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底扬尘-第2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
“贵长上为何……”
“不满你说,成老确是惹不起云龙双奇……”
“哼!”
“张兄,敝长上确是另有苦衷。”
“在下要见见他,听听他有何话说。”翻江鳌气虎虎地说。
士廷不愿闹僵,笑道:“张兄,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何必令刘兄为难,成老怕
事,未送在下枣、梨、姜、芥四色礼盒,已经够交情了,咱们走吧。”
“可恶!”翻江鳌恨恨地说。
士廷心中一动,又问:“刘兄.所见的佳宾是谁?”
“不知道,只知是来自九江的人。”
士廷挽了姑娘一跃上船,抱拳一礼笑道:“刘兄请转,兄弟告辞了,多感盛情,容图后
报。”
翻江鳌解缆上船,发出一声咒骂,竹篙一点,小舟激射而出。
士廷钻入舱中,向舱尾一钻,向翻江鳌说:“张兄,赶快离开,愈快愈好。”
“为什么?你以为那满口仁义,心怀奸诈的老贼,敢派人追赶么?”
“恐怕会的。”
“哼!他敢?我翻江鳌可不是好惹的善男信女,鄱阳蛟有三四百喽罗也无奈我何,他?
哼!免了。”
“他当然不会,不然你怎敢独自到大孤山去找他?只怕那位九江来的宾客迫他,他不敢
也得敢。”
“你疑心……”
“疑心他是龙飞派来的人,或者是龙飞的朋友,派来做说客的人,大概他们尚未谈上正
题,所以程仪相赠。”
翻江鳌心中一紧,双桨连转如飞,小舟激射而出,破浪而进。
贼有贼的打算,老江湖四海神龙老奸巨滑,怎肯得罪翻江鳌?直拖至小舟远出十里外,
方向来客表示知道方士廷的行踪,当然他对透露的技巧十分巧妙圆滑,两方面皆不愿得罪,
面面俱到。
追踪的船派出了,通信息的船也先后发航。
天罗地网在收紧,所有的目光皆被吸引至烟波浩潞的都阳湖。
黑道人对倔起江湖以豪侠自命的云龙双奇,恨之入骨。被双奇的朋友所迫通风报信,已
是不为勉强,不可能协助双奇追捕双奇要缉拿的人,不从中捣乱已是天大的人情了,因此鄱
阳的水贼与黑道人士,皆不动声色置身事外,相戒不介入双方的纷争。所以事实上参予追捕
的几个人,皆是白道人士,甚至有些白道英雄,根本不加理会,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
瓦上霜。事不关己不劳心,谁愿去追查双方的恩怨详情?
但在方士廷的想像中,却是风声鹤房,草木皆兵,以为整个江湖道人士,不论黑白道与
及水旱绿林,皆受龙飞所躯策全力搜寻他的下落。
翻江鳌是个血性汉子,他也不怕云龙双奇找麻烦,船向南昌,他根本不在乎是否有人追
赶,只要船在水中,即使号称天下第一条水上好汉鄱阳蛟亲自追来,他也毫无所畏。
方士廷打算从赣西进入湖广,先将姑娘送回辰州府,再打听湘西八怪的下落。预计到了
南昌之后,走临江袁州两府,直出湖广。
翻江鳌的小舟可走小河,答应全力相助,沿袁江西上,至少河送两人到临江府。
为免被人追踪,小舟昼伏夜行,顺利地越过南昌,进入赣江,向丰城驶去。
这天五更将尽,船抵丰城东北数里的金花潭,该找地方泊舟了。这几天来昼泊夜行,由
于翻江鳌不知赣江的水势,因此航程缓慢,逆水上航,一晚走不了六七十里,而且相当艰
苦。两人轮流划桨,疲劳万分,白天又得休息,所以彼此之间甚少深谈的机会。小敏姑娘负
责警戒,也相当疲倦。
金花潭这段江面,阔约四里左右,江流于此折向,改东向北,形如半月,所以也称曲
江。江水这一带形成三座巨潭称金花潭。两岸附近森林密布,而且有不少沼泽,遍地芦草,
水禽众多。
南下的官道在江东岸,距江仅余里。官道以东沃野千里,村镇密布。田野一片表绿,稻
苗已高与腰齐。直到丰城以南,方可见到山区。
翻江鳌不曾到地南昌以南地区,根本不知地势不辨方向,只知沿江上航,到临江府的樟
树镇便可驶入袁江,分道以前,决不会误驶入小江小河。
