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舞莲花剑 东方玉-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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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起处,广场中间已经多了三个人。
这三人以中间一个黑袍老人年岁最大,一头白发披到肩上,一把白髯垂到胸下,但他一张脸却又红又嫩,有如初生的婴儿一般,长得长眉细目,蒜鼻阔口,个子矮小,但手中一支乌木杖却有六尺来长。
此人左右各侍一人,左首一个是身材高大的绿袍老者。年在六旬以上,浓眉巨目,肩背长剑。
右首一个是中等身材的干瘪老头,一张狭长脸,又黄又瘦,皮包着骨,双目深陷,穿的也是一件绿袍,年纪也该在六七十之间了。
这三人的突然现身,使得在场之人齐齐一楞,广场四周这么多人,竟然会没有一个人看到他们降落,几乎全是等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场中了。
只听中间的黑袍老人呵呵一笑道:“少林,武当居然联手在这里摆下了两座大阵果然颇足一观!”
康宫主由耿小云扶着,听到黑袍老人的声音,不觉身躯一震,急忙跪拜下去,口中叫了声:“师傅……”
“起来。”黑袍老人颔首道:“你内腑负伤,快去坐下来调息。”
康宫主应了声“是”,由耿小云扶着退下。
少林觉慧方丈双手合十,说道:“贫衲还未请教老施主的名号如何称呼?”
黑袍老人闻言,不觉仰首发出一声长笑!
这笑声恍如龙吟,声贯金石,响澈霄汉,历久不绝,听得群豪个个变了脸色,功力较差的人,被笑声震得心头狂跳,呼吸困难,几乎窒息过去。
武当掌门紫阳道长发出清朗的声音说道:“老施主莫非是隐居北海的玄溟上人了?”
他这句话在黑袍老人长笑声中,依然十分清朗,在场之人听得十分清晰!
玄溟上人人称北海老神仙,武功之高,在武林中可说首屈一指。
紫阳道长此言一出,听得所有的人,莫不暗暗震动,今日少室山下,当真非同小可,连北海老神仙都亲自赶来了,这一战,正邪双方,鹿死谁手,就颇难预料了。
黑袍老人笑声一歇,两道湛湛目光,朝紫阳道长投来,说道:“老夫正是玄溟上人,你是武当掌教紫阳道兄?”
“不敢。”紫阳道长稽首道:“贫道正是紫阳,久闻施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仙风道骨,清朗照人,贫道何幸,能在少室山前得瞻芝宇!”
玄溟上人呵呵一笑道:“道兄过饰之词,老夫如何敢当。老夫此来,只是为了怕小徒不知天高,杀戮过甚,却没想到你们少林,武当两派联手,设下了罗汉,太极两座大阵,把江南武林同道困在夹缝之中,老夫若是迟来一步,这些江南武林同道都将束手就擒,溅血于五乳峰下了……”
说到这里,也不待紫阳道长开口,浓哼一声道:“最可恼的还是东海齐老儿,一向自鸣清高,声言不履红尘,不问世事,但却要他门下弟子,硬来插上一手,老夫倒是不信,他齐老儿的徒弟,会比老夫的徒儿强……”
湛湛目光,一下投注到公孙襄的身上,沉声道:“小丫头,你是齐老儿的门下,叫什么名字?”
公孙襄到了此时,不得不躬身道:“老前辈见询,晚辈敢不奉告,晚辈宁晓兰。”
随着话声,伸手从脸上揭下了一张面具。
大家目光注处,只见她不过二十三四岁,生得黛眉凤目,容光冷艳逼人,好一个美娇娘,如果在路上相遇,谁都不会相信这么一位窈窕淑女,竟会身怀上乘武学!
玄溟上人道:“公孙襄人呢?是你把他杀了?”
宁晓兰躬身道:“晚辈闻说公孙襄是老前辈的记名弟子,晚辈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加以杀害,晚辈把他安置在一处山中,用他之名来的。”
“你知道就好。”
玄溟上人微嘿一声道:“你是奉齐老儿之命,跟老夫作对来的?”
