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底扬尘-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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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听?岂有此理!”
“咦!你敢嘴强?”魔笛飞仙错愕地、颇感意外的问。
“不平则鸣,我为何不敢嘴强?”他强硬地反问。
“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
“在下不管是谁,是非必须分明。”
鹰笛飞仙噗嗤一笑,向西老说:“长江后浪催前浪,世上旧人换新人,目下江湖上是青
年人的天下,老一辈的人过时啦!宇内三剑目下已不受世人重视,你们两位氤氲二老,连一
个胎毛未脱的小辈娃娃,也没将你两老放在眼睛啦!”
氤氲二老,老大姓包名元亨,老二姓夏候,名云深,是与字内三剑齐名的人物,也是魔
字号的顶尖儿的高手。两老的辈份,比乾坤八魔高一辈,但年岁并不比八魔大多少。
这两个老魔的真才实学,比八魔不见得高明,但他们的氤氲毒烟无色无臭,随身浅放委
实可怕,十丈之内无人敢近,嗅入一丝便头晕目眩,恶心反胃,手脚发麻失去活动能力,如
同中暑。因此,死在氤氲毒烟下的枉死鬼甚多,有些功力比他们超过两倍有余的人,也束手
被歼毫无机会,凶残恶毒神增鬼厌,白道英雄恨之刺骨,却又无可奈何。江湖朋友提起氤氲
二老,莫不闻名色变,望风远避。
至于这位魔笛飞仙,则是八魔之一,平时喜穿不三不四的五色道装,其实她并不是女道
姑。复姓左丘,名灵飞,已经是年届半百的考太婆了,但驻颜有术,望之如三十上下的美妇。
乾坤八魔都不是甚么好东西,好东西的不会称魔。这鬼女人爱好金珠宝玩,但最感兴趣
的却是英俊雄壮的青年人,手下网罗了不少年青貌美的女弟子,游戏风尘不在乎世人唾骂,
我行我素自得其乐。
她的轻功超尘拔俗,号称天下第一。她手中的金笛是令人费解的神物,以内力御使时,
所发的神奇魔音,可今对方麻痹,威力可极十丈左右;十丈以外便伤不了人。即使不发魔
音,与对方交手时,可利用阳光的折射,令对方的双目暂时失明,十分霸道。因此,获得了
魔笛飞仙的绰号,名震字内。
她酷爱英伟的男人,但从没有一个所谓的“面首”能活着离开她,这些男人的命运,不
问可知。可是,江湖朗友决难找到那些人的下落,她也坚决否认处决了任何男人。
方大郎一听这两个老人是氤氲二老,不由心中叫苦不迭,今晚上凶多吉少。
包元亨对魔笛飞仙的话毫不介意,笑道:“当然,人怎能不服老?如果不用经验不用技
巧,我包元亨就不敢硬碰硬与年青人比试。”
方大郎被迫到三人的中间站住了,心中不住盘算如何脱身。
夏候云深淡淡一笑,说:“假仙姑,废话不说,何不先看看这小子在此地干的好事,那
女子是否仍可以自行回家?”
“我可不管她是否可以自行回家,反正天快亮了,附近没有猛兽,她死不了。”魔笛飞
仙信口答,目光只在方大郎身上转,像在欣赏一件心爱的宝物。
“哦!这小伙子……”
“我带走。”
三角脸的包元亨杰杰笑,说:“还有一个,干脆你也一并带走好了。”
“我才不要这小女人呢。”
方大郎胸膛一挺,大声道:“魔笛飞仙,让我送这位姑娘回家,我跟你走。”
“嘻嘻,你这人似乎是有良心呢。”
“这与良心无关。”
“价是诱拐她来的呢,抑或是强抓来的?”
“你想得太卑鄙,在下是救她来的。”
“救她来的?你说得真好听。”
他将今晚的经过说了,最后说:“她的家就在北面的潇湘镇,在下伯她又碰上那些恶
贼,所以请仙姑宽限一个时辰。”
魔笛飞仙不住摇头,笑道:“原来是一个傻瓜,大概你这人以英雄豪杰自命哩!你几岁
了?出道多久?”
“十八,出道三月余。”
“哦:嫩得很,贵姓大名?”
“方大郎。”
“那些人是天南双剑的羽翼,不成气候,本仙姑的船泊在江边,那些人不敢超越南面的
那座栗木林,已经乖乖溜回泉陵废墟了。此地潇湘镇只有四里左右,那位小姑娘该能自己回
去,不用你耽心。”
“这……”
“你少打歪主意。”
方大郎知道目前不是逞强的时候,向棚内叫:“姑娘,你知道回家路么?”
