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官途-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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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语晨看到张扬想都不想就推掉了饭局,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他们两人过去在春阳虽然冲突不断,可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张扬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自从父亲被廉政公署控制之后,安语晨的心情就开始变得极其低落,她周围亲人都在因为安家突然的变故而奔忙,她的朋友很少,可以倾谈的朋友更是没有,这让她这段时间感到异常孤单,当她看到张扬的时候方才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安语晨把请柬交给张扬,然后带他来到位于新界东部的西贡,西贡街道道路狭窄,宛如迷宫,这里保留了浓厚的昔日的风貌,在海岸线的市场街可以观赏一排排像水族馆一样的活鱼店,有巨大的五彩龙虾、螃蟹、贝类、鱼类,这儿的海鲜排挡也是香港最富盛名的。
他们两人在明记海鲜排挡坐下,安语晨点了几道海鲜,她知道张扬不喜欢喝洋酒,所以车里特地带了两瓶茅台。张扬打开一瓶茅台,给自己倒了一满杯,却没有给安语晨倒酒,微笑道:“你开车,还是喝饮料吧!”
“我想喝酒!”安语晨很固执,抓过张扬手中的酒瓶,自己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张扬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有阻止她,已经做好了等她喝多送她回家的准备,举起酒杯道:“为咱们久别重逢,干杯!”
安语晨和他碰了碰酒杯,竟然仰起雪白的颈子整杯喝了下去,张大官人愣了,自己只是说说,可没指望她真的把这杯酒给干了,张扬看出来了,今晚这安小妖是抱着把她自己灌醉的目的来的,张扬也把这杯酒喝干了,看着安语晨为自己添满酒杯,语重心长道:“小妖啊,这酒不是那么喝得,酒是用来助兴的,不是用来浇愁的,借酒浇愁愁更愁,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跟我聊聊,我毕竟是你师父!”
安语晨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师父,你吃菜,大老远过来香港,我在大排档招待你,会不会觉得我没有诚意啊?”
张扬嘿嘿笑道:“小妖,你知道的,我就是一土鳖,真请我到了那种高档地方,我会浑身都不自在,这儿多好,空气清新,人声鼎沸,谁都不注意谁,用不了顾忌那么多的礼节仪态,可以开怀畅饮,可以纵情欢笑,这他妈才叫人生,这他妈才叫真实!”
张扬的粗糙却让安语晨有种发自内心的爽快,她终于开怀的笑了起来:“师父,我最喜欢你说话的口气,虽然流氓无赖了一些,不过你比那些伪君子强多了!”郁闷了这么多天,见到张扬后,她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屁话,居然拿伪君子跟我相提并论,侮辱我的人格!”张扬抿了半杯酒,发现对桌一个金发碧眼的异国洋妞,正在向他抛着媚眼,这厮在女人面前从不失风度,很礼貌的向人家回敬了一笑,那洋妞脸上的表情越发妩媚了。
安语晨从张扬的表情上发现了异样,她转过身去,看到身后的洋妞,柳眉倒竖,双目瞪得滚圆,咬牙切齿道:“死三八,看什么看,信不信我砍死你!”一言既出,四座皆惊,那洋妞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把头垂了下去,把勾引张扬的念头丢到了九霄云外。
张大官人却被周围异样的目光看得有些挂不住颜面,干咳了一声道:“那啥……你就不能淑女点?”
“张扬,那是一妓女,你跟她眉来眼去,小心得暗疮!不,小心得艾滋,你的那点皮毛医术恐怕救不了自己吧!”安语晨振振有词道。
“我靠,你积点口德好不好?我他妈无非是看了一眼,咱们中国是礼仪之邦,人家外国友人朝我笑,我总得礼尚往来展示咱们的大国风范不是?我说,你凭什么管我?我是你师父,你是我徒弟,哪有徒弟管师父的?”张大官人愤愤然道。
安语晨道:“师道尊严你懂得,你也应该知道为人师表吧?像你这种好色之徒,哪有资格做我师父啊!”
“发科!你当我想做你师父啊?上次如果不是你死乞白赖的求着我,我才乐意不当你师父呢!”'(m)無彈窗閱讀'
第九十六章【国安在行动】
安语晨用力咬了咬嘴唇,眼圈儿居然有些发红,在这个坚强的女孩身上还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她抓起酒杯,只差没把这杯酒泼到张扬脸上。
张扬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伸手挡面前:“那啥……远来是客,你该不会连这点待客之道都不懂吧?”
