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沉浮-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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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大家逐渐知道了,白一丁为什么坚决要种西蓝花,那是因为有一次,他和林县长到地委去开会,吃饭的时候,地委行署谭千秋专员指着进口菜西蓝花说:“这是个好东西,蔬菜中的皇冠啊,你们湖山种大棚菜,可以考虑试试这个品种,到时候我第一个来品尝。”
自从提起西蓝花之后,白一丁就多次在林县长和周书记面前说楚平组织纪律不强,党委会统一决定种西蓝花,他却唆使坤平村要种什么辣椒。
“怕个鸟,三叔,既然要种辣椒,就得弄出点样子来。”得知前因后果之后,楚平想既然这样了,那就这大棚辣椒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记住了,一切要按要求来,我没时间,督促工作就交给你了,我就不信我们的大棚辣椒比不过白狐狸的西蓝花!”
“报告首长,保证完成任务!”赵三兵也真是个老顽童。
经过一番折腾,在赵三兵劳心劳力的督促下,7月中旬,坤平村的辣椒大棚开始搭棚,并陆续开始育苗,楚平要求赵三兵一定要按农科专家说的,争取在8月中下旬定植,这样春节前才有鲜椒上市。
至于西蓝花的种植,由于农科专家设计采用的是钢筋搭建的大棚,各种要求都很好,所以搭建成本很高,在农户中推广慢很多,不是农户么不肯搭,是农户们没钱买钢筋和那些材料,白一丁正在想办法帮农户向信用社和农行弄贷款。
楚平忙于计划生育工作,白一丁不让他插手大棚菜的事情,他也懒得去搭手这事情,埋头把计划生育工作和坤平村的200亩大棚辣椒弄好,到年底再找周宪国说话去。
西兰花又名绿菜花、茎椰菜、青花菜、绿花菜,英文名:broccoli。西兰花属十字花科芸薹属甘蓝种中以绿色花球为产品的一个变种。原产欧洲地中海沿岸的意大利一带,19世纪末传入中国。为了小说的需要,同舟将西蓝花进入中国的时间提前了几年,将其抗癌等作用的发现也略微提前点。)
第十三章 计划生育
经历了两个月的艰苦战斗,工作组的干部们在和各式各样的计划生育对象周旋中,个个练就了过硬的本领,楚平和工作组搞计划生育的名声也传遍湖山乡。
“同志们,其他话我就不说了,还剩最后一个堡垒,我们休整一个星期,继续战斗。”楚平让工作组的干部们们回家去和老公老婆团聚团聚,处理好一下各自家里的事情,休整一个星期。
人都是有私心的,利用这休整的一个星期,楚平也把两个大棚的一些事情弄清爽了,毕竟自己也投入了一千多块钱,总不希望自己种的辣椒最后亏本。
休整好之后,楚平从原来工作组中挑选了一批精兵强将,并将新的工作组又分成五个小组,每个小组八人,四男四女,还从乡派出所请来两名民警。
同时,还利用赵三兵和郑山的关系,与郑山碰了个头,和他取得了一定的共识,并通过方面的情况,对上山村的势力进行了详细的了解和分析。
上山村还真复杂,除了郑山之外,还有两人是为首之人,合称上山三霸,当然这后面两霸是这三五年来慢慢崛起的,目前正逐渐给郑山的地位带来一定的威胁。
三霸的首霸自然是郑山,有白书记这个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靠山,更有白书记的把柄,他在上山村能不是说一不二吗?不过他老婆倒是很争气,一下就给他生了个儿子,后来生了个女儿,并没有违反计划生育。
二十岁不到却在部队当了好几年兵,听说最近还有提干的希望。除了这个儿子,郑山还有个小幺妹,叫郑苗苗,在县城读初三。
从上山村一个小组长的口中,楚平知道这首霸郑山人倒也还好,对村民却并不霸道,只是在男女作风问题上有些说不清楚。本来这郑山人长的也高大威猛,标准的国字脸,又是当过兵的人,自有一股英气逼人,村里不少女人暗中钦慕,加上又是村里的一把手,批宅基地、林业罚款、催收上缴、计划生育这些事情,他都一手遮天,自然有些女人会粘上去,这郑山本也是在这事情上受过伤的人,既然有人送上门来,他就广纳之,多年下来和不少大媳妇小媳妇有染。不过这人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上山村的黄花闺女,哪怕人家主动送上门,他绝对不碰,这或许得益于他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这情节。
