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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夜源-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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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那样,在科学技术道路上不畏艰辛勇往直前,为祖国为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文彬双手接了过来,那书上似乎还有余温,他把书紧紧地贴在胸口上,就如一个热源一下子传遍了他的全身,使他激动的双眼充满泪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啊,忠臣自古多磨难,身处逆境志不减,伯乐自有识马眼,抓鼠的猫儿不咪咪。



局长的鼓掌和送书一下子就改变了张文彬的现实地位,二曹操第一个跑过去当着局长的面把文彬一双粗糙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一对眼珠也直在对方的脸上滚去滚来,好象要找出自己需要的东西,嘴巴一下子也拉得象上弦的弯月,而且十分亲切地说:“张工了不起,了不起呀,我特地代表工地和我个人给你道贺来了!你这个任务完成得真棒啊。”他松开双手又眯起一双甜丝丝的小眼睛,舔着薄薄的嘴唇,拍着对方的肩膀说:“好哇,好得很啦,要不领导怎么派你呢,能者多劳嘛。可能你还不知道,是我建议你来的哟。”说着他觉得这句话太突然了,忙又解释道:“哦,是这样,早听王主任说要派我到这个工地抓工作,人尽其才,当然我首先就想到你了。我还得建个议让大家评功摆好,让领导给你记功,开个庆功会呢。”他边说边看着局长,那眼珠的转动,嘴角的微咧和面肌的抖动都好象在给局长说,世有伯乐,而后才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啊。这最佳方案的取得和新建议的成果是与他这个现在伯乐量才授职、才尽其用的结果分不开的呀。他又转了一个身,看了一眼在朝霞中的试验堤坝说:“这里没有你的事了,还是请你回电厂工地吧,你可知道工地干起来了,进口图和外援专家也已经到来,技术科早就盼望你了。”说着他瞟了一眼郭云:“小云同志,你叫人赶快把张工的行李收拾一下,下午我派曹明忠开车来接。”

张文彬的努力工作又促使了二曹操的第二次升发,真是喝了东家酒,又吃西家淆,小人之心难填满,梁上君子爱偷桃。这个爱偷花摘果的人越来越尝到甜头了,不知为啥文彬的成绩却变成他的功劳,你看,把王主任这个老电业都被迷糊得一愣一愣的。在成立专家办公室的时候,老电业在会上扯着嗓子讲:“……哎,今天我很激动,我很激动。”为了加重自己的语气,他在每句话的后面几个字都用低音重复着:“曹超仁同志干得不错嘛,哎,他在咱们贮灰场的施工准备工作中,一项建议就为国家节约了一百万,一百万呀。同志们这个数目不小哇,嗯,这是什么精神,是事业心,是主人翁精神,是忘我的精神。这种精神就是共产主义精神,共产主义精神,这样的干部是难得的,难得的,这样的干部就得提,就得提嘛,哎。经党委决定提升他为副主任也兼专家办公室主任,我想大家是不会有意见的,不会有意见的。我们要对这种干部大胆地用,对他的精神也要发扬光大,发扬光大嘛,哎――”

老电业这么一讲二曹操更自负了。他把眼睛睁得象对扁桃,傲然地望望台上,又扫了扫台下,鼻子皱了皱,又“啃啃”两声,随着双肩端直,象不倒翁似的一阵摇晃,自我感觉十分良好。似乎主任一宣布自己的提升,身子一下子也高出几公分了。他居高临下一想:论才干,张文彬是一只千里驹,可对自己来说只不过是跨下的一匹马,磨房的一头驴和脚下的一块垫脚砖,现在有了更高的身分,再把权力加进去,今后叫他干啥就干啥了。

第十一章 建议


外号叫二曹操的曹超仁一升了官,派头也一下子变了,要不怎么能和自己的身份相结合呢。对于过去只叫名不称姓表示亲切的人也改口“老”什么“小”什么了。这有啥办法呢,身份和地位在那里摆着嘛。虽然会吹,把老电业都哄得一愣一愣的,但毕竟有不足的地方,学历不高,理论不行,除了搞那几年预算,对于别的实际工作干得太少了。加上那些进口图纸张张都是曲里拐弯儿的外文,他连字母都不会念这哪成啊,所以他又到老电业耳朵上咕噜了一阵子结果把郭云要来当了翻译。当了官做了领导嘛,当然就应该有点风度和肚量,大概是有了文志华的缘故,似乎早把过去那些憾事忘得干干净净了。对郭云除了偶尔转着眼珠子斜视一下外到没有发生别的事情;对于文彬呢,也许是由于局长表扬过的原因,或者还需要对方为自己出力,就不必再踏上一只脚了。一句话曹主任红了,身价高了,对立面不能树立过多,干事不能太露骨,让人家一看说自己有函养,够风度,有肚量。再说跟专家打交道没有几个科班出身的技术人员帮忙出主意就会把自己看白了。

