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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夜源-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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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一九五六年毕业分配到了父亲所在的单位,也就是张文彬所在的技术科。那时她才二十来岁,正值青春年华,虽然长得螓首蛾眉,但却不爱穿戴、打扮。加上当时的社会风气,平时除了穿一身北京毛蓝布做的列宁服而外就是一套劳动布的工作服,似乎把青春年华给忘却了。可是苗条圆润丰满身躯,细弯的眉毛,黑白分明的眼睛,常常召来不少留盼和目不转睛。当时在电建工地上有这样一位年轻的女大学生真是稀罕极了,仿佛月亮从云缝中姗姗地出来。那时候曹超仁是工地分队的队长,虽然年岁偏大,但人才出众,长相就不用说了,加上老电业器重和栽培,恰如一个徐徐上升的彩色气球,看那势头不知要飞多高多远呢。只可惜离异好多年了,虽然无儿无女没有牵挂,可是在爱情生活上还是一片空白。那死水微澜的个人生活中一点乐趣也没有。常常看到那一对对郎才女貌的情侣不免产生想往、嫉妒,有时还咬牙切齿狠狠地瞪上两眼,随后骂一句野话脏话。现在工地上突然飞来了一只金凤凰,他当然十分注意了。如果能找到这样的一位才貌双全的夫人,今生来世也不枉做人一场。于是他去求助老电业,冠冕堂皇地把自己的私欲当合理化建议来提。为了加快施工进度,为了解决技术上的难题,建议把郭云调到他们队里。老电业大概猜透了他的心,朝他挤了挤眼睛,又在他脖子上轻轻劈了一巴掌,诡秘地一笑说:“你这个小曹操!”然后一点头同意了。由于有了领导的支持,还未等到过午,就到技术科下调令,接着又迫不及待地亲自到技术科下通知,又催促科长动员,郭云才把自已手头的工作移交给了张文彬就去队里了。

那一天天气尚好,高远的蓝天飘着几朵乳白色的流云,股股微风吹来给人一种秋高气爽之感。二曹操穿着海蓝色的中山服,收腹挺胸显得很有风度。看得出来头发也经过了一番考究,在秋日之下泛出闪闪的光来。他站在办公室外面的台阶上倒背双手翘首相望,当远处出现郭云那穿戴朴实而体态苗条的身影时他整理了一下仪表,然后一溜小跑就迎了上去。他微笑,握手,又自我介绍,眼睛却不协调地朝对方身上放肆地上下打量着。

“小云同志。”他亲切地说道:“我代表全队的职工热烈地欢迎您呀!这真是雪里送炭,我虽然也是技术出身,可比起您,又是名牌大学出来的,那就差十万八千里了。有好些技术难题解决不了呵。这下您来了就好了,就好了。”郭云一直没有说话,红着脸只是被迫地点头应付,默默地跟着曹队长走。

“现在搞经济建设需要技术,需要人才,而象你们这样的人才缺呀,缺呀!特别年轻的大学生就更是国家的宝贝。”他拍着巴掌并肩地走着把郭云领到办公室去了。办公室是一排红砖尖顶平房,门窗外面都是白灰刷的边框,队长室就设在从东向西数的第四间。屋子里前两天进行了一翻修善,天蓝色的墙裙、米黄色的墙面,地面还刷了一层枣红色的地板漆,明窗净几到也显得高洁淡雅。靠北面窗口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趴在桌面上画图,队长一进来朝那小年轻挥手吩咐道:“小陶快去打壶开水来!”接着又拿起鸡毛掸子拂桌面,椅子面。还特地拿出一对唐山出的细瓷描金茶杯来,朝里面放了两撮茉莉花茶,又从文件柜中捧出一大堆奶油太妃糖,朝由两张一头沉写字台拼起来的桌面一撒,说:“吃糖,请,请,不要客气,以后这里就等于是您的家。”说着就在靠西面的写字台边坐下来。接着又指着对面的写字台说:“这是您的办公桌,有什么要求和意见尽管给我提。今后咱们就在一起工作了,特别要给我多提些意见,主要是改进工作嘛,要客气那就见外了。”说完就是一串随和的哈哈:“这是您的权利,同时也是我的义务嘛,要不我就成为官僚主义了。”说着话小陶提着暖瓶走了进来。这小伙子叫陶纪明,二十来岁,是去年由电校刚分来的学生。二曹操忙接过暖瓶给郭云冲上开水,接着又尖着嘴皮儿吹去浮在上面的叶沫,又轻轻地放在面前。

