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观双侠 (多情浪子痴情侠)-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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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观嘿了一声,笑道:“好厉害!”又问:“你怎会没看过你爹?”成达道:“我出生之前,他就被人害死了。”赵观问道:“谁害死了他?”成达眼光望向滔滔江水,淡淡地道:“那人也死了。我逼他自杀,替我爹报了仇。”
赵观望着他的侧面,见他神色肃然,便不敢再问。成达回过头来,微笑道:“干嘛去说这些往事?喂,赵观,你不高兴我说你长得像你娘,因为你不喜欢自己生得这么秀气,是么?”赵观没想到他有此一问,脸上一红,连忙答道:“才不是,你胡说甚么?”
成达道:“长得好看也不坏,姑娘们都向你投怀送抱,有甚么不好?我年轻时也长得很俊,不然你娘从不轻易接客,怎会让我进她的香闺?”
赵观望向他,见他一脸大胡子,粗犷英挺,果真长得不错,心想:“我若长得多像他一点就好了。”口中却道:“呸!老鼠上天平,自称自赞!”成达笑道:“我是老鼠,你是老鼠儿子。”低下头,悄声道:“我教你一个法子。等你长大以后,留起胡子,就不怕人家笑你是兔儿爷了。”
赵观不知该笑还是该怒,瞪了他一眼,心想:“他又怎知道别人叫我兔儿爷?”
就在这时,摆渡的船荡了过来,成达并不将马牵上去,就道:“上船罢!”赵观想问:“马呢?”却见成达向他眨眨眼,赵观会意,便不出声。两人走上摆渡,又有十多人走上,都是些乡农?樵夫之类。
渡船摆到江中心时,成达忽道:“赵观,今儿天气热,咱们该下水去凉快凉快了!”
便听身后一声惨叫,却是成达单刀出手,砍死了一个乡农。赵观大惊,叫道:“怎么?”随即看清,那乡农倒在船板上,手中犹自握着一柄匕首,显然想偷袭。船上十多人,连同那摆渡老汉,都冷冷地瞧着自己二人。成达持刀而立,冷笑道:“长靖帮甚么时候又干起江上打劫的勾当了?”
却听那摆渡老汉发一声喊,十多人纷纷取出兵刃,有的持刀,有的仗棍,一起向成达攻来。成达手中刀光闪动,快劈三刀,将当先三人砍下船去,后面的人大呼围攻上来,竟都不是弱手。但见成达单刀极快,似乎只见得到刀影,见不到刀身。他招招凌厉,刀刀见血,狠辣快捷,赵观从未见过这般高明的刀法,心中不禁惊叹佩服。他正看得出神,忽见一人挥刀向他砍来,赵观武功平平,惊呼一声,忙绕到成达身后躲避。成达挥刀接过,一脚将那人踢入水中。木船剧烈摇晃,赵观抓住船舷,才没被颠下船去。
此时成达已将十多人砍伤,踢入水中。剩下两人见成达神威,哪敢再战,一人涌身跳入水中,意图逃匿。成达拣起一柄刀,向他掷去,正中他背心,那人惨叫一声,沉入江中,鲜血冒上江面。最后只剩那摆渡老汉还在船上,他吓得心惊胆裂,丢下兵器,双膝一跪,叫道:“英雄饶命!”
成达哼了一声,说道:“是张靖这小子派你们下手的么?”
摆渡汉磕头道:“是,是,是帮主的指令。”成达道:“他在这左近么?”摆渡汉不敢回答,点了点头。成达道:“你载我们回南岸去。告诉张靖,我姓成名达,要他立刻来见我。我在宣来客栈等他。”
摆渡汉全身发抖,颤声道:“是,是!原来是成少爷。小人有眼无珠,不知道您就是成少爷。我们奉命来找这小孩儿,绝不是有意和您作对。成少爷大人大量,恕罪则个!”
赵观心想:“他们竟是冲着我来。这浪子竟是甚么成少爷,这老汉又干么怕他怕成这样?”
成达森然道:“你们长靖帮在江上打劫,这几年越来越嚣张,都没人管了么?”摆渡汉不断磕头,良久才敢站起,拿起划桨,将船荡回南岸,让二人下船。
成达和赵观牵了马,来到江边上的宣来客栈,要了间上房。成达关上房门,神色凝重,说道:“赵观,你再详细跟我说一次,你娘是怎么死的?”
赵观便述说了母亲追捕那采花贼失手?采花贼在院中自杀?自己去找陈氏夫妇?回家后见到全馆被杀尽等情。成达皱眉道:“对头如此精细,怎会派出长靖帮这样的小喽罗来抓你?他们连那采花贼的线索都不曾留下,自不会再给咱们这么个大线索。其次,你说馆中有另一个少年的尸体,对头多半以为是你,又怎会再来追你?长靖帮这些人又怎能认出你?”
