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主千岁-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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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面上过来的风有些猛烈,秦菁微眯了眼睛抬手去挡:“怎么样了?这桥什么时候能够通行?”
苏晋阳回头往江面上看了一眼,如实回道:“我问过了,工匠们说江水冲走了四个起关键作用的桥墩,府衙已经安排了石匠连夜赶工重新打磨几个应急,但是那东西太重不宜搬运,等到弄好了再从山上送过来,恐怕至少也要十天半月!”
“半个月?”秦菁皱眉,“没有别的办法吗?这江上没有摆渡之人可以送我们过去么?”
“平时两岸的村民往来大都取道这座石桥,摆渡的船只本来就不多,而且有也的几艘附近农家自制的小舟,我们的此人的队伍庞大,行礼又多,实在是不好搬运!”苏晋阳说着略一停顿,待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身后紧跟着秦菁的那辆马车上车门被人推开,白奕从里面探出半个身子长长的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满不在意的摆摆手道:“那就让他们修嘛!半个月而已,我们折回后面的那个镇子上歇两天也正好四处玩玩,等着天晴,这鬼天气闷的我在车上睡觉都不安稳。”
这一路上,这个二世祖四少爷的各种意见从来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秦菁并不理他,只是目光沉静的又抬头观察了一遍这里立岷江的走向,然后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苏晋阳道:“这附近还有别的地方可以过江吗?”
“有!”苏晋阳点头,回身指了指江尾的方向,“刚才我已经问过了,附近的农户说我们顺江而下约莫再走二十里,那里有处地方两岸间距较窄,有人在上头架了一座浮桥,应该可以容我们的车马通行。”
此时正是晌午,秦菁仰头看了眼天色,略一思忖便是慎重点头:“好,你吩咐下去吧,我们快马加鞭赶过去,务必赶在天黑之前渡到对岸去,我看这天色——晚间怕是又要下雨了。”
他们正在赶路的途中,随行的车马行礼众多,立岷州这样的天气条件之下实在是诸多不便。
“嗯!”苏晋阳点头,秦菁的这个想法恰是与他不谋而合,两人统一了意见,苏晋阳就径自打马去队尾安排启程。
白奕在旁边被晾了半天也觉得无趣,不过他本来就不是个操心的命,也懒的管这些事儿,索性伸了了懒腰又砰地一声合上车门退回车厢里补眠。
秦菁循声去望了那马车一眼,正在失神,冷不防眼前一个青灰色的影子一晃而过,泥鳅似的钻进了她的马车里。
“哎——”苏雨被惊了一下,瞪大了眼跺着脚就要前去阻拦,站在她身后的苏沐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开。
秦菁的这辆马车是在队首,一直是由她自己的人和苏晋阳带着十名禁卫军亲自护卫的,此时苏晋阳带的那些人都随他一起去了后面帮忙,周围就只剩下她的亲信,但即使是这样她的目光也是瞬时一凝,回头对身边的墨荷沉声吩咐道:“你也先下去,在外面守着!”说罢便是身形一矮扭头钻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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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听见有人呼唤小白,于是牵他出来混个脸熟,接下来我觉得我该写点对手戏、N角恋神马的o(╯□╰)o
卷三:九重宫阙 101冷酷无情
车门合上,秦菁抬头就迎上秦宣明媚的笑脸:“皇姐!”