早春二月过去,当桃花待放、嫩柳舒黄之时专家彼得罗夫和依万诺维奇挟着大皮包也到这里来了。除了首都而外谁能见到外国人,可是今天看到了,他们都是高个子大肚皮的白面人,金黄的头发、深蓝色的眼睛、高鼻子落腮胡,也许外国人显老,在中国人的眼睛里大约都三十出头四十挂零。所不同的是一个穿着鹿皮甲克,一个披着呢子大衣。特别是彼得罗夫,不但会讲一口流利的北京语,同时还懂得一些地方的风土人情,学着旧式北京人的习惯,见了面总爱把身板微微一弯,抬起右手轻轻地挥动着说:“您好,吃了吗?”然后是一串哈哈,态度显得既随和又潇洒。记得在由二曹操主持的欢迎会上他都没有要翻译,风度翩翩地坐在主席台上,似乎不是一位专家,到俨然得象个大国的使臣。他向左点点头,又向右点点头,然后拿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绢来在嘴上轻轻地按了按,就在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中开始讲话了。

“同志们,朋友们,中国兄弟们,由于你们的国家工业还不发达,需要外援,尤其是我们的援助,而又特别是在电力工业方面,对于你们来说还差得很远很远,所以我们把自己最先进的设备首先给你们运来了。而且整个电站的结构是先进的,也是第一流的,在西欧没有,在美国更找不到,在我们自己的国家都没有装就给你们运来,这是为什么,这就是国际主义。”

听了这些,人们望着台上那位摇身舞臂的专家感到迷迷糊糊,不知道他是代表国际主义还是沙文主义,一边倒的信念开始在人们头脑中动摇。

哪知道欢迎会结束不久,先进的设备基础在中国的土地上出了问题。

按照设计要求,基础要埋设在地下八米深的地方,基础下面还要铺设一层软木(这种软木产在远渡重洋的海外),上面才是钢筋混凝土基础。可是地下水很高,离地表两米左右就有了,而且在地下五米深处又有粉砂。搞工程的人都知道流沙是难已制服,何况四面还有已建的厂房呢,这就使问题更为严重了。张文彬从灰场工地一到这里就发现了这个难题。根据“强”联计算,大胆地提出了取消软木垫层,抬高基础减少埋深的设想。他去找郭云商量,她积极地支持他的意见,为了慎重起见,郭云要他以模拟试验来证实他的推算,成功以后再以合理化建议的方式提出来。

那一天老电业和二曹操正在专家彼得罗夫的办公室商讨这个问题。但是由于地质情况复杂,施工困难和工期的急促,使得他们各自都骚着头皮长久定不下来。

就在这时张文彬把他的建议书递了上去,没有想到被自负的专家彼得罗夫否定了。他把建议书朝老电业面前一扔,哈哈地大笑道:“张工程师,你的精神是可佳的,可是我不相信你能解决这个问题,因为这是科学技术,只有我们的科学院才能解决。”说着他把手一挥:“按你们

中国成语来说这叫弄巧成拙,算了吧,请你们还是按原设计施工。软木吗,我们可以转销,至于流沙问题,可以从我们那里进口一台高速冷冻机,用冻结法施工不就解决了嘛。搞建设不要怕增加费用,因为工程需要嘛,该花的就得花。“

“我们的建议是在模拟试验的基础上提出来的,因为理论需要实践来检验嘛。”文彬极力地争辩着:“咱们的国家一穷二白,比不上你们富裕,所以我们不能拿富强粉去做窝窝头,因此我们要把资金用在刀刃上。”

专家有些不耐烦地站了起来,抱起胳膊肘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圈,然后突然止步,十分自信地说:“我要向你们的国家负责,坦率地讲,你们的国家在科学技术上与我们相比差距还很大很大。”

二曹操忙接过话说:“是啊,差距大这是千真万确……”

