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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不夜源-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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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仓库,四周都是木栅和铁丝网,就是狗也钻不出去,怎么东西不留一点影子就没有了呢?要不就是那些材料根本就没有全部入库,虽然是自己过的磅,可记帐的是三克,拉料的是曹明仲呀,谁知道他们记了多少?拉了多少啊?一时之间他脑子里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问号,这些问号又相互编织连环起来,变成了一张大网,将他兜住动弹不得了。他双眼迷糊,似乎啥也看不清楚,恍恍悠悠只觉得孩子在喊,老婆在哭。他心里屈啊,都怪自己没有文化让人当猴耍了。人啊,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可为什么有的人这么坏呢?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能是他们的心黑了、烂了。

门口有脚步声,接着是掏钥匙开锁的声响,门被打开,陶纪明和另一个民兵走了进来,随着一股寒风也顺楼道钻进了屋里。老顺缩着一团歪坐在铺板上,他两眼红肿,干巴的脸上粘着泪痕,泪痕上面又粘了一些草梢。见此模样小陶忙问道:“周师傅冷吧?”他用手摸着单薄的被子,回头忙对另一个民兵说:“小刘,劳你驾,快到周师傅家拿床被子来,要不今晚就冻冰棍儿了。”

小刘出去后老顺才问道:“小陶,见到曹主任了吗?”

“找他干啥?”

“库里的事儿他最清楚,为什么不帮我说说话?”

“没有肖何还死不了韩信,你怎么还指望他啊。周师傅,你这人太老实了。”小陶有些愤愤不平:“要不是他你可能还不会到这儿来呢。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老曹是个什么人物,他报复心最强啊,你怎么就把过去忘了?”

老顺听了,这才恍然大悟起来。

第二十八章 报复


说到过去,其实那是前几年的事情。记得春节前老顺去市场买了三条一斤来重的鲤鱼往家走时,不巧碰到了曹主任的夫人文志华。对方扭着腰把屁股一甩,伸手拦住老顺就喊了一嗓门儿:“嗬老顺儿啦,你怎么也买起鱼来了,是家里来了客吗,嗯?”

“谁说的?”

“我说呗!”她把鱼一指,哈哈地笑了起来:“没有客人那你买它干啥呀?”

老顺一听心里发毛,他没有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嗬,买两条鱼就有客,那你们家天天大鱼大肉,客人都会把门挤破了。”

“看你说的。”文志华听了满不在乎,还笑嘻嘻地摇头摆尾地说:“唉呀呀,人有人不同,花有几样红呢,我们经济条件够嘛,你眼气了,嗯?不过说实在的,我还从未见过你舍得买过鱼呀肉的呢。要不你省几块钱,把它匀给我吧,多给点钱怎么样?”

“有钱,有钱难买六月雪,这宝贝吃了长生不老啊!”老顺有意把鱼提得高高地说:“钱多也不匀罗,我呀要拿回家两口子喝酒去呢。”

“唉哟哟,喝酒。”文志华把嘴一撇,用手指指点点地说:“知道了,知道了,才不久我还看到郭云在你家里呢,是不是要跟那破鞋喝交杯酒哟?”说完得意地打着哈哈。

老顺这个心地善良的老实人,对曹家夫妇从来就不怀好感,对于他们的所作所为甚至带着刻骨的仇恨,只是由于身处别人的管辖之下,县官不如现管,凡是忍耐些罢了,可今天听到这样的话忍不住了。他气得直跺脚:“你,你这娘们儿真是屎克郎打喷嚏――满嘴喷粪,郭云怎么了,嗯?难道就占你老头儿有权有势把人家打翻在地还要踏上一只脚吗?真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了!”说完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气愤不平地走了。

事情过去了好几天,文志华做梦也没有想到老顺的爱人不答应,和郭云一起找她报仇雪恨来了。



那是正月初一的上午,二曹操两口子给老电业拜完年回来刚脱下呢子大衣和毛线围脖儿,屁股还没有坐在沙发上,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一直响了上来,而又在她家的门口停住了。接着是重重地打门和高声的叫骂声传进屋来。

“文志华,你这破屁股,骚娘们儿,快给我滚出来!”

