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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巫山传-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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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发觉,你盯着云梦看的眼神很令人误会吗?”令他意外的是,唐廷玉并没有反驳他的调侃,神情之间,竟有些若有所思的迷惘。

赵鹏心头一凛,盯着他道:“你没事吧?”唐廷玉摆摆手:“我没事,只不过有些问题要好好想一想。”

回到陵阳镇赵鹏下榻的客店之中,留守的家人立刻送上两封急信。赵鹏只看了一封已然色变,再看第二封,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他顺手将信递给了唐廷玉。

第一封信来自江夫人,信中江夫人令赵鹏暂缓与东海联姻之事,却没有说理由。唐廷玉不解地看着赵鹏,赵鹏更是一脸困惑:“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原因。家母不是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人,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可是我一点头绪也没有。你再看看这封信。”

第二封信来自临安,临安的赵府商号总管日前得知,太师贾似道向官家献上限田之法以筹办军饷、充实国库,因关系重大,临安总管打听确实了才飞书来报,并在信中附上了贾太师奏折的抄本。奏折中说道,如今大户田连阡陌,小民无立锥之地,有田者不耕,欲耕者无田,是以国库空虚、民用匮乏;宜以官品大小,限各户田数,在限数之外者,或着原主回买,或令不满限者派买,或由官府出价买之,名为“公田”,雇人耕种,收租以为军饷之费;先施之浙东浙西两路,候有端绪,再推广到其他各路。隶属于浙西路的姑苏赵府虽是宗室近支,但论官品,赵鹏只授了一个泉州司户的虚职,该占田一百亩;江夫人与赵鹏的伯母吴夫人都曾授过县君,按品各有田二百亩。其余田地如何处置,临安总管急等赵鹏示下,因为江东巨商都在看着姑苏赵府的动向以决定对策,朝野上下,对姑苏赵府也是倍加关注。

唐廷玉低声问道:“你们府上究竟有多少田?”赵鹏叹口气答道:“一万六千亩。其中上等良田一万亩,下余六千亩不过中等而已。”

唐廷玉沉吟一会,他又问道:“你认为贾太师此举是对着姑苏赵府来的?因为你送李家兄弟入京惹怒了他?”

赵鹏恨恨地道:“那倒未必是单单对着我们来的,但是若行此法,姑苏赵府必定首当其冲。好,这一招算他狠,釜底抽薪,这一阵子我们就只能尽顾着头痛这个了!”

唐廷玉疑惑地道:“官家难道就不知道,此等限田之法,新朝王莽之时也曾行过,结果是一败涂地、天下大乱?”

赵鹏苦笑:“官家一直在为国用不足而烦心,早就想找个机会摇一摇我们这些人,只是苦无借口罢了,贾太师此举不过是适逢其会。你瞧瞧,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谁能驳得倒?我得要尽快赶回临安去,弄清局势,再定对策。不,还是先回苏州见过家母再说。”

唐廷玉默然片刻,说道:“这一路上你尤其要当心。你若不怕贾太师更忌恨,我就调一队宣王府的武士来护送你回苏州。”

赵鹏一笑:“非常时刻,当然是保命要紧,还在乎这个?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千万记得调最好的人手。”

唐廷玉哑然失笑,正待转身去安排,门外禀报道云梦差人送信来了。阿苏三人一听,都盯着赵鹏笑。赵鹏叫了起来:“天地良心,云梦小姐的信决不会是你们想的那种。”阿苏三人只是笑,直到见赵鹏读过信之后脸色有异,才收敛了笑容,凑过来看。

在信中云梦简单地通知赵鹏,有关婚事的安排,延缓到宣王出关之后再行商量,在此之前东海与姑苏赵府互不相干。唐廷玉暗自嘘了口气,云梦终究还是遵守着他们的约定,在宣王出关之前,暂不做任何决定。

赵鹏忽然回过头来笑道:“唐兄,我怎么觉得你有些松了口气的样子?你其实并不太希望云梦答应婚事,对不对?”

赵鹏似乎是在开玩笑,唐廷玉却明白他心中的疑问。唐廷玉本可以轻轻松松地否认,然而他突然想到,如果他并无把握的猜测正中事实……这令他无法坦然面对赵鹏的探询。唐廷玉对这个话题的闪避,使得赵鹏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也许流言说中的往往是事实?