宁晓兰道:“家师怎会要晚辈跟老前辈作对?晚辈只是奉家师之命,行走江湖,积修外功,遇上明月宫妄图横扫武林,准备逐个消灭各大门派,晚辈既在江湖,遇上了就不得不插手。”
“好个不得不插手!”
玄溟上人冷嘿一声,回头朝左首绿袍老者道:“公羊纥,你去接这女娃儿几招试试,她是齐老儿的传人,看看咱们北海门下是不是不如东海门下?”
公羊纥躬身道:“弟子谨遵法旨。”举步走出。
东海钓鳌客也从迎面走出,抱抱拳道:“这位公羊老哥,宁姑娘方才已和康宫主比过一阵,内力消耗过多,此刻尚未复原,由兄弟奉陪你老哥走几招如何?”
公羊绝目光冷厉,看了他手中的八尺钓竿一眼,冷嘿道:“你就是自称东海钓鳌客的葛天民了?”
东海钓鳌客拱手道:“兄弟正是葛某,公羊老哥多多指教。”
公羊纥哼道:“听说你是东海齐老儿的记名弟子?”
东海钓鳌客面色忽然一沉,说道:“尊师玄溟上人和我记名师傅同辈,称一声齐老儿,倒也无妨,阁下玄溟上人的首徒,不论你成就多高,总是一个后生晚辈,这齐老儿三字,也是你叫的么?”
公羊绝怒笑一声,抬手从肩头掣出长剑,喝道:“咱们不必多言,还是手底下见个真章吧!”
口中说着,长剑一指,嗤的一声,朝东海钓鳌客眉心点来。
东海钓鳌客大笑一声道:“好,好,兄弟领教了。”
身形一晃,很滑溜的朝左闪出。公羊统一剑刺出,并未收回,随手一转,就嗡的一声,发出三道剑光追击过去。
东海钓鳌客明明朝左闪出的人,但等到公羊绝三道剑光射到之时,他已从左而右,旋了过去。
身形堪堪旋出,手中钓竿“咻”的一声,由上而下,一缕极淡的竿影,直抽下去。
公羊绝快捷的身向右移,长剑又接连劈出三剑,三道剑光再次激射而出。
东海钓鳌客身形一晃,又自右而上,避开他剑光,钓竿又“咻”的一声抽了下去。
公羊绝心头怒恼已极,身形接二连三的移动,长剑也接二连三的移动,但见眨眼之间劈出了九道剑光,排空刺去。
东海钓鳌客也随着他转动,长竿只是“咻”“咻”的在他头上抽下。
双方动作都快到极点,一个挪移,一个轻旋,一个剑光越劈越多,但见十数道剑光,错落排空,此没彼生,宛如十数道银练!
一个长竿也越抽越快,但见漫天竿影,倏起倏落,互相交织,宛如撒下一片网署!
观战的人,所能看到的就是剑光和竿影,所能听到的,就是嘶嘶剑风,咻咻竿啸,两条人影早已愈快愈淡,难以分得清楚。
这两人一个是东海门下的记名弟子,一个是北海门下的首席高徒,两人都有数十年修为,武功精湛,这一战又各出全力,各展所长,少林、武当派的武功,一向领袖武林,但两派弟子看到两人这番拼搏,也莫不看得耸然动容,无法说得出他们的招数来。
偌大一片广场,千百双目光,都紧注在战场之上;但能有几人看清他们动手的情形来?
就在大家屏息凝神注视着斗场之际,陡听公羊统一声大喝,接着就响起一阵如连珠的“嗒”“嗒”之声!
公羊纥长剑连颤,快得如同闪电,一口气把东海钓鳌客一支八尺长的钓竿,一截截削断,“嗒”“嗒”之声,就是他利剑削断钓竿的声音。
这一阵“嗒”“嗒”之声,至少也响了什几声,东海钓鳌客手中钓竿被他削得越来越短!
狄明扬、耿小云看出情形不对,两人一左一右抢了出去。
东海钓鳌客大笑一声道:“狄老弟,耿小云快回来!”