他泊舟在东岸,靠近官道。
这是一处人迹罕见的小小河湾,岸旁全是高大的杨树,树枝垂罩江面,水草繁茂。翻江
鳌将舟驶入湾底部,将缆绳系在树干上,跳上岸来说:“方兄弟,咱们先四下里看看。”
两人远出半里外,搜索一周,只看到草木繁茂的荒林,一无所见。
姑娘将食物包提上岸来,分为三份,等候他们回来进食。
两人分枝拔草而回,天色尚未大明。姑娘将食物包送上,说:“食物已经告罄,午餐必
须张罗了。”
“我花些工夫,打些鱼来充饥。”翻江鳌坐下说。
“猎些水禽来佐餐,倒也不错。”士廷一面进食一面说。
“不知附近是否可买到食物?有村庄便好了。”姑娘无限想往地说,这几天吃的是翻江
鳌从大姑塘带来的一大包干粗肉脯,委实令人倒尽了胃口。
“我想,应该找得到村镇,午间我去看看。”翻江鳌颇为自信地说。
“千万不可找村镇,不然……”士廷急急地说。
“呵呵!方兄弟,你未免太过小心了,杯弓蛇影吓破胆啦!只要你两人不出面,谁会找
我翻江鳌的晦气?”翻江鳌大笑着说。
士廷也哑然失笑,说:“我就怕四海神尤透露口风,张兄也名列他们的黑名单,那就糟
了。已经远出数百里,沿途一帆风顺平安大吉,始终末见敌踪,大概咱们已经进入安全地
境,兄弟确也多虑了。”
食罢,两人往草丛中一躺,沉沉睡去。
姑娘在船头戒备,不久,也感到困倦袭来,便也躺在舱面上,梦入南柯。日上三竿,但
树下依然不见阳光。
北面三十余里,搜寻他们的白道群雄水陆并进。沿途打听,几乎已掌握了他们的去向,
群雄已知道他们昼泊夜航,因此昼航夜宿,双方的速度都缓慢。
龙飞水性差,走的是陆路。这位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青年英雄,自从上次庐山二次无
功之后,知道方士廷机警绝伦,凭他一人之力,定然难以如愿,因此破天荒改变策略,接受
了白道朋友的协助。这次共来了卅余名水陆高手,沿途复获当地白道朋友的相助。总算掌握
了方士廷的行踪,志在必得。
但卅余名高手,要穷搜水陆两途,那是决不可能办到的事,必须仰仗沿途的朋友协助打
听搜索。说是掌握了方士廷的行踪,其实他自己也毫无信心,唯一的线索是沿江夜间打鱼的
渔船,曾经发现有这么一艘神秘小舟夜航而上而已。水陆两途向上搜,只希望碰碰运气,是
否能迫及,谁也没有这份信心。他们需要进一步的证据,需要找到确曾目击的证人。
方士廷面临断粮的境地,危机来了。
近午时分,他在下苦功,发狠要将自己的火候进境向前速进一大步。
午后不久,士廷第一个醒来,他的剑从未离身,立即找到一处空地、首先练气,然后练
拳脚剑术,他返回原处,翻江鳌与姑娘仍然睡得香甜。他摇头苦笑,自语道:“却也苦了他
们,我应该去找食物了。”
正想上船取银子,突从树隙中看到江心中有一艘梳形快艇正全速上航。这种艇没有舱
篷,一览无遗,相距里余,仍然看得真切。
艇共有四名桨手,速度甚快。舱中有八个人,分两侧手搭凉棚用目光搜视两岸,都是穿
了水靠带了兵刃的人,雄壮魁伟不是庸手。
他本能地向下一伏,其实船上的人不可能看得到他,他的船藏在树影下,谁也不知这里
面有船潜藏。
快艇终于过去了,他吁出一口长气,浑身一懈,摇摇头自语道:“也许我真是多虑了,
不会有人追来的。”
他将剑向地下一丢,响声惊醒了翻江鳌。这位水上好汉警觉性甚高,听到响声一惊而
起,首先便抓住了身侧放着的一把分水刺,看清是士廷,放下分水刺笑道:“原来是你,什
么时候了?”
“午牌末了。”
“哎呀!我该去找食物了。”
做水寇的有的是金银。翻江鳌赤着上身,用衣衫裹住了分水刺在胁下,折了一条树枝作
打狗棍,内腰带揣了廿余两碎银,大摇大摆向东走。
妙极了,不足一里处赫然出现了一座村庄。昨晚天色未明,没看到远处有村影,大太阳
下,总算看清了。
走近至半里地,不由一怔,咦!村东西有人南来北往,是往来要道!
道路最危险,走不得,但没有食物,即使打鱼充饥,他受得了,方士廷与燕姑娘是否吃
得消?