赵观低头思索,心中也是一团疑惑,暗想:“成大叔外貌粗鲁,想事却很细到。”
成达想了一阵,说道:“我一时也想不明白。张靖那小子不敢不来见我,等他来了,咱们再做道理。”赵观问道:“他们为何这么怕你?”成达微笑道:“他们不是怕我,而是怕了你爷爷成傲理。”
赵观点了点头。许多年后他才知道,成傲理死去已将近五十年,这些人如何会惧他?他们实际上是怕了成达自己。成达当年号召青帮帮众直闯青帮总坛,逼迫帮主王闻喜自杀,为父报仇,受帮众拥为青帮帮主。他推辞不受,却将帮主之位让给了对他有恩的帮中大老赵恨水的儿子赵自详。帮会中人对成达敬重钦服无已,仍将他视为青帮老大的继承人。因此他虽是江湖浪人,在帮会中的地位却甚高。此时虽已过了数十年,但成达义勇刚猛之名深植人心,余威犹在,一般小帮会怎敢轻易去捋虎须?
果然过了不久,门外人声响动,一人在门外道:“成少爷,小人张靖求见!”
成达道:“进来!”
一个小头锐面的黑衣人快步走了进来,不断打躬作揖,低着头不敢直视成达。成达道:“张靖,你好大的胆子,动手动到我头上来了!”
张靖连声道:“不敢,不敢!小人实在不知是成少爷。不然我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向成少爷出手。”
成达道:“谅你也不敢!给我老实说来,是谁要你来捉这孩子的?”
张靖道:“不瞒您说,小人是受了上面吩咐。这件事小人受了严令,不敢多说。”成达道:“上面?是青帮么?”张靖道:“小人不敢说。”成达怒道:“你不说,难道我便查不出来?快快说了,省得眼下受皮肉之苦!”
张靖甚是为难,迟疑半天,才道:“是,是!这个,实际上,小人这次出手,不是受青帮之命。”成达道:“你不听命于青帮,还听命于谁?”张靖不答。成达侧头想了想,脱口道:“是龙帮?”
张靖不答,显是默认了。成达沉吟道:“凌夫人退隐后,将龙头之位传给虎侠的亲信云龙英。近年来云某将龙帮整顿得好生兴旺,足可与青帮分庭亢礼,势力庞大,也难怪你们会听命于龙帮了。”
张靖道:“您老人家明鉴。”
成达盯着他道:“你怕龙帮,我却不怕。这件事是云帮主下的令么?”张靖踌躇半晌,逃不过成达锐利的眼光,叹了口气,说道:“成少爷,我就跟您说了,请您千万不要说出是我透露的。”成达点头道:“我理会得。”
张靖望了赵观一眼,说道:“这要从好几年前说起。那时有个龙帮使者前来本帮传令,提起苏州情风馆一个妓女的儿子,要我们好生照看着,因此我们几年前就留心上了这位小少爷。后来听说情风馆出事,我们的眼线见到小少爷出了苏州城,我呈报上去,龙帮使者便要我们尽快请到小少爷,即刻护送他去龙宫。”
成达和赵观听了,都甚是惊疑,对望一眼。成达问道:“云帮主为何对这孩子这般重视?”
张靖支支吾吾一阵,才道:“这事么,小人自然未得上面告知。其实我们兄弟也很好奇,悄悄去探查了,那个么,事情似乎是这样子的。十多年前,云帮主曾在苏州待过一阵子,三天两头上情风馆,听说和一个姓刘的妓女相好。我们后来想想,情风馆只有馆主刘七娘姓刘,那云帮主多半便是刘七娘的客人了。后来知道这位小少爷是刘七娘的独生儿子,那么,那个,我们自然就猜想…是这么一回事。”
成达听了,哈哈大笑。张靖不知自己说错了甚么,不解地望着他。赵观也是愕然,不禁伸手搔头。
成达望向赵观,笑道:“我说得没错罢?”赵观知道他是指母亲到处跟人说自己是他们的儿子,不禁甚觉尴尬。他生长于妓院,从来没去探究自己的生父是谁,反正妓女人尽可夫,妓女之子自然也得人尽可父了。他仔细回想,过去十三年来,母亲只提过一句:“你跟你老子一样爱喝酒!”他才知道自己的老子爱喝酒,其余一概不知。此时他忍不住想问:“云帮主爱喝酒么?”但这句话太过离奇,毕竟问不出口,他不由得又窘又恼,心想:“我娘叫我赵观,我爹多半也姓赵。现在两个爹,一个姓成,一个姓云,我娘真是太会开玩笑了。”
成达道:“张靖,你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这样罢,你派个人带路,我和这小少爷一起去龙帮一趟,面见云帮主,将事情说清楚了。”
张靖喜出望外,说道:“没问题,没问题!我亲自带路,恭送两位去龙宫。”成达道:“甚好。我们休息一日,明儿便上路。”
张靖道:“没问题,没问题。一切让小人安排,绝对妥贴,不让您二位费半点心。”向二人告辞,退了出去。
第一部 青楼小厮 第二十三章 披风刀法
赵观见成达脸上笑意不减,愠道:“笑够了没有?”