“我……我知道,但……”姑娘畏缩地叫。
“知道你还不走?”魔笛飞仙冷叱。
“唐姑娘,你走吧。”方大郎硬着头皮叫。
“方大哥,但你……”
“不必管我,我跟他们走,他们并不是坏人。”
魔笛飞仙大袖一挥,说:“不必多情了,走吧。”
“且慢!还有一个呢。”包元亨叫。
“还有一个?”魔笛飞仙不解地问。
包元亨扭头向左方的数座大石叫道:“阁下还不出来,要老夫请你么?”
大石后白影徐现,出现一白衣人。这时火光早熄,天色黑暗,只看到只影,不知是甚么
人,相距在五六丈外,看不真切。Qī。shū。ωǎng。
白影冉冉而至,甜美的嗓音悦耳动听:“今晚诸位不会杀人,确是异数。”
方大郎心中一跳,心中暗叫:“是她!那位白衣的小姑娘。”
“蓬”一声响,氤氲老大包元亨打出了第二颗火弹。
氤氲老二夏候云深一怔,说:“这小女娃胆大包天,狂的不像话,难道氤氲二老真如此
不中用了?哼!”
哼声一落,人如狂风,大袖一挥,冲上一袖扔出。
白衣女郎也快捷绝伦,玉手一动剑已出鞘,剑虹一闪,“嗤”一声锐啸,剑刺中大袖,
划开了一条尺长大缝,然后是袖风厉鸣,风雷殷殷,草石纷飞。
白衣小姑娘被袖风震退了两步,脸色一变。氤氲老二侧飘八尺,咦了一声,举起大袖,
盯着裂缝发楞,似乎仍在怀疑所见的事实。
氤氲老大也哼了一声,说:“假仙姑说得不错,这一代的年青人后生可畏,果真是年青
人的天下啦!老二,要想拼命,你将一世盛名付之流水,时光不早,走吧!”’
“依你。”氤氲老二亮声叫,一声长笑,再次冲上,仍然用破袖向前一抖,是风乍起,
劲气山涌。
白衣姑娘太过自信,不退反进,一声娇叱,疾冲相迎,剑涌干朵百莲,迎着大袖攻去。
岂知大袖疾攻,氤氲二老突然飞退,袖底青烟乍起。
剑虹疾进,如影附形。姑娘根本不理会青烟,似已有所准备。
其实,青烟是氤氲二老的诱人上当法宝,烟本身并无毒质,而是一种触及肌肤五官,呆
刺激对方打喷嚏的药物,喷嚏之后,岂能不吸气?’屏住呼吸是不可能的,一吸气,便吸入
另一种无色无臭的氤氲毒烟,着了道儿。
氤氲老二再飞退丈外,大笑道:“假仙姑,人交给你了。走也!”
二老在人笑声中,隐没在怪石丛一闪不见。
白衣姑娘一招追击失效,猛地止住冲势,连打三个喷嚏,然后丢掉剑倒在地,开始恶心
呕吐,站不起来了。
魔笛飞仙一声轻笑,说:“妙啊!好美的小妮子,我要定你啦!”声落,举步向白衣姑
娘走去。
方大郎认为机会来了,猛地奋身急扑而上。他对那根魔笛深怀戒心,目下笛已归囊,此
时不动手,更待何时?魔笛飞仙原来站在他身前八尺左右,这时要从他身侧走过,正是大好
良机,相距不足四尺,妙极了,岂可错过?
人防虎,虎办防人。他到底经验不够,眼前在火光下暴露他的心事,糟了。
他左手抱住了魔笛飞仙,右手叉住了对方的咽喉。可是,废笛飞仙经验丰富,根本就不
理会他的双手,仅用右手贴胸点出,纤纤玉指点中了他的左脸一处穴道。
两人都倒了,方大郎将对方压在下面,暖玉温香抱满怀,可是已失去了活动能力。
魔笛飞仙将他推翻,在他颊上拧了一把,含笑起立整衣,盯着他格格笑道:“你这人不
老实,像个急色儿,野性太大,我得好好琢磨你。你与那小妮子是一路的?”
