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而去-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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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缇面露轻蔑笑意,大声回道:“原来齐王不过是个缩头乌龟,也怕我覃国铁骑的军威!齐王莫怕,如若我军输了,自当丢盔弃甲,任你宰割,如若我军赢了……你我再战便是,又或者是你不敢?!”
他又策马前行几步,故做压低声音的样子,高声挑衅道:“难怪,难怪,我大覃王后将你不看在眼里!哈哈哈……”
十五万覃军虽然听不清大将军与齐王的对话,看见他笑仍是十分配合的张着嘴猖狂大笑起来。
这话,这笑,犹如利剑刺入齐顷的耳朵,气得他差点没吐血,他身后的三十五万将士们也按耐不住叫骂还击,他们恨不得齐王即刻下令冲杀过去,杀他个片甲不留,尸骨无存。
“好!”齐顷朗声应道:“寡人倒要看看覃军有何能耐!”
绥缇冷笑,策马奔回高声下令:“骑兵出列!”
话音刚落,覃军阵营东侧出列一万骑兵,如飓风般卷地而来,当先一面迎风翻卷的黑色战旗,旗面印有‘绥’字,清一色的黑色战甲,清一色的黑色战马,正是名震六国的绥家军,他们犹如一片黑云压在齐军阵前,姿态高昂,格调高迈,俯视齐军。
齐军主将张冲承王命挥动手中令旗,调出一万骑兵,高声下令:“杀死这群西北狼,祭我战旗,为我齐人报仇血耻!”
齐军之列,两排战鼓齐声击敲,犹如海潮沉雷,轰鸣巨响,且奏且快,齐军一万骑兵士气瞬间被调动起来,口中喊着“杀!杀!杀!…。。”在张冲的带领下向绥家军侧翼发起冲锋。
绥家军每人手握一支寒光凌厉的阔身长剑,犹如斧铡,在绥缇的军旗号令下,他们首先划出五千人,每一千人为一方阵,为首之人是旗手策马奔驰在最前列,身后九百九十九人列成一个锥子形,五千人形成五枚巨型锥体迎向那齐国一万骑军。
齐军乃是一种冲锋阵列,犹如一只鸿雁展翅直扑覃军,察觉他们只有五千人迎战,相当于每五百人对他们一千人,齐军大为讶异,却更是嚣张,口中狂啸:“杀了覃人,一个不留!”
在接敌的刹那间,绥家军五个锥阵便被齐国铁骑明晃晃的长刀瞬间合围,大有吞没之势,就在这时,旗手得令转动号旗,五个锥阵突然分散成每个三十人的小阵,对队形仍保持不变,化作齐兵大海之上的一百多只战船。
齐兵从未见过如此阵法,一时慌乱无策,整齐的队形突然被绥家撕裂,分散成百余块搏杀起来。
绥家军保持冲锋阵型,不散不展,钉子板直插齐军心脉,前锋尖锐迅速,两翼坚强有力,三十人之间相互保护,配合得天衣无缝,齐军虽奋力搏杀,却始终不破其阵,毫无章法,各自为战,反倒是被他们拖入小阵中一个个轻易解决。
每逢齐军要组团冲击搏杀围攻任意三十人小锥阵,其他小锥阵就会在绥缇的号旗指挥下化作三百人中型锥阵将其团团包围,形成里外夹击,齐兵夹在其中只得束手被杀!
但!齐军正在混乱混沌之际,却突然迎来一道曙光,齐军旗手承王命围绕骑兵挥动号旗,主将张冲得令立刻率兵变换队形,骑兵化作横向蛇形阵。
绥家军面对齐军如山峦连绵的阵型,也是一惊,无论他们攻打敌军何处想作为突破,皆被他们大军包围一杀而光,没有任何翻转余地,斩于敌军马下,其余断手断臂者皆躺在寒霜的草地上痛苦喘息。
不到半个时辰,绥家军五千骑眼看快要被齐军赶尽杀绝,敌方气势更胜,叫骂声震动山岭,传至十里开外……
飒共城。
覃陌央猛地从几案后站起身,一扫往日从容淡定,他听到了,他听到了聚峰岭传来的喊杀声,那一定是齐军和覃兵在搏杀,闻声不会少于五十万人。
“王上!王上!”姬缭一边疾呼一边跑入主帐中,双膝跪地,叩首一拜:“现下确认无疑,城外只有五万骑兵!”
覃陌央将他从地上拽起来,下令:“即刻率兵冲出城池,剿灭齐军,回扑聚峰岭,必须要快!!”
聚峰岭,覃齐两军会战之地
见绥家军惨败,兰聆露齿而笑,不可方物,她对一旁绥缇小声说了几句。绥缇得令挥动手中帅旗。
未出动的剩余五千绥家军得令翻身上马,整齐有素,摆成鹰形,在一声响彻云霄般的号角声中,如一只孤鹰飞驰而下,直叼向齐军骑兵七寸处!
