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底扬尘-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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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响,罡风呼呼.怪黑影一脚踢开九指狂丐的打狗棍,揉身切人,“推出填
海”双掌向狂丐拍出。
九指狂乞一声狂笑,丢掉打狗棍双掌一翻,也来上一记“推山填海”硬碰硬拼上了。
怪黑影真力倏吐,用上了十成劲。
岂知狂丐用的却是诱招,突然身形一扭,掌双斜引,一声长笑,闪电似的脱出纠缠,抓
起打狗棍叫:“你这老冤鬼冤魂不散,呸!走啊!老要饭的要办事,少陪。”
两股掌劲一合,被引出汇成一股暗劲斜向涌出,“蓬”一声大震,将八尺外的一根本柱
震倒,楼面摇摇。
小花子追踪侍女冲下楼梯,好快。
“这是什么人?”紫燕杨娟悚然自语,被掌劲石破天惊的一击吓了一大跳,忘了小花子
已不在场。
“哈哈哈哈……”狂丐的狂笑声摇曳,人已不见了。
黑影一闪即逝,追逐下楼,从栏外飞坠。
“两个老怪可恶。”她心中咒骂,也飞跃而下急迫。
她无法追上,瓦面轰隆隆大震,被两人登断了屋梁,跌入下面屋内去了。
全村大乱,所有的高手,皆被两人所吸引,但无法阻止两人东奔北逐九指狂丐故意将黑
影引向房屋最秘处,打破门窗往里窜,再破门毁窗出,村中的高手谁也休想近身,在八尺外
便被打狗棍一点倒。
紫燕杨娟追了两栋房屋,突然心中一动,心说:“这两个老鬼有意捣乱,用的是调虎离
山计,让那小花子有机会救方士廷,不好,我得去照应。”
她醒悟得太晚了,回到楼下内室,发现侍女被人打昏,方士廷已踪迹不见了。
方士廷无力反抗,被侍女挟下楼,刚进入内室,小花子已鬼魅似的跟到,一掌相在侍女
的背心上,伸手挽住他低叫道:“方兄,你要不要走?”
他站立不牢,不住摇晃,说:“谢谢你前来求我……”
“不要说了,大概你舍不得离开温柔乡。”小花子愤愤地况。
“小兄弟,别开玩笑好不好?”’
“你并不想走。”
“咦!你……”
“你看,你就赖在此地,你不走我可要走啦!瞧你在楼上与那疯女子的亲热缠绵劲,我
后悔多事,不该来的,拆散你们确也是罪过。凭良心说,那疯女人其实不太坏,你……”
“小兄弟,你少骂人少说两句好不?”
“你不想走……”
“我怎能不走?气门穴被制……”
“什么?你……”
“昨天挨了杨姑娘一记毒针,傍晚时分方才醒过来,发觉气门穴被刺,目前除非你背
我……”
“背你,这……”
“你背不动?”
小花子不语,久久,突然叫:“抱着我的肩,手不可乱动,我带你走。”
他嘴里不说,心中却想:“那就怪了,双手要抱紧你,怎可乱动,你这小娃娃真怪。”
老花子与黑影在东南角大斗,像是拆村。他与小花子从北角离开,闪过不少暗桩,平安
出村绕出小径,直奔女儿桥。
小花子的艺业值得骄傲,背着一个比本身超重一半的人,依然纵跃如飞,轻灵快捷毫不
费劲。在桥北的一株柳树下,小花子将他放下,低声说:“这里是我与狂乞约定会合的地
方,咱们在此等他。我会解穴,也许能解你的穴道……”
“不行,你太年轻。”
“你小看我了,方兄。”
“小兄弟,不是小看你,而是必须用真气解穴术,你的火候难以胜任。”
“哦!看来,只有等狂丐老前辈前来可解穴了。”
“小兄弟贵姓?还未请教你的大名呢,失礼。”
“我姓彭,南昌人。”小花子信口答,只说出姓,并未通名。
“我叫方士廷。”
“今天我们已经查出你的底细了。”
“是吗?你认为……”
“我认为也许云龙双奇找错了人,方兄,你怎么与双奇结怨的?你决不是一个杀人不眨
眼的凶手,不然昨晚在小巷的缠斗中,七星盟那几个小流氓便不会有命。”
“我根本就是个无辜的人,从未与任何人结怨,也不会杀人,从不知江湖人是指那些行
业……”
话未完,远处黑影来势如奔马,狂笑声震天:“哈哈哈哈!老冤鬼,者要饭的认为你是
不到黄河心不死,凭你那两手画符,最好少现宝。”
“那是什么人?”他向小花子问。
“就是昨晚追我们的人。”
“要命,昨晚他一掌几乎要了我的命。要不是见机,恐怕尸骨早寒了。”
“昨晚我也不知是他,好险,要不是你带我走且引他去追你,恐怕咱们两人都会死在他
手中,他叫夜游神梅天化,本来是个风尘怪杰,只是为人乖癖,性情古怪,因此极易引起反
感,算是亦正亦邪的怪人。他与老花子为了一句戏言,反脸成仇恨死了老花子,冤魂不散似
的死缠不休。其实他的修为比老花子差不了多少,只是每次碰头都被老花子戏弄得啼笑皆
非,却又不肯服输。你等着瞧,他又得灰头土脸了。”
老花子已到了女儿桥中心,突然止步叫:“慢来慢来,咱们先把话说清楚。”
夜游神在丈外止步,气势汹汹地叫:“少废话,老夫又参悟出三招奇掌,先拼掌再说。
要饭的准备接招。”
老花子向桥右退,一面笑道:“老冤鬼,你这毛燥脾气,何时方改?死缠不休乱打乱
杀,总有一天会闯出大祸来,昨晚上,你就几乎惹下了杀身之祸。”
“废话!”
