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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逍遥游-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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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狐子”任狂,披头散发,啸吟道:“幽冥血奴,你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我。”

幽冥血奴切齿道:“我与你河水不犯井水,我的事,你少管!”

任狂哈哈大笑道:“天下还有我任狂不管的事!”

幽冥血奴阴笑道:“你想怎样!”

任狂大笑道:“揭穿你的真面目!”

幽冥血奴似对任狂颇为惮忌:“既然你已知道了,我也容不得你活!”

任狂发出一声铺天卷地的大笑道:“别人怕你,我可不怕,就算你真是萧萧天,也斗不过我。”

任狂散发张扬,厉声道:“我任狂生平只怕两人:大侠萧秋水和血河派卫悲同,但他们都不在人世,”

任狂傲然道:“这世间里已没有我任狂怕的人!”

幽冥皿奴冷笑道:“三十年前,你被誉为世外一奇人,我就从来没服过气……”

任狂笑道:“我教你服气!”

一出手,五点飞星疾打而出。

幽冥血奴扬手一接,忽然脸色大变。

他的脸本来是血肉模糊一片的,脸色剧变时,就爱成惨青色。

幽冥血奴惊道:“指镖!”

任狂大笑道:“我这不是桑书云的“长空神指”,而是内家功气最高峰的“从心所欲”。”

任狂笑容一敛,双目如刀锋一般盯他道:“如果你真是萧萧天,又焉会不知这是“血河派”的登峰造极神功!”

幽冥血奴全身忽然化作一团蒙蒙的紫气,如黄果飞雨,直酒任狂!任狂冷笑道:“唔。

这的确是萧潇天的“化血奇功”。”他说,突然吐出了一口气。

白练般的真气。

那血雨忽然尽消。

幽冥血奴七八个翻身,落在五丈之外。

白练打空,击在岩上,碎裂为十。

十片岩石,呼啸转射,仍袭向幽冥血奴。

幽冥血奴整个身形却似面粉团一样,长了起来,把岩石都“吸”在身上,再消力后落下地去。

任汪动容道:“果是萧萧天“吸髓大法”。”

幽冥血奴却说道:“你……你这“一气贯日月”……在何处练得?”

任狂笑道:“果是识货,这是“血河派”第一任开山祖师“血沉天河”盛长风的绝技我是在血河车壁绘图中所学得的。”

幽冥血奴猛回身,身形一窜,已扑上血河车。

任狂哈哈大笑道:“莫紧张!急也没用!血河车上的武功,我学尽了,便尽皆毁去,你抢得它,也没有用……”

幽冥血奴脸上并出了血汗,似对这事十分关切,急得用手乱摸车壁,只觉车壁寒气浸人,如触模在寒血上一样,但车壁确有被人以利器或极犀利之掌力削击、陷过的痕迹。壁上已只图不留。

幽冥血奴咬牙切齿地道:“任狂,我要你好看!”

说出,一扬手,一道血般的光芒,在天空划了一道血伞一般的图形,任狂冷笑道:“想叫帮手来么?”

话一说完,人已抢入车中。

车子虽大,不过七尺来地,两人在同一车中,瞬间交手已近百招。

但两人交手虽剧,血马连嘶鸣也没一声;两人手上功夫重,但身法却比两片落叶还轻。

只见白气一盛,血芒顿挫,呼地一声,一血影长空划过,落在丈外地上,任狂大笑道:

“你的武功,只可勉强对“三正”联手;我的武艺,却尤在“四奇”合战之上!”

幽冥血奴拍拍血翼掠起,已到任狂头顶,一道血云,直向任狂头顶压来。

任狂随手执起马鞭,“咄”地一声,电割血云而入,如霹雳一般,鞭稍已攻入幽冥血奴。

幽冥血奴长飞冲天,斜飞七丈,抚胸喘息。

任狂大笑道:“这是“血河神鞭”的招式。若我手中执的是血河神鞭,你早已……”

话未说完,场中忽然多了二十个人。

阴山天黑,黑得无复能已。

这二十人一身黑衣,黑如黑夜。

然而任狂知道来了人,二十个人。

而且是二十个高手,二十个极其厉害的人。

二十种不同的杀气,从任狂被包围的圈中攻来。

可是这二十个人现在还没有动手。

只有怕于杀人,而又极会杀人的武林高手,身上才会散发这种杀气。

这正如严苍茫、车占风等人身上凛烈的杀气。

但是就算“三正四奇”尽出,也只有七个人,而今却有二十个人。

二十个无名无姓、不知是谁的人。

他们是谁?