秦宣会出现在这次的西行之列是连苏晋阳都不知情的,其实为了促成这次秘密出宫的事早在数月前秦菁就已经做了完全的打算,从秦宣装病开始她已经打发了让苏沐离京,让他在各地的乞丐堆里寻一个容貌与秦宣相似的痴儿,以便日后偷龙转凤作李代桃僵之用。舒残颚疈
要找到这样的一个容貌相仿而且背景干净的孩子其实并不容易,苏沐离京足足两个月,几乎走遍了大半个国家才寻回了一个长相与秦宣仅有九成相似的男孩,在猎场上的时候他就是带了那孩子的画像过去请秦菁过目的,而从草场返回云都的次日秦菁秘密带秦宣出宫实则也就是去见了这个孩子,经过修饰比对之后姐弟二人都觉得可以鱼目混珠,事情才算有了些眉目。
这次出发的前一天夜里秦菁就趁黑让秦宣乔装了混出宫,去了白奕那里,而为了怕萧文皇后因为爱子情切而对宫里的那个冒牌货露出异样,这件事秦菁是连她也瞒下了。
秦菁的本意是自己去请景帝的圣旨出宫,然后偕同秦宣一起离京,后来因为秦苏和蓝玉桓搅局,临时生变,她不得已之下才会求助于白奕来帮忙糊弄同行的苏晋阳,所以现在整合起来知情人也就白奕和他们姐弟。
此时的秦宣正是做了小厮的打扮,跟白家其他的小厮一样穿着青灰色的布衫、戴布帽,额前刘海刻意留的长了,半遮住原本灵动的眉眼,因为白奕此次出门随行的人数众多,跟他差不多年纪的随从也有几个,所以这一路上他低头不语的时候确实很难让人从人堆里注意到。
这几日秦宣就一直跟在白家拉行礼的一辆马车上冒充车夫,秦菁的马车走在队伍的最前,而他驾的车子则几乎排队队末,姐弟二人连照面都很少打。
秦宣自幼就在宫中长大,除了每年随队去草场狩猎,就再没有离开过京城,更别说是以这样的方式,所以激动之余,这一路上他的心情也暗藏了很深的忐忑,也只有每日早晚进出驿馆时远远看上秦菁一眼才能让他觉出一丝心安,这会儿趁人不注意就忍不住偷溜过来借机窜上了她的马车。
只这一眨眼的功夫,秦宣上车之后就直接爬到了最里面。
他的眼眸清澈,这会儿脸上笑容泛滥开来,眼睛都眯成了弯弯的月牙,露齿一笑又叫了声“皇姐”。
秦菁隔着一张桌子与他相望,面容冷漠目光沉静,并不是秦宣想象中的温良模样。
秦宣扑闪的长睫之下眼神有过一丝短暂的迷茫,秦菁已经面无表情的开口:“之前我嘱咐你的话都忘了吗?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找我?”
她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平仄起伏,故而也不含喜怒哀乐之间的任何情绪,整个人身上却有一种压迫力很强气势透露出来。
秦宣下意识的紧张起来,脸上笑容不觉就多了勉强:“我是偷偷溜过来的不假,可是我保证没有人看见,我一会儿就走。”
秦菁并不听他的辩解,只是目沉如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再重复:“我不是问你有没有人看见,回答我,为什么不听话?”
“皇姐我——”秦宣看出了她的不高兴,却不能完全理解她脾气的由来,只是尽力的解释:“这几天除了早晚上下马车的时候,平时我都看不见你,我只是想要看看你。”
“那你想过你跑过来看我这一眼将有可能引发的后果吗?”秦菁不为所动,言辞犀利没有半分容情:“你能保证那些禁卫军中没有蓝家人那排的眼线吗?一旦他们之中有人发现你出现在我的马车上,你的身份马上就会被人发现,不仅我们的计划会功亏一篑,父皇追究下来就是欺君之罪,到时候别说你我,就连母后和整个萧氏一族就为此而受到牵连,到时候多少人命悬一线,你却说你只是想看我一眼吗?”
秦宣是个心思细腻的孩子,其实秦菁知道,他但凡这样做了就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可是他这样的意气用事还是让她失望和愤怒,忍不住的沉声质问。
秦宣微垂了眼睑一语不发的听着,秦菁的话没有半分夸大其词的意思,他们现在所做的事就如同在刀尖上起舞,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你不要觉得不服气!”秦菁见他不语,心里一软的同时语气却是更加强硬的继续质问道,“好,我们退一万步讲,就算没人发现你,就算这次我们成行的随从全都信得过,可是你呢?这些天来我教你的唯一的一个字你都没有记住吗?”
她真正气的正是这一点,作为一个盛世帝王,你可以文墨平平,武功平平,却必须要有一颗比起任何来都要异常强大的内心,不为任何事物所动容,在宫里的时候她强迫秦宣在人前装病整整三个月的目的就在于此,却没有想到关键时刻这个孩子的韧性和耐力还是这样的差。
“不是的,皇姐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我——”秦菁的眼中难掩失望之色,秦宣突然就急了,拼命的摆手想要辩解,可话到嘴边却是心虚的欲言又止。
秦菁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唇边漾起一道似笑非笑的浅纹轻轻的出了口气:“是么?那我说过什么?”
秦宣紧抿着唇角,额前垂下来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少年的声音虽然压抑的很低却带了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和果敢,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说道:“皇姐说——我要忍!”
