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英雄传-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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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若雪暗暗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几曾变得如此多愁善感起来,以前关心的人除了父亲,便是白钰,再无他人,但自从与云剑等人相遇后,心中不知不觉也为他们牵挂起来,特别是云尘,想到云尘,诗若雪不禁暗暗一叹。
马车行走了数日,厉婆婆挑的都是大路,因此行走得甚为快,再多几日便可到西域,这些日子来厉婆婆也从未透露要将诗若雪带往何方,而诗若雪也是淡然不语,厉婆婆倒是乐得清静。这日来到一处小镇,天气已日渐转凉,虽然诗若雪的迷功散药效早已过了,但却被厉婆婆重新点了穴道,这老婆子的点穴手法甚为高明,与中原传统的点穴截然不同,诗若雪手脚不能动弹,但却可以运转功力,只是无论如何也都冲不开穴道,无奈之际便自顾怀着徐萧给的寒晶玉修炼起来,这些时候倒是增进不少功力,
其实这块玉给别人修炼可能无法到达如此效果,这块玉原有两个作用,一是供人修炼之用,二是在武功修炼到紧要关头之时,可以避免走火入魔的风险,诗若雪心静如水,不起一丝涟漪,本身修炼的也是阴寒一类的武功,因此这块玉修炼起来倒是事半功倍,何况日已近东,逐渐接近西北,气候也是变得甚为寒冷,寒晶玉的效果便更显得灵验。
厉婆婆下了马车,这些日子来,她日夜兼程的赶路,到客栈休息也是和诗若雪住在一处,这次下车买棉袄,本来也想带诗若雪一起下去,但此处乃是市镇,也怕诗若雪设计逃走,更何况诗若雪美貌绝顶,更怕云剑等人寻迹追来,她不停赶路,便是害怕云剑等人追到。厉婆婆四处瞧了瞧,对车夫叮嘱道:“别让任何人靠近马车。”那车夫点头答应,这人虽然老婆婆,但手段却厉害得紧。
厉婆婆走进衣坊,一个身影立即从车底跃出,一头钻进车厢之中。诗若雪正在闭目养神,被来人吓了一跳,睁开眼一看,却见一个少年笑嘻嘻的坐在自己身旁,眯着眼睛看着自己。却不是云尘是谁?
诗若雪又惊又喜,道:“你怎么来了?”云尘道:“我见你被这老婆子抓走,便偷偷跟来,借你们上客栈歇息时间,便暗中溜入车底,否则这老婆子赶车赶得狠,我纵然轻功绝世,却也难以跟上。”诗若雪心中感动,道:“这些日子你都躲在车底?”云尘笑道:“我在车底下面铺了块木板,搭了个窝,日子过得倒还不错。”这车厢做得结实严密,两人说话也不必怕给车夫听见。
诗若雪见云尘还是一身单薄,显然是没时间买衣服,气候寒冷,虽然云尘功底深蕴,但时候一长是吃不消的,当下道:“我瞧你还是去买套衣服来穿,这些日子天气寒冷,莫要冻着了。”云尘道:“冻是冻不着的,我跟了你一些时候,都没出面救你你不会怪我吧?”诗若雪嫣然一笑,道:“你能跟着来我已很高兴了,怎么会怪你?”她这一笑比飘雪里的寒梅,月色中的白荷还要美上十倍,纵然是如此寒天,见者也会如沫春风般。
云尘从未见过诗若雪如此笑颜,不禁一呆,痴痴道:“其实我也只是心中好奇,这老婆子要带你去哪里,反正我自忖随时皆能救你,也不差这会儿。”诗若雪道:“我也问过那老婆婆,她却是不肯说。”云尘点了点头,听得一阵脚步声,急忙溜出车窗,马车向着厉婆婆,因此她看不着云尘下车。
厉婆婆买来衣服,将车门和车窗都锁得严谨,取下一件貂绒,给诗若雪穿上,才对那车夫道:“开车。”诗若雪得知云尘便在车底,心中也踏实许多,更是安心修炼,不管方便沐浴,还是睡觉歇息,那厉婆婆都跟着诗若雪,如此严谨,云尘也再未出面与诗若雪相见。这日来到易剑山,由此而出再多走一段路程便可到吐蕃,厉婆婆脚步未停,直接便出了大宋,来到吐蕃边境的一处小镇才停歇下来,增补衣粮。
这里已是吐蕃境内,那厉婆婆也放下心来,独自一人出了马车,往市集走去。云尘这才出来,诗若雪道:“我们已经出了大宋,不知这老婆子会带我们去哪。”云尘笑道:“你放心就是,有我在,何况那老婆子似乎对你也没有什么恶意,一路上对你还照顾有加,我可不同,这老太婆一路狂奔,我这一身泥巴沙尘的,也没个好机会洗个澡。”
