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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剑啸荒原-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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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怎不认得,临江园他确也对她心存谢念,派王安钧替他打听父亲的消息,却是铭感于心,立即将剑收于肘后道:“你是吴伯母,一别四年余,伯母仍记得小侄,你老人家好?”

“祝哥儿,请坦诚回答老身一些事。”

“小侄知无不言,伯母请问。”

“令师果是冰魄神剑?”

“小侄怎敢妄语?”

“令师目下何在?师母何在?”

“家师已仙逝多年,怒难奉告。”

“贤侄可知令师在二十一年前,与家父飞虹剑客的一段案么?”

“小侄一概不知家师生前恩怨。”

夜游鹰忽然大喝:“玉贞,回来!”

“不!我要问清这段公案。”她顽强地说。

“你不信任我么?”

“任何人也难以相信。”她仍无退让之意。

夜游鹰大怒,厉叫道:“当年你父亲亲自上雪山找林老鬼夫妇,我并未跟你父午夜返回,说是已杀了女飞卫,他也被女飞卫的天罡掌击中要害,死在静约城雪里,我刚刚好赶上替他收尸,你如不信我的话,也就是不信任你父亲的话!”

三人在回答间,不啻揭开二十一年前寰宇四侣这首冰魄神剑林鸿与女卫飞卫的死亡秘密,都在议论纷纷,却忘了场中之事

太行山主也感好奇,未加阻止。

中原心中一动,他想起师父草屋之前和庭房前,皆倒毙了不少尸体,骨灰之间,确也有锈腐了的铁锈迹,他不知其中详情,认为是飞虹剑客带人进击雪山因而击毙了冰魄神剑夫妇,他却不知飞虹剑管根本未上雪山死在草堂的人,是贪心侵入室中,心地不正因而殆去了,致命的原因,就是冰魄神剑留下的羊皮纸,上面沾有剧毒,沾了即丢掉性命。

他认为,夜游鹰既也去,也该负杀师之责,虽则那时自己并未拜师,便问夜游鹰冷喝道:“夜游鹰,你当然是雪山的侵人人之一,是么?”

夜游鹰举步走出,阴森森地道:“这事用不着你来问,那时你还没有出世呢!小狗,你竟然敢冒充冰魄神剑的门人,当然你也敢招揽冰魄神剑的恩怨,是么?”

“你说对了。”中原一字一吐地说。

“很好,咱们可以将蛇山捣乱一并结算,你的承影剑呢?”

“杀你,用不着承影剑。”中原傲然答道。

夜游鹰怪眼厉光外射,缓慢撤剑。

安天龙飞步而出,大叫道:“主人,奴才一起上。”

王大荣正欲抢出,贞玉却急急而退,向他打一眼色,他身形倏止。

太行山主哈哈大笑道:“他既然敢冒冰魄神剑的门人,自然辈份极高,比咱们都高,一起上没有人会笑话我们,上啊!”说完,撤剑徐徐迫上。

火眼狻猊也抢出,举剑大吼道:“这小******毁了我漠外的基业,抓住他碎尸万段。”

中原仰天大笑,笑完道:“祝某早知你们要一涌而上,何必白说这许多废话?太行山号称江湖绿林圣地,没有什么可骄傲的,唯一骄傲之处,便是倚仗人多,九山十八寨的英雄,都是蚂蚁英雄,是么?你们的名头是凭一窝峰而上得来的么?怪事,你们上,不用报名号,你们欺世盗名得来的名号,说出来不但丢人而且污我之耳。”

他这几句够刻薄,登时激怒了许多人,纷纷怒叫,也要纷纷举剑抢出。巾原又高叫道:“自认为是无名英雄,或者是欺世盗名的英雄,快上。”

这三句话,却发出了极大的效果,这些绿林巨贼们,绝大多数是玩命的好汉,自视甚高的狂妄之徒,从刀山剑海中挣来的名号,在江湖是叫得转叫得开,谁肯自认是无名英雄?谁又肯自认是盗世欺名之徒?武林中人,对于名位极为重视,宁可头飞,不敢名坠,日后传出江湖,说他们两百人围攻一个敢闯太行山的少年人,自认是无名英雄,象话?教他们日后有何脸面与江湖朋友见面?

