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英雄传-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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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命脉,你就说出来吧,我等自有重赏!”他只道林秋贪幕钱财,要以此来打动他。林剑心道:“可惜你过家从此便绝了种。”他心里想着,嘴里自然不能说出来。林剑还未想到如何辞词。林秋却开口道:“你家过公子是一人出来的?”过管家道:“是的,我家公子那日出门只在家里留下一封书信,说是有事要出去一下,叫老爷不必担心。我家公子向来不出远门,如今又不交代要出何处,如何不叫人担心?本来老爷事务繁忙,也就不多加打理,只叫我们这些下人出去在附近找找。但这一晃半月,仍不见音讯,老爷也开始担心起来,他有事难以抽空,便托付他的这几位世交好友帮忙出来寻找。”说着指引着铁擎柱,道:“这位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柱擎天铁擎柱铁英雄!”顺势引向不平道人,道:“这位道爷便是崂山清风道长的爱徒,江湖号称‘柳下双飞燕’双刀刀法和轻功江湖闻名。而这位相貌老实可近的相公便是江湖上人称‘云中游龙剑’的方正方大侠!”
林剑早知他们的名字,再听完他们的外号也不觉繁琐,但觉江湖人规矩甚多,稍一失礼便将得罪于人。蒋不通和林秋也时常教导他,礼让三分人,言行不过分。林剑当下也拱手,学着客套话道:“诸位侠名闻耳,今日见得,实是三生有幸。”他第一次说江湖客套话,说的不由得有些忸怩。铁擎柱和方正也拱手还礼道:“小兄弟客气了!”只有不平大刺刺的不还礼。铁擎柱怒道:“你这人也太没礼貌了!在江湖混这么久,还不懂得礼数么?你要是欺林小兄弟年纪小,我铁某可是第一个不服!”他为人好管闲事,口直心快,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因此也常常招惹别人。但别人一般总看在他慷慨好施,极讲义气的份上能过且过。不平却不吃这套。不平道人怒道:“你铁擎柱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道爷!”铁擎柱大怒,爆喝一声,蒲团般大的手掌随喝声拍向不平。
不平怒道:“凭你也敢动道爷!”只见他矮小的身躯轻轻一闪,不起尘烟般滑到一旁,方正惊道:“绝尘轻烟步!”林剑问道:“什么是绝尘轻烟步?”方正道:“这绝尘轻烟步法乃是清风道长的绝技,号称在江湖中还没闪不开的招。”林剑道:“这话怎讲?”方正解释道:“这话之意便是江湖中任何的招数,这一步法都能在一招之内躲避开来。不想不平道长也会此步法。”他们说话间铁擎柱和不平已过了十几招,但均被不平轻巧的闪避开,任铁擎柱如何变招出招,都碰不到不平的一寸衣履。不平边闪避边得意笑道:“不想游龙剑方大侠学识如此渊博,你说得极为不错。我这绝尘轻烟步天下无双!举世难有并肩!”他越说越是得意,到最后竟大笑起来。铁擎柱却是越打越是恼怒,破口骂道:“你这矮冬瓜有种别跑!你这臭老实头要你多嘴!”他最后一句却是在骂方正。林剑瞧着不由得有些相信了,但他厌恶不平那狂傲的姿态,心中想帮着铁擎柱。不平脚下一滑,从容闪开铁擎柱一招,还不忘斗一下嘴:“道爷乃出家修道之人,有种无种又有何妨?”铁擎柱气得哇哇大叫,手上攻势愈发猛烈。过总管想劝解开来,但他一来毫无武功,而来他说话也无分量,却是如何劝解得开?