“废话?你这老冤魂老匹夫,火来了下手不知轻重,昨晚你追我那位小友,你知道他是
什么人?……”
“老前辈,别告诉他。”小花子大叫。
“狂老前辈是说你吗?”方士廷低声问。
“他说的是你,你是云龙双奇要找的人。”小花子不假思索地说。
“夜游神的掌力我已领教过,似乎他不至于怕云龙双奇呢。”
“云龙双奇要略胜一筹。老二龙飞的师父四明怪客最为护短,即使夜游神敢向龙飞叫
阵,不论是胜是负,一个老前辈向小辈叫阵,即是以引起四明怪客兴问罪之师,后果极为严
重。”
言谈间,桥上即将有变。
老花子向桥右退,逐渐迟近扶栏,扶拦高仅三尺,桥下河流滚滚,掉下去如果不善水
性,准会淹死。
已经退至扶栏了,老花子呵呵大笑,说:“老要饭的决不骗你,昨晚如果你伤了他,将
是天大的祸事。”
“老夫从不信邪,你少废话,准备接掌。”夜游神向前近恨恨地说。
老花子将打狗棍向侧一丢,立下门户叫:“好吧,看来我老要饭的不接下你认为了不起
的三招奇学,你是不会甘心的,上吧!老冤鬼。”
夜游神哼了一声,一步步迫进,双掌提至胸前不住搓徐徐动,一步一顿迫进。
接近至六尺左右,正等进击。老花子突然叫:“慢来慢来,让我看看你的掌内,是否有
迷魂暗器等下流玩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撑得万年船,老要饭的不信
任你。”
“呸!你这是什么话?”夜游神怒叫。
老花子将手伸出叫:“不给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
夜游神双掌一分,伸出怒叫道:“你这老囚,看就看吧。”
两人相距不足五尺,双方伸手,双掌便已接触,老花子突然抓住了也游神的双掌向前一
送。
夜游神不知有诈,适当了,本能地反抗向前推。
老花子真快,顺势一拉,人亦躺倒,双脚蹬住夜游神的双胯,一声长笑,手拉脚送真力
齐发。
夜游神骤不及防.凌空向上翻飞,飞过桥栏,惊叫着咒骂着向下掉,扑通通!夜游神落
水。
老花子跃起扶着栏杆向下叫:“哈哈哈!好好洗个澡,下次再来,下次再来。”
声落,拾起打狗棍向桥头,向迎上的小花子叫:“快走,等老冤鬼爬上来。便走不掉
啦!”
小花子挟了方士廷在后紧跟,将近城根。小花子叫:“老前辈,何不替方兄解了六道再
走?”
老花子往路边一窜,说:“小捣蛋,你何不早说,何穴被制?”