他这边笑声方起,公羊绝一个人却身子往后一仰,跌倒下去。
大家看得大奇,明明公羊纥一口气把他钓竿削落了二十几截,如今人尺长的钓竿,已经不到尺许长一截,何以公羊纥会突然倒下去?所有目光,不期而然一齐朝公羊纥投去。
只见公羊绝身上二十四处大穴,都被钉上了一截三寸来长的东西,那正是东海钓鳌客被削断的二十四截钓竿。
在场之人,个个都是行家,这道理一想就明白了,原来东海钓鳌客在钓竿之上,凝注了全身功力,被剑削断一截,削断之时,真气犹贯注在竿端,一旦削断又激射了出去,如此一截截的削断,就一截截的射出,岂非正射在公羊纥的身上?
以公羊纥的武功,如果只削断一截的话,这一截射过去,他自可举剑封格,绝不会让断竿射中;但公羊纥使得太快了,他又是一心想把东海钓鳌客的长竿寸寸削断,心无二用。就疏忽了防范,等他一口气削出二十四剑,二十四截断竿也一齐击中了他身前二十四处穴道。
不过话要说回来,高手过招,又岂能有半点疏忽?这就证明他还是比东海钓鳌客棋差一着,才会被射中二十四处大穴的。
玄溟上人脸上忽然飞起一层黑气,口中嘿了一声:“无用的东西!”
大袖一挥,一点袖角朝公羊纥头顶拂去。
他这一点袖角上,贯注了“玄溟真气”,从公羊纥“百会穴”传入,但听“呼”的一声,那钉在公羊纥身上的二十四支三寸长的断竿,一下飞起,快若流星反向东海钓鳌客身上二十四处大穴电射过去。
东海钓鳌客手中只剩尺许长一截钓竿的断柄,无法挥舞得开,何况事出仓猝,他也来不及挥舞。
这二十四截断竿由玄溟上人真气所发,又岂同小可,只要被他射中一支,即可洞穿胸腹!
狄明扬,耿小云抢出去的人,被东海钓鳌客叫住,自然还在东海钓鳌客前面,此时骤睹二十四支断竿朝东海钓鳌客激射过来,两人抢出之时,本已长剑出鞘,此时不约而同的舞起长剑,挡在东海钓鳌客身前。
而且两人心意相同,北海玄溟上人和东海老神仙齐名,只怕别的剑招抵挡不住,同时使出一招“千叶莲花”。(这招剑法,本是耿小云先练,后因试出威力奇强,就要狄明扬一起练的,事详前文。)
但见一青一白两圈剑光,在东海钓鳌客身前像火树银花般爆发开来,刹那间光芒四射,大如车轮,有如两朵盛开的莲花,奇亮的剑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玄溟上人一身功力,当今之世,已是罕有其匹,这二十四支断竿,被两圈剑光接住,狄明扬手中是一支削铁如泥的轻霜剑,他本身又功力深厚,因此断竿碰上剑光,就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
但至少有七八截是被耿小云接了过去,但听响起七八声“当”“当”剑鸣,耿小云被震得右腕一阵酸麻,一个人也退了四五步,差幸她只接了七八支,也差幸这招“千叶莲花”剑法奇奥精妙,人虽被震得连连后退,但起舞的剑法却丝毫不乱,也勉强接了下来。
玄溟上人袖角拂上公羊纥“百会穴”,把二十四截断竿弹出,公羊纥也就一跃而起。
原来东海钓鳌客射出断竿之时,极有分寸,只是制住了公羊纥的穴道,并未伤人。
此时玄溟上人眼看自己以“玄溟真气”发出的二十四支断竿,居然被一男一女两个年轻后辈接住,两道冷电目光,注视着狄明扬、耿小云二人,流露出无比惊异之色,缓缓说道:“千叶莲花剑,你们两个娃儿会是神尼的传人……”
说到这里,不觉仰首向天,发出一声慑人的大笑,点点头道:“想不到中原武林,既有东海门下涉足江湖之外,还有神尼的高足也出来行道了,哪里有老夫北海门下问鼎的余地?”
“哈哈,总算咱们又来了一次中原,徒几,咱们走。”
话声一落,大袖挥处,一道人影破空飞起,公羊纥也紧随着乃师纵身飞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