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英雄传-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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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剑暗自咽了口沫,轻轻的移步靠近。但水潭清澈透底,鱼又极为灵敏,一见生人靠近,立即游到潭底,躲进礁石不出来了。林剑并不气馁,他只要抓得住希望,便不会再松开手。林剑趁着鱼还未出来,悄悄的躲在一块岸石后面,从侧偷偷的探出头,观察鱼的动静。他知道只要在鱼的后面,鱼便瞧不见他。
那鱼躲了一阵子,觉察周围已无人,便又游了出来。浮出水面吐气冒泡,林剑抓紧时机,手里刀脱手而去,“扑通”一声射进水面,但由于水上水下颇有距离,这一刀射偏了,鱼又急速游回潭底礁石。林剑好生失望,这一次鱼只怕不等个半个时辰不会出来了。林剑无奈,只有苦等,适才读书聚精会神倒还好,如今苦等食物上门,不觉肚饿感越来越重。林剑咬牙挺着,想勒紧腰带挺着肚饿,却连腰带也没得勒。时间随着流水一滴滴流逝。只见一个气泡浮了出来,那鱼正随着气泡游了上来,这次鱼警惕了很多,只是在水面一沾,便又迅速游下去。林剑恨得咬牙,心道:“这鱼倒真狡狯得紧!”如此鱼浮吐了十几下,才放下心来,大胆的在水面上吐气。林剑将左手腰带放下,张开成爪势,准备放手一搏。他见时机已成,举手飞刀朝射向鱼头,随即身子立即跃出,左手抓先鱼尾。那鱼受了一惊,这一刀没能取它性命,便立即游向潭底。林剑喝道:“哪里走!”身子扑进水潭,伸手一抓,立即抓住鱼尾,随即一个翻身,将鱼抛向岸边。林剑在朦胧的水底似乎看到了些亮光,他不及细想,立即游出水面,拿上腰带翻身上岸。
只见那鱼正在岸上挣扎跳跃,林剑哈哈一笑。这番功夫果然没白费。林剑取出小刀,将鱼结果了。拿到潭边用水清理了内脏,漱洗干净后便生着吃了。这鱼虽是生吃,但却极为新鲜,林剑吃得津津有味。当下饱餐了一顿,精神更是好。林剑望着鱼骨,心中想着那个水底的亮光。他忽地想道:“在这深洞之潭中竟有鱼在生存,而这潭又是活水,如此说来,这潭水定是从外面流进来的。”又想道:“这鱼与我在溪里抓到的鱼一模一样,照此看来,这鱼很可能便是从外面的溪流中游进这深潭的。”他越分析越是觉得自己是对的。心中又重新燃起出去的希望。
林剑走到石棺旁,将棺盖移好,拿起那两本书,想道:“我要出去必须从水里面游过,这两本书是不能带出去的了,只得暂且放在这里,待我回到家后,他日有空时再来拿。”林剑将书叠齐放在棺盖上,自己向石棺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默念道:“剑老前辈,你一生英雄,林某今日有幸学得你的真传,实是三生荣幸。此来是缘,林剑日后自当完成你的心愿,将黄纸交与柴氏后人。我日后学得你真传,也算是你的隔世弟子,徒完师愿,不算为过。”林剑默念祝祷完毕,便起身走向水潭,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让真气流通四周。头一载,“扑通”一声跃入水中,他自小在溪里玩耍,颇懂水性。后来又学了内功,闭气能力已不逊滨水之渔夫。林剑知道时间有限,他算计自己能闭多久的气,如不能到达出口,还得有时间再回到洞内,免得淹死水中。林剑接着冲劲一游到潭底,只见潭底礁石后隐有亮光,林剑朝着那亮光游去。绕过礁石,一个宽四尺的洞显现眼前。而亮光正是从洞内发出的。林剑排了口浊气,脚一蹬礁石,借力冲进了洞。他知道纵然洞后面不是出口,但总会有透气的地方,否则阳光也就照射不到了。