“气门穴被制。”方士廷急急接口。
“晤,气门穴被制很讨厌。小捣蛋在路旁把风,老冤鬼来了千万不可声张。”
用真气疏穴术,得花上不少功夫。三更将尽,三人逾城而入,不走城隍庙,老花子一马
当先,钻入城东能仁寺的后园破败禅房。
能仁寺是城内第一寺,但由于房舍众多,而憎侣日渐减少,后园的两列禅房皆用来堆积
杂物,也成为一些无家可归的浪子们临时的栖身所。
钻入一座禅房,老花子向外叫:“你们在外面等,我点起灯再进来。”
小花子向方士廷附耳道:“老前辈为人嫉恶如仇,古道热肠,他要问你与云龙双奇结怨
的经过,如果你是无辜,他会替你……”
话未完,里面“砰”一声大震,风声呼呼。接着,又是一声暴响,房门被人从内击倒,
倒在地上轰然爆响。
“好啊!兔崽子倒会捡老夫的便宜哩!滚!”里面传出老花于的怪叫声。
“嘻嘻嘻嘻……接上你了。”是另一人的语音,那刺耳的怪笑声极为难听,不像是发自
人类之口。
“蓬啪”两声大震,禅房内尘埃埃滚滚向门闪涌,罡风激射,劲气袭人。
“啪达!”破窗崩碎,术片外飞。
“呔!老叫化你死期到了。”又是另一人的叫声,像是老公鸡在叫,嗓音沙嘎有气无
力。
显然里面恶斗满激烈,房中漆黑,看不见交手的情景,听话声知道是二打一。
“快进去助狂丐老前辈一臂之力。”方士廷低叫。
小花子闪在门侧,低声道:“不要紧,老前辈应付得了,咱们在外面,准备打落水
狗。”
“三大一……”
“三打一也无妨。”
“知道里面是谁么?”
“听口声,家是湘西八怪的笑无常和癞头僧。”
方士廷心中一动,问道:“你认识湘西八怪的神偷丁彪与鬼窃胡林么?”
“不认识,但听说过这几个人。湘西八怪中,我只认识四个。”
“可知那两个老贼的下落吗?”
“早些天有人发现他们走陆路到武昌去了,鬼鬼祟祟像是追踪甚大户准备下手作案了。
咦!你认识他们么?”
“认识,我正要找这两个恶贼。”
房内突然传出一声怪叫,是笑无常的声音,
“他正召唤党羽,外面必定还有人。”小花子说,立即向下一伏。
方士廷也伏在另一边,刚伏下,园中的花树丛枝叶簌簌而动。
“来了,不可贸然出手。”小花子低声叮咛。
共来了三个人影,疾冲而至。
第一名黑影手仗鬼头刀,最先冲到猛房门扑来。
小花子贴地一腿扫出叫:“人屠,留下双腿。”
人屠大吃一惊,向上一跃。
“哈哈!滚!”房内九指狂乞大笑。
一个黑影从房内飞出,真巧,“砰”一声大震,撞倒在刚跃起避腿的人屠身上,两人同
时向外跌出廊下。
几乎同一瞬间,一个和尚从房内纵出,用沙哑的嗓音道:“风紧扯活!利害!”
后到的两个黑影一手仗剑,一手握了一把黑木杖,闻声止步,在四五丈外倏然向下一
蹲,想先看看情势。
小花子不敢上前,向房内叫;“来了五怪,快出来除怪斩
笑无常与癞头僧撒腿狂奔,被撞倒的人屠也一跃上屋,如飞而遁。
小花子不见狂丐追出,赶忙向里—钻。
“穷寇莫追!”里面传出狂乞的叫唤声。
可是,方士廷已经不见了,原来他目力超人,已看到后到的两个黑影,正是神偷鬼窃两
个老贼,不但身材依稀可辨,一手剑一手苍木杖的姿态,他一看便知,猛地暴起忽冲而上。
两黑影已听清扯活两字,扭头狂奔窜入花树从中。
方士廷吸入一口气,跟踪便追。可惜双方相距在五丈外,无人整修的花树高与人齐,不
易施展,等他追到西面的墙下,两贼恰好越墙而出,向下飘落时往民它中一钻,老鼠般逃掉
了。
他不死心,仍穷追不舍。
前面寺中的僧人,已被响动声所惊起。有人持灯向园中奔来察看。
他追了两条街,追上了两个更夫,两个老贼早就失了踪。他不甘心,一咬牙,上了屋
面,发往般四处乱闯,希望看到夜行人的身影。可是,他失望了,搜了半个更次,除了打更
的与巡商民壮外,一无所见。
等他回到能仁寺,老小两花子都不见了。
他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找不到任何能帮助他的人。行囊与八十余两盘缠,皆放在紫
燕杨娟的家中,目下他是孑然一身,身无分文。酒是英雄财是胆。出门人身无分文,岂不糟
透?
天亮了,第一件事是今天没有钱买食物充饥。如何是好?
拖至午间,饥肠辘辘,他再也耐个住了,一咬牙。出城径奔女儿桥。
白天看这座村子,与晚间完全不同。怪,他人得材来,看不见半个穿劲装的人,全是些
殷实诚朴的村民。男女老少与其他的村落并无不同。
他向村人订听杨姑娘的下落,村民们一问三不知。杨姑娘所住的那间大厦,竟然是乡长
的住宅。乡长不但一口否认有杨姑娘这个人,而且声张起来,引来了一群村民,众口一词指
责他有意登门讹诈。要将他送官究治,他只好乖乖地,狼狈地出村。
他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