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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邪医嫡女-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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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柒草

【,】

☆、001。痴傻美人

古往今来,她大概是第一位享受如此厚待的准王妃。

那场轰动天下的婚礼,便从这一刻而万古流芳……

阳春三月,微风和煦,绿柳含烟。露水浑如珠玉,晶莹剔透,几只蝴蝶翩然翻飞,似落英,如流水,一切美轮美奂的盛景都在预示着,这将是纵横古今,一个最特别的清晨。

蔚蓝的天空闲适的卷来,如雨后出笋的幼苗在麦田里茁壮,与之大相径庭的自然要数那袭如火如荼的红。

近看,蜿蜒于十里如蛟龙的震撼,竟是一支别样的迎亲队伍。

上百匹汗血宝马头戴大红花,拥簇在左右两侧。数千名红装侍卫佩刀护航,谨慎严明。八十箱价值连城的聘礼皆是由皇上亲自允的,玫瑰花瓣漫天漫天的飘,如天街小雨,将那寸寸土地铺成一条巨长的红地毯。

滔天锣鼓,惊鸿号角,震狂鞭炮,晋州城的百姓还隔着花轿千里之远,就能隐约听见那浩瀚震惊的场面。

据说此次婚礼的花费加起来能比上三分之一国库,乃天下第一奢侈!

寒王娶亲,大赦天下,普天同庆,京城最繁华的长街人声鼎沸,大家都在期待着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举世队伍。

百姓将晋州城门堵得个水泄不通,大批官兵在前开路,号角声、鞭炮声、欢呼声震耳欲聋,这样的阵势丝毫不亚于当年的凌孝皇后大封!

落于花轿里的女子,一袭红袍灼灼其华,婀娜小蛮宛如柳曼,盖头恰巧掩去她那双凌厉的凤眸,只留嘴旁嫣然的笑容,白皙的菱骨如刀锋削成,才单单漏了半面,她的美就能堪为绝伦。

此人,便是天下第一美人兼天下第一痴傻——御史嫡出二小姐,初晴。

她玉手拈着一株绿如意,背脊端正,盖头下深不见底的凤眸霞光异彩,如蝶的睫淡然蒲闪,左唇莞尔的笑却是越拉越深,染了一世风华。

相传,御史府足不出户的嫡二小姐天生愚傻,痴痴呆呆,盈盈十五依然吐字不清,不分东南,真是可惜了她那般般入画的美貌。人们还在替她惋惜,一则震惊全国的赐婚圣旨便如重磅炸弹,传遍了晋州城的大街小巷。一时间,准王妃的身份被传得高不可攀,御史府生出个白痴美人也不再是笑柄,地位一跃而起,鹤立鸡群。

这一切的殊荣,都该归咎于那个男人——凌孝皇后独子,良国最受宠的寒王慕容允澈!

据说,慕容允澈向来孤傲狂妄,拒上早朝,拒迎来使,拒宫廷夜宴,但凡一切不可违之事他都违之,但凡一切不可行之事他都行之。他也极少在众人面前露脸,不屑于民,不屑于臣,不屑于帝。良国真正见过他真颜之人,也就寥寥数几。

故此,以讹传讹,寒王的长相就愈发的神秘了。

还有传闻,寒王嫉女如仇,故年方二十二还不肯娶个一妻半妾,登上王府的名门闺秀都快踏破门槛儿,他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可急坏了良国皇帝慕容天,经德妃举荐,他左后思忖后擅自做主,才将痴傻美人相赐。

良国第一痴傻美人被赐予良国狂妄神秘寒王,这究竟是福,还是祸呢?

十里红妆进了京城,阵阵喧闹的喝彩更是洪亮如雷,密密麻麻艳红的队伍缓缓驶于寒王府,花轿虽入门,可浩瀚的迎亲队伍凤尾还排在城门外,可见阵势之大,气势之宏伟。

慕容天出动过半锦衣卫在王府门口重兵把守,谨防百姓一拥而入。

花轿刚进王府,十面大鼓三声巨响,在文武百官注目礼下,花轿稳稳停在大堂之外。御史大人初清鸿满脸笑意,如众星拱月,也成为众人追捧的焦点。

这次,可是给足了他御史府满门颜面,光宗耀祖,千秋万代代代相传。

而其中,笑得最欢的当属初清鸿的亲妹妹,良国德妃初莫淑,痴傻侄女能嫁出来,她自然最为开心。然而慕容允澈恰恰是她最憎恨的晚辈,如今他娶得傻女,大大降了寒王的威风,她心头道好大爽。

初莫淑与初清鸿对视两眼,相似一笑,彼此各怀鬼胎。

花轿一落,所有号角声、鞭炮声、锣鼓声戛然而止,慕容天满目慈祥,细细看了纹丝不动的花轿,然后冲着身旁奴才道“快去内院唤王爷出来踢轿门。”