安语晨放开了酒杯,忽然头垂了下去,把俏脸埋在双臂之间,低声啜泣起来。
张扬愣了,在他心中安语晨从来都是坚强甚至有点彪悍的形象,这丫头居然会哭,他也知道肯定不是自己给骂哭得,她那是委屈,这段时间压力太大,刚才的事情只是一个导火索,这一骂,情绪释放出来了,对她是好事儿。
不过安语晨越哭越是大声,张扬被哭得心里发毛,他低声劝道:“别哭了,再哭真把狼招来了!”
安语晨毫无征兆的停住了哭声,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泪水,吸了吸有些发红的鼻翼,端起酒杯道:“我心里好受多了,来,再干一杯!”
张大官人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只要想喝多的时候,你挡也挡不住,喝醉是安语晨必然的结果。
张扬搀着脚步轻浮的安语晨来到汽车前,拉开车门把她塞到了副驾上,自己在驾驶座上坐下了,舒了口气,从车载冰箱内拿出一瓶冰水灌了两口。
醉猫一样的安语晨居然又爬了起来,伸出洁白细腻的小手抓住张扬的那瓶冰水,一把抢了过去,咕嘟咕嘟灌了下去,张扬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道:“我可能有艾滋!”
安语晨格格笑了起来,把那瓶冰水喝完,然后把空空如也的瓶子扔了出去,伸展双臂道:“好舒服,喝多了……感觉好极了……”
张扬道:“小妖,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啥事儿也压不苦垮你!”
安语晨靠在椅背上,透过车窗望着远方的灯火,小声道:“我和爹哋的感情一直都不好,我妈咪死得早,他又找了一个,有了自己的新家……我从小就跟着爷爷生活。”
张扬充满同情的看着安语晨,他现在有些懂了,为什么安语晨和她爷爷的感情如此深厚。
“我从小就恨他,我恨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他的家庭,正是因为他们夺走了我应该享有的父爱!”安语晨的美眸笼上一层凄冷的泪光:“可是当爹哋出事之后,我方才发现,原来我一直都在关心他,过去我假象的仇恨掩盖了我内心中真实的感情……我……我原来一直都很爱他……”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安语晨的俏脸滑下。
张扬低声劝慰道:“还有机会,你们父女之间一定还有机会。”
安语晨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能够活到哪一天,不知道能否熬到爹哋重见天日的时候,我好怕……我害怕连当面叫他一声爹哋的机会都没有……”
“不会的!张扬低声道,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我送你回家!不过,你恐怕要为我指路!你还认得路吗?”
安语晨这会儿有些酒意上头,她伸出手指,很艰难的在一键导航上按了几下,迷迷糊糊道:“跟着地图指示走吧……”
张扬过去并没有用过导航,上面全都是英文显示,语音也是英文,他压根听不懂,只能根据那个箭头指向慢慢的开,他在内地适应了靠右行驶,乍一改成左向行驶十分的不适应,总是不由自主的向右跑偏,看看一旁的安语晨,竟然已经蜷曲在座椅上睡着了,张扬叹了口气,他的驾照在香港并不顶用,希望今晚不要遇到交警,不然无证驾驶酒后驾车这两样都够他受得。
前方出现了一条连续拐弯的路段,张扬放慢了车速,不时用眼睛瞟着导航仪,因为对路况的生疏和驾驶方式的改变,他不得不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其中。
张扬留意到后面有一辆银灰色的黑色三菱轿车始终在尾随着自己,已经跟了大概五公里,他不禁皱了皱眉头,以他现在的车速,对方大可以轻松超越自己,却不知为什么始终没有选择超车,而是跟在他后面五十米左右。张扬感到有些奇怪,心中生出警觉的时候,那辆轿车停在了路边,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只是巧合,是自己多想了。
驶过前方的弯道,看到警灯闪烁,一辆警车停在那里,道路上摆起了临时路障,两名警察站在道路的中心,其中一人示意他停车。
张扬暗叫倒霉,麻痹的,人要是不顺,喝凉水都塞牙,这下可好,越怕什么,越是遇到什么。他轻轻推了安语晨一把:“小妖,醒醒,警察!”