“我曾跟你说过,不要觉得忍让是屈辱,不管过程怎样,最后只有能够达到目的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你还记得吗?”既然看不到他的神情秦菁也不勉强,索性移开目光去看别处,“有些话我本来是不想说的,因为以后经历的多了你就会明白,可是你今日所为太让皇姐失望了,我便不得不再多告诉你几句话,宣儿你记着无论是在朝堂还战场,最终的胜利者并不一定就是无所畏惧随时敢于冲锋陷阵以命相搏的勇者,关键是要看你能不能耐下性子等到最有利的时机冲出来将敌人一网打尽,过早的暴露自己真实的实力只会让敌人提前防备,于大局无益。”
她的冷漠如同一把冰刀的寒刃丝丝缕缕凌迟着皮肉,秦宣垂于身侧的双手攥成拳头,只是垂眸不语。
秦菁并不需要他当面表态,只道:“你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了?”
秦宣不置可否,半晌之后才闷闷的“嗯”了一声,然后默默起身错过她身侧推门跳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从心理上讲,无论秦菁流露出怎样骇人的表情他都不曾真的怕过她,他只是很不愿意让她不开心而已。
在她步步为营替他谋算前程的时候,秦菁不会知道在这个孩子心里最为真实的感受,他的心慌和软弱从来都只是因为在他的心里他实在是太过在意自己姐姐的心情了,从他出事以来,他就能以一个孩子细腻的心思感应到姐姐笑容背后掩藏的深沉心事,虽然他尚不能完全理解她的心机,他感受到的只是她的仇恨和不快乐。
什么江山天下在他心里的分量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分明,可如果那是秦菁所期望的,他就会毫无保留按照她需要的那样去做——
这一次,也是一样!
目送秦宣顺利的离开,苏雨和墨荷两个才相继爬上马车,不多时苏晋阳那边安排了好了,重新折回队首带着队伍绕路往立岷江下游的方向走去。
白奕也知道这样的天气条件之下不宜耽搁,难得没有出来搅局,两个时辰以后秦菁他们才找到村民所说的那座吊桥,彼时已经乌云密布,天色昏暗的十分沉闷。
精钢打造的十二根粗铁索在岸堤两侧地势较高的山石上固定之后高悬于江面之上,桥面是以砍伐巨木制成的木板横向铺展搭造起来,桥宽一丈半,足够秦菁他们的马车通行,只是因为桥体悬空并不是十分稳固,江上又是风大,一次承受的重量过大就会晃荡的厉害,为了安全起见,苏晋阳护卫着秦菁的马车先行过到了对岸,安顿好她之后又折回桥上,指挥着剩下的车马分批逐次通过。
因为桥体不稳,马车行走在上面的速度必须控制的十分缓慢,足足一个时辰的功夫车队才过去一半。
随着天色渐晚,江面上的风也渐渐大了,下面翻卷的江水卷起混了沙石的巨浪一波一波的拍打着两岸的浅滩和岩石,因为还有很长的时间需要等待秦菁就从车上下来站在桥头吹风。
“慢一点,你们控制好马匹尽量往中间靠,不要碰到两侧的铁索!”苏晋阳清冷略带了几分严肃的声音夹杂着风声从江面上隐隐传来。
江面很宽,秦菁循声望去只看到那吊桥正中水天相接的地方那人身上黑色的大氅猎猎翻飞,那个侧影本是她极熟悉的,却不指的是不是天色暗沉的缘故,此刻映进脑子里的轮廓却隐隐有了种朦胧的感觉。
旁边的墨荷细心的发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倦色,就抱了披风上前给她披上:“这江上风高浪急,车队怕是还得耽误一阵才能全数过来,这几日路上颠簸公主都没休息好,要不还是回车上去休息一会儿吧!”
“快下雨了,车上闷得慌,我站一会儿就好!”秦菁牵动嘴角微微露出一个笑容,目光仍是循着那长长的铁索桥往对岸望去——
秦宣乘坐的马车排在倒数第三辆,此刻还留在对岸。
墨荷知道她心里在担心什么,所以也不再多劝,为她披好披风也跟着往前挪了两步看着对岸道:“咦,对岸的那个——是白四少爷吧?”
白奕并没有先过来,此时也是下了车正负手站在对岸的桥头看风景,隔着这这样的距离秦菁自然是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他身上红衣明艳似火太过醒目,秦菁下车时候的第一眼已经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