齐军大战已久,早已忘记覃军还有五千骑,眼见就要胜利正是疲惫松懈之际,突然受袭,阵法再次大乱,绥家军一下搬回劣势。
此时两方实力相当,只得倾力搏杀,在石火电光、战马穿插的激烈搏杀中,任何一个懈怠和混乱都有可能是致命的!
两军都杀红了眼,所有人眼底都闪着深深的血色,在一声声奋力的嘶吼声中,利剑割破血肉,草地上的寒霜被热血烫化,向覃齐大军两面蔓延,那血一直渗透至兰聆胯/下的清河良马脚下,马儿抬了抬蹄子,打了一个响鼻。
齐顷低头看着脚下的血水,复又抬头望向兰聆,心中已有计量。
阵仗中渐渐安静下来,两万兵士竟只剩不足一百绥家军立在中央,所有齐军的尸体都踩在他们的脚下,他们相互掺扶,浑身是血、千疮百孔,他们高举着手中长剑,嘶吼着宣示着自己的胜利。
齐覃两军此刻皆是沉静,竟然空旷得悄然无声,片刻后覃军十五万大军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呐喊,百面战鼓响起,战士们士气大涨,高举刀戈挥舞。
反观齐军,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不到一个时辰,一万骑兵居然被敌军尽数砍杀殆尽,覃军居然赢了!!
‘兰聆,寡人答应你的两军比武,只为讨你欢心,接下来……不会再对你手软!’齐顷冷笑一声,下令使用全军战阵排军法,织作一张大网向覃军压去。
“防御!!”
兰聆抬起右手高声下令,覃军按照预先操练,八名副将各自带领近两万人马摆出‘八卦阵势’,以圆心为尊划为生门、休门、开门、惊门等八大阵,每阵其中再有八个小阵分布在中央四周的八个方向,八阵中央是大将,金鼓旗帜,兰聆和绥缇立于其中由虎贲近卫保护左右。
这是一种防御性的阵法,没有任何方向上的攻击弱点,但它唯一的缺点就是不易于进攻,覃军只剩十四万,而齐军仍有三十四万兵马,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以此阵尽量拖延时间。
三十四万齐军顷刻间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团团围住,阵法虽然牢固难攻,但他们仍如洪流般冲上来,‘八卦阵’外围防御渐渐瓦解,摇摇欲坠……
齐顷负手立于二十尺的观战台上,他与兰聆相隔千军万马而望,欣赏着她失败前美丽的挣扎。
忽然他眼中寒光一闪,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他唤来副将孔瑜,指着覃军八卦阵东侧的一个地方,下令:“你带五千精兵,冲过去杀了那孩子!一定要永绝后患!!!”
“诺!”孔瑜高声领命,咧嘴露出森白牙齿,心中大喜:‘那只小羊羔还不好抓?!等着我立下斩杀覃国储君的头功吧!’
124置之死地(2)
兰聆正手握号旗专心指挥阵中变化,突然一道黑影从她眼侧滑过,一队骑兵直追上保护弘儿逃走的两百名虎贲将士。
兰聆惊觉不测,心头剧疼,敌军的利剑,战士的鲜血,痛苦的呻吟,战马的嘶鸣,狂风的呼啸瞬间击垮了她,手中号旗掉落,脚下踉跄数步,身子一软坐在地上。“完了!”
“王后!”绥缇眼明手快急忙扶住她,他也向那里眺望,察觉大事不妙,抄起腰间长刀:“臣去救回太子!!”
“不!”兰聆一把拉住他,将号旗塞在他手中:“你来指挥!”
弘儿将有性命之忧,如若她留下指挥必不能全心全力,只能受制于齐王的阴谋,他的目的就是想让她方寸大乱,找出她的破绽,将十五万覃军一举消灭!弘儿的命固然重要,但是要她眼睁睁看着十五万覃军去送死,她做不到!
“王后!”绥缇大喊一声,眼睁睁看着兰聆纵身一跃跳下指挥台骑上清河骏马冲出八卦阵却来不及阻止,在短暂的失神后他立刻调整情绪,稳定指挥阵形变换。
“启开伤门,九宫为合!”八卦阵南面弩兵合围成圆万箭齐发,杀入阵中的敌军骑兵顷刻间围剿杀尽!
“太阴两极,雷霆战火!”八卦阵西面盾兵组起四人高盾牌立墙,后面的步兵向来袭的齐军步兵投射火油弹,每两只火油弹用铁锁相连,一次可缠绕数人,杀伤力极强,齐兵在火烧痛苦中无法摆脱,只得抱在一起活活烧死,化作焦炭。
“玄武四宫,天辅天蓬!”东南面覃国骑兵每三千人围作一圆,每圆中必有一员猛将,引策马冲杀上来的齐兵入瓮,在覃兵左右配合之下,齐齐绞杀!