林剑还真想不到他出家之人竟会说出这种话,他灵机一动,张口大声说道:“你这绝尘轻烟步法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平大怒道:“你小兔崽子说什么呢!”林剑道:“你这步法纵然闪得了别人,但杀得了别人么?”不平怒道:“如何不能?”口中是如此说,但铁擎柱攻势猛烈,又占先机,不平倒还真无法抽手还招。若不平一开始出招反击的话,仗着那套绝妙的步法,要在十招内打中铁擎柱不算难事。但此时让铁擎柱占到先机,铁擎柱为人虽然鲁莽,但这一身横练的外家功夫可一点也不含糊。他一招接着一招,招招刚猛无比,不平纵是武功高过于他,也不敢直接接招。这样一来,不平也只有躲招的份了。
林剑瞧出便宜,口中毫不饶人,当下哈哈笑道:“不平道长好俊的步法,当真是躲尽天下所有招数!哈哈哈,可惜只有挨打的份儿了。”铁擎柱知道林剑在帮自己,手中招数更是加紧,逼得不平再无空闲说话。林剑冷笑道:“原来绝尘轻烟步不过如此!”方正道:“小兄弟,你这话说得可有些轻下结论了。这绝尘轻烟步精妙无比,看不平道长只学了三四层罢了。”林剑心下不以为然。方正见他二人斗下去毫无意思,再下去可能真的动起手来,心中盘算着如何劝解开他们二人。林剑心中也在盘算着待会如何回话。正在他们两人各自盘算时,铁擎柱与不平道人又过了十来招,不平心中受气,不免心浮气躁,这套步法实属道家功夫,最忌心不平,气不静。不平这一来犯了大忌,步法略显泄滞。铁擎柱见出机会,立即一招“拨云见日”,左手一引,右手直拍向不平。不平心气全乱,已无法再施展绝尘轻烟步,若是强行便免不了伤经断脉之祸。
不平眼见无法躲避,只能硬接,他不只步法精妙,手上功夫也十分了得。但见他伸手一靠铁擎柱的铁掌,一沾一引,消化了来势,左手手肘狠狠一顶铁擎柱的胸口,铁擎柱发了狠,双臂猛然一个环抱,死死箍住不平。不平立即出肘顶住铁擎柱。方正一惊,腰中佩剑“嗖”的一声立出。剑柄托在不平的手肘上往后一引,不平手肘正撞在铁擎柱的手肘曲处,两人均受了力,分别一个旋转各自散开。方正这招用得极巧,借不平之势撞开铁擎柱之力。铁擎柱望了方正一眼,呸了一声,道:“他奶奶的,要你出手多事!”说罢竟悻悻走开,头也不回的出了门,扬声道:“铁某跟这种人待不下去了!过大哥那里铁某自会去谢罪!铁某在此别过。”他口中虽未指名,但大家心里都明白,他所指之人自是不平道长了。
不平冷冷哼了声,道:“与这种人在一起,当真辱了道爷的清名!”他竟也自拂袖而去,却连个话也未交待。过管家直瞧得傻眼,要拦也拦不住,只有苦苦哀叹。他不由得把眼转向方正,方正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方某既答应过大哥帮忙寻找过公子,便不会半途而费的。”过管家大喜道:“如此多谢方大侠了!小的真不知如何谢好!”方正挥手摇道:“过管家客气了。这是方某理当该做之事。”林剑虽觉方正没像铁擎柱那样一走了之甚为可惜,却也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方正回过身道:“事过人走,还请老汉说出过公子的下落来,我等感激不尽。”敢情他到现在还认为林秋隐瞒了过公子的去向。
林秋道:“方大侠也是明事理之人,这过公子所谓何来你们也不知,又岂能判定他是一人前来,既不是一人前来,有人作伴,他们之中自然是有人知道此地,既有人知道此地,又何必要来问我这一介农夫?你们说过公子向来不出远门,此番从河南大老远的跑来江陵,自是有目的的了,他有此目的,自然会准备充足,不至于到这个陌生之所再来问人吧?”这一番话分析得有条有理,说得方正难以开口,最后只能道:“想不到老丈竟是不露高人。”林秋微笑道:“方大侠言重了,老头子我只是年轻时作过镖手,混过几年,懂得些江湖事而已。更不是什么高人,说出来让人见笑。”他毕竟是当镖手混过来的人,说话深得些江湖经验,说出话来教人不得不信。方正拱手道:“打扰老丈了,在下等就此告辞。”林秋也拱手道:“不送。”林剑目送方正两人匆匆出门。
林剑心道:“还是爷爷厉害,几句话便说得方正无言以对。”林秋吁了口气,林剑跑到林秋身旁,笑道:“爷爷,你好厉害啊。几句话便将人说走。”林秋苦笑一声,道:“剑儿,你还不明白,若不是先走了两个,只怕不好打发。”林剑奇道:“却是为何?你照样说出来,他们不还得走?”林秋道:“这个不同,爷爷先告诉你一个江湖上行镖的道理。在江湖上走镖不只是要疏通关系重要,看人更是重要。譬如那铁擎柱行事莽撞,易怒易粗,与他细说实是对牛弹琴,还有那不平道长,为人心高气傲,不听于人,此类人最是难以让其心服口服。只有那方正,为人比较正派,但却过于老实,而且他已走了两个同伴,自是也待不长久,所以他才会信服我说的话。”说着叹息了一下,道:“这些观摩人的知识都是当年厉总镖头教我的。”