诗若雪见他一脸尘土,满身也是泥巴,皱眉道:“晚间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去歇息沐浴?”云尘道:“我这还不是怕她伤你,偷偷的在外边观察,见她有什么阴谋,这下出了大宋,瞧这老婆子出去买衣服又是买粮食,恐怕还得走一段路,我看也没什么危险的了,今晚是该好好犒劳自己。”
诗若雪微微一笑,忽地说道:“你,你为什么对我这般好?”云尘一愣,还未回答,就听得一阵脚步声,当即匆忙的又去了,周围时有商队经过,纵然云尘发出声音,厉婆婆虽然功力甚高,却也不在意。这些日子她时常关注身后,见没有人跟来,这才大胆放心,她却万万没有想到,云尘便睡在她车底下。厉婆婆进了车子,看了看诗若雪,也没说什么,将衣粮放下,这车共有两匹马拉,车厢宽大,车底高,因此云尘才可以在下面藏身。
厉婆婆对那车夫道:“你可以走了,接下来我自己赶。”那车夫听完,忙大喜的去了,此番出大宋,来到吐蕃,他心中总是难以安稳,怕到了什么偏僻之处,厉婆婆似乎不愿让人知道她所去之处,独自驾着马车得得往北而去。诗若雪皱眉道:“我们不在这儿歇脚么?”她以为这厉婆婆来到这处,定会歇息一宿,没想到她买了东西后便急着赶路,她想让云尘也休息一番,故而出言一问。
厉婆婆道:“不必了,再过几天便到了,这几日来开始下雪,若是路上积雪过厚,压着车轮便不好走了。”诗若雪道:“我这几日来也没洗过澡,虽然没有流汗,但这一路赶来风尘仆仆,到了此处小镇,总该让我沐浴一番。”厉婆婆回头咧嘴一笑,道:“到了之后你再洗个够,这秋冬交季时候,天气最易变化,指不定明天便风雪交加,介时马车不好赶路,只得走着去,那时莫说洗澡,便连个遮风挡雨之处也没有,所以还是听老婆子的话,乖乖坐着,过几天便到,老婆子久居塞外,天气拿捏颇准,我们这时候赶路便不会赶上风雪。”诗若雪知多言无意,那老婆子不肯答应,只得放弃,否则再强求恐怕要露出马脚。
陈佩之等人到时诗若雪几人早已过了,因此任他们如何寻找,也找不到半点踪迹,这日一行人已快到了昆仑山脉,面前的雪山也越来越大。众人走了一段路,只见远方隐隐有几个黑点,迅疾在白雪之中来回移动,司徒玉好奇心大起,道:“我们去看看。说不定是若雪姐。”说着拍马而前,自个先行。南宫晴叫道:“你等等我,我也要去瞧瞧热闹。”
南宫英叹道:“这妹子,我真后悔带她来。”陈佩之微微一笑,心道:“你尚且不知,大哥的红颜知己可比晴儿好事多了。”他不是好事的人,但此行之中自己武功最高,自然得保护他们妥当,当下也是拍马而前。一行人到了山脚边,才看清楚那几人面目,其中一个赫然便是云尘,只见三个身着昆仑派服装的男子围着他,三把剑迅疾如游龙,招招刺向云尘要害,似乎其中有什么深仇大怨般。云尘轻功极好,但此时雪已积厚,他不似昆仑派弟子,常年居住西域雪地,习惯这里的环境,因此上手几招被逼得手忙脚乱。
司徒玉一见云尘,只见他满身沙尘泥土,被那昆仑派的弟子围攻得甚为狼狈。司徒玉叫道:“这不是云郎的大哥么?云尘你怎么在这儿?”云尘闻得声音,抬头一看,见着司徒玉几人,大喜道:“你们可终于来了!”他说话分神,另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男子瞧出机会,立即一招“七星捧月”,一剑连抖七处大穴,剑锋凌厉,登时罩住云尘。
陈佩之道:“昆仑派的剑法竟然也这般高超。”朱宇天道:“这三人在西域颇有名气,号称七星三剑,练的正是昆仑派最上乘的剑法北斗七星剑,那个年纪较为大的叫做姬成凤,另外两个分别是宫成柳,余成龙。”司徒玉和南宫晴听到姬成凤的名字时,都是不禁扑哧一笑,陈佩之和朱宇天两人愣了愣,南宫晴笑道:“这个人名字起的当真不赖,啧啧!野鸡也能成为凤凰。”
云尘见姬成凤这一招刺来,后面又被宫成柳和余成龙两人封住,心中一急,伸指射出一道青芒,弹开姬成凤的剑锋。姬成凤心中一凛,云尘却借机使出他的独门轻功—沉鱼落雁,霎时间在雪地上面滑开。宫成柳长剑一抖,喝道:“哪里走!”正要追赶,却被姬成凤拦住,姬成凤对云尘道:“阁下的帐咱们待会再算。”云尘笑道:“好说好说!”