听到吼声和怒骂,文志华知道是老顺的老婆来了,做贼心虚,她预感到有些不妙了。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头子二曹操,发现对方脸上呈现出紧张恐惧的神情,她害怕了。正当她起身想从阳台逃往邻居家时,门“哐啷”一声已经被揣开了,进来的是老顺那五大三粗的爱人和瘦弱俊气的郭云。今天的郭云是昂首挺胸的,再也不象从前那样软弱无力。她的脸气的铁青,由于愤怒而把脸型都拉歪了。这些年来的现实生活告诉了她,人的尊严就如人类的和平一样,捍卫她她才有生存,为了洗刷身上的污点,维护自己清白,她只有进行反抗斗争。她似乎也明白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决不能让别人任意摆布宰割。要驱散、冲破笼罩在自己头上的阴影,必须要坚强和勇敢。这个性情温顺、善良和心地高尚的姑娘,在命运的拼搏中看到了生活中的光明。在阳光下邪恶不应该嚣张、存在,对于邪恶她要报复,要发泄心中的积怨。这长期积郁的气流要喷发,要爆炸,现在几乎使她达到了疯狂的地步。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象一头发怒的公牛,又如一只下山的猛虎,一个箭步冲到了文志华的面前,伸手把她拽了回来。

文志华做梦也没想到,郭云今天有这么大的勇气和力量,别看她平时仗着自己老头儿那点权势,欺压别人显得洋洋得意而又威风凛凛,可是现在,在郭云居高临下的愤怒面前承受着那两道犹如厉剑一般的目光,她猥猥琐琐起来,整个身子似乎缩小了半截。她巴巴结结地说:“小云,你,你这是……别别别……我我……”

郭云大声地怒斥着:“你,你这条狐狸精欺人太甚了,这些年来你们俩口子耍阴谋搞诡计陷害我,污蔑我,把我弄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可你和你那王八头曹超仁还不罢休,还要含血喷人,继续对我进行巫蔑陷害,推我下火坑。周师傅是我爸爸辈儿的工友,他那么大的岁数,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同情我,把我当自己的女儿看待,你说说和我有什么勾搭,嗯?再说你这只骚狐狸干得丑事儿还少了吗?”郭云的几句话把文志华压得抬不起头来了。郭云继续斥责道:“你们两口子狼狈为奸一路货色,心比蝎子的尾巴还毒哇!”说着另一只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就开始撕打。老顺的爱人也趁势把文志华按在地下,脱下自己的一双胶底鞋就朝嘴巴上抽。一边抽一边骂着:“你缺德冒了烟儿,自己的老头子就戴着绿帽子,还他妈的下三烂说别人。人家多好的一个姑娘啊,被你们逼的走投无路,跳河自杀,你们还不放过,你们这对狼羔子到底还要干什么?我们同情她,加上她爸爸妈妈又在东北农场,才请她吃了几次饭,你就到处乱嚼,我看你这颗心是长在屁股旦子上了。”接着又朝那肥大光溜的屁股旦上猛打猛抽。这突如其来的行动把二曹操也弄懵了。在这两个凶神恶煞似的女人面前他感到势单力薄,用领导的身份和权势再也维护不了自己的安全了,就跟狗失去了人势一样,虽然表面呲牙咧嘴,但尾巴却紧紧地夹在屁股底下。他面色苍白恐惧,站在旁边嚷着:“你们这是干啥?有话好说嘛,干吗要动手,你们这是干啥哟?”直到他的夫人文志华磕头求饶认错,又看到两个女人愤愤离去时,他似乎才醒悟过来。可是打人凶手已经理直气壮地走在旁观者的夹道之中了。自己的夫人呢,披头散发鼻青脸肿简直不象一个人样,躺在地板上又是拍地又是蹬脚地指着丈夫嚎陶着:“看你平时哼啦呼的,可是你老婆让人欺侮你就熊了。我问你,你那权势跑到哪儿去了?威风跑到哪儿去了,嗯?”

是啊,志华说的对,我是有权有势的人啊。人一走,二曹操的胆子又上来了,他不答应啊,好歹自己是主任级的干部,堂堂正正的主任夫人是随随便便打的吗?这口气无论如何咽不下去。他双手叉腰一咬牙,一瞪眼,一跺脚,一边挽袖子,又吞了一口口水:“哼,真是岂有此理,此仇不报枉为人也。”他一定要用手中之权进行报复,挽回自己的面子。他大踏步地跨出门外咚咚地朝楼下走去。楼梯上楼梯下和外面的走道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一个个脸都绷得紧紧的,但一言不发,也没有一丝笑意,只是从眼神里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目光。见此情景使他感到失道寡助,胆怯心虚了。在这些群众面前,他知道自己是得不到支持和同情的。最后只有去找老电业。到是王主任支持他给他搭了一架下楼的梯子。在一次群众大会上,对老实巴脚的周老顺进行警告和批评,责备他对老婆放任,又对郭云训斥了一通,监于群众舆论并不在二曹操两口子一边,没有给处分,就这样算给曹家两口子捞回了面子。虽然二曹操表面没有提出异议,然而并没有放弃报复,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顺老婆虽说不是电建的,可她的爷们儿是他的下属,难道能让他轻轻地过去吗。



