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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七步惊龙-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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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作虽然慢,但站起来的恰是时候,因为祁长泰、君箫二人,正好在此时跨进门口。

掌柜的一手握着旱烟管,略为拱手,皮笑肉不笑地道:“失迎,失迎,一品刀祁老哥名满三楚,肯惠然光临,真是幸会之至。”

他因“云惊天”三字,在江湖道上,默默无闻,是以并未理会,只是话落之时,朝君箫略颔首而已。

君箫从他口中,听得出来,一品刀祁长泰,似乎还是一位大有名气的人,不然掌柜不会说的如此客气。

祁长泰连连拱手道:“掌柜好说,在下愧不敢当。”

掌柜的一摆手道:“二位请坐。”

他也不管客人坐下没有,自己就大马金刀地坐了下去。

此人举手投足,果然极具气派,不失为掌柜的身份。

祁长泰,君箫也相继坐下。

祁长泰一欠身道:“在下还未请教掌柜贵姓?”

“马。”

掌柜的接下去道:“草字天行。”

祁长泰拱手道:“原来是马掌柜。”

马掌柜深沉一笑道:“祁老哥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赐教?”

祁长泰道:“马掌柜言重了,赐教二宇,在下如何敢当,在下因汉阳四泰镖局收歇之后,特来投奔,这是李局主的介函,请马掌柜过目。”

说话之时,已把一封介函双手递了过去。

马掌柜呵呵一笑道:“欢迎,欢迎,祁老哥有意加入敝局,真是求之不得的事儿……”

他一手撕开信封,抽出信笺,只看了几行,又大笑道:“李局主在信上竭力推荐祁老哥之能,其实,哈哈,祁老哥一品刀三个字,大江南北,还有谁没听说过。”

他望望一品刀祁长泰,拖长声音说道:“不过……”

祁长泰道:“马掌柜有什么话,但请明教。”

马掌柜道:“兄弟这里是鹤寿堂,上面还有光禄、景福两堂,以祁老哥成名多年,自然不用经过试验,就可在敝堂按‘福’字级的待遇,但即使如此,还是太委屈祁老哥了。”

祁长泰笑道:“马掌柜这是往在下脸上贴金,但在下心里有数,像在下这么一块料,江湖上比比皆是,岂敢妄想再往上攀,马掌柜赏在下一碗饭吃,在下已经感激不尽了。”

马掌柜笑道:“只要祁老哥不嫌弃就行,先在兄弟这里耽一段日子再说,老实说,只有兄弟这鹤寿堂,成了名的江湖朋友,可以免去试验,再往上,要想进光禄堂去,可就不大容易了,就是前天,有一位北太极门的成名武师日月双环李子春,已经通过光禄堂‘寿’字级,他还想试‘禄’字级,终于身负重伤,被抬了出来。”

君箫已可从他口气之中,听出聚英楼的一个大概情形,那是聚英楼,有景福、光禄,鹤寿三个堂,由马掌柜主持的鹤寿堂最低,其次是光禄堂,景福堂最高。

每一堂中,各有福,禄,寿三个等级,那是祁长泰说的三等九级了。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马掌柜已经缓缓转过脸来,向君箫问道:“这位云朋友从何处来?”

他见云惊天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因此在说话之时,冬瓜脸的笑容,已经全收了起来,话声就显得有些倚老卖老。

君箫道:“在下刚从塞外来。”

马掌柜又道:“你师父是谁?”

君箫道:“家师只是天山脚下的牧羊老人,从未到过中原。”

马掌柜三角眼不屑地横了他一眼,问道:“那么云朋友是哪一位师傅推介你来的?”

君箫道:“在下初来江西,江湖上并无熟人。”

马掌柜道:“那是没有引介的人了?”

君箫道:“在下是找冯总管来的。”

马掌柜冬瓜脸忽然一沉,冷哼道:“你想找冯总管?”

他口气一顿,跟着问道:“你初到江南,怎么知道冯总管之名?”

君箫道:“在下是听一个朋友说的。”

马掌柜问道:“你朋友姓甚名谁?”

君箫道:“在下朋友,说出来马掌柜也未必知道。”

这话无异给马掌柜碰了一个钉子。

祁长泰坐在他对面,不禁暗暗替他焦急。

只听马掌柜忽然沉笑一声道:“云朋友目前还没资格见冯总管。”

君箫奇道:“见冯总管还要讲资格么?”

“不错。”

马掌柜道:“云朋友没有人引介的人,说不得只好按本楼规定办理了。”

君箫道:“贵楼如何规定?”