唐廷玉发出的信鸽,并没有调来宣王府的武士,反而给他带回了侯大总管的急信:宣王已经出关,召他去宣王府,至于赵鹏,可以顺路同去宣州,再调人护送回苏州。唐廷玉不由得一怔。宣王出关的时间,大大早过了原来的预计,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宣州时,已是三天之后的日暮时分。

宣王府规模宏大,占了宣州城的整个东北角,半新不旧的青瓦粉墙毫不张扬,院墙之中,树木葱笼,一弯流水蜿蜒穿过宅第流入城外的水阳江。

侯大总管笑眯眯地将他们迎入大门,赵鹏笑道:“多日不见,侯大总管更见富态了啊!”

侯大总管摆着手笑道:“哪里哪里,鹏官就不要折煞老奴了。”唐廷玉诧异地看看侯大总管。就算赵鹏论辈分算得上宣王的侄子,侯大总管也不需如此谦恭啊。

侯大总管并不引他们去客厅,而是径自转入后园宣王静养的含珠湖畔颐年堂。踏入院门,赵鹏正犹豫着未得宣王允许,是否最好不要将阿苏三人带进颐年堂,便听见堂内一个从容清朗的声音道:“都进来吧。”不疾不徐,毫不费力,却字字清晰,声声入耳。赵鹏不觉为之震动,这必是宣王无疑,他虽身在堂内,却仿佛能看到小院中的一切动静,包括客人心中的犹豫。

他们走入颐年堂内,上前拜见宣王。宣王已年过六旬,却仍像中年人,身材挺拔,面容清朗,微微湛蓝的双眼有如那浩瀚深邃的大海。他只穿了一袭家常的深褐色衣袍,却仍有一种不怒自威、傲视四海的气度。赵鹏不自觉地注视着他。龙飞之姿,天日之表,用来形容他是最合适的,也许他穿上龙袍会比任何人都更像帝王。

宣王示意他们都坐下,打量着赵鹏,过一会儿微笑道:“上一次见你时,还是十几年前的事。令堂有否同你说过?你若不是姑苏赵府的独子,早在那时我就将你要过来了。”赵鹏心中剧震。

宣王接着说道:“这些年来,因为诸多顾忌,我是在有意疏远姑苏赵府,相信令堂也明白我的用意。”赵鹏自然明白,名高震主的宣王府,如果再加上财倾天下的姑苏赵府,只怕立刻便会招来人主之忌。但是现在,宣王却改变了主意。

宣王注视着他,说道:“非常时刻,自然要用非常手段。这一次我叫廷玉与你同来宣州,就是想让你转告令堂,如果令堂不反对,就让你一肩挑两枝,将来成亲生子,各承一支血脉。”

侯大总管与唐廷玉震惊地互相看看。宣王府与姑苏赵府正式结盟,天下震动,即使是贾太师,想对这两家不利之前,也得三思而后行。宣王虽多年静养,一旦处事,仍是当年霹雳手段。赵鹏怔了片刻才道:“姑苏赵府固然已是危机当头,宣王府好像还没有这样危急吧?”

宣王微笑:“廷玉会给你解释。”他随即转向唐廷玉,“你陪鹏官去用饭,饭后即来见我。侯大总管会将鹏官安全送到苏州,顺便与江夫人洽谈此事。”

新月如钩,宣王与唐廷玉坐在含珠湖畔的石栏杆上,唐廷玉道:“我已将云梦盗走宫家的复国盟约的事情告诉赵鹏。赵鹏以为,云梦虽然答应不会拿它来对付宫家和王爷,只怕这件事情也不是她能够左右的。”

宣王凝望着星空,过了一会才说道:“所以我才要正式与姑苏赵府结盟。道消魔长,不用非常手段,如何能够扳回劣势?江夫人必定会明白我的用意。”他微笑着转过头来看着唐廷玉道,“有了你们两个,宣王府会比在我手中时威名更盛。”

唐廷玉望着宣王说道:“如果赵鹏能够顺利地与东海联姻,宣王府的力量将更为强大。”

宣王微微一笑:“廷玉,你想说什么?不必拐弯抹角地来试探我。”停一停,他又道,“江东流言纷纷,胡嬷嬷几个也回禀说你待那云梦姑娘很是不寻常。我问可儿,可儿也含糊其辞。你如何对我讲?”

唐廷玉没有回答宣王的疑问,转过话题问道:“王爷原本说过会在四月初十左右出关,为什么提前这么多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宣王也没有追问下去,他深信无论流言是真是假,唐廷玉自会妥善处理此事。他深思着答道:“我提前出关,是因为突然心动,再难入定。”唐廷玉震惊地望着宣王。

宣王叹息一声:“有些事情,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起了,但是这一次坐关之际,突然间又回到我眼前。”

唐廷玉默然片刻,问道:“王爷想起了什么?”

