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天下-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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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浩说着,将报纸包裹着的那两册书展开来,放在了林凤义的面前。
林凤义见状,眼中精光一闪,瞬间即逝,似乎冷笑了一下道:“那肖老道当年以这两册经书原本示我,我只翻阅了还不足半个小时,正在兴头上,便被你那师父讨要了回去,再借不与,看得宝贝一般。今天怎么让他的弟子主动献上门来了?可是与我谈什么条件吗?若是有这种打算,拿走就是。林某这辈子可没有与任何人妥协过。这肖老道倒真是会与我玩心计,可惜现在我不稀罕了。”言语间冷笑连连。
宋浩被人家说中了心思,不自然地笑了一下道:“林老师不要误会,来时师父特别交待过,当年是固执之故,才生那般无聊之举,今日已是醒悟,书送于有用之人读,才是先贤们著书立说的本意。所以令我送与林老师,是不附加任何条件的,还请林老师笑纳。”
“真的?”林凤义听了,斜着眼睛望了宋浩一眼。
“不错!师父说这是当年欠您的一份礼物,今日有机会偿还,也了了一个心愿。”宋浩应道。
“好!既然肖老道这么说,我就收下了,谁叫当年他吊足了我的胃口呢。说起来你这个道家师父心机颇深,现在我才明白他当年之举原是为了今天,为了他的弟子才送我的这份见面礼。只是可惜他的算盘打错了。”林凤义说着,倒也不客气地将那两册书收了。
宋浩见了,暗里一笑,果然是如师父所料,这两册《阴解经》和《阳解经》是敲门砖,已经敲开了林凤义曾对自己紧关着的那扇拒人千里的冷面铁门。
“林老师,您看忙了近一天了,能否赏个脸,我想请林老师吃顿饭。别无它意,只是想和林老师吃顿饭而已,也算是认识一回罢。”宋浩然后说道。
“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过今天看你这个年轻人还算是懂事,表现不错,就给你个面子罢,陪了我一天了。也是想一会告诉你,非我固执,我这脉法,你学不来的。”林凤义倒是点了一下头应道。
“谢谢林老师了!”宋浩闻之一喜。忙给唐雨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到临近的饭店订桌酒菜,要请林凤义吃饭。
唐雨听了,在电话那边高兴地道:“这老头终于动心了,好!就在昨天我们吃饭的那家饭店罢,我现在就去订个包间,半个小时后你们再过来。”
“宋浩!”林凤义这时说道:“你师从肖老道没有几年罢,他倒是很看重你啊!”
宋浩应道:“也有半年了!”
“才半年!”林凤义闻之微讶:“半年时间你能从他那里学到什么些东西?”
宋浩道:“师父主要是令我领悟医道本义,溯本求源。道之一通,术之易解。”
林凤义听了,点头道:“你那师父对医道的修悟尤深,是一个真正明白中医医道的高人,当年与他交流几日,也是受益匪浅。是啊!现那些学中医的都在术上求显效,难在道上悟真髓啊!大医难成,也就是这个道理了。”
“林老师,我想问个问题,不知可否?”宋浩问道。
“啥子问题?说来听听。”林凤义道。
宋浩说道:“林老师诊断如神,却为何不给病人处以方药呢?昨晚偶与林老师幸遇,虽是聊了几句,也是知道林老师是一位精通药理之人。不知道为什么叫病人们拿了您的诊断另寻医家别觅方药去治呢?”