老顺被带到了运动办公室,屋子里有两张办公桌,一只双铃马蹄表和几个方木凳子。只见工作组长歪着身子翘着腿,一只手巴掌压在桌面上的日记本,另一只手夹着一只点着的烟卷儿放在膝盖上,神情显得呆板而又严肃。另一张桌子后面坐着是老曹(曹超仁)和小曹(曹明仲)。见他进来,三张脸上的六只眼睛同时射出了凶狠的目光。其中小曹用鼻子:“啃啃”了两声,把下颏一举,民兵小刘就把他推到靠墙根的凳子上坐下来,那情形就跟公安局审问犯人一样。

“周老顺!”工作组长慢声慢气地问道:“你知道这么晚叫你来干什么吗,嗯?”

老顺叹了口气,把眉头凝成一个大疙瘩摇了摇头,然后又把脑袋垂了下来,看着自己那双相互捏着而又粗糙的手沉默起来。一不说话屋里就静了,只听得那只闹钟在嘀嘀嗒嗒地响着,外面的风声、邻村的犬吠声也不断地传来,让老顺听了有些烦感。

“组长问你。”小曹盯了老顺一眼“嗖”地一下站了起来,两只胳膊象木棍儿似的撑在桌沿上粗声大气地吼道:“你是聋子,哑巴,嗯?快回答!”

“呃呃!”二曹操伸手在小曹的肩上按了几下,把他压回到椅子上,然后对老顺温和地说:“不用急还是让老顺自己好好说。”

“叫我说啥?”老顺把头抬起来。

“有啥说啥嘛!”二曹操得意地瞅了工作组组长一眼笑了笑,又把脸对准老顺说:“为了让运动健康地发展下去,这也是一个对党对人民的态度问题。这态度吗是个关键,有事儿说出来了,只是个认识问题,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如果相反那就是个态度问题,矛盾就转化为敌我了。”

听了这些老顺在心里“哼”了一声,心想,我一身清白怎么能转为敌对了?“想起运动,看到那些由于矛盾转化而被铐走的人,他脑子”嗡“地一声受不住了。他抬起头来痛苦地说:”曹主任,库里的事你还不知道?怎么现在问起我来了?“

“这是啥话?”二曹操那温和的脸突然绷紧起来。“ 我怎么知道你的事呢?特别是库里面的事情。”

“库里的情况我早就跟你说过,提出了我的看法。”老顺愤怒了:“你说没有问题,就是有你也给我撑着,到现在你反而……”

“我给你撑着,胡凑别咧,我多久说过这话?”二曹操绷紧的脸被扭曲着,那平时松松眼皮包着的小眼珠显得更小了。声音又提高了几度:“你和郭有槐他们的事我知道吗?再说我哪有那么大的劲儿去撑呢,嗯?问题的实质是你同老郭一起在库里那么多年,难道你们身上就那么干净利落?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赶快提高认识。这是运动,你懂吗?你一个人不走堵住了后面一大串,这责任当然由你负了。”

现在老顺真正明白二曹操这个人了,他想起了郭有槐,可惜那个正直无私的人,只因坚持原则,又不愿受别人的摆布,一起同流合污才被二曹操他们挤走,受害。唉,要是他在位哪会出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来。想到这里他气极了,用手使劲地捶着自己的头,然后仰面长叹,又用粗糙的手擦着满是皱折的脸,接着把一双发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远处。他似乎看到了数不清的红旗,听到了高吭激昂的欢歌,一个坚定不移的信念在这个老实人的心中树立起来了。他的腰板慢慢地挺了起来,心想:我不相信在党的领导下好人受屈,我不相信在党的领导下坏人吃香,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看将来到底是谁坐在这小板凳上。他把心一横,任凭你山崩地裂他却来了个徐庶进曹――一言不发了。

斗争的结果并没有从老顺那里打开缺口而全面铺开,而怀疑对象郭有槐、张文彬还有老张头儿,找不出真凭实据就挂起来了。四个人的奖金被扣发,长级的资格也给抹了。

运动打打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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