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不易-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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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唐一笑居然吩咐了连门都不许他进,他只能在门外长跪不起。唐一笑当然不怕,当即吩咐人要把他暴打一顿拖走,幸亏舅母在旁边死命的拦着,最后唐一笑只得丢下一句话:他要跪就跪吧,我看他能坚持多久。
俞守之整整跪了两天一夜,期间阿娘来看他,眼泪哭的哗哗的,劝他要不就算了,你舅舅脾气倔,说的话从来没收回过。
他用手擦着阿娘的眼泪:“娘,你不是常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么?孩儿没事,孩儿只想娶表妹一个人,舅舅他会明白我的真心的。”
劝不动儿子,铃兰只好去找唐一笑。书房里,卢夫人也在劝他:“你这是发什么性子啊。守之那点不好,你说出来个理由来,不结亲也就算了,可是你又没什么理由,为什么要拦着他们?”
唐一笑只坐在椅子上不说话,惹的她唉声叹气,嘴上两个燎泡怎么也掩不住。她嫁过来也有十七年了,只有唐嫣和唐琼一子一女,特别唐嫣做为长女,自小如珠似宝捧在手心,轻易不肯委屈了的。俞守之是她精挑细选看上的女婿,而且也被女儿打动了,什么都办的妥妥的,丈夫却突然不同意。还不说理由,要说丈夫也是很喜欢女儿和守之的啊,怎么这时候硬是要棒打鸳鸯呢?如今一个病在床上,一个跪在外面,满城里的人都背地里嘀嘀咕咕,让她如何不着急生气。
无奈她无论说什么唐一笑都充耳不闻,听的烦了直接把她撵出去。她刚出书房就看到了立在外面的铃兰,无奈的朝她摇摇头。铃兰了然的朝她一笑:“嫂嫂莫急,还是先去看看嫣儿吧,容我进去和哥哥商量一下。”
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人,铃兰也不再废话,双手撑在唐一笑的桌子上,恶狠狠的吼道:“唐一笑,你什么意思?”
唐一笑翻了个白眼给她:“我的意思你知道。”
“你不就是因为当年我没有选择你记恨么?你好意思么,一个大老爷们,把这事记了这么多年,如今还因为这个阻碍小辈们的婚事?当年事与他们何干?嫣儿是不是你女儿,难道你不希望她幸福么?”
唐一笑抬起头来幽幽的看着她:“我就小气了怎么着?我就记恨了怎么着?铃兰,你不选择我选择子诺是你的自由,这么多年来,我只有默默的支撑你帮助你祝福你,希望你过得好。可是,我争不过子诺,我的女儿为什么还要嫁给他的臭小子。我做不了你的主,但是总还能做嫣儿的主,嫣儿自会有人给她幸福,这个人就是不能姓俞。”
铃兰无力极了:“你的好我知道,若是我先遇见你,一定选择你不会选择他的。可是,阿笑,是老天注定我们只能做兄妹。我,实在对不住你的情意。”说道最后已经满眼含泪。
唐一笑扭过头去不看她。
“可是,阿笑,我们已经这样了,难道你还忍心看着孩子们无法与心爱的人相守一生么?守之和嫣儿是真心的啊,在最适合的时候遇上最适合的人,这种缘分修上千年也不一定能修得来。你真的忍心就这样生生的拆散他们么?”
唐一笑依旧默不作声。
想想门外跪了两天一夜的儿子,铃兰豁出去了,她转到唐一笑面前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阿笑,就当我求你的好不好,就当你再成全我一次好不好。让他们用一生的幸福来弥补我们的遗憾,好不好?阿笑,求你了,答应我好吧,求你了……”
俞守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听俞伯说,自己最后气力不支晕倒在唐家门口被抬回来的。他第一反应就是不行,舅舅还没有答应他,他一定要去跪到他答应为止。
下人们赶紧七手八脚的摁住他,俞伯叹了一口气:“少爷,你歇着吧,唐家已经答应了。”
“什么,舅舅答应了,太好了。”
“不过,你未来的岳父开出了三个条件,必须都答应了你才能娶唐小姐。”
“什么条件,快说快说,别说三个,就是三十个三百个,我也答允。”
俞伯怜悯的看着自家少爷,一字一顿的说:“第一,要等到唐嫣二十岁才能完婚,之前你不允许有任何通房侍妾,之后也不允许再碰唐嫣之外的任何女人。”
“我答应!”