林剑刚一游进洞,立即被一股漩涡卷了起来,身子在洞里飘转,林剑纵是一身好功夫,在这大自然面前也只得任由摆布,正所谓人力无法胜天,一个人纵然有多大能耐,也休想斗得过上天。林剑被这股漩流转昏了过去,待到他醒来时,已在蓝天白云之下了。林剑悠悠睁开眼,一眼就见到阳光,这是多么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在曾经是那么陌生。林剑一觉自己没事,便立即起身,回顾四周,原来自己被水流冲上了岸,他斜斜望去,只见远方有一个洞,那个洞是多么的熟悉!原来自己便在那条自己常玩耍的小溪的上游,而那个洞正是蒋不通住过的那个洞。林剑心中恍然大悟,暗道:“原来并非是这小溪的水流进山洞,而是山洞水潭的水流到小溪,那水潭底下只怕便是条暗河。”林剑重回故地,心情之好自不用说,他心里虽极为高兴,但仍记挂着爷爷,休息一番后立即动身跑回家。
林剑到达家门,只见篱笆门敞开着,林剑心中一喜,只道林秋便在家中,当下正要冲进去,却听得一声陌生的呵斥。他心中一惊,急忙停住脚步,暗觉不妙。只听屋内传来了声音:“老头,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说不说出我家公子的下落!”又听得一个声音回复道:“哎,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呢?我的的确确不知道你家公子的下落。”这声音正是林秋的。林剑心中一块石头放下,听到林秋说话,知其无恙。林剑心道:“究竟是何人胆敢威逼我爷爷。”他悄悄移步靠近,伏在窗前偷望而去。只见屋厅中的方桌围坐着四个人,而林秋却坐在一旁。林剑见林秋没受虐待,心中对这四人的怒气消了三分。他见那个叱问林秋的人身材高大之极,长得浓眉大眼,国字方脸。而另外三个,坐在北首的那个却是一个矮小的道人,但一副高傲的神态却仿佛他是世上最高的人。在东边的是一个老实模样的汉子,一直默默不语。最靠近林秋的却是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四人之中属他最为焦急。
只见那管家哀求道:“老汉,你就说出来吧,如是我家公子托你不说,你也不打急,只消我找得到我家公子,保管你没事。”敢情他是认为林秋是受了那位公子的贿赂威胁才不敢说出来的。林秋长叹了口气,还未说话,那个国字脸大汉便似按捺不及,猛一拍桌子,怒道:“你到底说还是不说!”那一张方桌硬是给他拍去一角,可见其外家功夫甚是不错。他只道这一下定可吓得林秋说出来,怎知林秋确实不知,愤愤的说道:“我不知便是不知,你要我说我却从何说起!”那大汉立身而起,林剑只道他要加害林秋,立即一运气。大汉刚一站起,那老实汉子也随即起身,拦住那大汉,道:“铁大哥且息怒,这事实不关这老汉,你对这一介农夫发怒也没有用。”那姓铁的汉子怒道:“亏你还是个成名人物,怎的做事婆婆妈妈的,让开!”说着伸手一推那老实汉子,但那汉子却一动也不动。那姓铁的这一掌虽是只用了三分力,但那老实汉子一动也不动便化解了他这一推之力,足见其功夫之高明。姓铁的暗吃了亏,更是大怒,厉声道:“方正!你是要跟我对上啊!”林剑不想那方正不仅为人极为讲道理,武功也如此高明,心中对其颇有好感,只是还不知他们究竟为了何事而来。
那管家见势头不妙,立即起身劝阻,连连道:“你们俩都是老爷请来的贵宾,若是动了手,伤了情面,老爷怪罪下来,却叫老儿如何是好!你们俩瞧瞧老儿这点情面,收收手吧!”姓铁的汉子哼了声,道:“好,今儿瞧在过管家的面子上,铁某便饶你姓方的一次。他日再有此类事发生,到时莫怪铁某不留情面!”他心中实在无把握打得过这汉子,但嘴上仍是不软。方正微微一笑,道:“是,小弟谨记在心。”他还真是极为老实,别人一让步,他立即便退,这在旁人看来,或许有些孬种,但殊不知这正是做人的高境界,要做到这“不浮不躁,得饶且饶,行事为人,不露锋芒”的境界的确是不容易。这方正显然在修养心姓方面颇有心得。
林剑心道:“这叫做方正的人确实的个好人,只是未免太过老实。”那个矮道人适才在一旁冷眼相看,此时忽地开口说道:“咱们是受过大哥之托来帮忙寻人的,要是动起手来,传了出去,可别丢了贫道的脸。”这人说话细声细语,但气态倒还真是狂妄的可以。姓铁的大汉一闻言脸色骤变,稍一犹豫,又发作起来,他怒道:“不平道人,你可是要插上一份么?”不平道人怪笑道:“贫道素来不和庸人莽夫动手,贫道此行乃是为寻过大哥的公子而来,不是要和人打架,你铁擎柱若是不服气要来打上一架,那得瞧瞧他日贫道是否有空。”他满口大话,说得大言不惭。铁擎柱怒喝一声,伸手抓先不平道人,他是个易受言激之人,发起怒来什么也不管。