马掌柜道:“兄弟掌管的是鹤寿堂,共有福,禄,寿三级,江湖朋友持有引介函件前来,可视其乎日成就,量才录用,不必经过试验。”

君箫道:“在下就要经过试验么?”

马掌柜道:“正是,因为云朋友没有引介的人,咱们聚英楼延揽的是天下英雄,自然最重视真才实学,没有引介之人,就得从本堂‘寿’字级试起了。”

君箫道:“在下不在乎等级,只不知要如何才能见到冯总管?”

马掌柜皮笑肉不笑地道:“只要云朋友有惊人之艺,能顺利通过本堂三场试验,取得本堂‘福’字级待遇,再请求晋等试验,因为晋等试验是由冯总管亲自主持的,你就可以见到冯总管了。”

君箫问道:“要见冯总管,非如此不行么?”

马掌柜森冷一笑道:“如有第二个办法,兄弟何用和云朋友说这些废话?”

君箫霍地站了起来,拱拱手道:“马掌柜,贵堂三场试验,不知要如何试法,在下那就只好一试了。”

“哈哈!”

马掌柜跟着站了起来,点头道:“云朋友那就请随兄弟来。”

一面回头朝祁长泰道:“祁老哥既然和云朋友同来,是否愿意替云朋友作个证人?”

祁长泰起立拱手道:“在下和云兄只是在路上相遇,结伴同行,既有马掌柜吩咐,在下不敢不从命?”

马掌柜口中说了个“请”,当先举步朝屏后走去。

君箫、祁长泰随着他转过屏风,后面又是一进院落,大天井中,是一片细沙铺成的练武场,左右各有一排长廊。

马掌柜领着两人,步出长廊,只见右首长廊上,站着三个身材魁梧的短装汉子,一齐朝马掌柜抱拳施礼。

马掌柜含笑点头,一面回头朝君箫说道:“云朋友,这三位师傅,就是敝堂教练,按敝堂规矩,每一级,都须经过三场试验。”

君箫道:“马掌柜乞道其详。”

马掌柜道:“第一级是‘寿’字级,三场试验是拳、脚、轻功、内力,拳脚由一位教练下场,五十招为限,轻功则另有场地,内力由兄弟担任,通过这三场,始可晋入第二级‘禄’字级,拳脚由二位教练下场,也是五十招为限,轻功、内力和前面相同,第三级是‘福’字级,由三位教练下场,其余大致相同。”

君箫看了三名武师一眼,问道:“拳脚就是这三位师傅赐教么?”

马掌柜道:“不错。”

君箫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马掌柜的意思如何?”

马掌柜道:“云朋友请说。”

君箫道:“在下之意,拳脚一场,可否请这三位师傅一起下场,免得多耗时间。”

马掌柜微嘿道:“云朋友,按敝堂规矩,没有引介的江湖朋友,必须由‘寿’字级试起,三位武师下场,乃是‘福’字级了。”

君箫道:“那么在下还有一个请求,就是先由一位师傅下场,在下三招之内,如果侥幸获胜,再加入一位下场,如果在下仍在三招之内获胜,二位再一起下场,不知马掌柜意下如何?”

马掌柜双目精芒闪动,沉笑一声道:“好、好,云朋友豪气凌云,着实令人佩服,你既有如此自信,兄弟就破例一次。”

说到这里,朝三名武师一抬手道:“你们都听到了,云朋友已经说得很清楚,三场并作一场试验,你们就照他说的去办吧!”

三名武师一齐躬身道:“属下遵命。”

当下由其中一人,朝君箫抱拳一礼道:“云朋友那就请下场吧!”

君箫回身朝马掌柜拱拱手道:“多谢马掌柜成全。”

他连长衫也不脱,飘然朝场中走去。

那名武师跟着他一同下场,走到中间,两人对面站停,那武师道:“云朋友不宽衣么?”

君箫化名云惊天之后,为了配合身份,一直穿着蓝布大褂,但今天因为要上聚英楼来找冯总管,才穿了姬红药给他买的青绸长衫。

一般穿长衫的人,到了下场子的时候,如果不脱下长衫,也得把下摆卷起来,但君箫连下摆也没卷,只是飘然下场,往中间站定,等候对方动手。要知下场不脱长衫,光卷起下摆,已是十分自负了,通常只有长一辈的人,和后辈喂招,才会随手撩起长衫下摆,往腰间一搭就算,如果双方动手过招,决不会不脱长衫的。

君箫含笑道:“不要紧,这样就好。”

马掌柜心中暗道:“这小子连江湖上的普通礼貌都不懂,看来真是塞外来的了!”