任狂额上已渗出了汗。

他们究竟是谁?

他这次再出江湖,为的是追索这一群隐伏的极厉害的杀人者、阴谋者。

而今他们显然已经出现了!但他仍然不知道他们是谁?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他一定要见桑小娥。

他在地上滚动,幽冥血奴犀利的掌力,加上所中天象大师的掌力,一并发作,血气浮荡,眼目昏乱,几乎晕了过去。

可是他一想到桑小娥,他就爬了起来。

他要见她。

他一定要见她。

他拖沾血又带雪的身子,一步一步行,一步一步走,纵然没有了血河车,他也要上恒山。

他一定要上恒山。

一个人如果“一定”要做一件事,那他就会“一定”做得到。

但天意是不是如此?人力办不办得到?

要是他中途脱力了呢?

要是他中途放弃了呢?

要是他有限的生命,不再等他了呢?

任狂还是不知道这二十个人是谁。

可是他知道现在遇上的是他一生最可怕的对手。

他曾七次过黑白两道,甚至血河派、少林、武当的追杀,也敌过天下无人敢惹的“三正四奇”,但都不会比这一次凶险。

纵然如此凶险,他还不知道来人是谁。

来人是谁?

他突然有所悟。幽冥血奴待喘息平复后,又咭咭笑、笑了良久、拍手,一直拍,任狂问:“你是向我喝采?”

幽冥血奴道:“人生的事,很难说,你说是不是?”

任狂没有答话,他在等他说下去。

他果然说了下去:“像刚才,我随时可能被你所杀;可是剧然情况互换,我现在随时可以取你之命。”

任狂瞪他说:“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死。”

幽冥血奴觉得听到很好笑的事一般,笑了又笑,任狂冷冷地道:“你笑什么?”

幽冥血奴笑得快已喘不过气来似的:“天下间没有人能在这二十人联手之下活得下去……就算卫悲同在,也没有用。”

任狂刀一般的眼神又亮了:“你果然不是萧萧天。”

幽冥血奴敛起笑容,问:“为什么?”

任狂冷如刀锋:“因为萧萧天不敢如此对卫悲同不敬。”

幽冥血奴仰天大笑道:“精采。”又笑了一会,才道:“所以像你那末有趣的人死前,我要为你鼓掌、喝采。”

任狂居然也笑道:“谢谢。”

第一个“谢”字出口,人已如天箭一般,射到了幽冥血奴的眼前:到第二个“谢”字时,他已出了十七招手十九招脚。

他认准了幽冥血奴。

先制住他,可望有生机。

那二十个人武功虽不如幽冥血奴,但也不如幽冥血奴重要。

他绝不能让幽冥血奴再逃出去。

方歌吟已到了恒山。

到恒山脚下,已近黎明,但天色仍一片漆黑。而且寒冷。

天色未明时,总是更黑更冷的。

他能不能再看见旭日呢?

他不知道。他用金虹剑支身体。咳血。一步一步的爬上去。

此刻他只想到那阴山可怖的夜晚、悚目的血人……桑小娥,你在那一山、那一梁、那一层岩上?

恒山寂寂、锦云无尽。

幽冥血奴还是逃了出去。他一早好像已预防任狂有此。

任狂武功虽高,但要杀他,至少要连番险搏,才能勉强胜他,要三几招内杀了他,根不可能的事。

任狂一动,那不动的二十个人,就忽然动了。

二十种武功,同时出手。任狂半空中的身形,突然一抑,跃回了血河车中。

一人倒下,被他的“气贯日月”劈为两身。

但任狂嘴角溢血。

只一招,二十个高手中折损了一人,任狂受伤。

任狂大呼道:“我知道你们是谁了!”

他们是谁?

起风则冷,有云则雨,这是恒山天气常见的情形。

没有旭阳。方歌吟穿过恒山岳庙后不久,即见“北岳恒山”四字,到了潜龙一苦一甘二泉。

方歌吟捧了一些水,雨就下了,雨霏霏下。方歌吟抬头望去,岫稍作彩色,原来是太阳透过云雾。

第十一章二十个黑衣高手

“我知道你们是谁了!”

任狂这一叫嚷,剩下的十九个人,全都怔了怔。

他们都没有脸。

因为他们都蒙脸。

没有蒙脸的仅有一人:幽冥血奴。

他的一张血肉模糊的脸,顿时又变成惨绿色。

他冷峻地说:“你知道他们是谁了?”