二霸叫赵怀,他爷爷就是当年的土匪头子独眼龙赵青龙,解放的时候虽然投诚了,但因作恶多端,实在是没有办法,还是被人民民主专政了。文革期间赵怀一家受到了严厉的斗争,父亲母亲都被斗的残疾了,后来赵怀这小子受不批斗,趁着天黑逃出村子到省城、上海等地流浪去了,改革开放后投机倒把的赚了点钱,加之年龄大了,特别是浪迹天涯身上也受了不少内伤,就回来在村里娶了个漂亮女娃,准备生个儿子续赵家的香火,可不知道怎么,一连生了三胎,都是女娃,但他已经放出话来,不生个男娃,绝不罢休。
三霸中老幺叫宋庆,这宋庆四十岁不到,父亲本是县里下乡的知青,不过他那满腹经纶的知青父亲,却没能回城,在他十五岁的时候病死在山上。不过总的来说,他也算是生在书香门第中,还是湖山乡为数不多的高中生,大部分时间和赵怀在县城混,两人联合起来一个出力一个出智,倒在县城中混出了点小地位。这宋庆自持有些知识和智慧,平时在村里很有煽动性,也经常是一些坏事的策划者,这些年来,居然有学会了钻政策和法律的空子,一肚子讲歪理的本事。
宋庆家里也有三个娃了,两女一男,虽然违反了计划生育,却总算生了个男娃。
工作组上了上山村,各小组都找地方住了下来,由于这次有派出所的民警督阵,加之每组有八个人,楚平又获得郑山无声的支持。所以往年工作组到上山村驻村抓计划生育,出现的各种乱子,如村民不给饭吃,住的地方老有没毒牙的毒蛇乱窜,晚上老有吓人的怪叫声,有妇女白天叫喊说有工作组干部强奸等等诸如这些,进今年很少发生,最多就是村民们对工作组表示不欢迎而已。
但是给计划生育对象做说服工作时,一点效果也没有,每次都被他们顶了回来。
“干部同志,这计划生育的政策你们就不要念了,每年都这一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工作组去村民家里做说服工作,老实点的人不吭声,嚣张一点的人一挥手就是这些话出口,“你们还是省省力气,讲得口渴,我这里可没水喝。”
“既然知道政策,那怎么不执行政策呢?”工作组的干部们继续做工作,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被嘲笑了还要忍着,“超生了你们不知道吗?你看你们家小孩都三个了,按正常规定,要去做绝育手术的。”
“干部同志,我们知道,可你没看宋庆和赵怀的媳妇都有三个娃娃了,都继续嚷着要继续生,无论生七个八个,一定要生个男娃为止,他们都没做绝育手术,而且年年都能逃脱,连罚款都不用交。”孙狗儿很是嚣张的说,对于这些说辞,每年都一样,这可是大家商量好了的。
宋庆和赵怀还和几个走的很近的人说过:“就这个鸟事,不要和他们啰嗦,只管拿我们来堵他们。”
你再要和他们讲道理,村民就会反问:“他们这么典型的情况,你们不去抓,我们才生两个呢,三胎的不抓,来抓我们这些才两胎的,这是什么道理啊,是不是吃柿子光拣软的捏?”
“你们不是说,都是党和政府的领导,我们交公粮也一样,为啥抓计划生育却两个标准?欺负我们老实不成?”有村民更是在旁边不紧不慢的说。
这样几户人家下来,工作组的计划生育工作是水也泼不进,针也插不进,却又拿着村民们没有办法,说实话他们讲的还真有些道理,让工作组的干部们没话说了,一个个张口结舌,回来都和楚平汇报。
“好啊,既然这个样子,那就只能先搞定这两个钉子村中的钉子户再说!”楚平听完大家的汇报,和侯兵商量了一下,最后一拍桌子和大家说,“不过,这肯定是恶仗,大家要有心理准备,各方面都要小心谨慎,不要中了他们的圈套。”
定了这样的战略之后,楚平就集中力量,将附近两个村工作组的人都召集回到上山村村部十里寨,做好一些相关的准备工作,不大没把握的仗,这是楚平的原则。
第十四章 谈判
留些人在工作组住的地方,楚平带着两名警察和八名干部,一行十一人首先去宋庆家的小楼房走去。
宋庆的家在上山村算是好的了,楚平没怎么注意他家的房子,先派两个干部去里面做宋庆的工作,听说工作组的干部要做宋庆的工作,要在老虎屁股上摸摸,不一会十里寨的村民都成群结伙的过来了,他们想看个究竟,也想看个风向,毕竟今年工作组的规模比以前要大的多得多。
正在人陆续增多的时候,楚平就听房子里有人中气很足的说:“你们是什么东西,还不够格和找我谈,叫乡长来,他才有资格和我谈,老子在县城,什么局长所长,见了老子也是平辈坐,你们两什么东西啊,滚出去。”
听听里面,好像是派出所的张凌要发火了,侯兵在劝他不要和这人计较,反正有楚平乡长做主。他们两进去的时候,楚平就交代他们,无论宋恩庆说什么过火的话,都不要中他的计,有什么委屈以后再想办法出气。
正琢磨着,他们两人出来,侯兵说:“楚乡长,宋庆这小子刚才说的你也听到了?”
