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家事-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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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元先生:
很高興收到您的e…mail
我期待很快可以再見到您
?K且為譚老叔多做點什麼
我在台灣高速公路發生嚴重車禍
只是半個月前的事
現正休養中,暫不多說
保持聯系,好嗎?
祝您2008新年快樂
?益源12/15台灣
我五年前?闹姓髮W轉到成功大學中文系任教,一切大致順利
很高興得知您與家人的許多好消息
虽然是“只言片语”,但足以让我感到:海,并不苦涩;分离,在酝酿着更值得珍惜的甜蜜。我更不会忘记台湾的博友TANG,他的热心打消了我对陈益源先生寻觅是否成功的猜疑。那是我难以忘怀的消息——
先生午安
?教授昨天?硇诺轿业男畔洹!R韵挛淖质撬?硇艃热?
你的這位網友(我行我素)……是我敬佩的民間文學第一線的工作者……多?有他……大陸現存最優秀的民間故事家譚振山才得以被發現,?K獲得保護……
〃我行我素〃可能不曉得……我今年1月曾特別再到譚振山老先生家去探望他全家……?K且允諾一定在台灣為譚振山出版一本書……讓台灣各界知道撸鼘幱形蛔T振山,是中國民間文學的一座寶山
5 同道挚友(如此耿直)(4)
5同道挚友(如此耿直)(4)
热心难得,真诚似金。
刘晓维,怕是我离开罗家房去北京前在家乡交往的最后一个挚友了。确切点说,是最后一个送我离开故土的挚友。
他比我小12岁,他和他爱人石荣芝都是我的学生。他们都是老师,也总叫我老师。刘晓维的父亲和家父是老同志,10年前在曹家中学校长兼书记的岗位上去世了,是英年早逝,50岁刚出头。刘晓维的母亲孙丽妍曾在二道房学校和我是同志,那时候刘晓维正在念书,小学生。
刘晓维自强心很强,他没有接父母的班,而把这个机会给了他的弟弟刘晓峰。他自己当上了随时可以解职的民办教师。通过自学,他的英语水平提高很快,经过考试由民办教师转正为公办教师。我的三个孩子的英语他都教过,成绩很好。
原来我们居住得很近,经常见面。刘晓维结婚后搬到他爱人那个村子,我们见面的机会相对少了。想不到,几年后我也搬到那个村子里,相距不到40米,比原来还要近。
刘晓维从来不像其他人没有事就打麻将,东门出西门进,看书是他的业余专利。自打我去了之后,他不安分了,常常走出来和我一起深谈,有时一坐就是半夜。他的孩子小,念初中一年级,而我的孩子都在念大学。于是,我们的话题常以育人成才作为切入点。他感到,我们一家出了三个大学生,是他探讨不尽的课题。我是从期盼孩子成长的煎熬中走过来的人,自然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在想什么,在焦虑什么。所以,对他的探讨,我则不揣肤浅倾囊相叙。我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点育人成才的“秘笈”,我也从来不把它据为己有而缄口不言。我信奉的是,“有饭送给饥人,有话说给知人”。世上许多人让孩子笃信“四面见光,八面见线”的为人处世哲学,那你就必要苦口婆心好为人师来说教人家,奉行你的那一套。我们算得上臭味相投,所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后来,他的女儿也考上了很好的大学,人遂心愿了。
刘晓维一家是个地地道道的教师之家。他们夫妻是教师,他的父母是教师,他的弟弟和弟妹也是教师。他的两个妹妹中专大专毕业后也是教师,一家有8个教师,可谓创了吉尼斯记录了。
教师之家爱才,更期盼自己的子女成才。也许是欲速不达的原理在左右着人们的渴望,一时间刘晓维对自己的孩子似乎失去了信心,觉得她“技不如人”,很是苦恼。这也是他亲近我的另外一个原因吧。
他在教育女儿的方法上,和邹和昌老师是一师之徒,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时,我刚从下海中回来,有一段时间没还没有上班,闲暇得很。刘晓维抓住了这个空档,请求我辅导他的孩子,包括、物理的、数学的、化学的……所有的初中课程。对于我,这些课程都不是那么的重要,为有心理的课程至关重要!于是我答应收下这个“关门弟子”,但我有一个条件:我要他先接受我对他的辅导。那就是先治治他的急性病!