魔笛飞仙的制穴术十分高明,用的是软字诀手法,方大郎浑身发软,但仍可说话,但嗓
音已变,说:“我不知道她是谁,她与我无关,放了她。”
“咦!又是怜香惜玉,你倒是个多情种子呢。自顾不暇,你却会替别人打算,到底是个
纯洁的年青人,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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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
9
先前有灯光发出处,是江边停泊着的一艘客船发出来的。上游两三里,也有一艘客船,
那是白衣姑娘的座舟,船上只有几名仆妇与侍女,白衣姑娘的师父老尼慧净并不在船上,师
徒俩听到喊声,已经上岸察看,船上由一名仆妇主宰大局,她们在等候主人返船。
可是,天将破晓,只有老尼姑返船,不见女主人的踪迹。
老尼姑并不知爱徒为何至今仍末返回,师徒俩分头侦查废墟,各走一种,彼此并无连
络。老尼姑已查出占据废墟的主脑是双层蜗,甚为放心,认为爱徒足以应付裕如,不至被这
些小贼所困。
她们在等,等得心焦。
那艘有灯光发出的船,两座船布置得颇为华丽,前舱也就是中舱,住的全是貌美如花的
女人。后舱却相反,全是英俊魁伟的年青人,有些扮成船夫,有些则扮成保留。这是一艘神
秘万分而极为可怕的死亡之舟。
前舱分为两室,中间是女主人的栖息处,有两座门分别通向前后舱,任何人未经呼唤,
决不敢踏入中舱一步,管制极严,前后舱的人往来,一律由船两侧的舷板。
中舱的窗门闭上了,灯光不再外浅。
五更三点,天色破晓。
舱内银灯照耀。铺投了绒毯的舱板行走无声。上首席地坐着薄施脂粉的魔笛飞仙。身后
两侧坐着一位年轻魁梧的青年,与一名干娇百媚的二十岁左有的少妇,浑身火红,丰满而曲
线玲珑的喷火胴体极为诱人。
下首,并肩坐着方大郎与白衣姑娘。两人神色委顿,显然已被刺了穴道。
魔笛飞仙的面前,搁了一个朱红托盘,上面放了一只银制精雕的名贵小碟,中放两颗淡
紫色的丹丸。她脸上笑容明媚,不住打量两人,嫣然一笑,向方大郎问:“方大郎,你真是
个郎中?”
“在下不是郎中,到底要在下说多少遍?”方大郎颇为顽强地答。
“那么,说说你前来永州府的用意何在?”
“访友。”
“我不信。”
“江湖浪人,四海为家,除了谋生活,便是增长见识。在下除了谋生活之外,便是访
友,访友当然也是为了谋生活。”
“你有点油嘴滑舌。”魔笛飞仙笑道。
“但愿在下真的是油嘴滑舌。”
“你如不吐实,可知道后果么?”
“在下本来说的就是实话,你不信,那也是无法勉强的事,你瞧着办好了。”
“你的生死全操纵在我手中,知道么?”
“在下相信。”
“你不想为自己的生死打算?”
方大郎淡淡一笑,说:“在你未曾杀掉在下之前,在下的生死命运谁知道呢?但愿我能
知道就好了。”
“好吧,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
“本来就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魔笛飞仙转向白衣姑娘,问道:“小丫头,你姓甚名谁?”
白衣姑娘扫了对方一眼,拒绝回答。
魔笛飞仙淡淡一笑,举手一挥。
青年人徐徐站起,面露喜色地举步上前。
方大郎看出青年人的神色有异,接口道:“小姑娘,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你不回
答她们,吃亏的必定是你自己。”
白衣姑娘点点头,说:“我叫白凤。”
“回来。”魔笛飞仙叫。
青年人应喏一声,退回原处坐下。
魔笛飞仙笑意重现,说:“方大郎,你才是真能活下去的人。不管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至少你已承认了形势不利的事实。当然,你也可以做宁死不辱的英雄。”
方大郎呵呵笑,说:“好说,好说,当然在下不是英雄豪杰,识时势,辨生死,极为重
要。大丈夫死于义,死于忠,忠义千秋,万古流芳。烈女死于节,死于贞,皆配建贞节牌
坊,流芳百世。两者都有益世道人心,可说死得其所。而目下的情势,是可笑而可怜的局
面,在下不知为何而死,又为谁而死?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之别,这时被仙姑杀了,岂不
死得太冤,死得太莫名其妙?”
他是说给白衣姑娘听的,但白衣姑娘并不领情,冷冷一笑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
香。你如果坚持己见而死,虽不配说重如泰山,至少也是死得光明正大,说是死于道,曰不
宜?”
“哈哈哈哈?”方大郎大笑,笑完说:“相反的是,这才是死得轻如鸿毛。以目下的情
势论,己见是甚么?坚持不将身份说出,也叫死于道?这个道,未免太不值钱了,这世间该
死的事情岂不太多太滥?”
魔笛飞仙接口道:“小丫头的意思,是要你做一个威武不屈的大丈夫呢。”
“那是文信国公所说的颜常山舌,这句话目下是用错了地方。相反的是,武林人忍他人
所不能忍的气,除非对方要你的命,不然挨顿骂受一顿拳脚无关宏旨。”方大郎信口分辩。
“强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