安语晨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目,看到闪烁的警灯,也清醒了一些,她轻声道:“不要慌,我来应付!”
张扬的手机在这时忽然响了,他接通电话,邢朝晖紧迫的声音传来:“冲过去!”,张扬微微一怔。
这时候两名警察走了过来,其中一名警察敲了敲右侧的车窗:“先生请出示你的驾照身份证!”
安语晨觉着有些不对,这些警察居然连最基本的敬礼都不标准,他们的警服很新,新的就像刚刚从商场中买来的一样,安语晨忽然道:“你们的证件呢?”
那名向张扬索要证件的警察忽然扬起了右手,乌黑的枪口想要瞄准张扬的头颅射击,因为邢朝晖刚才的提醒,张大官人始终处于高度戒备之中,他反应神速,在对方还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之前,他的脚猛然将油门踏板踩到底,吉普车全速向前方冲去,站在车前的那名警察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被车头撞了个正着,身体向后弹飞出去,飞向半空中然后坠落下去,砸在那辆警车上,砸得警灯四分五裂,电光四射,警车的车顶也被砸得塌陷下去。
举枪的警察失去目标,子弹射在右侧后方的车窗上,车窗被子弹击中后四分五裂,玻璃的碎屑乱飞,张扬怒吼一声:“我操你大爷!”引擎宛如野兽般低吼咆哮,吉普车全速向前方路障冲去,将路障撞得从中断开,紧接着又撞击在那辆停在道路中央的警车上,吉普车的自重本来就超过那辆轿车许多,再加上冲撞的速度和位置都占尽先机,将那辆警车撞得翻滚着倒向一边。
那名警察瞄准车后连续射击,子弹在车体上留下一个个弹孔,后车窗也被子弹击碎。
张扬骂道:“你们香港警察都他妈胡乱开枪吗?”
安语晨俏脸煞白,她一边把安全带系好,一边回答道:“他们根本就不是警察!”
那辆黑色的三菱小轿车疯狂的出现在道路的拐角,尾随他们追了过来。
张扬咬牙切齿道:“妈的,今天非干掉这帮杂碎不可!”
三菱小轿车的车窗内,一个人探出半边身子,双手端起冲锋枪疯狂的向吉普车扫射,张扬自从重生之后,经历过无数凶险场面,可是像这种启用现代化枪支弹药火爆的枪战场面还是第一次遭遇到,也许不应该称为枪战,因为是别人单方面用枪追杀他们,根本就是猎杀!
张扬的武功虽然很高,可是面对敌人的枪林弹雨,现在也只能选择逃避,用血肉之躯抵挡子弹,绝对是不明智的。
张扬生疏的驾驶技术让他根本无力摆脱开对方的追踪,那辆黑色的三菱轿车距离他们已经越来越近,对方迅猛的火力在吉普车的后方织成了一条火力网,数颗子弹击中了吉普车的后轮,两条轮胎先后爆裂,车身剧震,张扬忽然感觉到汽车失去了控制,他拼命拧动方向盘,试图重新掌控这辆汽车,吉普车先是倾斜而起,然后就像被一股巨力抛起一样翻倒在空中,落在地上后翻滚着横卧在道路之上,车顶在地面上摩擦出一条闪耀着火星的轨迹。
黑色三菱小轿车在距离吉普车翻车的五十米处停下,从车内跳下来两名手持冲锋枪的男子,他们端起冲锋枪瞄准了吉普车底部的油箱。
一道闪亮的火线倏然从对方的山坡上射出,正中其中一名男子的额头,他的前额出现了一个血洞,后脑出现一个大大洞口,骨骼夹杂着血液和碎裂的脑浆喷射出来,几乎在同时,一颗子弹从他同伴的太阳穴中钻入,两人的身体直挺挺倒了下去。
负责驾驶三菱轿车的司机,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他还没有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忽然看到自己胸前激光瞄准镜的红点,他惊恐的大叫着,前方的车窗忽然碎裂,子弹准确无误的射入了他的心脏,穿透他的后心带走了他的生命。
山巅之上一位身穿黑色紧身皮衣的高挑女郎缓缓放下狙击枪,打开手机,轻声道:“夜莺已经完成任务!”
站在码头迎风而立的邢朝晖,唇角露出一丝微笑:“很好,我马上通知清道夫!”
张扬一脚将车门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