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啊。但是,为了孩子的前程,他还是咬紧牙关坚持住了——不打骂孩子,尽管很是让他生气。
一年来的时间总算没有白白浪费,1997年暑期,他的女儿考上了省属重点高中——新民市高中,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大学的门槛。
所有正直的人对时弊无不深恶痛绝,所有钻营的人对龌龊无不趋之若鹜。
他的一个亲属在村里也是个头目人,只因他看不管他那套“腐朽”而日渐疏远。他交的朋友完全是遵照志同道合原则的同道者,无一例外。一些有点权势的家长,为了孩子向他靠拢以示亲近,刘晓维从不接受他们的暗送秋波。他不花他们的脏钱,更不愿意看他们那张笑不由衷的嘴脸。但是,家长归家长,孩子归孩子,只要肯学习,只要他有希望,他都是尽心竭力地辅导,让孩子如愿以偿。我也正是感受到他这种人格的力量,才有“力量”直言不讳地同他的“弊端”较量,毫不客气地批评他。这就是真诚吧……
刘晓维有一个很有权势的亲戚,是新民市人事局的局长。通过他,刘晓维可以辞去老师的职业,到官场上风光风光,或者就地升官,当个主任校长什么的干干。他不去想,更不去做,也从来不张扬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权倾朝野”的贵族,来为自己撑门面。
有好多消息灵通人士,知道他和人事局长有这么一层关系,也知道我和刘晓维的关系非同小可,就求我为他们投石问路。我说:刘晓维自己都不去麻烦他,怎么可能为了你的事和他“低三下四”啊?
1998年,我55岁了,刘晓维43岁。我们应该是成熟的人了,会有更成熟的话题交流探讨。可惜的是,9月20日,我辞别了所有的朋友去了北京,也告别了多年朝夕相处的乡邻。
乡邻,永生难忘,却难在一别。
第六章 我的乡邻 1 儿时的邻居(兵燹战乱)(1)
第六章我的乡邻1儿时的邻居(兵燹战乱)(1)
屈指算来,从我有了记忆时起,到现在我一共搬了18次家。逃避辽河泛滥搬家,躲避兵燹战乱搬家,随父亲工作调动搬家,“树大分枝”另起炉灶搬家,“父随子往”搬家……在搬家中,我饱尝了“穷搬家,富挪坟”的苦楚,也感受到了“人挪活,树挪死”的快慰。苦楚中,一想起我的乡邻就感到一丝难忍的惆怅,人又在回忆中体现着以往的快慰。快慰中,留恋之情又让我陷入不泯的深思而感慨。
1946年冬,正值八路军和国民党的中央军在辽河两岸“拉锯”时期,可谓朝秦暮楚,民不聊生。祖母父母抱着我去了姥姥家躲避兵荒马乱。等稍微“太平”一点回家过年的时候,所有的家资被国民党洗劫一空。骡马和铁车被八路军“借去”了,没留下欠条,是通过邻居借走的,回来时他们转告父亲说的。
那时,平日生活都得靠借米下锅,大年初一还能吃上饺子吗?和我们家住在一个院子里的是老王家,老王头排行第八,我叫他王八爷,他的大名叫王永升。他们家是贫农,五六个孩子,日子过得也很紧巴。好在王家平素节俭度日,口挪肚攒,过年时和我们比自然丰盛了许多,老老少少都在盼望过年吃上一顿饺子。
大年初一早上,我就被祖母叫醒了,他背着我去街上转。祖母是个很有心计的人,所以把我早早地叫起来,就是怕我闻到老王家的饺子味哭闹。我虽然还很小,但也懂得“人味”,看大人那种沮丧的神情,就处处听从大人的摆布,不声不响。
祖母背起我还没等出屋,王八爷和八奶就端着饺子过来了。祖母好说歹说只留下一碗饺子给我吃,其余的只好端了回去。王八爷知道祖母的为人和性格,只好打着咳声离去。
王家全是男孩子,有两个比我还小,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八爷八奶从来都告诉他们不要欺负我,我们也从来不打架吵架。等我长大了,我懂得了,是八爷八奶弥补了我一生唯一的一次缺憾——我没有一年没吃上饺子,即使是三年的经济困难时期。