宣王喟然叹道:“也许是因为我的时间快到了,所以才会不断地想起身后的事。是不是因为我一生杀伐太多,上天才会给我这样的惩罚?”唐廷玉明白宣王的心情。无论赵鹏如何出色,毕竟不能代替宣王亲生的儿女。

宣王自语般说道:“大宋自开国以来,近支皇族便人丁凋零。靖康之难,近支皇族更是几乎扫荡一空。南渡至今,不过历经高宗、孝宗、宁宗、理宗与当今官家五帝,却只有高、宁二帝是子承父位,其余三帝均以外藩入继大统。其他支脉,姑苏赵府不过留得赵鹏一棵独苗,宣王府赫赫扬扬近百年,到如今只有我一个孤家寡人!”他仰天长叹,“天不佑我,时也,运也,命也!”

唐廷玉凝视着宣王带着深藏的悲哀的双眼,心中一阵阵难过,有谁能分担宣王内心深处的重负?但是如果他的猜测竟中事实——唐廷玉心中的激荡使得他贸然问道:“我曾听医圣说,王爷的子嗣,因为生有恶疾,所以才无法成活。难道一点补救的办法都没有?”

宣王已经平静下来,苦涩地答道:“即使是医圣,对有些与生俱来的缺陷也无能为力。廷玉,你可知道,我的祖母是波斯人?”

唐廷玉注视着宣王微微湛蓝的眼睛:“我的确曾猜测过王爷的祖上中必定有来自异邦之人。”

宣王接着说道:“因此宣王府的子女,身体内流淌的都不是纯粹汉人的血。你是医圣的弟子,该明白这会有什么影响。”

唐廷玉只一怔便答道:“许多对汉人来说无关紧要的疾病,很可能会对王爷这样的人造成极大的危害。”

宣王道:“是。我们遇上的是天花。汉人出天花,十之八九都会安全度过,可是我这一辈七个兄弟姐妹,却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我曾有过十一个孩子,但只有一个孩子度过这一劫。”

唐廷玉不敢再问下去。他知道唯一度过这一劫的那个男孩子名叫烈文,终究还是在十岁那年病死了。

宣王疲倦地道:“但是我最终还是没能保住他。烈文十岁那年,新到任的宣州知府送给他一盆洛阳绿牡丹。烈文他从小就喜欢养花,绿牡丹可遇而不可求,他非常喜欢,亲自照料。但是没想到,那盆绿牡丹中奇……書∧網,藏了一颗剧毒的雪山黑蜘蛛的卵,七天之后孵化出来,咬了烈文一口。烈文当时没有在意,但是三天之后毒性发作,无论什么办法都已救不了烈文。那个宣州知府恐惧自杀,断了我们追查的线索。这件事情我们没有对外面提起,所以外间人都以为烈文是病故的。”

唐廷玉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语气与平常一样,说道:“王爷为什么不提二十年前在鄱阳湖失去的那个孩子?”宣王脸色突变,唐廷玉紧接着说道,“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件事情,是王爷自己说漏了嘴。十年前师父带着我到王府来拜见王爷,其实是将我送给王爷考选。也就在那一次,我听到了这件事情。”

宣王微一凝思,便说道:“我记得你第一次来宣王府时,就是在这颐年堂中见我的,不过我决不会在你面前提起鄱阳湖的事情。”

唐廷玉一笑:“王爷当然不会提,是我在窗外偷听到的。”宣王震惊地瞪视着他,唐廷玉道,“王爷见了我之后,师父他老人家便将我打发出去,单独和王爷在书房中谈话。我很好奇,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特意带我来让王爷过目,就趁王爷和师父还没进书房的时候躲在后窗下了。颐年堂的侍卫一点也没注意到我在做什么,还以为我只不过在那儿看蚂蚁打架。”

宣王凝视着他:“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唐廷玉黠然一笑:“我什么都听到了。王爷问了我的生辰之后,感叹说萱夫人的那个孩子应该与我是同一个晚上出生,如果还在的话,也该和我一般大了。师父问萱夫人可有消息,王爷回答说杳无音信,经查实鄱阳湖的水贼与此事并无关系,掳走萱夫人的贼寇此后也没有提出交换条件,他怀疑萱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早已不在人世。也正因为这个缘故,所以王爷当时没有将我留在府中,以免触景伤情。十年来,这件事情我一直记在心里。”

宣王苦笑。唐廷玉从小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孩子,有的时候胆子大得叫华阳真人头疼不已。他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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