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教父-第5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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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河,又称墨河,据说是因河水黑如墨而得名。漠河位于我国最北端,隶属于黑龙江大兴安岭地区,东临塔河,西南接内蒙古额尔古纳左、右两旗,北至黑龙江主航道中心线,与俄罗斯阿穆尔州、赤塔州隔江相望。由于地理位置独特,资源丰富,天象奇特,有“金鸡冠上之璀灿明珠”的美誉。这里有大面积的原始森林,漫长的冰雪冬季,特殊的地理位置、特殊的自然景观铸就了这座北方小城特殊的气质,安静,闲适,还有一种隐隐的粗犷与豪放。
一到漠河,冷就毫无遮拦地扑面袭来。放眼望去,一片圣洁的银白在红红的太阳光下泛着冰冷柔和的光——刚到下午3时,太阳就已经斜斜地趴在地平线上了。
行前虽然做了充分的御寒准备,纵是如此全副武装,他们还是体会到了酷寒的滋味。他们两个是在傍晚时分到达漠河县城的。一到室外,呼出的热气就会迅速变成一条条飘曳的白烟。凛冽的寒风,像一根根细针扎在脸上,有丝丝灼痛感。最奇特的是,在自己身上就能看到“雾凇现象”:他们呼出的带有水分的热气,凝聚在眉毛、头发、睫毛上,形成乳白色的疏松的针状冰晶。不戴帽子的男人个个像圣诞老人,女子自然无一例外的是白毛女。小米想眨眨眼睛,那结满了冰晶的眼皮却是非常重而僵硬。掏出镜子看看,这种冰雪凝眸的样子却也别有风味。
这个季节,东北人说气温都不说零下,只说度数。比如,当天最低温度是零下25度,他们就会说:今天25度。小米说,-25度呀,是我一生经历的最低温度了,真是冷得淋漓尽致呀。
这里的汽车在这个季节,如果稍微长点时间不开的话,都是要娇气地住在房子里的。也就是说,晚上人们休息时,汽车也得呆在暖库里。否则次日肯定点不着火。如果,自驾车的人不幸住的宾馆没有车库,就得把车钥匙交给服务员,让他们一个小时去点一次火,暖暖车。连部队上的军用悍马越野车也要到这里来进行极限防寒检测。
第二天一早,吴天放和小米乘车奔向了北极村。
汽车一路艰难地前行,天空被雪雾拉上了白色的帷幔,远处起起伏伏的丘陵,近处高高低低的树木,前行没有尽头的曲曲折折的长路,目之所及,一片茫然的白色,一片无人的安静,让人有一种不知其所在的空濛。
在冰雪中,世界变得如此单纯简单。路边高高低低的林子里,樟子松披着冰雪的身姿别有一种颜面半掩的妩媚,而落叶树在冰雪中站立的姿态更让人们内心充满感动,那些枝条在风中僵僵地支棱着,没有夏树的婆娑宜人,没有秋叶的多姿多彩,在这寒地冻土中却自有一种倔强的态度,吴天放知道那些枝条都已被冻僵。但,只要根仍旧扎在大地上,生命就会在来年春天繁茂。这一点,他确信,那些冻僵的枝条也确信!