“是。”奴才应声,退了下去。

新娘到了才去请新郎出面,这举国上下,怕也只有寒王有这个特权与待遇了。

满院的梨花携风轻盈的飞,地上玫瑰花梨花交相呼应,铺了一条别样的花圃。寒王府是良国出了名的奢侈府邸,一年四季季季如春,如同人间仙境,单凭这里,也可看出这个儿子慕容天有多宠爱。

花轿帘幔突起的一角如蝶扑飞,里面隐约可见那个掩映生姿的少女,那张被传颂惊世的容颜,赫然蒙去了盖头,这不经让人有些叹息。

不消片刻,奴才归返,怯怯瞄了慕容天两眼,俯首弱弱道“回禀皇上,王爷说……说让您将这女的送回去,他……他没空搭理。”

霎时,众人哄堂哗然,膛目结舌的僵在原地,此话无疑是个巨大的晴天霹雳,惊得初清鸿连连后退,就连坦然自若的初莫淑也美目大瞪,额骨节节泛白。

皇帝的圣旨下了,名动天下的婚宴也办了,而如今到了这节骨眼儿上,新郎竟要退婚?

“真是放肆了!”慕容天勃然大怒,横眉怒目呵斥奴才“什么‘这女的’‘那女的’?看来是朕太惯着澈儿了,他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众目睽睽之下,慕容天的颜面荡然无存,身为帝王,这场婚宴闹得满城风雨,若是轻易退婚,传扬了出去,人们嘲笑的又何止御史府?

“锦衣卫使听令,你们领人去内院,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将寒王给朕叫出来,否则,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慕容天龙颜大怒,在场之人顿时鸦雀无声,周围霎时陷入一片死寂。

这场婚宴可是按照皇后礼仪办的,无论精力与花费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损耗,全国百姓人尽皆知,不少外国皇帝也上书祝贺。这已经不单单是寒王娶亲,而是关乎良国社稷名誉的大事。这张高贵的皇家脸,怕是谁都丢不起。

“皇上息怒啊,臣妾想王爷也是一时赌气,您气坏了龙体可不好。”德妃上前娇声劝慰,那副惺惺作态可演的惟妙惟肖,这才让慕容天有稍稍的平息。

“澈儿向来娇纵,若不是因为凌孝,朕……朕又岂能容他。”说着他就一副痛心疾首。

就是因为这点,初莫淑才嫉妒成恨,她多年的步步为营,又岂能毁在凌孝皇后和慕容允澈手里?

“皇上也不是不知道,王爷向来心高气傲,您多劝劝便好。”

寒王拒婚,这也是人人始料未及的,即便慕容允澈再狂,也料不到他敢这么不给慕容天面子,整个天下可都在眼巴巴的看着这场婚宴,若是寒王一意孤行,只怕整个良国都要陪着御史府沦为笑柄!

他,这是打算逆天而行?!

而慕容允澈,谁的帐也不买,他的狂妄不拘、孤傲自持、目中无人早就在良国被传得沸沸扬扬。

然而这次,他究竟能不能放下那倨傲的身段,以大局着想,应了这门震惊中外的婚事?

……

☆、002。惊华出世

轿内的初晴一直端坐于此,将轿外的一举一动听入耳里。朱唇一牵,那抹嫣莞的笑如沐春风,伴着三分凌厉,三分邪气。

沉静的等待,在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后,换来了众人一片惊呼。初晴双瞳剪水,因为她已经猜到,那个传闻中的狂情男子出现了。

睨着慕容允澈迎面而来的方向,人人双瞳大瞪,脸色惨白,普天之下,敢用这种方式参加婚礼的新郎,他是第一个。

而慕容天,俊逸的脸骤然一变,闪烁的双眸轰然巨震,那个坐拥天下,处事不惊的皇帝,当即就僵在原地,头如雷劈,耳畔嗡鸣。

文武百官目瞪口呆,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紫。他们眼中纷纷流转的,是震惊?是惶恐?是悲愤?还是难以置信?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只剩漫天飘絮的梨花默然而下,划过众人的眼角,他们已经忘了呼吸,忘了心跳,忘了自己,忘了一切。

空气里有窒息的紧致,寸寸焰热冲上头顶,脑子似是要炸裂一般。

初清鸿与初莫淑也是脸色聚变,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这一切,对于御史府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锦衣卫往前走来,从中间分开的视线恰巧将那个男子一览无余。

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口十六人抬着的冰棺,冰棺晶莹剔透,可隐约瞥见里面静静躺着一位女子,四周散着弥漫的冰雾,仿佛凌云之顶,带着一片阴气。

冰棺之上,俨然坐着一位男子,他身着白色孝服,颜如玉,而面若朝华。单手搭上半曲的右腿,青葱五指间握着一盏茶,茶盖微微波动茶叶,那薄如蚕丝的朱唇左右吐气,懒然之气竟不失那份优雅。

垂落的长睫正好掩去他瞳孔里的神色,只知男子的脸白净无瑕,清冷的面庞如阎王般阴邪,大手把玩着手里的茶盖,仿佛任何事都入不了他的眼。那抹训傲不拘,狂骨傲慢的态度,就仿佛长在悬崖的罂粟,虽美,却带着致命的毒性!