林凤义见宋浩说的不是拜师学艺的事,暗里一松,随自叹息了一声道:“非我不能处以方药,而是这里边有个‘医运’的问题。”
“医运!?”宋浩闻之微讶。
“中医在治疗上讲顺从五运六气,病气合天,才能从根本上显以奇效。行医治病,也要讲个‘运气’的问题。知道清代名医叶天士罢,习医经年,一朝有成,然而‘医运’未到,治病时每不获显效,故来求诊的病家寥寥。一日张天师路经居所,拜求缘由。那张天师说,是他的‘医运’时气未到之故。信者为医,而后方能行之有效。也是叶天士遇到了张天师,他的医运便到了。依张天师所言,第二天中午时分,叶天士乘船从一桥下经过,正好那张天师也信步走到了桥上。忽站在桥上朝那船中的叶天士施礼而拜。那张天师名闻天下,他拜之人定非凡人。有识得他的路人惊问其故。张天师说,‘此乃天医。焉能不拜!’。结果张天师的一句话,将叶天士抬上了天,从此名声大噪,成就了他一代名医。”林凤义认真地说道。
“呵呵!林老师也信这个。”宋浩听了,不禁摇头一笑。
“当然了,这不是主要问题。”林凤义也自笑道:“也是我当年专研脉法之故,粗略方药,施于病家,效果不是很理想。恐照此下去,对已成的脉法自己将会失去信心,要知道对脉法的精微细诊,尤在于自家的心境,所以也就不再处以方药,专事诊断了,以免相扰。”林凤义说道。
“原来如此!”宋浩听了,这才恍悟。
“虽然这几年在方药上有所精进,但意识到自己医运未至,所以仍诊不治。以免疗效不显,病家和自己会失去信心。影响脉法的发挥。这样一来,便不能给医院里带来什么经济效益了,于是院里领导将我打发到这间小科室来充个中医的门面。不像以前我研究脉法的时候,每每诊过之后,便叫病人去相应的检查,以验脉法的精确。那时检查费不贵,所以病人们也都乐意配合。当时我带来的效益是全院最好的,唉!此一时彼一时了!”林凤义又感慨道。
宋浩道:“听师父说起过,林老师的脉法是古今合修。”
林凤义道:“借助医疗仪器来验证脉法,只是在开始研究脉法时的一个辅助手段,以验证脉症相应的一些病候。但是中医脉法所显示的病候,现代医学仪器并不能全部检查出来的,脉理精微,还需要自己独自的去感悟。中医脉法的神奇和重要性,并不亚于经洛的,对于现代医学来说,也是一个谜一样的不可知的东西,它是一种动态下的全息影像,折射全身疾患。尤其是两手腕部三部九候之脉诊,是古人去繁就简的精华。脉法和经络一样,虽然神秘,还不能阐明其实质,但它们是古人发现并证明了它的存在和功用,只要我们去加以利用就是了。”
宋浩道:“不知是何种原因促使林老师专研脉道的?”
林凤义道:“虽说是偶然触发,自然而成。但凡事也并非偶然,也自有一个挈机在里头。那是在三十年前罢,遇到一个游走江湖的游医,自称精通传说中的那种‘太素神脉’,也自神奇,指下脉间,所言病症无不奇中,甚至能断人生死。师从不与,飘然而去。那时我想,他能习成这种通神的脉道,我何不能!于是全力研习,也自小成。开始遵循的也是古人传世的那几种脉法书,十年后便弃书另悟了。”
宋浩道:“可是除了《内经》、《难经》所记载的脉法外,还应有晋人王叔和的《脉经》,明朝李时珍的《濒湖脉学》,清人周学霆的《三指弹》。”
林凤义道:“不错,这些都是显世的脉法书。不过我所涉及的还有《伤寒论》张仲景的脉法,《中藏经》华佗的脉法,王叔和的另部脉书《脉决》,张锡纯脉法。凡是古人脉法之书,无不猎及。而后归纳合一,形成自己所感悟的脉法。”
说到这里,林凤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不再提及脉法,顾左右而言它。
宋浩见了,暗里一笑,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说道:“林老师,我们先去吃饭吧,我朋友那边应该准备好了。”
“那我就去吃上你一顿!”林凤义站起身来,好像还有些犹豫道。
“不要客气!”宋浩上前拉了林凤义走出。
二人出了医院,转到一家饭店门前,见唐雨站在那里候了。见到宋浩陪同林凤义过了来,唐雨高兴地上前迎了。进了饭店楼上一包间内,里面早已备好了一桌子丰盛的酒菜。洛飞莺正在和服务员布置。
宋浩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那林凤义朝洛飞莺望了望,又看了看唐雨,而后朝宋浩诡秘地一笑道:“又来了一个!你行啊!”
