,只一抖,就听“铮”然有声,手中已多了一柄软剑。
江翠烟在老婆子滚出之时,迅疾闪到了任云秋身边。
任云秋问道:“你没事吧?”
江翠烟道:“我正好没有喝茶。”
任云秋道:“你快把谢大叔接过去,守着他们,这两个人由我来对付他们。”
江翠烟答应一声,把谢公愚接了过去,放到地上,一手掣出剑来,站在三人(谢公愚、沈仝、金赞廷)面前。
那老者本是策杖而行,如今手执杖头,往上一挑,喝道:“小子,你还不束手就缚么?”
任云秋锵的一声,掣剑在手,剑眉一挑,喝道:“你们是黑衣教的人了?”
老者沉笑道:“这还用说?”
任云秋手横长剑,目光一扫两人,说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好了。”
老者洪笑一声道:“年轻人,你不怕大风闪了舌头?”
任云秋道:“你们何不出手试试?”
老者点头道:“老夫是要出手试试,但用不着两个人。”
任云秋道:“好,你来试试吧!”
“哈哈!”老者双目中暴射出两道神光,有如冷电一般,直盯在任云秋的脸上,沉声道:“年轻人,你当老夫是谁?”
任云秋道:“阁下愿意说,在下就洗耳恭聆。”
老者道:“刀拐双杰,你听人说过没有?”
任云秋道:“没有。”
老婆子气道:“这小子乳臭未干,咱们横行江湖的时候,他娘只怕还只是小丫头呢!”
任云秋道:“二位成名或许比我早,但在下出道江湖,从不使用下五门的迷香药,乘人不备。”
老者怒嘿一声道:“你以为这是老夫干的么?不错,是老夫把你们去引来的,但行走江湖,须处处小心,他们居然连一点戒心都没有,这怨得谁?”
任云秋道:“这么说,有一位姑娘重病之说,只是你信口雌黄,捏造的了?”
老者道:“老夫何须捏造?”
任云秋道:“你好像话没有说完?”
老者道:“等老夫把你们两人一并拿下,再告诉你们不迟,接招!”
他还在好端端说话之际,突然喝了声“接招”,拐杖一挥,迎面击来,出手之快,当真如雷电一击,势道十分猛恶。
任云秋长剑朝上封出。这招原是老者先出手,任云秋慢了一步,出剑稍迟,对方这道杖势原是直劈过来。
任云秋想试试此人身手如何,才举剑直接,但听“锵”的一声,金铁狂鸣,任云秋感觉到右臂一震,手中长剑几乎要脱手飞出,往上封架的长剑被压得往下直落。
这如果换了一个人,事先没有闪避开去,长剑架不住对方杖势,势必伤在对方这奇猛的一击之下,但任云秋却在长剑架不住对方杖势的一刹那间,忽然身子一个轻旋,就转了出去,手中长剑再也不去架它。
这下当真巧妙得很,因为那老者看到任云秋举剑朝上封架,心中暗暗冷笑,一面凝聚功力,加强力道往下压去,哪知任云秋一个旋转,身子向右旋出,右手长剑往下疾落,老者正在加强力道之际,任云秋长剑不再用力,往下疾落,那老者一时但觉任云秋剑上力道突然消失,自己一杖落空,加在杖上的力量,一时无法收回,一个人几乎跌个狗吃屎,蹬蹬的朝前冲出去了三、四步,才勉强站住椿,一张老脸不由胀得色若猪肝,怒声道:“好小子,你敢戏耍老夫?”
任云秋笑道:“老丈这话就不对了,在下本待接你一杖试试,没想到你竟然和在下比拼起蛮力来,双方动手,可以硬接,也可以不接,阁下自己不小心,怎能怪起在下来了?”
老者怒哼一声,右手连挥,把一支铁杖舞得发出轻啸之声,杖影如毒蛇乱闪,缭绕周身,化作了一团轻烟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