成达又呵呵笑起来,说道:“你娘当真不简单,不简单!云龙英那样的人物,嘿嘿,嘿嘿。”赵观问道:“云龙英怎样了?”
成达道:“不错,是个人物。”又道:“赵观,江湖上的门派帮会里,有所谓的九派?二帮?三门?四世家。后来龙帮兴起,势力凌驾于所有黑道帮会。十多年前南昌之役后,门派?世家大多衰弱不振,很多武林人物便加入了帮派,因此现今武林可说是帮派的天下。帮派中以青帮最为庞大,你爷爷当年曾是青帮的大头子。其次是丐帮。丐帮渊远流长,势力广布大江南北,帮中大都是会武的乞丐。再来便是龙帮了。龙帮原是虎侠所创,在凌夫人秦燕龙手下发扬光大,叱咤风云,歼灭为祸世间的火教…”
赵观问道:“火教?”
成达道:“是,那是过去的事了。南昌一役,凌霄和燕龙二人率领正教武林人士闯上独圣峰,杀死火教教主段独圣,平息火乱。现今火教已斩草除根,不复见于江湖了。”赵观点了点头。
成达又道:“后来秦女侠退隐,便将龙帮交给了云龙英掌管。他本领不小,年纪不到五十,已与丐帮帮主吴三石?青帮帮主赵自详齐名。你娘当真是慧眼识英雄,十多年前便知道云龙英是号人物。”
赵观呆呆地想了一阵,不知希望谁是自己的父亲多些。又想:“或许我娘叫我赵观,只是随便取个姓罢了。若是跟着她姓姬,我岂不是要叫做姬观?姬观鸡冠,多么难听!若是姓刘,刘观,倒也不坏,像是刘关张三结义的刘关。唉,我真是一蹋胡涂,杀母仇人不知是谁,生父也不知是谁,连自己姓甚么都不知道,天下哪有这等胡涂事?”
成达似乎只觉事情十分有趣,唤店小二送酒菜到房中来,与赵观对饮谈笑。赵观哪有心思说笑,看着成达一碗接一碗地喝,心想:“这人爱喝酒,或许真是我爹。说不定那云帮主也爱喝酒,谁知道了?他妈的,我也多喝几杯,少为这等胡涂事伤脑筋。”便和成达畅然对饮,直喝到大醉,人事不知。
次日赵观睡到午后才醒,下午又休息半日,次日清晨便和成达跟着张靖上路。张靖招呼得十分周到,替两人雇了辆大车,一路好吃好住,向西北缓缓行去。成达和赵观在路上悠游玩乐,倒也十分惬意。
赵观心中甚有打算,知道自己一到龙宫,身世之谜多半便会大白,自己若不是成达之子,便得和他分别,心想:“这人刀法极好,我若不向他学学,以后可没有机会了。这等良机怎能错过?但他很可能与我无亲无故,又怎会教我刀法?”
在路上行了二日,这晚两人在客房中吃饭闲聊,赵观终于鼓起勇气,向成达道:“成大叔,你那日在船上砍杀那几个长靖帮的家伙,有一招是这样的。”说着拿着筷子比了起来。那是一刀向右横劈之后,再斜斜拖回,攻向敌人上盘。赵观又道:“我在想,你这一刀为何要砍这么高?若是砍中盘,不是较容易中敌么?”
成达放下筷子,看着他比画,说道:“砍向上盘的这一刀原是虚招,其后还藏有三四个后着,并非就凭这一刀伤敌。那持棍的家伙武功不行,这一刀便被我砍中了肩膀。若是遇到高手,多半砍他不到,而我变招后可以自守,可以再攻,较为灵活。”
赵观想了想,问道:“你刀已斜上在外,怎样变招,才能自守?”
成达笑而不答,望着赵观,说道:“你想向我学刀法,就直说好了。你以为我教是不教?”
赵观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