这过分的热情和多余的做作一时弄得这个刚出校门、刚踏入社会而又缺乏社交经验的年轻姑娘十分腼腆拘束和羞涩起来。她微微地低下头,嘴轻轻地抿着,两朵红云也飞上她的面颊了。二曹操的一双眼睛始终没离开对方的脸,他越看越迷,越迷越心灵出壳,最后使他神魂都有些颠倒。这正是古人说的美中之佼佼者,闭月羞花之貌也。郭云呢,她思想单纯得如一滴水,透过水珠一切都是晶莹透明的,所以她没有去想,起码她没有过多地去想这些,只把曹队长的感情当好心领了。二曹操呢,他管过多年的预算和计划,老电业还说他在管理上有一套。在自己那个个人彩色工程计划中,从职业的概念出发,他似乎觉得初步概算已经有了,接下来的就是预算,等到组织施工那一天他的家庭也就建立起来了。从此以后二曹操的精神起了微妙的变化,经常爱穿着漂白的硬领内衫,外面套件毛料的制服,还不到冬天海军呢的长大衣也披上了。皮鞋擦得油亮油亮的,大褙头也比以前光华风彩。不管是谈论工作,布置任务和在他统辖的那小单位演讲,脸总是笑眯眯的,显得既平易近人而又和蔼可亲,特别是对郭云那当然是另眼相待了。芝麻大个事儿,也不管有没有技术内容也找她商量、讨教,有时甚至是无话找话,无事找事。每次上下班又总是要和郭云走在一起,在饭厅吃饭不谋而合地坐在一起,听报告、开大会又总是十分巧合地坐在一条凳子上。

这一切郭云都有些感觉,她只是把这些当成工作交往,而曹超仁只不过热情些罢了。她哪儿知道对方另有企图和深一层的用意呢。当她还没有真正意识和回味过来的时候,工会包场发的电影票她又和曹超仁坐在一起了。看来老曹早有准备,要不他那两个兜里不但装满糖果而且手上还拿了两串糖葫芦呢。

电影的名字是“钢铁战士”,写的是解放战争年代我八路军某部排长张志坚在一次抗敌肉搏战中由于寡不敌众被敌人抓去后英勇不屈的对敌斗争故事。谁知个人带着个人的心思,个人又有个人的欣赏能力,当银幕上敌方用“美人计”去引诱张排长的场面时,二曹操却得意忘形地在郭云大腿上捏了一把,接着又把手伸到对方的胸前,姑娘家那时刻不忘防犯的禁区,触动着少女那舒软而神圣的东西。这想象不到的下流行为使郭云象触电似的横身一震,心也猛烈地跳动着,刹时之间愤怒、恐慌和羞辱一齐涌上心头。自尊心的驱使,她真想伸手朝对方的脸上狠狠地一击,可是这个心地洁白善良的姑娘由于学校的教育、家庭的熏陶和从小生活的磨练,从童年就养成了庄重、文静和内函的性格。她情愿忍辱负重也不愿事态暴露出来。她极力地克制自己,慢慢地站起来,又不声不响地走了出去。外面下着密密麻麻的雨,长长的雨丝齐刷刷地直往下插,把她衣服淋湿了,头发也淋湿了,串串水珠顺着她的短发直往下流。她觉得鼻子发酸,心里梗塞,眼泪成串地涌下来,拌着雨水流进了她的嘴和脖子之中。她啥也不去顾及,踏着泥泞的土路深一脚浅一脚只想一步就飞到宿舍里躺下来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然而这一切二曹操都不知道,他还在那里想入非非,品味着那一触即发的乐趣。直到他第二次再用手去探索时,摸到的却是椅子那硬邦邦的靠背和扶手,他失望地把手缩了回来,这才发现她走了。他感到有些惆怅,但又过细一想,“她为啥不翻脸呢?啊啊,这一定是默认了。”这时他拍着自己的脑袋晃然大悟起来,“你看我有多糊涂,在第一次接触爱情的时候一个老娘们儿还害臊呢,何况是一个丫头家哟。是不是自己太性急而又太唐突了,大概是方式方法有问题吧,对了,对了。”他又轻轻地拍着大腿,“自古只有藤缠树,世上哪有树缠藤。哈哈,哈哈,看来是自己交上桃花运了。”一高兴电影都没有看完就退了出来。出场后他抬手看表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食堂开饭时间已过,算了,趁高兴还是到小饭馆去独酌自饮二两吧。



