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官途-第3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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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兰羞得无地自容,这九记牛腩在香港可是大大的有名,每天前来光顾的食客不乏名人在内,被张扬吸引的目光之中就有几个熟人,这个世界其实并不大,流氓导演王准刚巧和大明星刘德政两人也来这里吃牛腩,听到张扬的声音,两人几乎在同时都认出了他。
王准惊喜道:“张处长!什么风把你吹倒香港来了?”
张扬也没想到在这间小店能够遇到王准,他们毕竟是老相识了,他笑着站起身和王准握了握手,王准看到海兰,眉开眼笑的伸出手去:“海兰小姐,真的是你啊,我最喜欢看你主持的节目!”手伸到半截就被张扬给挡了回去。
张扬笑道:“我说你能不能别见到美女就套近乎,从三级片导演转型真的很不容易,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王准对张大官人的性子是极其了解的,心中暗笑,这厮的感情世界真是精彩,来香港也闲不住,他并不知道海兰和张扬之间的过去。
刘德政带着墨镜远远跟张扬打了个招呼,他没敢过来,毕竟是公众人物,害怕被别人认出来。
王准笑着掏出名片给了海兰一张,然后又给了张扬一张:“不耽误你们了,张处长,来香港怎么都要跟我说一声啊,这样,明天给我打电话,我们约个地方吃饭。”
张扬点了点头,把自己在香港的手机号留给了他。
因为遇到了熟人,海兰并不想在这里继续呆下去,起身把帐结了,又叫了两份外卖,和张扬离开了九记牛腩。
外面的雨仍然下个不停,张扬忍不住抱怨道:“我还没吃饱呢,小半碗都没吃到,这就离开了!”
海兰扬了扬手中的外卖:“我打包了,香港有明星的地方肯定有狗仔,我可不想跟着他们沾光!”果不其然,他们这边才走出门,就看到两名记者拿着长焦相机在门外瞄准刘德政和王准偷拍。
张扬摇了摇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放着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当狗仔。两人上了汽车,海兰的手刚刚放在波杆上,张扬的大手就覆盖了上去:“这么大雨,我还饿着肚子呢!”
海兰轻声道:“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我公寓,家里还有一瓶上好的红酒!”邀请张扬去她公寓是做出一番考虑之后的艰难决定。
海兰住在嘉绅花园,19搂a座的一套一室一厅的房间,她打开房门的时候,显然有些慌乱,钥匙掉在地上,此时海兰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拾起钥匙,她咬了咬嘴唇,忽然转向张扬道:“我觉着,我们也许应该做朋友……”'(m)無彈窗閱讀'
第一百八十五章【香港乐与怒】
两人久别重逢自然有许多的知心话要说,如张扬猜测的那样,海兰之所以选择悄然离开,就是为了害怕许常德对他下手,谈及往事,海兰不禁美眸含泪,她颤声道:“张扬,我是个不值得你爱的女人,当初我父亲得了尿毒症,需要一大笔钱换肾,而我刚刚走上工作岗位,根本无力支付这笔高昂的医药费,就在这时候许常德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他帮了我很多,最开始的时候,我很感激他,可我很快就明白,这世上的任何付出都需要回报的,他……”海兰的嘴唇宛如寒风中的花瓣般颤抖了起来。
张扬拥紧了她温软的娇躯,柔声道:“不要说,我明白……”
海兰附在张扬的怀中低声啜泣起来:“他是一个恶魔,他要控制我的一举一动,我害怕他,所以我才会躲到春阳,才会遇到你……”
海兰抱住张扬的身躯道:“我原以为自己的感情永远将会是一潭死水,可是遇到你之后,我明白,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我不想因为我而影响到你的事业,你的未来,所以,我选择前往东江,可是,我仍然无法忘记你……”说道动情之处,海兰低声呜咽。
张扬温柔抚摸着她的后背帮助她把情绪稳定下来。
海兰道:“东江发生的事情是他所策划,他无法容忍我的背叛,他说过要我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们在争吵中,他把我推倒在茶几上,当我醒来,就已经在医院里了……”海兰握紧了张扬的大手:“我害怕你知道这件事后,会丧失理智,会不顾一切的寻找许常德复仇,所以……我才装成失忆,等我恢复后,才会选择离开。”
“我明白!”