除了太行山十八寨的人之外,全都脸色大变,纷纷退出,他们是大江南北与黄河两岸的成名巨盗,他们珍惜羽毛,不愿群斗,四面八方,均有兵剑入鞘之声传出。

太行山主心中一懔,看情形,如果他下令群斗,今后他别想在绿林中叫名号,更不能在武林中抬头挺胸了,说不定九山十八寨的人,也会逐渐离开他啦!大半生在刀尖上挣来的绿林巨魁名头,必将毁于一旦,即使他典见颜硬撑也无法消除人们对他的轻视。

他心中在后悔脸色瞬息万变,在绿林英雄之中,他素以雄才略称见,为何今天如此失常?为何表现得如此窝囊?简直比小人还低三级,未免太不象话了。他仔细思量,恍然大悟,那是冰魄神剑的名头震撼他,月前赛吴刚返来的消息,使他心中震惊,以致处事反常,心中大乱。

他再一想,目下的他敢于和云栖逸箫叫阵,云栖逸箫也是寰宇四侣之一,活的他敢碰,死的怕什么呢?即使冰魄神剑在世,以天下绿林群雄的势力,井不见得怕了那老鬼,何况是老鬼的门人?

他心中大定,突然举手一挥,大喝道:“大家退!”

九山十八寨的人应声而退,各地赶来的绿林群豪,脸上重又泛出安慰的神色,他的神色一驰,暗叫侥幸不止,也暗中庆幸自己能及时生出这明智的决定,不然真难收拾,不仅要失去许多朋友,更能引起山寨兄弟的离心背德啊!

身后,高大的独眼龙,他那独眼龙眼中流露着欣慰的神色低声道:“大哥,刚才你已经到身败名裂的地步,好险,请定下心神,冷静思索,我们宁可暗中计算他,也不可能在天下英雄豪杰前失了风度。”

“谢谢你,兄弟,我会冷静处置这件事。”太行山主也低声答。

中原环顾四周,心中大定,也就收起狂态,亮声道:“诸位皆是武林中成名人物,在江南上大名鼎鼎,在下料错了,抱歉之至。”

太行山主呵呵一笑道:“小弟,刚才试试你的胆气,不错,你不愧是寰宇四侣的门下,佩服佩服,今天是你死我亡的关头,你如果败了,定然死在太行山,但死得光彩,值得后人怀念,如果你胜利了,自然可以活着离开,今后武林中,你祝中原的大名,必将轰传天下,盛誉如日中天。”

“好说好说,山主说得极为中肯。”中原泰然地答话。

“小老弟,以一敌一或是以一敌二,你能接下几场?”

“是车轮战么?”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每场终了,可以调息半寸香,半寸香,足以运功调息三周天。”

“山主拟定几场之内,可以送在下见阎王?”

“三至五场。”太行山主有自信地回答。

中原吁一口长气,再问:“五场之内,在下如胜了呢?”

“恭送阁下出山,不追究你人侵之罪。”

中原高举长剑,大声道:“一言既出。”

太行山主举剑大喝道:“如白染皂。”

中原接着豪气飞扬地叫:“在下接八场,每场一至三人为限。”

“壮哉,好个少年人,你先去歇息,为公平起见,你可以放下背上的人。”

“免了,在下无妨。”

“小兄弟但请放心,本山主绝不损及贵伴一毫一发。”

正说间,东面山脊上三里左右密林间,突然传来一缕箫声,袅袅传出,令人闻之心神一松,仔细分辨,那是两箫合奏,不只一箫。

“云栖逸箫!”有人突然大叫。

“云栖逸箫!”所有的贼人突然齐声大叫。

“就西面阵列,迎客!”大行山主突然大吼。

东北南三面的人,齐发向西急射,片刻间,便列成了半弧,严阵以待。

中原屹立中间,长剑在前胸斜举,运功戒备,像个石人,防备贼人突起发难。“哥,真是云栖逸箫老爷子么?”背上的凤珠轻声问。

“是的,他老人家来了。”他也轻声答。

贼人中,射出六条黑影,在一个红光满面的人身旁掠出的到了东西山脊进入山顶的树林旁,六个人手中仗剑但握剑的掌心中,藏了一具铜管儿,管口在下,两面方列,似在迎客。

不久,箫声徐落,片刻之间,林缘出现了不少男女,分两列鱼贯而行。

果是云栖逸箫,人不少哩。

云栖逸箫信任中原的功力,让他前来救应,一行人飞快地出了青龙岭,海文在这一带潜伏了好几年,数次大闹太行,几乎对地形和暗桩埋伏之处,了若指掌,老人家也逗留了好些天了也十分熟悉,飞快地离开山区,直奔潞安府。

可是,秋菡姑娘不愿意,一路上咕咕嘀嘀,还想偷空儿溜走,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她怎放心中原一个人留在后面?当然不高兴。

但老人家笑她离不开中原,告诉她五天前中原暗中较量的事,也告诉她中原破铁栅的无穷神力告诉她大可放心,凭中原那超人的身手,天下大可云得,太行山除了倚仗人多势众之外,一无所持.人多,拦不住绝顶高手,即使是千万羊群,也拦不住一头猛兽!