那武师看君箫如此托大,心头极为愤怒,沉笑道:“云朋友那就请吧!”

君箫哪会把他放在眼里,但他脸上丝毫没有骄矜之色,依然拘谨地拱拱手道:“宾不压主,还是师傅请先赐教。”

正因他这一拘谨,就有几分像乡巴佬。

那武师嘿然道:“云朋友那就小心了。”

刷的一声,拉开架势,左掌朝前一撩,右足前跨,身形侧进,右手五指箕张,翻腕之间,朝君箫左臂抓到。

他使的是鹰爪门“三十六把擒拿手”,爪随身进,出手十分快捷,右手甫发,左手五指勾曲,疾然朝君箫面门击到。

君箫也没摆什么架势,只是站着没动,直待对方右手抓到,身子轻轻一侧,避过那武师一记鹰爪手,接着头脸往后一仰,身子再往右斜旋,对方左手一记反钩拳,从君箫左肩上角冲出,也落了空。

君箫右手一探,轻轻在他左胛上拍了一掌,说道:“阁下承让了。”

那武师击出的左手落空,再被君箫这一拍,脚下哪里还留得住步,上身往前一冲,登登地冲出去五六步之多。

那武师做梦也没想到君箫举手之间,就把自己推了出去,这简直不能算动手,心头自然不服,一时睁大凶睛,望着君箫,正待开口!

君箫依然一付拘谨的老实模样,朝另外两位武师拱拱手道:“二位之中,不知哪一位先加入赐教,那就请下场了。”

他说过三招之内,如果能够侥幸获胜,再加入一位武师下场,故而向二人打着招呼。

先前那武师气得满脸通红,洪声道:“云朋友认为已经胜过兄弟了么?”

君箫笑道:“老哥如果不服气,第二场里,尽可向在下狠狠地招呼,这一场至少已经过去了。”

马掌柜也有些不相信,他发觉君箫只是取的巧,才把何师傅推出去的。

老实说,何师傅的“鹰爪功”,在江湖上也算得一把好手,怎会才一出手,就被人推出去之理?

但不管怎么说,何师傅总是被君箫推出去了,反正第一场胜负并不重要,这就说道:“田师傅,你们就依云明友的,第二场上场好了。”

田师傅,是另外二位武师中个子较矮的一个,闻言举步入场,站到君箫对面右首,才行停住。

姓何的武师(先前那个)早已站在左方,他恨不得一拳把君箫胸骨击断三根,此时双手箕张当胸,沉笑道:“云朋友,这第二场,是咱们两人联手合击,你还是强宾不压主,要咱们兄弟先动手吧?”

这是故意先拿话套住君箫,他们两人可以抢先出手。

君箫依然拘谨地拱拱手道:“正是、正是,二位只管请先。”

姓何的武师朝姓田的武师看了一眼,口中洪笑道:“云朋友那就接招了!”

喝声出口,双脚左右划着弧形,疾然朝前欺进,右掌勾曲,虚虚一扬,使的是“摘星换斗”,虚实并用,只要对手封闭慢了,他可以变虚为实,如果对手封闭得一快,立刻反实为虚,同时左手立可跟进,这是鹰爪门连环三十六手绝招,一经施展,有迅雷万钧之势!

他因方才自己根本来不及施展,就输给了君箫,心头这份别扭,自不待言。

这回他是立誓非要把君箫伤在他掌下不可,故而一上手就使出压箱子的杀手来了。

姓田的武师担任的本是第二场较技,武功当然不会低过姓何的,而且他们二人是老搭档,联手已久,对彼此武功,都有相当了解。

因此姓何的武师一掌递出,他也抢着身形移动,左手当胸,右手一记“黑熊探爪”,单掌向君箫身侧递进。

两人这一联手,果然左右夹击,首尾呼应,迅疾异常。

姓何的武师右掌未收,左爪再发,左爪向上一晃,右爪立即下沉,竟然一招紧似一招,记记朝君箫身前大穴下手。

姓田的武师使的是“嵩阳大九手”,劈、扎、砍、打,进退如风!

君箫在两人之间,只是闪闪避避,一回侧身,一回吸胸,回旋进退,看去有些忙乱,但却连手也没对一下,就躲了过去,任他们出手如何凌厉,竟自连君箫的衣角也扫不着!

两位武师看他仅是闪避,无法反击,心头顿时放宽,不约而同地大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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