不平道人显然轻功十分高,待到铁擎柱一爪抓到肩头还不闪避。铁擎柱爆喝道:“看我不捏碎你!”一爪抓实了下来。不平道人一声冷笑,身子一遁,他本身便矮,这一遁身人几乎钻到桌底,铁擎柱人高马大,似不平道人这种矮子正是其克星。只见不平身子一晃,闪到林秋面前,伸手抓向林秋。众人只道他要和铁擎柱动手,不意他竟然中途一变,对付起林秋来。林剑大吃一惊,身子飞扑了进去,伸掌拍向不平。不平也吃了一惊,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他是个老练之人,虽慌不乱。反手一抓,拿向林剑手腕,林剑身在空中,不能变招,情急之中便使出了金梭蛇手的功夫,只见他不退反进,出掌伸手一缩,如蛇般饶上不平的手,伸指点向不平胸前的俞府穴。不平不意他有此招,但他身法极为灵活,俞府穴被轻点了一下便立即缩身退后。
众人见不平吃亏,都不禁吃了一惊。林秋更是吃惊,失声道:“剑儿!”不平道人怒火中烧,大喝道:“好小子,你是什么来头,竟敢对本道爷如此无礼!”他大怒之下并未听见林秋的话。只有铁擎柱在旁看得乐。哈哈大笑,道:“小兄弟,好俊功夫!”他走过去拍了拍林剑的肩头一下,算是赞许。林剑见他并无恶意,也就并没有运功抵抗。铁擎柱见林剑如此放心,不由得更是高兴,哈哈一笑,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兄弟!不想你武功好,胆子也忒大!”他上一句话叫林剑为“小兄弟”,这回竟直称其为“好兄弟”。林剑心道:“这人虽是脾气暴躁,但为人却极为爽直。”当下微微笑道:“你既无恶意,我又何必防你。”铁擎柱笑得更大声,道:“好!铁某生平便最喜欢你这种爽朗之人!最讨厌的便是那种婆婆妈妈之人!”说着斜眼睨了方正一眼。林剑暗暗好笑,心想:“这姓铁的到这时还不放过那方正。”方正却似不知一般,也不回话。
不平见自己竟被人排挤在外,不由得更是恼怒,一跃到林剑面前,怒道:“你这小子耳聋了吗?道爷说的话你没听见吗?”他身材甚矮,站到林剑面前个子与林剑差不多。林剑见他身材不高,本身的底气便更足了。当下昂首道:“你凭什么来伤害我爷爷。”他不仅没有回答不平的话,反而问起不平来,不平一愣,道:“你的爷爷?”说着手指了指林秋,他实不相信林秋这一介农夫能教出武功如此好的孙子来。林剑道:“不错,我爷爷又没招惹你们,你们干嘛为难他。”方正一直在旁默然看着,此时开口说道:“小兄弟,我们并没为难你的爷爷,我们只要他说出过公子的下落而已。适才铁大哥过于激动,如小兄弟心怀介意的话,方某在此替铁大哥赔礼。”说完真的就一揖到地。这人虽然老实,但说话客气体面,说到做到,也不愧为在江湖上混的。林剑见他行礼,自不好意思,急忙还了一礼。铁擎柱怒道:“要你这老实种多管闲事!”但心中也不禁感激他的好意。
林剑道:“你们凭什么认为我爷爷知道过公子的下落。”他心中也是猜出了那过公子的身份。铁擎柱是个急性子,当下正开口要道,却让不平道人抢了先,他总认为自己不说话吃了亏。只听他道:“我们刚打听过过公子的下落,知他就在这附近,而这附近只有你爷爷一家农户,我们不去问他哪该问谁去?”他此时虽是在叙述,但总不改一贯傲慢的语气,让人听着极为不舒服。林剑微皱一眉头,道:“但我爷爷不是说了他不知道了吗!你们又何必苦苦逼问他。”不平道人冷笑道:“过公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你爷爷又是这里唯一的农户。他不去问你爷爷要去问谁?”此人说话言辞锋利,咄咄逼人,林剑未经世面,哪里是这种老江湖的对手,被他问得倒一时无语。不平得理不饶人,冷冷一笑,道:“只怕是你爷爷收了人家的钱财,不肯露嘴吧!”林剑怒道:“你…”他激愤之下,竟不知说什么好。
铁擎柱和方正见他欺负一个后生,本动了义愤,但念在同来寻找过公子的份上,也不好插嘴阻拦。那过管家也道:“林公子,林老汉,你们就行行好吧,过公子是我家老爷唯一的命脉,你就说出来吧,我等自有重赏!”他只道林秋贪幕钱财,要以此来打动他。林剑心道:“可惜你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