“叫他出来。”楚平朝里面说,“既然是上得了台面的人物,和局长称兄道弟的人,客人来了,不出来招呼一声,可是不上台面的表现,你去请他出来和我谈话吧。”
楚平这话自然说给他听的,自己好歹也是乡长,虽然前面带个副字,可也是乡长,架子可不能掉的太多,侯兵走进去和宋恩庆说了一会,磨蹭了一会,侯兵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宋恩庆这才拖拖拉拉的走了出来,看堂屋里的大木沙发,就往沙发上大大咧咧一躺,也不顾堂屋里站着的工作组干部,朝着楚平他们说:“不就是一个计划生育,做个狗屁手术,叫楚平和我谈,楚平不在,少来烦我,我忙着呢。”
“我是楚平。”楚平见他这样,心就放下了一半,这样的情况,还什么智囊呢,自己也坐在侯兵拿过来的靠背椅上,平静地说,“既然就是个简单的手术,那你让你媳妇去做手术,有什么条件,只管和我说,政策范围内的,不说也会给你的,政策范围以外的,说了也没用,有什么话就说吧。”
就楚平说这话的瞬间,宋庆打量着他,他也打量着宋庆。
宋庆似乎不想从沙发上站起来,不过看着楚平平静的脸,终于还是站了起来。
看着站着的宋恩庆,楚平才发现这个传说中的智囊第三霸,只是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剃着一个南湖小混混们都喜欢的小平头,鼻梁有些扁平,嘴唇是那种标准的薄嘴唇,一看就让人知道这人不是好生与的角色,一双小眼睛眯着,射着精光,却也躲闪着楚平平静看上他的眼神。他约莫一米七左右的身材,微微有点胖,但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精干的,衣着也还得体,一眼就可能看出不是干农活的人。
“是楚乡长啊,久仰大名,领导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宋庆打着哈哈说。
这个三霸王宋庆曾不冷不热地,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打发走过乡里、县里下村的许多干部,有时还半软不硬地奚落几句,女干部还会调笑几句。
对于湖山乡政府的情况,宋庆是比较清楚的,这楚平虽然能干,可白一丁不怎么待见他,特别是他的靠山调走了之后,这白一丁肯定不怕他了,现在让他来抓上山村计划生育,看情况是想整他,借当官的之间那些你斗来我斗去办自己的事情,是宋庆最拿手的事情,想到这里宋恩庆的气势也上来了。
宋庆一边打量楚平,一边叫老婆出来倒茶,准备开始他所谓的以礼和理将干部们打退的计策了,而且还特意交代,要泡好茶:“拿我柜子里的西湖龙井,楚乡长可不是一般的人。”
楚平笑了笑着说:“茶我们不喝了,听你刚才和侯兵说,计划生育政策你什么都懂,那就好办,也不用我们费口舌和你在宣传,也知道你在上山村说一不二,我就等着你说个话,落实了政策,一切都好说。”
“楚乡长也知道,我们乡下人为什么要生个儿子,那就是养儿防老。”宋庆慢悠悠的端着茶,轻轻的吹吹,再慢悠悠的喝一口,这才开始说他的道理,“我就一个问题,我没生儿子,女儿将来嫁出去了,我和老婆怎么养老,是你楚乡长负责呢,还是政府负责,只要政府有个明确的说法,有个交代,我立马叫媳妇去结扎。”
“首先,法律规定,公民都有实行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