海兰将所有的秘密全部说出,笼罩在心头多年的阴云终于散去,她抬起头,一双美眸眼泪汪汪的看着张扬:“现在你还要我吗?”
张扬重重点了点头:“我比过去更加爱你!”
“张扬……”
佛祖沈强将刚刚买来的报纸放在桌上,他充满质询的望着安志远:“为什么?”
安志远在报纸上扫了一眼,报纸的头版上写着世纪安泰高层坠楼事件层出不穷,这次死的是李伟信,他也是公司的元老之一,昨天旗帜鲜明的反对安达文担任董事长一职,并签署了股权转让书,想不到今天凌晨就从居处跳了下去。
安志远淡然笑道:“真巧,看来公司的股价要跌了!”
沈强愤愤然道:“巧合?从昨天到今天,死了多少人?他们跟你的关系不用我说了吧?老大,巧合的事情真是太多了,你也刚刚好说话恢复了自如,大哥,我从二十岁就开始跟你,你想什么做什么?我多少能够猜到一些。”
安志远的眼神古井不波:“是吗?那你说说我现在想什么?”
沈强道:“那两道暗花已经被买家取消了!一千万买周兴宇的人头,一千万买老四的人头,江湖上能够出得起这笔钱的人不多。”他凝望着安志远。
安志远笑道:“阿强,你怀疑,出暗花的人是我?真是异想天开?天下间哪有老子花钱买自己儿子的脑袋?”
“一千万可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可是这笔钱对周兴宇而言太少了一些,就算有人砍掉了他的脑袋,也没有命去花,老四只要老老实实呆在台湾,当然也不会有事,有人用暗花制造出风声,而周兴宇借此老老实实藏了起来,所有人都认为这笔暗花是他出得,他想要干掉老四,而老四在目前的局势下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台湾,连警察都认为他在这种情况下不敢来香港。”
安志远没有说话,端起桌上的凉茶饮了一口。
佛祖沈强叹道:“我居然还信你话,去和周兴宇谈判。”
安志远低声道:“过去大家都认为,跟我的人中,老谢是最聪明的一个,可我却知道,谈到考虑事情之周全,谈到眼光和抱负,你才是其中最为出色的一个。”
佛祖沈强苦笑道:“我拍马都比不上你!老大,你想什么,想做什么,轻松就甩出我十几条街!”
安志远道:“我这样的人,却被人蒙蔽,被人设计,在我临老还要遭受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这口气我咽不下!”
“我知道你咽不下,你在怀疑德恒,可是我没想到一直以来你都在伪装,连我都被蒙在鼓里!”
安志远道:“经历了那场血案之后,我还能相信谁?”
“包括我吗?”
安志远毫不否认,他低声道:“凡事和这件事有关的人,我都不会相信,这大半年来,我一直都在留意着身边的一举一动,安家人的事情终究还是要安家人自己来解决,我这辈子犯得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不该抚养那个狼崽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双目中陡然射出两道寒光。
佛祖沈强道:“你承认了!”
安志远微笑道:“我承认什么了?阿强,你还是不了解我!”
“相信我吗?”
安志远望着东方天空冉冉升起的一轮红日,轻声道:“还好,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三两个值得信任的朋友,阿强,烧鹅的味道真的很好!”
佛祖沈强的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其实,我才是应该退出江湖的那一个!”他站起身道:“我险些忘了,今天答应了孙子,要陪他去骑马我给他买了匹小马!”
安志远微笑道:“其实这世上最幸福的就是天伦之乐,你早就应该明白了!”
周兴宇亲自把安德渊送上码头,两位黑道上的显赫人物,彼此握了握手,周兴宇道:“希望从今以后不要在香港见到你!”