他的举手投足间都噙着一股男子的柔美,优雅而不失贵气,倨傲而令人敬畏。

普天之下,能有这个胆量在慕容天面前如此放肆的,仅此一人。

想必,此人就是千年难见一回的寒王——慕容允澈。

那一袭莫白孝服,在那大片大片喜色之中,成之焦点,一阴一阳,亦正亦邪,形成落差极大的两个极端。婚礼最忌讳的东西摆在隔花轿两米的距离,这可是天大的晦气。

他的视线终于从茶盏中脱出,如蝶的睫毛微微往上,顿时,霞光万丈。那双眼,如沫入地狱十八层才能探寻的深邃,人们恍惚中,仿佛坠入了无休无止的黑洞,他凤眸里的高深莫测,犹似一望无垠的夜,又如一张无形的大网,不小心掉进去,就再也出不来。

从来不敢想象,这是双怎样冷漠而深壑的瞳孔,它拥有巨大的吸引力,却又不得不让人畏惧。配在那菱角分明的俊脸上,就倘如荷叶上的雨露,夕阳余晖下的彩虹,美的叫绝,美得无法用真切的词汇去形容,去窥视,因为那通通都是一种亵渎!

这,便是神秘莫测的寒王慕容允澈;这,便是天下都想一睹芳容的慕容允澈。

所有人都看得呆了,全然一片噤声,都害怕自己惊扰了他的美。

看着那张惊国惊城的脸,慕容天黑眸一片晦暗,呵斥时,竟失去了原有的底气“澈儿,今日乃你大喜之日,你怎能这样出来?还去惊动朕的凌孝。”

慕容允澈狭长的凤眸一转,清淡的神色孤傲的斜睨着慕容天,那惊鸿一瞥,惹得众人一片惊呼。

只因那淡漠的一眼,太珍贵了。

他慵懒的抿着茶,闲适的姿态不仅没有妖气,反而极为内敛优雅,好似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旁人的呼吸。

细看,他竟正眼也不再瞧上慕容天,垂睫波着茶盖沉冷道“本王婚姻大事,母后岂能不出面做主?若是想本王应了这女的,那得母后亲口答应。”

他的话不温不火,不怒不燥,淡淡的,冷冷的,仿从远处传来的天籁之音。嗓音浑厚低沉,磁性优雅,寸寸旋律如指尖划过琴弦,堪称旷世绝音。

老天对他太过溺爱了,给了一副无法挑剔的外貌,还伴着一口沁人心脾的嗓音。

而他清浅淡漠的话语,却似巨石震鼓,惊得满府王公大臣目瞪口呆,膛目结舌。

凌孝皇后逝世十年,若要让她重开金口,除非天地覆灭,华佗显灵。

慕容天瞪大双瞳,睨视着目中无人的慕容允澈,有些薄怒“此事非同小可,朕岂能纵你如此放肆?你母后魂归九泉也会不得安宁。”

倏地,慕容允澈凌眸一膛,满目阴霾的瞥视着他,不怒自威“这个世上,最没资格提及母后之人便是你,慕容天!”

慕容天瞳孔甄然闪烁,满朝文武大惊失色,就连初莫淑也是不敢有只言片语。

万万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这么恨他?给他特权,给他荣耀,给他至高无上的荣宠,他依然将他这个父皇拒之千里,性子越来越孤僻冷漠,凤眸中越来越不留半寸事物。

还要他怎么做?到底还要他怎么做啊?

慕容天哑口无言,慕容允澈淡淡扫了密密麻麻前来祝贺的众人,狭长的黑眸深不见底,空无一物。

少顷,只听他冷冷道“该走的走,寒王府现在要闭门谢客!”

这话的重量可太沉了,犹似一声巨雷漫过,惊得府内所有人举步维艰。

“你……你……”慕容天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珠一转,整个伟岸的身子瞬息倒地。

“皇上——”

初莫淑吓得花容失色,惶恐捧住他不停抽噎的头,看来是他的哮喘犯了。

“皇上——”

众人围拢,惊慌失措,全然如热锅上的蚂蚁,事态紧急,也没来得及带药,看着快要窒息休克的皇帝,大家急得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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