他问的这句话,总共有八个字。

他问完这句话的时候,那十九个黑衣劲装的蒙面人,忽然间都不见了。踪迹全无,就像在黑气中忽然消失掉一般。

可是这些消失掉的人,比存在更可怕。

他们的消失,在黎明未至前,如黑夜一般,无所不在。

他们不在,杀气更盛。

任狂的眼睛聚然变成绿色。

野兽在雷雨电光下的颜色。

他回答:“我知道他们是谁了。”

他重复了这个答案,八个字。

这八个字说完的时候,他也不见了。

他消失之前,在幽冥血奴的眼中,是忽然变成很多很多任狂,漫天都是任狂。

然后剧然间一个任狂也不剩。只胜下黑夜的幽黯、以及沸腾一般的血车,和地上一具体。

任狂在那里?

任狂是在的。

任狂不在,比在更可怕。

幽冥血奴手心渗出了汗。

血汗。

他知道任狂一定没有脱离那十九名刺客的包围。任何人都逃不出这十九位高手的围剿。

任狂就在这包抄圈内。可是任狂在那里?

天之远方,已有一线黎明。

阴山之晨,似乎来得特别迟。

血车血马,仿佛有些不安的骚动。

又过了良久,黑空里闪过一人。

这人就似猫一般,蹑足无声,比落叶还轻。

他双眸精光闪闪,一看便知是剖人心肺也不变色的精锐杀手,他无声无息地,在黑夜里出现。可是幽冥血奴马上就发觉了。

那人和幽冥血奴打了一个手势。

那手势是姆指翘起,食指平伸,三指届入掌心。

幽冥血奴点了点头。

他了解那手势的意思,这十九名刺客,还未与任狂遭过战,决定要缩小包围圈。

就在这时,那精光炯炯的大汉双目忽然变了色。

变成死青色。

他的蒙巾松落,尖削的下巴,张开了哑然的口。

然后他倒了下去。

他在刹那间丧失了性命。

幽冥血奴一扬手,打出一团血气,同时间,至少有七道兵器攻入血河车。

血河车中“嗖”地一声,掠出一道极快的人影,又在黑暗,消失了。

但那打手势的大汉死了。

幽冥血奴血肉模糊的脸色,不足于掩盖他心中之惊骇:只有他才知道那威目大汉武功有多高,然而他在瞬目间被歼于匿伏在血河车内任狂的手下。

幽冥血奴冷笑道:“任狂,你不愧为“武林狐子章。”

黯夜寂寂,没有回话,幽冥血奴一身血光,成了最显的目标。

也许幽冥血奴就是要成为目标,以诱任狂出手。

事实上,只要任狂向他一出手,任狂就活不到下一个瞬息。

必杀任狂!幽冥血奴今日的矢志就是要誓杀任狂!任狂必死。

所以他又说:“可惜名动天下的任狂,虽狡诈若狐,但却是藏头缩尾,无胆之辈。”

他说完了这句话后,便住口不说。

这时血马有一声低低的哀鸣。

不安的嘶鸣。

幽冥血奴一挥手,黑暗中立时出现一五短身裁的蒙面人,他手上拿的兵器是一对狼牙棒。

这对狼牙棒,重约七十余斤,但在他双手拾来,轻若鸿羽,而他身高还不到四尺半。

他完全没有声息,已掩到了血马之后。

血马八匹。

他正要留意,马上、马下、马腹、马头有没有人,就在这时,地上的“死人”

突然弹跳起来,在他狼牙棒未挥动之前,已捏碎了他的喉核、肩脾、鼻骨、肋筋。

那“死人”原本就是被任狂所杀的第一人。

幽冥血奴大喝,五道掌风、兵器齐出。

任狂又不见了。地上有三具死人。真正的死人。

二十个杀手,只剩下十七人。

幽冥血奴冷笑,一挥手,黑暗中一人跃出,扬手发出两道阴磷磷的火焰,三具首立时“蓬”地燃烧了起来,转眼只剩青焰,最后化成血水一滩。

三具首,点滴全无。

幽冥血奴冷冷地道:“任狂,你的护身符,替死鬼都没了,看你往那里躲!有本事,就出来,我们一对一较量!”

只听隘道上,任狂道:“你敢一敌一,我就出……”话未说完,十七种不同的武功、兵器、攻袭齐至。

“嗖”地一声,任狂长空拔起,直扑幽冥血奴,怒叱:“你!……”

人到半空,两道蓝风,直压而下。

幽冥血奴双手一交,两道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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