但她难以按下心中的慌乱,不住向海文使眼色,海文也不是个傻瓜,他也想溜走。

老人家顶随和,但却含笑止住他们捣鬼。

出山不久,还未走卜壶关小山径,对面已来了大群疯虎,狂奔而至,两下里迎住了。

那是云栖逸萧的老伴散花仙子岳如霜,和一群宇内知名的老怪物。

海蕙姑娘离开了三岔口,取道急奔蕲州,昼夜兼程,急如星火。

距蕲州还有十余里地,劈而撞上了易容而来的老奶奶散花仙子岳如霜,父亲云栖山主诸葛青虹,祖姑婆云栖师太,表叔岳天祥……一家子全来啦!此外,还有十余名云栖逸箫的好朋友,全都掩去面目向北赶。

小姑娘大喜之下,投入祖母怀中喜极而泣,叩拜了众人,便将经过—一禀明。

老太婆大吃一惊,责备她太过放心,怎可让中原一个人进入龙潭虎穴?更糟的是,云栖逸箫已经先行暗中前往救人,弄得不好,暴露了意图,岂不全都陷身在内?

小姑娘思前想后,大惊失色,不由心如火烧,老太婆更为着急,立即率领众人昼夜兼程北上。

半路上,会合了百丈老人和秦白衣夫妇正为爱女焦虑,一行人使向潞安府飞赶,五里长亭之下,没有中原的留字,海蕙姑娘心胆俱裂,连夜要独自入山,老奶奶也知道事态严重,潞安府不可久留,恐怕走漏了风声,索兴立即起程入山。

海蕙心中如焚,远远地,看清了爷爷弟弟,还有秋菡表姐,可是没有中原在内,她心向下一沉,一声尖叫,向前飞扑。

“爷爷!”飞掠抢前面叫,奔近了。

蓦地,她在十丈外打了一个踉跄,凤目几乎脱眶而出,她看到了爷爷的手中的龙箫,只道大事不好了。

“天啊,弟弟……”她哀叫一声,昏倒在地。

云栖逸箫飞射而至,惊叫道:“孩子,你怎么了?”

身后的海文和秋菡,欢叫着扑向奶奶,一家子终于会合在一处了。

秦白衣夫妇不见爱女凤珠出现,脸色全变了,云栖逸箫抱着女儿,还不知她为何昏倒呢,赶过来先与一从好友道劳,将人交给老伴,道:“这丫头四年不见,大概兴奋过度啦!”

老奶奶也看到龙箫,一面拍醒海蕙,一面倒抽一口凉气问:“明,祝哥儿呢?这龙箫。”

海蕙醒来放声大哭,尖叫道:“他……他一定遭了不幸,天啊!”

云栖逸箫恍然,笑道:“丫头,急什么?他好好的哩,龙箫是祝哥儿与我进入死刑室救人之时,暂时交给我使用的,这孩子心细如发,真叫人怜爱,如果他不将龙箫暂交我使用,后果不堪设想,事情经过,让小捣蛋告诉你们。”

说完,他向众老朋友们含笑走去。

秦白衣铁青着脸,惊惶着行礼道:“诸葛前辈,近二十年未向你老人家问好,可记得晚辈山东秦臻么?”

云栖逸箫含笑一揖,还未发话,后面姑娘尖叫道:“爷爷,中原弟呢?”

“在后面,还得等会儿。”老人家回答,又向秦白衣笑道:“你是泰山神尼的门人秦白衣,怎不记得,啊!令师一向可好?老朽与令师二十余年未通音讯了。”

“家师到还健朗,托福……”

云栖逸箫看他脸色难看,魂不守舍,言词极为勉强,赶快接口道:“小老弟心中有事,不必客气,有事情说。”

秦白衣长叹一声,将爱女留书出走的事说了,最后道:“小女定然已入山区,至今不见形影,前辈与祝哥儿既然平安将人救出,但不知可曾见过小女么?”

云栖逸箫一怔道:“按行程?令爱在这两天中该已入山,但老朽这几天来,仅知金鲛伍政夫妇在金莺山大闹山寨,却未见到令爱之面……”话未完,后面老奶奶大叫道:“丫头,不可乱动,免得乱了章法……”

话也未说完,却响起了海蕙的声音:“不奶奶,让我走!蕙儿被原弟把我撵走,奶奶责备我妄动,不该留下原弟独闯龙潭虎穴,好了,原弟把人救出了,爷爷却让他独闯龙潭虎穴,原弟该死,他不该身有侠骨,不该怀有英雄胆肝,放我走,我要和地死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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