“第二,唐嫣不进俞府,只能在俞府之外的地方置办房产迎娶,婚后也不向俞家二老叫爹娘,依旧叫姑姑姑父。”
俞守之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三,以后生的孩子,第一个孩子要姓唐,并且继承家业。”
大伙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说这哪是嫁女儿,分明就是招上门女婿么?
俞伯也叹息着:“唐老爷说过她的女儿不能嫁给姓俞的,所以本来就只答应招你入赘。还是夫人说,唐家还有唐琼唐珉唐玢(bin),嫣儿招赘算怎么一回事,传出去对嫣儿的名声也不好。唐老爷才又让了一步,让你们独自在外成亲,既不算嫁到俞家,也不算招到唐家,婚后的儿女也各随各姓。你要是答应了这三件事,唐大小姐也就不算嫁入俞家了。”
俞守之也愣住了,如果说第一条他还可以做到,第二第三条则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事情:“那,爹娘知道了么,他们,同意么?”
俞伯总算笑了一下:“老爷和夫人当然不愿意,可也舍不得你受这相思之苦。他们说你也大了,一切你自己看着办吧。”
下人们一片大哗,谁不知道大少爷醉心冶炼无心仕途,二少爷就是俞家的顶梁柱。眼看着二少爷前程似锦,可是唐家一句话,这二少爷就要分出去了,以后俞家可怎么办。
俞守之也左右为难,不答应吧,娶不到表妹,可答应了,怎对得起父母十八年养育之恩。
看着从小看大的少爷如此为难,俞伯心里也不好受,赶走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人后说:“二少爷,夫人说了,那个父母不巴望自己孩子过得好,只要你娶到合心顺意的媳妇就行,至于以后叫我们爹娘还是姑姑姑父,生的孩子姓俞还是姓唐,那些都是表面上的东西,改变不了你是我们的儿子,将来生的是我们俞家的孙子的事实。夫人让你放心休息,一应定亲琐事都会为你料理好的,将来也会为你出钱置办产业,你只要等着五年后抱美人就行了。”
俞守之闻言大喜,一下子瘫倒了床上,禁不住热泪盈眶,最亲的人还是爹娘啊,舅舅平日里对自己再好,也不如爹娘亲啊。
92番外之俞静之 上
我躲在花阴里;一边咬着桂花糕一边听着外面的闲言碎语;她们口中的人正是我。
“也只有俞家才能养出如此没教养的女儿;你看那穿衣打扮,头上插着蛇形的金钗,手上戴的豹子样的镯子,哪有一点闺中小姐的样子。”
“就是就是,那豹子做的真像;我第一眼看去就打了个寒颤。”
我抬腕看了看自己的手镯,红宝石绿宝石和晶钻镶嵌的豹子,多么灵动华贵,娘说这是欧罗巴皇室专用的款式呢,叫什么卡地亚;她们不识货;还在这里说嘴。
“以前总说在家养病,今日一见,那脸色红润的都能掐出水来,哪像个生病的人?”又有人挑起新的话题。
“呦,生病什么的都是借口,只有吴姐姐这样的老实人才信,京里的人谁不知道哇,她镇日的在外面跑,公主都没她过得自在逍遥。”
“在外面跑,她也是个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吧?”
“可不是,所以才不成体统啊。不过那俞家人都不着调,她这样也算不得什么。”
“唉,她这样怎么嫁得出去啊。”一个明媚忧伤的声音拖着长长的咏叹调。我大口的咬了一口糕,干卿底事啊?
“哼,人家才不急呢,俞家还拒绝了冯家的提亲呢。”
“什么,哪个冯家?”
“新科状元么?”
“可不是,哎呀,他怎么会向那野丫头提亲?”
“可怜的冯哥哥呦。”
外面顿时叽叽喳喳响成一片,我吃的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干卿底事啊??
“谁知道俞家怎么想的啊,新科状元还不满意,她这样的女儿有人要就烧高香了,莫不是真要留到老?”