“怕什么?南昌以南,谁认识我翻江鳌?”他自语,继续向前走。
他从村北走上官道,大摇大摆进入了村北栅门,劈面便看到一家店门外,挂了一个酒葫
芦。
“哈哈!妙极了,居然还有卖酒的。”他大笑着说。
小店中没有食客,真是妙极了,进得店来,唯一的店伙是个脸孔平庸的中年人,含笑上
前招呼道:“客官辛苦了,先喝碗茶解解渴,要吃些什么?”
“贵店能张罗些什么?”他坐下问。
“还不是些鸡鸭鱼内,各式小菜等等。”
“替我找坛好酒,找个竹蓝盛十来斤菜肴,要鸡鸭肉,不要鱼。”他将什余两碎银放在
桌上,又道:“放下啦,你瞧着办就是,多少随意,当然愈多愈好。酒菜我要带走,先给我
来上一壶洒解渴。”
店伙一惊,说:“小店现成的菜不多,客官可否等上一等?”
“可以,你去准备就是。”
店伙收下银子,两眼发直,看清确是真的银子,方欣喜欲汪地向内间叫:“娘子,快把
笼里的五个鸡全宰了,再要小杏到王嫂家叫小龙过来帮忙,顺便把他家里那块腊肉借来。”
“既然要等,给我弄些下酒菜来。”翻江鳌说。
“好,好。”店伙欣然地答,手忙脚乱送来了两碟小菜,一盆卤肉,两壶酒。
翻江鳖一口气便灌下了一壶酒,乱着嘴唇犹有余味地说:“三天没沾酒,嘿!过瘾过
瘾!”
店是夫妻档,加上一个小女孩,临时找来邻居一位小伙子帮忙,灶间在后面,店伙也因
为不需照顾客人,也到后面帮忙去了。
不是进食的时候,店中没有客人上门,往来的旅客,皆在店门的茶桶喝两碗茶便走了。
翻江鳌酒足菜饱,正满意地站起拍拍肚皮,抹着密密麻麻有胸毛,大有南面王不易的感
觉。脚步声入耳,两名青衣中年人已踏入店中。
他扭头一看,心说:“是两上江湖浪人,我得留些神。”
两个中年人各背了一个小包,一佩剑,一佩刀,百宝囊鼓鼓地装了不少法宝。
为首的佩剑中年人有一张平板脸,五官倒还端正,留了八字胡,生了一对一字大浓眉。
进得店来,锐利精明的目光,首先便落在翻江鳌壮实的胸膛上。笑道:“喝!好雄壮的汉
子。”
人谁不欣赏别人的赞美?翻江鳌也堆下笑,坐下说:“你阁下也不弱,尊驾歇脚么?”
“阁下是店家?”
“不是,是歇脚的。”
“店家呢?”
“在后面准备吃食。”
“哦!店家,店家。”中年人向屋后叫。
店家应声外出,一面用围裙抹手,一面含笑问:“来了来了,客官要吃些什么?”
中年人在邻桌坐下,笑道:“在下兄弟乏了,要两壶酒提提神,并请教几件事,酒先取
来好了。”
“是,是,客官请稍坐。”
不久,店家送来了两壶酒,两盘爆花生香豆,说:“客官请自便,小的在后忙……”
“别忙,在下有事请教。”
“客官有……有何见教?”
中年人斟酒自饮,信口问:“店家,到丰城还有多远?”
“还有三四里。”
在这带一问路,三四里与三二十里并无不同,连指路的将军箭也靠不住。
“这里叫什么地方?”
“叫曲江村,南西便是金花圩。”
“金花圩距县城不是还有六七里么?”
“没有那么多,客官,赶两步便到了。”店家笑道。
中年人向同伴笑道:“看样子,到城外江边去查比较靠得住此”
“吴兄所料不差,这附近不会有消息,但可以问问看,碰碰运气。咱们早些走,再耽
误,后面的人便会追上咱们了。”同伴懒洋洋地答。
吴兄点头称是,转向店家问:“店家,这两天可曾看到从北面的三个客人么?”
“呵呵!三个客人?三百个也不止……”
“不!在下要问的是两男一女结伴而行……”
“不曾见过,这条路一年到头,也难看见一两个走路的女人。”
“哦!谢谢。”
店家转身告辞,合该有事,转向翻江鳌笑道:“客官还得稍等片刻,菜太多,几个菜一
好,其他的也就差不多了。那坛酒有四十斤,客官要不要小的帮忙送去,送到何处?”
吴兄一怔,接口问:“老兄,你要那么多洒菜,有几位同伴?”
“十七八个。”翻江鳖信口答。
“贵同伴呢?”
“在那个林子里。”他信口向外一指。
吴兄向同伴打眼色,又问道:“请教老兄尊姓大名,能见告么?在下吴新川,那是在下
的拜弟……”
“鲁世宁。”同伴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