20多年过去了,我的孩子和我当年一般大了。家家户户虽说不至于吃不上饺子,可吃饺子的味道也是“千年等一回”,眼睛都盼红了。孩子们盼的就是大年初一那顿饺子。苦熬苦盼的酸劲儿,何止可以用“千年”来描述啊!那一年,我家后院老夏家那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一顿就吃下90多个饺子,得2斤白面才能包下来!于是我想起了当年八爷八奶家的孩子,也会有人一顿吃下那么多的饺子的,那时比现在还“熬苦”啊。他们把自己孩子的口福给了我,可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他们的,仅仅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也是遗憾。
1997年夏天,王八爷的五儿子王文明从沈阳来乡里办理户口手续见到了我,好不亲热,我们好久不见了。
王文明比我小一岁,他的对象是沈阳的知识青年。10多年前他随她去了沈阳,办的是假离婚手续,现在要复婚迁户口。
来到乡里没认出我来时,王文明满脸的愁云,不知道找谁可以顺利办手续。我主动认识了他,王文明立即“多云转晴”。他万万没有想到,几道“复杂”的手续,在我这都简化了,都由我签字盖章,2分钟了事。
但是,其中有一条,必须先有原户口所在地认可后方可盖乡政府的公章,急得他冒汗。打电话,村里没有人,他父母家里也没有人,农忙时节都忙在地里啊。我对他的情况很了解,这道手续就免了,章照样盖,字照样签,用不着在我这卡壳。他百感交集,他说,今天办不成就白跑二年了,时效过期,所有的手续就是废纸一张。我送他出办公室,他向前紧走几步又回过头来瞅瞅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我摆摆手,表示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一转身急忙向车站跑去。
也许他根本不知道“饺子”的故事,或是早就忘记了。但那是历史,是绝不会被时间淡化的。
“大乱进城,小乱下乡”。1947年春沈阳地区两军决战,就要“大乱”了,我们全家再一次搬到沈阳广宜街附近的太清宫那里躲避战火。当时母亲就要生孩子了,家里却没有滴米,常常上顿接不上下顿。为了能让我隔三差五吃上一顿饱饭,母亲就领我去附近的舅舅,我们住得不远,算是邻居吧。
舅舅也是逃难的,老家在我老家的东面八九华里路的石佛寺。老舅和姥爷一起生活过得很殷实,来沈阳前就把许多的粮食拉到城里来,母亲事后说那粮食吃上几年都不会空。可是,每当我来舅舅家吃饭的时候,母亲从来不吃一口。那时的粮食比黄金还要贵,吃人家的饭就等于变相拿人家的钱。那时的沈阳物价飞涨,一袋子钱买不来一袋子米。后来很长时间不去老舅家了,是母亲再也不想看老舅和老舅妈那两张阴沉的脸了。
为了糊口,父亲经过考试当上了警察,仅仅当了十几天的警察。
母亲生孩子了,就是我的二弟,小名叫“二孩子”,我至今记得的。父亲忙于,祖母不在母亲的身边,没有一个人来照顾我们母子三人。幸好一个姓郭的大娘长带些米面来我家,她一边照料来月子的母亲,一边让她的女儿陪着我玩。这个小女孩比我大一两岁,很是瘦弱,但很机灵和善懂事,我实在记不起她叫什么名字了,当时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们住在一个大杂院里,院门朝南开的,院子里有一家开买卖的,进货出货免不了掉这掉那的。人家不在乎这些小东西,我们俩就捡着玩,每一次她都比我捡的多。最后我们把捡到的东西放在一起平均分配。这些东西很像冰糖,白色透明的,一块一块的,我们不认识是什么。拿回家里,母亲说是白矾,闹嗓子、包红指甲都用得着,母亲精心地留下了。解放后了,我还用它包过红指甲呢,小学毕业的时候这些白矾还有很多。
回想起“白矾”,我的心里总有那么一点苦涩,倒不是苦在那时像白矾一样的生活,而是我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小姐姐,她现在还好吗?家在哪里……
半个月以后,父亲辞官不做了,不久又搬回原址——董家窝铺老家。老家太平了,结束了“拉锯战”给人们带来的蹂躏之痛。城里大乱了,八路军就要围城开火了,我们就是在开火前离开沈阳的,那时叫奉天。再后来,只要我去沈阳,就要到太清宫那转一转看一看。我大了,但我依然幼稚,即使我真的看见了那个小姐姐,我们还会认识吗?
解放后1949年的第一场大水冲倒了老家的房屋,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