“或许她家真的不稀罕状元呢,她二哥不也是状元?而且还是连中三元呢。”一个声音弱弱的说。
“他二哥啊,更别提了。惊世骇俗的事都让他们家占全了。他爹把个丫环当正妻,他直接为个女人连家都不要了,生的孩子都姓唐。”
外面说话的那几个人我认不全,无非是某国公的孙女某尚书的女儿一类,我一向记不住只见过几面的人,也懒得费心去记,我从不属于京城的贵女圈子,只喜欢在江湖中快乐逍遥,要不是今天是英国公夫人的寿宴,我又恰好被母亲关在家里思过,我也不会来。
母亲说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但她也说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其实自我有记忆以来,她就一直这么矛盾,既不希望我像别的女孩子没有思想没有性格,在三从四德中迷失了自我,又怕我太独立将来嫁不出去。于是她总会在我绣花的时候鼓动我出去走走,又会在我顽皮的时候罚抄《女戒》。
我七岁的时候,惔哥哥以十二岁的稚龄成为大夏朝最年轻的进士,连皇上都亲自召见了他。他在金殿奏对的时候说自己年纪还小,不愿入翰林院为官,愿到各处游历增长见识考察民情,皇上特旨允他领七品编修衔赴各地考察,所过之处官府都要接待安排。
如此好事,我岂能错过,于是我央求爹爹和娘亲允许我跟着惔哥哥一起去,娘亲又纠结了,又想我出去走走看看也好,又怕跟着惔哥哥惹出闲话,还是爹爹好,当即答应了我。
于是那几年,我女扮男装跟着惔哥哥走遍了大夏朝的山山水水。他写了三十几万字的笔记,还画了一张大夏朝的堪舆图献给皇上,我则学会了好几十种方言,以及无师自通的易容术。
后来他被皇上委以重任再不能任意出去后,我却改不了喜欢出游的习惯,在家从来呆不满一个月,便又到各处游玩了,只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需要我出席的活动越来越多,娘只能说我生病,需要在家静养。
娘也不希望我再四处乱跑,可她拘不住我,我们家一向讲究平等和民主,每个人对着自己的事情都有发言的权利,娘和爹爹从来不用尊长和孝道压我们兄妹。我不愿意和这些只知道衣裳脂粉的深闺小姐们来往,娘亲也没有办法。直到上次我遇到了麻烦没能及时赶回来参加自己的及笄礼,娘才发了狠,把我拘在府里一年多。
待她们都走了,我伸了个懒腰拍拍衣裳慢慢的走出来,真是没有营养和趣味的对话,偏偏她们还乐此不疲,尤其那几个庶女,更是牙尖嘴利,贬损我时唯恐落于人后,娘说的真好,装腔作势的都是纸老虎,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不咬。呆在这里真没劲,还是找到娘撒个娇早点回家吧。
英国公家的花园很大,我折了根柳条漫无目的的边走边打,一路上飞花落红,惊起蜂蝶无数。逗得我咯咯的笑出了声,就在这时,有人挡住了我的路:“静之,好久不见。”
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青年男子,拼命想他是谁,怎么认识我。我对人脸的记忆力不是一般的差,屡屡让我出丑,比如冯家来提亲的时候,我就完全不记得这个据说当年我很黏他的宸哥哥。
那人等了好久:“我是张静斋。”
张静斋,张静斋,我依旧拼命想,张静斋是什么人。嗯,你肯定是张家人,否则怎么能进内院呢,可是,张静斋,虽然我上过张家的学堂,但是我们见过么?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他大约也看出了我的纠结,气息有些不稳:“静之,你完全把我忘了?那你还记不记得这个?”
他伸手从衣襟里拿出一支赤金镶宝的钗子,这个我认识,这是我的东西,我对东西的记忆一向比人好,立马劈手夺回来:“这是我的,怎么会到你手里?”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抹掉我嘴边的桂花糕的残渣:“九年前,从你那骗来的,当时多亏当了它我才能到的西北找到我七叔爷从军,这次回来,我又千方百计把它赎回来了。”
“这样啊,那也不能怪我记不得。”谁能记得九年前的事情啊。
他眼神一黯,看着我理所当然的拿着钗子就走了,不禁叫道:“你难道有点不好奇当年我为什么骗你的钗子?”
我立住脚茫然的转过头:“这个很重要么?反正你又还给了我不是么?”娘总是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纠结于过去的人会很痛苦,学会遗忘是通向快乐的唯一道路。
可是看他一脸失落的样子我有点过意不去:“要是很重要,改天有时间你讲给我听吧,今天我累了,要回家了。”说完我就一步三跳的回去了,一直到最后都没反应过来,张静斋就是英国公府的长房长孙,将来要袭爵的,同时也是战功赫赫的凌风将军,羌人听到他的名字就望风而逃。
第二天采蝶轩的雅间里,我完全不顾及形象的窝在椅子里边吃豌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