雪是上天在这个季节对这里最慷慨的恩赐。满眼是雪,随时有雪。太阳挣破雪雾,亮亮地挂在天上,天空中却飞扬起了雪粒子。曾在东北工作过多年的一位老乡解释说:“这是在飘清雪。东北的冬季经常会飘这种雪。”
清雪,多有诗意的名字,吴天然虽然不知道“清”字用在这里的确切含义,但“清”字却无形中勾勒出了雪的形象:清明,圣洁,有一种天外来客的空灵。
这雪又小又轻,曾在漠河的街道上看到过一幕:在宽阔无尘的柏油马路上,风挟着清雪贴着地面曲里拐弯地飘,像云像烟像雾,舞之蹈之,一波连着一波,一缕扯着一缕,一团绕着一团,远远看去马路仿佛一幅泼墨山水,而汽车呼啸而去犹如腾云驾雾。
如果说,雪是这个季节大自然最奢侈的恩赐,阳光则是大自然最吝啬的给予了。太阳用了一天的时间都没有爬过白桦树的树梢,即便是中午12时,它依旧斜斜地穿过树林趴在那里——正在南回归线上空徘徊的阳光经过漫长的旅程仿佛已是神经的末梢,没了多少温度。即便如此,她明亮的光芒仍是人们最深切的期待——冬季的漠河,白天时间很短,“下午3时半,我们就得使灯了。”司机师傅说。
中午1时多,他们到达北极村。
站在这里,黑龙江就在脚下——宽阔的黑龙江此时已沉沉地睡去,一江汹涌的波涛如今是一池安静的白雪——大自然的冷暖变换让桀骜不驯的黑龙江也有感有知。
此时,宽广的中俄界河黑龙江就呈现在他们的眼前。界河的对面就是俄罗斯的山,山下就是俄罗斯阿穆尔州的伊格那思依诺村。“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是这里最好的写照。中原人确实难以想像面前这片白色的旷野会是一条河,它安静、宽广、凝固、银白、耀眼。人可以在上面非常踏实地行走,就好像走在田野里。但,却确实是在河面上。能够提醒你它是条河流的,只有主航道中心线附近墨绿的一条线,那是仅剩的窄窄的未结冰的河流。
广场上竖立的石碑,写着“神州北极”,提醒他们已经到了中国的最北点。这是北极村的标志,是与海南的“天涯海角”齐名的。石碑旁边还高高飘扬着五星红旗。
吴天放和小米站在界江南岸。面北就是俄罗斯,面南就是自己的祖国。特定的地理位置让他们心里有了特别的涌动:面朝北,5000年的华夏都压在脊背上;面朝南,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都托在了手掌心。背上驮着的是历史也是责任,手心里托着的是骄傲也是方向。很多时候,人们会对一些社会现象有诸多不满,很多时候我们会因为一己得失牢骚满腹。而站在这里,中国的最北端,作为一个中国人,你会感慨,为有一个强大的祖国。继而你就会坚定地明确你的目标和方向:为使祖国更加强大,人们都须尽匹夫之责!
北极村的沙洲上有许多的“北”字,欧阳询、柳公权、——不同年代的名人不同的字体“北”字构成了这里独特的一景。为了找“北”,他们在冰天雪地里往返8个多小时。
小米想,“北”已不仅仅是一个地理方位的概念,在这特定的地方,它更代表一种目标和方向,为着一个目标,向着一个方向,这不正是人生的意义之所在吗?!
司机师傅说,1987年5月6日的那场大火,把漠河县城、还有这北极村都给烧光了,你们现在看到的,都是重建的,我们漠河,可以说是浴火重生。
大兴安岭“5?6”森林大火,是一个让历史永远记住的日子:1987年5月6日,大兴安岭地区漠河、塔河两县突发特大森林火灾。据统计,“五?六”大火火场总面积为1。7万平方公里,约占大兴安岭地区总面积的五分之一。森林受害面积达101万公顷,直接经济损失5亿元人民币,间接经济损失达69。13亿元,受灾群众5万多人,211人在大火中丧生。当时的林业部部长、大兴安岭地区专员、漠河县县长被撤职,有些人被追究刑事责任。
在森林大火期间,5。8万多解放军官兵、森林警察和群众被紧急动员起来参加扑火。其间,经过军民殊死搏斗,在塔河县城附近成功打出了数十公里长的隔离带,取得了“塔河保卫战”可歌可泣的胜利。
然而,大自然一旦被激怒,人的力量在它面前十分渺小。虽然军民们在打造隔离带、控制火势方面付出了艰苦卓绝的努力,保下了许多重点目标,但仅凭人力,要扑灭那样的森林大火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大火一直烧了28天,到6月2日才算全部熄灭。
“大火最后熄灭,是天力和人力结合的结果。5月下旬,这个地区的雨季到了,加上人工降雨,趁着大雨把火势减弱,战士们赶紧扑上去打火,把火彻底摁住。战士们非常英勇,灭火做出了巨大贡献,但要是没有雨,那样的火谁也靠不上去,烤也烤化了。”司机师傅这样告诉吴天放他们。
这时,吴天放他们看到,一个老者戴着棉军帽,脸被吹得红红的,一道道沧桑,极像爱斯基摩人。他正在冰面上铲雪,把雪从一处铲出来,盖到附近竖立了一根树枝的地方。
小米好奇地问老者在干吗?他说在捕鱼。
小米说:“你铲雪是在捕鱼?”
他说:“是啊,雪盖住后冰就可以不结那么厚了嘛。”
小米恍然大悟:“这树枝是你竖起来做记号的?你是在树枝下撒了网?”