宋浩未解其意,先自将林凤义让到里面首位坐了。洛飞莺则在林凤义身后做了一个鬼脸。
大家坐下,宋浩给那林凤义斟满了酒。林凤义见了,也自没有推让,说道:“今天就和你们几个年轻人喝一杯罢,否则开诊前三天我是不喝酒的。”
洛飞莺说道:“喜欢酒喝就是了,何必给自家一个限制。”
林凤义摇头道:“开诊前三天必需戒酒的,以平和气血,否则会有失准确的。”
宋浩闻之惊讶,这才知道林凤义诊病,还有一套复杂的程序在里面。
林凤义接受了宋浩的一番敬酒,然后说道:“宋浩啊!我知道你是一个勤奋好学的有志青年,你师父肖老道又煞费苦心地将你介绍了来,可是我明白地告诉你,我这脉法你是学不来的。非我固执守旧不愿教你,而是这脉法学起来,没有十年工夫你是学不成的。并且先要静心三年,三年里不闻外事,以保持心境平和,在这一点上,你更是达不到了。”说着,朝唐雨、洛飞莺二人望了望,意思是不言而喻。
宋浩听了,先是一笑道:“这一点请林老师放心,心静神安,旁杂无扰而能诊脉的道理我是明白的。并且师父也曾授我道家的静心功法,所以没有什么事能干扰我的。莫说三年,就是十年,我也会随林老师学习脉法的。”
林凤义摇头道:“心静于否不是随便说说就算的,此事先放下不说,还有重要一点就是增强诊脉三指的指腹敏感度,没有两三年的功夫也是不行的。否则是不能诊于毫微之间,细察精妙变化的。”
唐雨说道:“这些都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林老师肯教宋浩脉法,有再大的困难我们都会帮他解决的。只是不知这种增加指腹敏感度的方法怎么来练习?”
林凤义听了,只好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会我开个方子,依方抓付药回来,煮开之后,待温度适合之后泡手,每天至少要泡上一个小时,三天后双手会脱层皮去,待脱去三层之后,指腹的敏感度也就有些了。然后取一小捏黄米,摊于指下,待能辨得清个数之后,也就是一个指头下能辨出二十几粒以上就可以了。然后上罩一层薄膜,以喻皮肤,如此再辨那下面的黄米个数。这般下来,顺利的话也要两年的时间。这是基础,必须先要达的,否则学习脉法永远都是那种心中易了,指下难明。学了一辈子还不知脉为何物。”
第二章 脱胎换骨(1)
脉者,乃气血之先也,气血盛则脉盛,气血衰则脉衰。气血热则脉数,气血寒则脉迟。气血微则脉弱,气血平则脉缓。——选自《中藏经》
林凤义说完,举起了他那双白净的手,果是细嫩润泽,不知被那药水浸泡多少次,脱落多少层皮才会这样子的。
“看见没有,脉道是以手见病,与心相合,才能遍查人身一切诸疾。什么时候你能达到我所规定的要求了,你再来和我谈拜师学艺的事罢。”林凤义摆弄了一下他的双手,笑了一下道。显是欲令宋浩知难而退。
宋浩感激地笑道:“既然林教师示以习脉的方法,我这边就回去试一下罢。咱们说好了,我若是达到了林教师的要求,林老师就要收我为徒的。”
林凤义笑道:“没问题!其实我也希望你能尽早的达到我的要求。要知道,我这一身脉法成之不易,也自不想在自家身上自生自灭了去。只是这能领悟脉法真谛的人太难遇了。尤其是现在的年轻人,恋爱、婚姻、工作,房子等一系列人生必需面对的问题,哪一样不能乱其心志,如何肯静下心不习这枯燥的脉法。真徒难遇,大道难传,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洛飞莺那边冷笑道:“林老师自家学来不易,就以为天下间无人能习得你的脉法了。我看还是林老师想拥奇自居罢。”
林凤义摇头道:“到了我这把年纪,名利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你们这两位丫头若想学也可以,与宋浩一同练习罢。达到了我的要求,我自会教你们。”
唐雨闻之喜道:“林老师,那就一言为定了。希望我们日后都能成为林老师真正的学生。”
宋浩听了,心中也自高兴,忽想起一事,说道:“林老师,现有一事与您商量一下,不知可否?”
林凤义几杯酒下肚,已是有了些兴致,手一挥说道:“说罢,只要不强人所难就行。”
宋浩道:“是这样的林老师,我们三人都是家传中医,略知方药。您若不介意的话,我想在您下次开诊的时候,我三人暂且作为实习的学生同去,待林老师诊断之后,我们可以根据您的诊断辩证处以方药,勿叫那些病人另投它处罢。我相信,有了林老师的精确诊断,我们处以的方药也会有一定的效果的,免去病家四处奔走的一些麻烦罢。”
林凤义听了,笑了笑道:“你是想偷学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