还未说完专家又接过话了:“不是几年而是几十年,某些尖端领域甚至是一个世纪,这个现实难道你们不承认么?”说着他友好地看了一眼二曹操又把下颏一举: “这个险我不能冒,我不能冒啊,还是让你们的主任去决定吧,嗯!”说完他回到沙发上点起一支烟使劲地吸着再也不吱声了。

由于文化水平和专业知识有限,老电业迷迷糊糊并不知道他们争论的焦点是什么,只认为专家不同意的就是对的。他倒了一杯桔子汁放在彼得罗夫的茶几上讨好地说:“唉唉,彼得罗夫同志算了算了!”然后瞅了一眼张文彬,接着挥手命令似的说道:“老张,不要提了,我决定就按专家的意图办。一切为了发电嘛。我们要从大处着手,不要从小处着眼,多花点钱就多花点钱,应该多算政治帐。”这个在外国人面前显得盲从,在自己人面前又显得十分傲慢和自尊的工地主任,别看他经常从办公室里进进出出,从工地来来往往,又做报告,又批文件,好象忙得不亦乐乎,其实他清楚的时候不多,糊涂的时候到是不少,自己为官的这些年,到使他养成了武断的习惯,所以对这样重大的技术问题也不问问后果就毫不思索地决定了。他把身子一歪对二曹操道:“赶快给局里供应处挂个长途,把专家的意思告诉他们,尽快地给我们准备软木和冷冻机,顺便也给计划处打个招呼,由于设备条件和施工困难工期也要相应地推迟三到四个月。”

二曹操小声说:“听说杨书记和梁总支持老张的意见,我看还是让他们知道一下好。”

老电业又把手一挥:“算了,算了,老杨马上就要去北戴河疗养了。”

“那梁总呢?”

“也不用了,工地上的事我作主就得了。”



进口软木和冷冻机也好,工期推迟三四个月也好,还不是专家一建议,老电业一点头就行了,谁也不愿意花费脑子去想他个为什么。然而自然规律总是不顺应老电业的意志,同时时间也不听从老电业的调遣,当软木和冷冻机还没有个眉目的时候,雨季却不声不响地来到了。正值施工旺季,雨却三天一场,两天一次,有时甚至一连两三天都不停歇。北方的雨啊,好象在故意和老电业闹别扭、开玩笑,加上局里一要求工期,他才象热锅上的蚂蚁真正着起急来了。每当西山顶上飘起黑云,远处又传来沉闷的雷声,他就如条件反射似的不免总要叹息两声,唉,当领导的也有当领导的困难啦。这个爱挑毛病又爱发火的人,也感到浑身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现任局长周忠明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这个军人出身的局长,既有知识分子的求实精神,又有军人的那种雷厉风行的作风,他要发现哪一个工程随便拖延工期,就会象个铁面无私的包公,当着众人的面毫不客气地进行批评。一想到这儿,心里就有一股火气。那些平时总爱在他面前出馊主意的人们,到这讲真格的时候都垂着双手无计可施了。“饭桶!”他在心里骂着,为了驱散这些烦恼他点着烟,也学着彼的罗夫那样叨着烟斗在办公室里转圈踱步,好象这样才能找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来。整个下午的最后两个小时就是这样渡过的,地面上的烟灰象积了一层雪,可是毫无结果。

日头偏西了,夕阳从窗口钻进来把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在地上晃着。他太累了,好多事都集中在一个短短的时间里去想,真是千头万绪无法梳理,这样下去谁能受的了呢。何况自己又快到花甲之年,比不得年富力强的时候,当然就力不从心了。他只觉得心情烦躁,头脑晃惚,一种莫明其妙的自卑感从内心深处升了起来:当了这么多年的主任没有一点独创精神,也解决不了一个疑难问题,就知道听外国人的,就知道向上伸手要东西,这难道就光彩么,难道长着一张嘴巴只会批评别人。回到家里饭也没有吃就躺下了,可是睡又睡不着,那倒霉的软木、讨厌的冷冻机和那逼人的工期总象一群幽灵死死地缠着他,加上后半夜又起了一阵风,刮着树叶,吹着电线发出嘘嘘嗬嗬,呜呜啦啦的声响,更把他折腾得辗转难眠。他实在受不住了,又坐起来一个劲地抽烟,可是那刺鼻的烟味充满了房间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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