安德渊拉下墨镜,豺狼般阴森的目光注视着周兴宇:“我本以为,通过这件事后,我们已经成了朋友。”
周兴宇摇了摇头道:“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有句老话,一山不容二虎,你想报仇,我帮你,但是你想踩过界,我绝不会放过你。”
安德渊用食指把墨镜推了上去:“靠,有没有搞错,我也是香港人啊!”
周兴宇笑道:“为你好,香港的牢饭并不好吃!”
安德渊仰天大笑起来,笑声许久方住:“还好,台湾够大,我也习惯了那边的天气,有空去台湾,我给你找最美最嫩的槟榔西施!”
“谢了!”
安德渊笑着跳上船,站在船头,他忽然并拢手指,对周兴宇做出了一个开枪的动作。
周兴宇脸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然后大声道:“走好!”
对安老爷子表演功夫深表佩服的不仅仅是佛祖沈强,张扬也是其中一个,他这次来安家的主要目的就是向安老告辞,安语晨的病情暂时得到控制,安家这两天事情层出不穷,他也不想留在这里给人家整天麻烦。当然这次抽空又给老爷子粤苏锫觯叛锏囊绞蹩梢灾魏眯矶嗟耐缂玻次薹ㄖ瘟扑ダ希勇鱿笾兴丫醪斓桨仓驹兜氖奔湟丫欢嗔恕
安志远从张扬眼中淡淡的忧虑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微笑道:“是不是我的大限不久了?”
张扬笑道:“安老是个豁达的人,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
安志远摇了摇头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发现什么都无所谓了!”
张扬才不相信,如果安志远真像他所说的那样无所谓,就不会表现出这么久的隐忍,老爷子还是在乎,如果不是恩怨已了,他肯定做不到如此的豁达。
安志远道:“如果说我还有一样放不下的,那就是小妖,德铭虽然爱她,可是他有自己新的家庭,小妖并不接受他,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更何况这孩子天生绝脉,只怕也没有多少时日好活。”
张扬安慰他道:“安老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把她医好!”
安志远道:“张扬,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来香港的事情,那次因为投资款涉及黑金,连累李副市长和秦县长被双规?”
张扬怎能忘记,他点了点头。
安志远道:“我父亲是马贼,在解放前来到香港后,是凭着一双拳头打下了这片家业,外人说得不错,这二十年我无论怎样努力,怎样去改变,我骨子里还是黑的,我的底子洗不白!”
张扬有些同情的看着安志远:“其实您老做的已经很不错了,家乡人认为你是爱国商人!”
安志远露出苦涩的笑容:“安家的血案发生之后,我才意识到,我们安家人骨子里流淌的都是野性,这是我无法改变的!我在二十年前金盆洗手,可是我的儿子却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在台湾把信义社经营起来,我做警察的儿子被关进了监狱,我做正行的两个儿子先后死于非命……”安志远痛苦的闭上双目:“人命天注定,我当初退出江湖,就是害怕他们有一天会死于非命,可没想到身在江湖的德渊却是最为平安的一个!”他歇了一会儿方才道:“人命天注定,真的没得选!”
张扬第一次从安老的口中听到这样的宿命论,任何的雄心壮志在岁月面前,都会被磨砺的消失殆尽,昔日豪情万丈的黑道巨擘如今也已经变成了一个垂暮老人,这次复仇之战,可能是他有生之年的最后一战。
安志远道:“在去年浅水湾血案之后,我就看出老五不对,但是我不敢轻举妄动,假如他看出我有所觉察,他一定会破釜沉舟,放手一搏……”安志远的双目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我已经死了十三位亲人,我不想再有人受到伤害!所以我只能忍耐,我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我恢复了清醒!”
张扬笑道:“所以你就骗过了所有人!”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老狐狸!”也只有张扬敢当着安老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安志远呵呵笑了起来,自从安家发生血案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笑得如此畅快,安志远道:“我的五个儿子,如今只剩下了两个,德铭的性情不适合经商,我不能将生意交给他,他经历了这次挫折之后,也无意经商。德渊的底子不干净,他更加不可能来香港掌管公司,总算上天待我不薄,他生出了阿文这个好儿子,我偷偷考察阿文很久了,我想让他和达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