姬成凤转眼冷冷看了看南宫晴和司徒玉,冷然道:“两位对在下的名字似乎颇有意见?”他的名字起的倒是不错,成为人中之凤,但再加上他的姓氏。倒是容易让人误会。这是他的大忌,犯者他是绝不轻饶的。南宫晴有了陈佩之这个后盾,倒是不怕他,娇声一笑,道:“名字倒是很好,只是姓错了姓氏罢了。”姬成凤不怒反笑,道:“在下的姓氏乃是随父亲而姓,岂可随意更改?”
南宫晴笑道:“那你的父亲叫做姬什么?”姬成凤大怒,喝道:“鼠辈如此无礼,竟然辱及先人!瞧我不收拾你!”说着弹身而起,落到南宫晴面前,一剑挑向南宫晴面门,司徒玉一惊,唰的一声抽出宝剑,在马车使一招“划地为界”,斜斜劈向姬成凤后背,姬成凤不得不撤剑还招。回手一招“流星赶月”挡了一剑。旋即又是一招“清风渡月”长剑疾刺司徒玉下腹。
司徒玉低喝一声无礼,姬成凤不知司徒玉乃是女子,因此才出这等招式,司徒玉双脚一蹬,纵身飞起,一招“翩若惊鸿”剑影似惊鸿而起,白衣飘渺,更如临天仙女。姬成凤吃了一惊,低头避过,但司徒玉剑锋一转,招式变化,将姬成凤帽子削掉。姬成凤又惊又怒,道:“这是洛神剑法,阁下是峨眉派的?”
司徒玉傲然道:“不错,小爷我便是峨眉派的,你待如何?”姬成凤冷笑道:“你莫以为我们昆仑派怕了你峨眉派,只是我们掌门向来严令我们不许与中原派系结梁子,既然知道你是峨眉的,我也不打算追究了。”转而对南宫晴道:“希望姑娘下次说话尚且分清楚人事,莫要逞口舌之快而招来祸端。”
陈佩之忽地冷笑道:“未必。我看你们的本事也不过尔尔,这位是追风神剑之女,用不着你来教训。”姬成凤大怒,但他终究已过不更事的年纪,心思深睿,不易冲动,但他身后两个青年人却不同,宫成柳喝道:“你这小辈,胆敢小瞧我们昆仑派?这可是我们的地头,敢来如此放肆,想必是有什么惊人之艺,在下宫成柳,想要领教阁下高招!”说着一跃而出,仗剑而立。
陈佩之微微一笑,伸手一按马鞍,白衣飘渺,已然落在宫成柳面前,轻功之快,让人只觉是眨眼之间。宫成柳心中微微一凛,不自禁的退了半步。余成龙道:“师兄,我们这次是来教训那个臭小子的,犯不着和这几人动手。”他瞧出宫成柳心中俱意,便出言给他一个台阶下。宫成柳正要开口,南宫晴却是接口道:“我瞧是你们怕了我们表哥了,且不说我表哥,就那个你们要围攻的少你,他若是想要动你们,你们早躺下不起了。”
云尘苦笑道:“姑娘,你这是给你表哥面子上抹金子,给小生我脸上抹黑。”那三人闻言脸色大变,果然瞪向云尘,云尘叹道:“好吧,你们来吧。”姬成凤懂啊:“待会阁下等人在下会一一领教!”说着三人跃起,围住云尘,云尘道:“姑娘,借剑一用。”南宫晴娇声一笑,取出佩剑丢给云尘。
陈佩之心中奇怪,低声问道:“司徒姑娘,你看以云尘的剑芒绝技,要来对付这几人绰绰有余,却为何不使出来?”司徒玉道:“想必是剑圣有令,不让他轻易使用,何况对付的是昆仑这一大派,恐怕是不想留下话端吧。”陈佩之道:“适才他不已经使过了么?”司徒玉道:“剑芒这种绝技少有人知,他那时突然使出,恐怕昆仑派这三人只是心中惊讶,未能想到,若再使出,便不是偶然,怕要遭人怀疑。”陈佩之点了点头,他心中对云尘殊无好感,淡淡看了他一眼,也就不再关注。
只因在他心中,云尘几乎样样胜过自己,面对云尘,陈佩之虽然此时功力已然不逊于他,但却总是少了自信,云尘在诗若雪面前毫无拘谨,坦坦荡荡,而他面对诗若雪却总是惶惶而敬,不敢丝毫亵渎。其实,有些时候,不在乎更胜于时时关注。云尘手中掂量了一下,道:“我已有好久没有拿剑了,这次为你们三人破例,也算是给足了你们面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