他说是,说两天后来起网,就是说两天后再来这冰封的江面上凿开坚冰,用丝网从冰眼里拽出一条条鲜鱼。
吴天放问是什么鱼,他答道:“白鱼。”
和老者告别,回头看到老者孤独地拿着铁铲,在白茫茫的一片中劳作,心里一动。再走几步回头,看老者也停下动作在目视他们离去。
全国最北方的村子是漠河乡政府所在地,叫漠河村或北极村。看到北极村村口处的碑人们都有些激动,几乎转遍了北极村的每条小道,通江街、长滨路、建设路、黑龙江大街等等。村落里有很多原始的木刻楞房子。所谓木刻楞房子,就是周围的墙体全是用圆圆的松木垒起来的,里外再抹上泥巴就成了,是边陲特有的典型民房。冬日的木刻楞,如充满现实主义风格的俄罗斯乡间风光油画,凝实厚重;从屋顶烟囱里不断溢出的袅袅轻烟,在清冽的空气中弥散、飘绕,充满活力和生机,散发出浓郁的乡土气息。
这里也有太阳,但非常懒,好像不发光,也不发热,只是低低地浮在空中。车子蜿蜒前进,银白的雪道上轧出的黑黑的车辙印,执著地伸向远方。路边白桦树挺拔玉立,樟子松苍翠勃勃,使得满眼的白色苍茫中凸现一丝冷峻生机,但仍是苍凉。
村子里一木栅栏上有耷拉下来的红标语写着:找北,请您到漠河。让人忍俊不禁。其实漠河村的最大特点就是,随意什么地方,都可以说是中国最北的。所以,都很有自己的特殊意义了。这里有中国最北之家,最北的邮局,最北的派出所,最北的购物中心,最北的小学,最北的乡政府……甚至,最北的厕所!
中国最北之家其实就是漠河乡住在最北的一户人家。据说这个位置是经专家通过经纬度测定验证的,现在也是北极村的一个标致性建筑,也做成家庭旅馆了。崭新的木结构房子还在不断扩建中。从这儿向正南大约200米处,是国家气象局设立的地磁观测站,用于测量监视地球的磁场变化。
在中国最北之家,小米挑了两张纪念封,一张是神秘绚丽的北极光。一张是他们刚照过相的神州北极。后来去邮局给两张纪念封上盖邮戳,这是在中国最北的邮局了。
第八卷 风云再起 第800章 黄金之路
在北极村,吴天放对小米说,米米,1987年大兴安岭森林大火的时候,我正好8岁,在上二年级。从电视上,看了当时的很多报道,至今记忆犹新。
小米说,那一年我10岁,上四年级了。
吴天放说,记得有人说笑,说这场大火与87年春晚上费翔的那首《冬天里的一把火》有关。
是啊,这一年,暖冬。相貌俊朗的中美混血儿费翔春晚高歌。《冬天里的一把火》,让自己先火了起来。录音带卖了160万盘。他带动了中国第一批“追星族”的出现。
吴天放说,想一想,这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当晚,吴天放和小米又回到了漠河县城。
当地人都说,“比起20年前的那个漠河城,现在的漠河不知要好多少倍。”是啊,一张白纸,好画最新最美的图画。
1987年火灾过后,漠河立刻在全国人民的支持下开展了复建工作。各路建筑大军齐聚漠河,当时有一个著名的口号,就是“吃三睡五干十六”。在这种工作精神下,仅仅过了两个多月,当年8月份就有第一批居民搬进了永久性新居。到当年10月上旬,7700多户灾民全部搬进永久性住宅,56000多群众安全过冬。
到1988年10月,大兴安岭灾区恢复生产、重建家园工作宣布取得全面胜利,这个速度十分惊人。
与此同时,灾区森林资源恢复工作也迅速展开,大兴安岭林区通过采取人工更新、人工促进更新、天然更新和封山育林等措施,及时恢复森林资源,仅用10年多时间,就恢复了总面积为96万多公顷的火烧林,火烧迹地更新合格率为92。4%。近年来,大兴安岭地区实施生态战略,最大限度地减少人为的森林资源消耗,使大兴安岭的森林资源得到了休养生息,昔日“獐狍野鹿山里跑,林中处处闻啼鸟”的景象又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吴天放和小米都深深地体会到了大兴安岭人的防火意识、防火能力的增强。
因为他们在漠河,街头上看不到一个吸烟的人。其实,他们在漠河刚一下车,就被告知,这里的室外不允许吸烟。
吃罢晚饭,吴天放和小米坐在餐厅里一边喝咖啡,一边聊着这次的漠河之行。
因为这次来正是冰天