华灯初上时二曹操已经是酒足饭饱了。他喝得脸象个关公,从酒馆里轻飘飘地走了出来。由于酒的魔力使他身子有些摇晃,那解开衣扣的胸膛里只觉得有股热气直往上冲,血红的脖子上也满是鼓胀的经络。一路上他高兴地咿咿呀呀、哼啊唱啊,一首四川民歌“绣盒包”结束,接着又是一首新疆民歌接了上来……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带着你的嫁妆领着你的妹妹,赶着那马车儿来;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给别人,一定要嫁给我……“就这样反反复复地唱着,一直朝自己办公室走去。他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儿,自从小云来了后办公室的灯总是十点以后才熄灭。二曹操趁这机会也改变了自己下班后不进办公室的习惯。也装模作样地到自己的办公室桌前坐下来,又从抽屉里拿出一些杂七杂八的本子、图表翻着看着。有时也提起笔来写一阵子,又和郭云谈一些工作体会和自己的见解。为了显示自己的博学多能也上谈天文下论地埋,日子一长,不是东家长,西家短,同时也评论起张三李四王麻子来。随着接触一多,那话也越多了,态度呢也随便起来,直到郭云说”曹队长我先走了,你把门锁上吧!“他才醒悟过来,一看表说”呵哟,可不是嘛,你看都十一点多了,该休息了,该休息了。“他也站了起来”咱们顺道,还是一起走吧。“虽然办公室离宿舍较近,也来不及谈些有意思的话就各自分手,但总觉得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刺激着他,感到热乎乎麻酥酥的。可是今天小云不在,一切都好象被清水洗过一样淡然、寡味,真没有意思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但醉汉酒后心明白,他突然想起了在电影院里发生的那一档子事来,他到理直气壮地朝技术科去找。技术科的门扇上四分之一装着玻璃,他踮起脚朝里一瞧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郭云正在和文彬一起埋头画图,不时地还头碰头地又说又笑,就如一年级小学生那样天真无邪。也许他们对讨论的问题太专注了,根本就没有看到门玻璃上那张红脸和一对直勾勾的眼睛。二曹操在门口站了很久,也看了很久,经过门道的穿堂风一吹头脑不知不觉清醒了,使他的心突然抽搐了一下。他把手捂住胸口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那一男一女影像又双双落在他的眼前,相形对比,觉得又明白了许多。他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扎手的胡茬,心里又紧了一下。接着又用手捂住了胸口,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原来他的希望只是一场春梦,一切美丽的光环都被冒出来的张文彬给打破,眼看着一朵鲜花要被别人采摘,多可惜呀,不,不是摘花,简直是在揪他的心啦。出于一种本能的防卫感,他的嫉妒心如火一般燃烧起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总想在别人身上找出点什么来袭击对方,打倒对方:这小子他妈的算老几。他父亲不是教授吗,在旧社会那么高的学历,又飘洋过海的人有几个不是地主、资本家和官僚。龙生龙,凤生凤,耗子崽子会打洞,他们的后代还好得了吗。我现在是只猫还怕斗不过一只小老鼠。是啊,在那特定的年代二曹操的说法是有一定道理,一个出身于非无产阶级家庭既无靠山又无权势而且又不善于在风风雨雨中拼搏的书呆子,他当然斗不过哟。不过曹队长这不满情绪不应该发泄到张文彬的身上,要知道他是早就有未婚妻的人啦。然而二曹操不知道,他还在一个劲地权衡对比:哼!要夺回来有啥难呢,想想自己的身份比他高贵,算算自己的收入比他雄厚,同时实权在手,朝上面说句话,分量要比老张重千倍万倍了。这么一比他不但觉得理直气壮,似乎浑身都有劲头,促使他推开门又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然后抱起一双胳膊居高临下,不屑地瞅了一眼张文彬才殷情地对郭云小声地说:”小云,怎么不打个招呼就回来了。你看我手头还有不少技术问题要你解决呢。“说着他朝前跨了一步,随着一股酒气直冲过去。张文彬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二曹操那傲慢的眼神,然后站了起来把椅子拉动了一下对郭云说:”哦,我该走了,还是你们谈吧!“”不,不!“郭云慌了,忙一把抓住文彬的手也站了起来,想起前几个小时在电影院的受辱,她真想当面揭穿这个伪君子的真正面目,然后给他狠狠一记耳光。然而内函的个性使她把自己的冲动克制住了。她把手一扬道:”没有啥事,没有啥事,还是咱们一起走吧。“然后把头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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