至此,齐军猛力的攻杀终于在绥缇的指挥布阵下得到了暂时的遏制!
“将太子护在中央!”吕蒙大喝一声,指挥两百虎贲勇士护送着弘儿迅速向后方山林撤离。
但他们怎么快得过追杀而来的齐兵,双方瞬间陷入交战,两百人对战五千人,力量何等悬殊,虎贲勇士本是因护卫王族而生,他们用身躯为太子弘筑起一道血肉城防,齐军的马蹄在他们身上肆意践踏,齐军的刀戈在他们身上捅出血洞,他们的血染透了齐军的战甲,眼看两百人只剩五十人。
“所有人集中,前阵转后阵,不可恋战,迅速向东北方向撤离!”弘儿第一次亲临战场,小小年龄难免心惊胆颤,但他还是冷静下来并且敏锐发现了敌军包围中一个明显的缺口。
吕蒙等人见太子弘如此镇定,皆以他的号令为准,果真有效的抵挡住了扑过来的齐兵。
孔瑜万万没想到他们还能坚持队形,有序向外撤离,但他哪里会放走这唾手可得的功劳,他亲自策马手持长矛追了上去。
弘儿回身但见一满面胡须、双目暴凸,身材魁梧的黑汉子向他直直冲来,他先是恶心的闭上眼睛,觉得此人仪表实在不堪入目,当眼前一片黑暗时他又突然意识到生死一线之际不能只顾感官享受,复又睁开双眼,矛头已直冲面门!
矛头忽然在他眉心直挑向上,划出一道从眉心没入发髻的血痕!
孔瑜本想刺穿覃太子印堂,使其一击毙命,没想身侧突然出现一骑,接着杀气腾腾的刀刃迎面袭来,他机警后仰,只得将手中的矛头向上收回。
刀刃如虹掠过孔瑜头顶夹着一股劲风将尾随两骑人马砍下马背!
弘儿惊魂未定,看清来人,欣喜大叫:“母后。”
兰聆侧身回报儿子一个帅气的笑容,对吕蒙下令:“快带太子走!”
吕蒙领命,几人抱着弘儿往树林里撤。
观战台上的齐顷看到兰聆单独出阵,正中心怀,他一跃上马率领亲兵五千人向兰聆急扑而去。
兰聆的剑术除覃陌央以外天下难有敌手,不过眨眼功夫她的战袍,就连她披散在身后的长发都被剑身抽出敌军身体时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鲜血甚至吸入她的眼底,里面殷红一片。
越来越多的齐兵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团团包围,她的体力飞速消耗,失力的左臂越来越沉重,那些齐兵承王命不能伤害她,他们只是不断地围锢她,任由她不断杀戮,不一会儿尸体就在她脚下支起半丈高的小山丘。
齐顷立马于最外围,目光炽热,剑眉飞扬,他知道兰聆已经支撑不住了,这次,她要他彻底臣服于他!
覃陌央带领十五万精兵顺着战场上传来的厮杀之声急速向聚峰岭南面行军,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随风传入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甚至可以听到覃军特有的战鼓号角声,山林的尽头就在不远处,他的心随着林道的逐渐宽阔越加明朗,目光随着山林外透出的兵器冷光而犀利坚定,兰聆就在那里!!
刚冲出山林,满面鲜血的弘儿顷刻间闯入眼帘,五名手持长矛的骑兵在弘儿身后紧追不舍。
“父王!救我!”弘儿看到父王向他策马奔来,欣喜若狂大喊一声,伸开双臂朝他跑去,父王的怀抱是这天下最安全的归属。
“弘儿!”覃陌央心疼得疾呼一声,躬身机警躲过疾射而来的两枪长矛,伸出右臂顺势揽住弘儿将他卷入怀中,徒手牢牢抓住袭向弘儿身后的长矛,长矛在他手中翻转一圈,矛头向上直刺迎面冲来的骑兵身体。
那骑兵口吐鲜血,被长矛挑刺向上瞬间脱离马鞍,覃陌央臂力猛冲将他甩出一丈远,直直砸向后面赶来的四名骑兵,力道之大竟将那四人齐齐旋下马背,那四人还未来得及起身迎战,就被飞驰而来的覃军马蹄踏成肉泥!
“啊!———”兰聆惨叫一声,左肩被齐顷提在手里,痛入骨髓,极度疲惫的厮杀已经将她最后一分力气耗尽,她咧唇惨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转头虚弱说了句:“表哥大人,好久不见啊……”
“表妹莫怕,以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到死都不分开!”他的唇贴在她的耳垂边,仍是那样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