林剑知他又提起伤心往事,不敢插嘴说话。林秋沉默了一阵子后,又道:“话说回来,你昨天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害得爷爷找了你一整个晚上。”林剑心下愧疚,低声道:”爷爷对不起。”他心中思忖了一会,不敢瞒着林秋,把事情原委说了出来,林秋越听越惊奇,呆了半饷,才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要到此处寻找过公子,原来他倒真的来过。”林剑道:“爷爷,怎么办呐,过如风现下已死,他们寻是寻不到的,我只怕他们到底还会回来找你。”林秋道:“这个难说得很呐!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林剑一咬牙,道:“爷爷,我想学那萧雁剑法,我若学成了那剑法,就不必怕他们来伤害你了。”林秋迟疑道:“这…”但终究念在孙子的一片孝心,答应了。
隔日清晨,微光倾射大地,洒下一片光明。林剑早早起身,到屋外练武去,他日加勤练武功,便是要重新回到那墓穴,拿出剑谱。林剑一早准备完毕,带上防水的油布回到那条小溪,只见浪花依旧,小溪还是日日夜夜不倦的流淌。林剑精神饱满,当下深吸一口真气,跳进小溪,游进那山洞。林剑这回做足准备,不似当初那么狼狈。林剑游了一会儿,便已觉身旁水流加速,已知离那漩涡不远了。林剑一咬牙,奋力一冲,顿觉身旁水流急速旋转,身子立即被带动起来,林剑随可任由那水流将自己抛出漩涡,但洞内四处礁石竖立,一个不好随时便将命丧于此。林剑早已打好注意,他将身子贴近洞壁,靠在漩涡下处,如此一来便不易被水流卷进去。但如此前行相当缓慢,林剑体内真气难以支撑,只能作罢。当下悻悻的回头游了出去,心想当真是出来容易再进去难。
林剑心中沮丧至极。心灰意冷之下只得丧着头回家。林剑在家中练完功后闲着无事,便想到屋后一个小水池钓鱼,以前林秋总以他年纪还小,担心他的安危而不让他去,但现在林剑十多岁了,又学了武功,再要去林秋也只是叮嘱他“切要小心”。林剑高高兴兴的带着渔具去了鱼池。但他却不是唯一一个,林剑到达时已有一个白发老翁坐在池边钓鱼,林剑当下悄悄的坐在旁边,他屁股刚一坐下,那老头便开口道:“小娃娃,你也来钓鱼吗?”林剑吃了一惊,他见老头坐在那里聚精会神的观察鱼的动静,本意是不想打扰他,才悄声坐下,哪知这个老头却极为敏锐,一下子便发觉他。林剑道:“不错,这个鱼池是你的吗?”老头道:“当然不是,你问这个干嘛?”林剑道:“既不是你的,我要钓鱼又干你何事?”那老头哼了声,道:“你这小娃娃好大的胆子,敢和老朽如此说话。”林剑道:“哼!你莫不是也和我爷爷一样,嫌我小不让我到池旁来钓鱼?”
老头呵呵一笑,道:“你小不小和我有什么干系?你爱钓便钓,我不阻拦你,你若掉下水,我也会不救你的。”林剑翘起嘴巴道:“我会游泳,这水我又怕他作甚?”老头道:“这池子的水可深呐,而且岸高石头滑,水性稍微不好便将做个淹死鬼。”林剑看了看岸边石头,果真如那老头所说的一般,岸边布满青石,一块块都长满了青苔,如真掉下水,当真不易上来。林剑心中有些害怕,但仍是嘴硬,道:“我才不会掉下水呢,你这老爷爷要是掉下去,还得我来救你呢!”那老头不再说话,专心的看着他的钓线。林剑见他不回话,便也不理他,自顾拿出渔具出来钓鱼。这一晃是半个钟头,一点也没动静,林剑转过头看那老头,他也是一条没钓上来,心想是这池子鱼少罢。当下忍不住问道:“老爷爷,你在这儿坐了多久了。”老头道:“一两个时辰罢。”林剑道:“那你是一条也未钓上来吗?”老头却道:“你别说话,鱼来了。”林剑转眼看那水池,只见水面浮动着金光,却没见到鱼,林剑道:“没鱼啊,你看错了吧?”但那老头却没理他,似乎鱼便要上钩一般,专心致志的看着水面。
忽地“噗”的一下,鱼线动了一下,林剑大喜,叫道:“鱼上钩了!”老头时机把握的很好,只见他一甩鱼竿,一条金色的鲤鱼随即跃出水面,在阳光闪着金光,说不出的美丽。林剑看得痴了,老头抓住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